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气氛彻底调动起来了, 索亚虽然一脸不信任,但还是抵不住好奇追问,“那那位长什么样?”

连一直对什么事都一副淡漠表情的贝恩也扭头看他, 微微蹙眉:“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加勒表情得意,“你管我。”

“别扯开话题,到底长什么样?”索亚有些焦急, 都想拿手里的牌砸他脑袋了。

“长的很高, 比伽释上将还高一个头。”

“……不可能吧, 哪有那么高的雄虫。”索亚//情绪有点冷却,眼神也明晃晃地表示怀疑,“加勒, 你又在吹牛!”

加勒翻了个白眼,“不信就算, 那我不说了。”

“哎呀,是真的你就说吧, 长什么样?”

“很高,我看到的那天他脸上很黑, 像是涂着什么黑色油彩, 鼻子上还贴着白色的东西,眼睛是红的,看着像是哭了。”

苏安恙:……

他神色阴郁不定,表情不善地盯着还在夸夸其谈的加勒。

加勒注意到了, 有些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没当回事, “而且, 他和伽释上将,真的手牵手。”

“嚯!”两只虫都目不转睛盯着他, 索亚喃喃细语,“看来传闻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顿了顿,又说,“那怎么还没有娶伽释上将呢。”

苏安恙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只亚雌,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兴许是已经将他娶为雌侍了,”加勒换了个方向猜测,“雄保会都可以为他的个虫信息保密了,婚姻方面也可以封锁信息吧。”

“伽释上将怎么可能当雌侍。”贝恩语气平淡。

“怎么不能,”索亚有些不在意,“他之前不也差点给约法斯阁下做雌侍了吗?”

贝恩皱眉,“索亚。”

“你凶我做什么,你们军雌崇拜他,关我什么事。”索亚皱眉,脾气也上来了,“你们这些军雌,脏死了!”他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明显看的就是旁边的加勒。

加勒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是雌君。”对面一直没说话的雌虫突然说了一句,索亚停止攻击堂哥,扭头看去,怀疑自己没听清:“什么?”

对面的雌虫面对他们,却背着光,表情看着有些晦暗不清,听了他的话,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重复了一遍,“伽释是苏安恙的雌君,而且不会有其他虫。”

索亚:……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神经虫,又是一个伽释迷,他到底哪里好,不就打了几次胜仗吗。”

“索亚,”贝恩的语气有些严肃,“你在质疑什么?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军雌,你可以在伊里斯无忧无虑做你的大少爷吗?”

“你凶什么?”索亚气急,直接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对面的虫,“他说的话谁信?他这样难道就不是在臆想那位冕下吗,你简直是魔怔了,为了两只不相干的雌虫一直凶你的弟弟,我受够你了!”

安恙:……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那个亚雌,慢吞吞站起身。兴许是长得太高了,站在对面过于压迫,另外两只军雌也站了起来,有些戒备地看着他,似乎怕自己动粗,索亚也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跌坐回沙发上。

苏安恙倒没想做什么,认真想了想,看着那个亚雌没什么情绪地说,“我认识他们两个,所以我知道这件事,而且,你哥说得很对,没有军雌,所有生活在和平地区的虫生活不可能这么优渥安逸,你的询问简直可笑,最后,伽释就是很好,天下第一好,没有虫可以排第二。”

索亚:……

看着那个雌虫的背影,他坐在沙发气得两眼发红,“他什么意思,他喜欢伽释就喜欢伽释,还不能让虫说了,又一个臆想症,堂堂一位冕下,怎么可能只娶一个!”

加勒默默坐到对面,心想,虽然是只靠军雌吃软饭的虫,但是说话还挺好听的,他看着越说越来劲的索亚,再看一眼即将绷不住怒火的战友,默默拿过酒开了一瓶,果然……

“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军雌压抑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场面瞬间安静,下一刻索亚尖锐的喊声冲刺耳膜。

加勒闭了闭眼,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所想,最后以贝恩沉声问话结束:“你是想下了星舰打道回府吗?”

这两天他都熟悉这一套流程了。

果然,索亚像是瞬间被掐住脖子的小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却弱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贝恩没有看他,只是反问:“你什么意思?”

加勒心里很不乐意,但还是笑眯眯打圆场,“哎呀别气了,贝恩,别说索亚了,他才刚成年……”

贝恩冷笑一声,“他喜欢的那位冕下刚成年的时候,就在荒星,一位冕下都没有他那么脆弱。”

“什么?”加勒睁大眼睛,“我怎么没听说过。”

贝恩抱臂不语,索亚到底不敢再说话,只能坐一边忿忿抹泪,他本来就是求着这个堂哥带他去北安城的,家里也期待他能见到那位一面。

加勒急得挠心挠肺,但是看贝恩一副不会多说的模样,了解这个战友嘴巴有多硬的他只能蔫蔫坐回去。

三只虫都没有再说话,加勒觉得无趣极了,架子上的酒没开多少瓶,他摸了摸下巴,觉得还是送一瓶给那只软饭虫吧,毕竟是自己喊他出来的,结果闹得这么难看。

他与战友对视一眼,贝恩敛了眼睫,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加勒抽了一只贵点的酒,兴致勃勃地走了。

他现在觉得这只虫,比那个索亚好说话多了,那个亚雌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家里还是个小贵族,一路上一直明里暗里在笑话自己,当他们军雌都是只会莽,没有脑子什么都听不出来似的。

要不是看着贝恩跟他上过战场,又是四年的室友,他早揍他了。

一只亚雌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伊里斯最好看的雌虫呢,还看不起伽释上将,他不知道上将在军校时就拿下伊里斯玫瑰的称呼吗,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也没什么虫敢在他面前说就是了。

他靠在门上,吊儿郎当拎着那支酒,等了许久,门才被拉开,那只雌虫看着像是洗了个澡,一只手拿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拉着门柄,就是穿得过于严实了,浴袍看着恨不得把脖子也包起来。

想到之前这家伙说靠军雌养,加勒脸上的笑浅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晃了晃手里的酒,漂亮的玻璃瓶内,青色的液体溅起,“请你喝酒,刚刚不好意思啊。”

顿了顿,看这只雌虫没说话,再看他穿得这么严实,加勒后退一步,多余解释道:“你可不要多想,我不喜欢雌虫。”

苏安恙:……

他盯着这只军雌,表情有些复杂,好像再说,你脑子里就只有这点想法了吗?

加勒脸一红,将酒递了滴。

安恙叹气,知道他的意思,接了过来,“谢谢你。”

“不用。”

军雌靠着门,并没有走的意思,看着屋内用疑惑的眼神看自己,他耸了耸肩,“我现在不想回去,那里气氛太吓虫了,再等一会儿,兄弟,咱们聊聊天呗。”

“我不想聊天,”耳朵上挂着的纯黑色星灵,那边,爱吃醋的男朋友已经不吭声了。

“你不高兴就回房间吧,那只虫难不成还会去吵你。”

加勒看他要关门,急急忙忙拦住,试图用八卦留下他:“听说那位冕下也去北安城了。”

苏安恙:……

他揉了揉眉头,“你哪里来的消息。”

加勒得意一笑,就知道没有虫能拒绝这个消息:“贝恩那个弟弟说的,”他连名字都不想喊了,“他们这次去好像是去拜访奈特家族,贝恩好像和奈特家族有点关系,你知道古伊吗?”

“……嗯。”

“奈特家族下一任家主,”加勒才不管他知不知道,自顾自说憋了两天的八卦,“贝恩和他是同一个中级学校的校友,那时候帮过他,然后发现他们还有亲戚关系,就有往来了,这次贝恩到北安城任职,他弟弟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非要跟上。”

加勒说着,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嘲讽还是冷笑,“不知道那位冕下是不是真的要去奈特家族,但是希望他不要被那家伙骗了,你都不知道,他在别的虫面前可会装了,不过他看不起我,我们见面的第二天他就装不下去了。”

安恙:……

看来他更看不起自己,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没想过要装。

他觉得有些无语,刚想关门就听到加勒追问,“你真的认识伽释上将?”

“……嗯。”

加勒上下打量他两眼,似乎在脑子里和一些虫对上,半响还是一脸不信,“上将身边没什么虫……难道是莱伊先生?但是也没听说过他喜欢雌虫啊,还是这么高个的雌虫。”

苏安恙面无表情,赶客,“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诶,那你见过那位冕下吗?他长什么样?”

“你不是见过吗,还问?”苏安恙好笑,想到他对自己的形容,脸又有点黑。

不过加勒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满脸纠结,“我当时就看见一只虫和伽释上将站一块,而且就模糊看了一眼,我哪敢细看啊,”顿了顿,加勒抱臂,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酒,示意我都请你喝酒了,“你不会是骗虫的吧。知道就说说呗,我都和我雌父雄父吹牛了,到时候我好说说。”

安恙“啧”了一声,“怪不得那只虫说你吹牛,一只虫有什么好说的。”

“这可是星际唯一一只A级雄虫,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太相信,怀疑是雄保会的虫疯了,不然为什么不公布信息,难道真的长得很丑?”加勒又想了一下那天模糊的记忆,忍不住皱起脸,“可能是脸有问题,这得基因变异了吧,我就没见过那么黑的脸。”

“……”那是机油!

苏安恙面无表情,脸上黑气沉沉:

“他长得英俊潇洒帅气逼虫,和你们上将很般配。”安恙听到星灵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耳朵悄悄红了,“没什么事了吧,回见。”

“诶……”

门“砰”地甩上,加勒心有余悸地摸着差点被撞上的鼻子,隐约间还能听到那只虫在说什么“衣服穿好了,刚刚不是你看着我穿的吗……你还笑……”

……

他一阵恶寒,想到刚刚那只雌虫很可能是一直在和他的军雌通话,顿时无语。

就这么一时半会,还聊上了,怪不得一直赶自己。

他摇头,慢吞吞地走回去,远远就听到了索亚的声音:

“就是一只没势力的军雌,你一直带着他做什么?还为了他折我的面子,我才是你弟弟。”

“他是我战友,你再说这些话……”

“他家就一只D级雄父有点用吧,雌父是什么区议长,听都没听说过,哥,你着了什么魔,一直拉他。”

“你再管不住你的嘴,下了星舰就给我滚回去。”

“你疯了,我要告诉大伯。”

“随你。”

加勒扯了扯嘴角,踢了踢脚边的东西,果然,客厅瞬间安静了,他没有说话,慢吞吞回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他有些烦躁地拿被子蒙住头,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息,他坐起身,发一会儿呆,慢吞吞地起身开门。

贝恩靠着墙,手里还拿着他买的酒,听到动静直起身,如玉的脸有些醉意,看着他轻声说,“对不起。”

加勒没有吭声。

贝恩沉默片刻,“下星舰我就送他回去。”

“没事了,反正下星舰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加勒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尽量听着轻松,“他说的其实没错,我们确实不是同一种虫。”

贝恩再怎么样,身份确实是贵族,同样军校出来的,他们能力不相上下,但是贝恩现在已经高了他两级了。如果不是贝恩一直念旧情,自己早就和他没有半点联系了。

贝恩没有进去,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将手中喝了小半的酒塞他手里,转身就走。

加勒莫名其妙,但是这么些年贝恩就是这脾气,他早就适应了,仰头灌了一口,他轻“啧”一声,自言自语,“浪费我的星币,第一次请客,居然都不捧场。”

门“砰”地甩上。

雌虫的影像重新投在房间,安恙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看着伽释在那边坐着办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嘟囔两句,“你还说没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

伽释瞥他一眼,“可以啊,雌虫身份都能吸引到亚雌。”

安恙:……

他想了一下那个叫索亚的亚雌在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衣着后就有些不屑的表情,并且还一副他长这么高属于基因劣等的模样,郁闷,“什么啊,他怀疑我,我反驳回去了,”他慢吞吞将那两兄弟的争吵说了出来,“可能我穿得太普通了,他觉得我不可能认识你吧。”

伽释哑然,半响失笑,“对不起,是我的错。”

雄虫这一身都是特殊订制,市面上没有流通,如果没有渠道,根本不可能见到。

苏安恙也只是想逗逗他,闻言笑嘻嘻地,“没关系,我很好养,我已经和加勒说了,我靠我男朋友养我呢。”

“男朋友?”

“恋人,恋虫的意思。”

伽释若有所思。

安恙没有再打扰他办公,只是看着他的投影,拿了终端打开小游戏。

他们之前在黑舰上玩的双虫小游戏,苏安恙一个人就突破了最高纪录。

房间安静了下来,但是氛围很平和,两个都时不时不经意间看一眼对方,若是对视上,在慢吞吞挪开视线。

有些暖又热烈的气氛氤氲在这小小的标间。

安恙一路上没有再离开这标间,好在那几只虫也没有再来问什么。

一直到深夜,敲门声响起,打瞌睡的雄虫惊醒,投影还在,伽释看着他眉眼都是笑意,似乎觉得他刚刚的囧相好玩。

安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是他现在脸皮已经厚了一点,看着伽释声音带笑,“真好,睁开眼就见到你。”

雄虫刚刚醒,漆黑的眼有水意,此刻只是看着自己,声音带着点睡醒的沙哑,伽释微微涨红了脸,轻声说,“应该到了,快去吧。”

匆匆挂了通讯。

安恙有些纳闷,明明可以投影转通话的嘛,但是他没有多想,打开门,门口站着那个有点眼熟的空乘。

“冕下,”他仰着头轻声说,“北安城已经到了。”

苏安恙点了点头,“谢谢你。”转身想回去拿行礼,里面有伽释给自己准备的带去古伊家的礼物呢。

身后却扑过来一道身影,他敏锐侧身躲开,看见那只亚雌还想扑过来抱自己,“艹”一声,大喊,“给我站住!”

那位空乘竟然真的被镇住了,但还是不死心,泪眼朦胧地说,“冕下,我真的很喜欢您,求您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不敢奢求您的雌侍身份,我可以当您的雌奴,任您想怎么做都行。”

顿了顿,他身子一软跪了下去,苏安恙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飞一样蹿到另一个地方。

空乘:“……”

他咬牙,声音柔媚,“您是怕伽释哥哥不同意吗,我会去求得他的同意,冕下,我只求您能看一眼维斯那,那我这辈子就是现在死了也甘愿。”雄虫都是好面子又虚荣的存在,他就不信,自己都这么说恭维哀求了,还能拒绝。

而且自己长的也不差。

一个雌奴身份而已,如果成了……

“你等一下!”那只雄虫果然开口了,空乘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正想爬过去时,就听到雄虫义正言辞大喊:

“公共场合涉嫌伤害、猥/亵雄虫,依据雄虫保护法第四十五条法律规定,”

维斯那猛地抬头,远处的雄虫捧着终端还在念:“最高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发配荒星!”

苏安恙看他还有要过来的模样,扯着嗓子喊,“你还不站住,你给老子坐下!”

满意地看着那只雌虫僵坐在那里,他松了口气,去收拾了东西,路过他时,还是黑着脸询问,“是谁透露了我的真实信息。”

伽释给他买票,但是名字什么的都是屏蔽的,没有权限的虫根本查不了,这只虫在候室厅的时候他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加勒买的酒送过来,他后知后觉,就询问了伽释。

空乘还在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苏安恙拿终端把这只虫的脸和号牌拍下来,避免误会还解释了两句:“为了防止你跑了,我留个证据,你放心,不会泄露到星网上的。”他是个很有素质的公民。

维斯那:……

他看着雄虫迈着自信的步伐离开,坐在地上还是没有回过神,过了一会儿才僵硬着脸爬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特意改造了的工作制服,脸是青白交错。

这到底是不是雄虫?!

他得赶紧找舅舅帮忙,他不能被曝上去。

标间内的其余三只虫离开了,看样子这空乘是确保了其他虫都走了,才喊的自己。

他拧着眉头,那边伽释没有回消息,古伊却说他们已经到了。

他拎着小皮箱慢吞吞走在乘客间,仗着身高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安恙,这边!”另一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安恙扭回头,看到了另一个空无一虫的出口,通道里古伊甩着手喊,身边跟着两个长辈和一只雄虫,身后是五个壮汉保镖。

那两个长辈很熟悉,一个是前几天刚刚在终端见过的安特尔·利普,古伊的雄父,另一个就是奈特家族的当家虫维利斯了。

他们身边站着的另一只虫,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一直体弱多病,直至成年后才慢慢好转的阁下,杰拉尔·利普。他随他的雄父姓。

苏安恙加快脚步走过去,问好:“安特尔阁下,维利斯会长,你们……”

“孩子,”与古伊有三分相似的维利斯眼眶瞬间红了,“终于等到你了。”

苏安恙被他们围着上了星舰,一路上两个长辈都关怀备至,但是却没有再失态。

直至到了北安城的中心,奈特家族的府城后,维利斯才松了口气,好像这短短一路都在提着心。

苏安恙被招待得很好,但是他想问的东西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直到用完晚餐,时间已经来到了子时,他才被这位一直掌控全局的家主请到了书房,跟过去的还有古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维利斯背对着他,站在高高一排书架前,慢慢摸到了第三列,找到了机关后打开,一个尘封两百年的地下室再次重见天日。

维利斯回过头,看着这只成年不过一年的雄虫轻叹一声,“冕下,我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就有所怀疑了,但是那时局势不明,我本想着等一切都确定后,再接你回来。”

古伊默默望天。

安恙有些沉默。他不明白这位的意思,但是眼神放在了那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地下室。

维利斯知道他的疑惑,只是轻声道,“我接过家族时,我的父亲叮嘱我,一定要找回我们家族真正的血脉。”

安恙:……

“什么血脉,我是你们家族流落在外的家虫?”难不成他刚出生就穿越到蓝星,后来又莫名其妙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其实已经有了预感,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些事情都说的通了,怪不得他有腺体,怪不得……

他不再抗拒这个可能是真相的事情,因为他早已有了另一个决心。

眼里恍然的情绪一闪而过,视线终于收了回来,静静地与这位长辈对视。

维利斯知道他可能想错方向了,但是没有急于纠正,只是继续说,“那晚上我叮嘱古伊拿到你的基因样本,然而他却实在成事不足……”

古伊无语,“雌父,我拔了他三次,一根头发也没掉。”

安恙震惊:“我说那晚你怎么一直倒我身上,还扯我头发。”

维利斯沉默一秒钟,努力把氛围拉回来,“后来虫帝与西军首领谈话,我察觉到不对劲,原本想接你回来,但是奈特家族已经被盯上了,我想着如果你的身份存疑,到时候你只会更加被注目,就暂时按下了这个心思。后来,你失踪了,我为我的自大而后悔。”

维利斯眼眶又有红的趋势,古伊的紫眸与他的眼睛很像,但是少了时间的沉淀,此刻眼里都是泪意。

安恙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好在这长辈很快缓了过来,轻声说,“后来,古伊误打误撞破解了曾祖父留下的题。”

苏安恙满脸震惊,扭头瞪他,古伊继续望天。

“当时我与雄主都被围困帝都,他将这个消息瞒了下来,那个谜题是一个字,苏。”

“……”

维利斯沉默片刻,“还有您的指纹,其实这期间,只要您用您的冕下身份去答题,官网会自动跳转,然后请求您的定位,我们就能发现您了。”

安恙张了张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指纹。”他又陷入了新的谜团中。

不过想了想,他答题好像一直用的是伽释的光脑。

维利斯看他依旧没有扭过思想,轻叹一声,“安恙,你可能是我的祖父顾辞的孩子。”

“我回来后,征用雄保会的资料,用你的指纹解锁了第二道防线,现在就差基因比对了。”

苏安恙:……

“您在说什么?”他满脸纠结,“顾辞冕下在两百年前已经去世了。”

“答案就在下面,”他摇摇头,“得你自己确认,我们无法进入其中。”

苏安恙看着黑黝黝的地下室,莫名有点胆怯,旁边的古伊看出来了,默默递上了手电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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