38.祖父的讲述

我在已故君王莱奥五世时代是弗里德里希公园陵墓看守。我当然不是立刻就当上陵墓看守的。我还完全清楚地记得，我是如何作为君王牛奶场的供差遣的童仆第一次在晚上把牛奶送往陵墓看守室的。“噢，”我想，“去陵墓看守室。”有谁清楚地知道，什么是陵墓？我当过陵墓看守，理应知道，可是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们在听我讲述的故事，你们在最后将会认识到，即便你们自以为知道什么是陵墓，你们也不得不承认，你们不再知道了。可是当时我还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而是只是很一般性地对被派往陵墓看守处感到骄傲。就这样，我立刻提着我的牛奶桶在雾中顺着草地上的路，往弗里德里希公园奔跑而去。在金色的栅栏门前我拍去我短上衣上的尘土，擦了擦靴子，抹去桶上的湿气，然后就按铃并把额头贴在栅栏条上急切地等候着，看现在将会发生什么事。看守人小屋似乎在一个小山丘上的灌木丛中，一束灯光从一扇正在开启的小门中透出。在我报了来由并出示奶桶以作证明之后，一位老妪打开大门。然后我就必须走在前面，可是得走得和这位老妪一样慢，这是很不舒服的，因为她在后面拉住我并为了喘气在这段短短的路上停了两次。上面在门旁的一张石凳上坐着一个巨人般的男人，叠着双腿，双手交叉在胸前，脑袋后仰，他把目光凝注在他眼皮底下的灌木丛上，它挡住了他远望的视线。我不由得以疑惑的目光看着这妇人。“这是土耳其奴隶，”她说，“你不知道吗？”我摇摇头，又惊奇地看了此人一眼，尤其是他那顶高高的羔羊皮帽，但是随后我就被老妇人拉进屋里。在一间小房间里一张整整齐齐码放着书籍的桌旁坐着一个身穿睡衣、满脸胡子的老先生，他从立地灯的灯罩下向我看来。我当然以为没走对地方，便转过身，想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但是老太太堵住了我的去路并对那位先生说：“新来的送奶童。”“小宝宝，过来，”先生说并笑了笑。于是我就坐在他的桌子旁边的一张小板凳上，他把他的脸凑近我的脸。可惜由于他的友好举动我变得有点儿莽撞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