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伽释走出办公室, 安恙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现在虫来虫往的,他没有多话。

伽释的住所就在附近的公寓, 步行十分钟就到,安恙慢吞吞地跟着他,两个都没有再说话, 并肩而行, 苏安恙余光能看见伽释有些锋利的侧颜, 长长的睫毛半敛着,似乎注意到了,他微微侧过来。

苏安恙没有回避, 嘴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干脆就不忍了。

伽释看着一直傻笑的雄虫, 耳朵有点热,主动把手塞进雄虫的手里。

安恙牵着自己的男朋友, 轻咳一声,眼神有点飘忽。

小公寓看着有点像蓝星的单人公寓, 伽释径直走到门口, 点击电子锁识别,顺便把安恙的指纹和虹膜数据上传,门咔哒一声自动打开。

小机器人已经拿着拖鞋过来了,看见多了一只虫, 圆圆的眼睛冒出星星。

安恙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高到自己小腿的机器人, 伽释从旁边的鞋架拿了新的鞋子放他脚边, 看他对这东西有兴趣, 摸了摸机器圆圆的脑袋,“家政机器, 还没有名字。”

“是的,先生,我还没有名字,您今天想给我取一个吗?”

声音还是稚嫩的童音,苏安恙换了鞋,戳了戳机器平板的脸蛋,时间画出来的动画五官就变成了功能屏,显示了这个机器的基本功能和款式代号。

随星系列N731款基础家政机器,代号X541331,昵称无。

苏安恙摸了摸下巴,“叫你机器猫吧,看着挺可爱的。”

“你喜欢猫吗?”

“有点,但是不喜欢养。”他是一个很懒的人,照顾小动物什么的还是不了。

这世界是没有小猫小狗的,但是那位顾辞冕下给一种类似的动物取名叫猫了,长长的猫,个子小小的星兽,性格也是少有的不暴躁,据说他的雌君在世时养了十几只,现如今还是星际很受欢迎的一种宠物。

苏安恙跟上了伽释,顺便打量了一下这环境,很简洁的装修,没什么生活气息,“这些天你一直住这里吗?”

“不是,我一周前才回到帝都。”泰勒宁的部队试图突袭,他带了军队围剿。

伽释解开了军装外套,苏安恙伸手接过,发现他的后背肩胛骨处有大片血迹,眼神瞬间凝滞,“你受伤了?”

雌虫的衬衫衣摆扎进黑色的军装皮带里,窄腰韧劲,身形流畅修长,坚韧得像一颗青竹。因为制服是黑色的,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后背有伤,而且在下车后,伤势已经缓慢愈合,连伽释自己都以为只是轻微撕裂而已。

此刻雪白的衬衫后背都是血。

伽释稍稍回头,但是自己无法看到伤势,只好点了点头,“已经愈合了很多。”

“刚刚裂开了?”安恙表情有些难看,“怎么一直不说,去上药。”

伽释跟着雄虫回房间,搜搜捡捡,终于找出来了一点药剂。

苏安恙拧着眉,“你受伤了,这里怎么没有备药,我现在去买。”

“不用。”伽释喊住了他,解下衬衫背对着雄虫,薄薄的肌肉看着纤细,却能让人感受到压抑的力量。

微微突出的肩胛骨处有两道撕裂的伤口,看着应该是已经结疤了,但是因为剧烈活动,又再次撕裂。

苏安恙脚步有些僵硬地走过去,看了一眼药剂的使用方法,将粉末喷洒在伤口处,轻声问,“是翅翼吗?”

“嗯。”

“很疼吗?”

“现在不疼了。”

伤口其实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因为刚刚粘住了衬衫,撕下来后血痂又被撕破,苏安恙看着都疼。

他轻轻碰了碰雌虫瘦弱的肩骨,拿过绷带想包扎,但是伽释已经换了一件新的衬衫套上了。

“不需要这个了,靠我的治愈,这两天就能好。”

“你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伽释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说。

苏安恙将雌虫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不再说话。

伽释笑了笑,感受到放在腰间的手渐渐箍紧,不由得拍了拍雄虫的背,“我说过的,我会平安回去的。”

……

书房里,苏安恙坐在地毯上,对面就是古伊的影像,过了一会儿,一只陌生的雄虫强行入镜,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礼服,模样看着四十左右,五官和古伊有两分相似,只是表情看着有些憔悴:

奈特家族的家主维利斯·奈特的雄主,安特尔·利普,一只B级雄虫。

雄父突然出现在旁边,古伊瞬间拘谨,苏安恙也没想到有长辈在,而且还是他一直想见的两位之一,当即站了起来,“您好,利普阁下。”

伽释也轻声问好,“利普阁下,日安。”

“安恙冕下,午好,旁边的是伽释上将吧,许久不见,你把我们都骗了,哈哈。”这只雄虫一如外界的评价一样,脾气很直,说话也没有那些贵族特有的腔调,他提到了自己的雌君:

“维利斯一直想见见您,但是他现在身体不太好,就暂由我向您问好。”

“您别这么说。”安恙简直觉得自己在遭受酷刑,一位年纪相当于他父亲这个年龄的虫,一直称呼他“您”。

“在你和古伊相识后,我们就一直期待你的到来,安恙冕下,”似乎看出了他的感想,安特尔没有再说那些,只是爽朗地笑了几声,“我们随时欢迎你的来访,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随时派星舰接送。”

“多谢您的帮忙,”安恙抓着伽释的手,脸色平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下周三会上门拜访。”

“当然,冕下,届时让古伊带你们好好看看北安城,伽释上将也一起来吧。”

“谢谢您的邀请,”伽释笑了笑,感受到雄虫稍稍握紧的手,语气温和,“我很期待,但是我暂时还无法离开帝星。”

“不要紧,总会有机会的。”安特尔笑眯眯地将终端还给虫崽,似乎意有所指。

苏安恙看着一脸劫后余生的古伊,有些纳闷,“你这么怕你的雄父吗?”

刚刚那位雄虫明明看着脾气挺好的。

古伊看出来了他的不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没听过吗?”

“什么?”

“我雄父,外号狂暴兽。”

“……”

“他小时候把我和我哥哥揍得出不了门。”

“古伊,请你相信,你的雄父等级还算高,你的吐槽我还没走远,听得见。”

终端那边传来不真切的声音,看着古伊瞬间灰败下来的脸色,苏安恙难得有点同情,“看来你这两天又不敢出门了。”

古伊:……

他羞愤,“他现在已经不打我们了!只是会加倍训练。”

顿了顿,他看向旁边的伽释,表情有些压抑不住地激动:“伽释上将,下一周您也一起来吧。”

伽释有些迟疑,但还是摇了摇头,“帝星现在很忙,可能要过段时间。”

明天就是默溪森“回归”的日子,泰勒宁死亡的消息将会传开,大皇子重登帝位。

他无法离开。

而且,他能感受到,这是雄虫的秘密,他不确定这只雄虫想不想让自己知道。

苏安恙将下巴搁在雌虫的肩上,难得有了不想面对的想法

他也不确定,真相会是什么。

他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那位前辈,为什么留个无字天书下来?!

这简直是折腾后人。

伽释感受到他的不安,低头摸了摸他的脸。

苏安恙蹭了蹭雌虫的脸,漫不经心地亲了亲他的嘴角,感受到雌虫瞬间升温的脸颊,偷笑,“伽释,”

“嗯?”

“就想喊喊你。”

“嗯。”

“默溪森为什么不喜欢你。”

“不知道。”

“我们以后在伊里斯,还是克罗萨。”

“看我未来雄主的想法。”

“?你可以直接说,看你的想法。”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子,斜斜洒进屋子,雄虫大高个子扒拉着瘦弱的雌虫,像一条大狗狗将自己唯一的,最珍贵的宝物抱在怀里。

……

凌晨之际,虫帝泰勒宁因追逐叛军被击杀的消息公布,无数叛军被处决,几位上将和北军副首领的名字都在名单里。

星际网民还来不及震惊,就看到,虫帝默溪森已经平安归来,并且成功打击了一批与星盗勾结的北军军团,并将北军首领之位交接给一位上将。

第三日,王虫默溪赫兹试图带领旧部反抗,被围剿于伊里斯的墨林中,最终自尽。

四位王虫最终仅剩大皇子默溪森。

星际2376元年十二月七日,虫帝默溪森正式登位,开启新纪元。

此次事变后封爵无数,其中西军首领破例封为王爵,西军参与此事的将领都大大小小上升了军衔。

唯有一只虫,消失已久又突然出现的伽释上将,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哪怕古奇首领已经为他正名。

这些天苏安恙去见了许久没见的瘦猴和格瑞德,两只虫看见他都泪眼汪汪的,然后询问发生了什么。苏安恙没有多说,只是安慰了他们几句,再抱抱又长个儿的虫崽。

安格在上学,倒是又错过了。

格瑞德对他已经有些陌生了,但是抱住之后就不撒手了,还难得主动地亲了亲他的脸。

然后就缩怀里打量着那只漂亮的雌虫哥哥,肉脸红红的。

伽释摸了摸他的头发,眼泪也难得有笑意,“格瑞德,忘记乔尼哥哥了吗?”

格瑞德睁大眼睛,呆呆看着他。

苏安恙小声笑话他,“苯虫崽。”

瘦猴站在一边,觉得酸酸的,明明格瑞德是自己的虫崽,这么看好像自己才是路边虫一样。

他把格瑞德抱回来,摆手赶客,“你们走吧,知道你们忙,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苏安恙鼻子有点酸酸的,想到了老黑,又想到了瘸子,最终轻叹一声。

直至前往北安城那天,虫帝仍然没有对伽释有任何的安排,伽释如今只是挂了一个职位在西军,他原先在帝国的上将职位,似乎也随着那个身份“死亡”而消失了。

苏安恙忿忿不平,并询问伽释,“要不要一起去北安城,权当散心了。”

伽释摇头,“首领回归克罗萨,在伊里斯的西军分部我需要管理,安恙,别担心,我没事。”

事实上,那些封爵对他也没什么用。

安恙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在伽释的目送中,进入星舰候室厅。

从帝星到北安城需要一天,他拿出信息卡,很快一位穿着制服的虫过来,带着他走向专属通道。

苏安恙没注意到这只亚雌的表情,捏着终端,想到了星网上的种种言论,表情越发难看。

伽释的出现是这次事变后的一个小热点,但是所有虫都将目光放在了他此次立的军功上,对于虫帝对他的漠视,纷纷表达推论。

各种恶意与不实的说法在暗中发酵。

伽释看着雄虫渐渐远去的背影,站了片刻后,转身离开。

专属雄虫的候室厅,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伊里斯动荡不安,现在没什么虫坐在这里,显得有些空旷。

那位亚雌就站在自己旁边,苏安恙皱眉看他,亚雌很清秀娇小,空乘的制服将他纤瘦的身材包裹得很完美,此刻脸上表情很羞怯,注意到雄虫投过来的眼神,雪白的脸颊微红,“冕下,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苏安恙摇头,“不需要了,谢谢你。”

顿了顿,看他还没走,苏安恙坐直了身,语气平静,“我不需要什么服务,麻烦你了。”

亚雌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微微一怔,终于有些不甘地离开了。

广播提示音在半小时后响起,苏安恙对坐星舰都有点阴影了,自己模式着找到机舱,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就给伽释发消息:“我已经上星舰了。”

那边回得很快,“嗯,我已经到了军政区了。”

机舱是一等舱,在安恙的要求下,他的雄虫特等舱变成了一等舱,有点类似一个小标间,但是是四只虫一个大标间,平时只要不走动,也许下了星舰都不知道“室友”长什么样。

标间里有简单的床和沙发,还有独立卫浴,有点像普通的标间酒店。

苏安恙慢吞吞地和伽释聊天,但是伽释又忙了,他只好联系古伊,然而他是“室友”显然不是什么内敛的虫,敲门声框框响起:“哥们,玩牌吗?太无聊了。”

敲门声一直响,苏安恙收起终端,无奈开门,是个红头发的军雌,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八左右,脸上有小雀斑,长得很白,墨蓝色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嚯,你可真高。”

“有什么事吗?”

“玩牌啊兄弟,太无聊了,那些游戏都玩腻了。我点了酒,一起来喝点。”

“谢谢,我不喜欢喝酒。”

“别这么扫兴啊,你长这么大个,白瞎了一张好脸,平时有阁下喜欢吗?我有位雄虫亲戚,咱们认识认识,说不定我还能介绍给你呢。”

门口的虫挤眉弄眼,他穿着一身军绿色休闲军装,皮带系的有些歪,衣摆都半露了出来,军靴上面还有一块皮掉了。

苏安恙扯了扯嘴角,“哦,但是我……”

“出来吧!”那只雌虫不耐烦他这磨磨唧唧的性格,抬手扯着他肩膀的衣服就想拉出去,然而一下没扯动,他站住,回头不信邪地加大力气扯了两下。

站在门口的雌虫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纹丝不动。

加勒尴尬地松开手,“不是,你这力气挺大啊。”

“我不喜欢玩牌,你们自便。”

“别啊,你也是去北安城的吧,这么长一段路,闷房间里多无趣。”那只虫介绍,“我叫加勒,北安城是我老家,这次回去是军功换的贡献点够了,可以尝试预约一位阁下。”

他上下打量苏安恙,“你这身板,看着至少B级以上吧,怎么不去当军雌,浪费啊。”

苏安恙抱臂,理所当然:“因为我看上了一只军雌,他说他养我。”

加勒:……

他脸上的鄙夷都快压不住了,但不想撕破脸,还是勉强说了两句,“这样啊,那你自便,我和其他两个兄弟打牌去了。”

“别啊,我也一起。”苏安恙扯着笑,“我不会玩牌,我看你们玩就好。”

加勒:……

他暗骂,死雌雌恋,离我远一点!!

一等舱的星舰票就是四虫一个标记,中间有客厅属于公共区域,此时那里已经坐了两只雌虫,一个看着也是军雌,穿着和加勒如出一辙的休闲军装,但是整齐很多,看着甚至有点刻板,坐姿也是很端正,看着有点俊雅意味。

旁边那只是亚雌,脸蛋娇美,但是看着脾气很火爆,因为他现在脚已经横踩在茶几上了,正拿着终端玩游戏,同时嘴里疯狂输出。

三只虫都安静地等待那只亚雌打完一把。

加勒坐在那只军雌旁边,对他的避讳已经摆在表面上了。苏安恙不在意,反而乐意至极,他一个人坐在三只虫对面,想了想,打开终端。

聊天框里依旧没有新消息。

那只亚雌五分钟后退出游戏,因为是在公共场合,他没有开全息玩法,估计是因为自身技术问题,后期输出能力有所下降,毕竟底气不足。

烦躁地丢开终端,他看着对面孤零零的雌虫,拧眉,“你们都坐这边做什么,不嫌挤的慌?”

加勒望天不吭声,但是手却紧紧抓住了旁边的同伴,防止他坐到对面。

亚雌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再多说,“玩什么?赌星币?”

“小赌怡情,”加勒事先声明,他的钱可是要留着预约阁下的。

“酒呢?”亚雌问。

“急什么?你在阁下面前怎么不是这个样子,你不是说你滴酒不沾吗?”加勒忍不住也翻了个白眼。

“你是阁下吗?”亚雌反问。

苏安恙默默看戏,并且已经看出来了,这三个是早就认识了的,至于拉自己出来,估计是怕自己觉得他们会吵,有意见,干脆就喊上自己了。

他猜的没错,亚雌名叫索亚,是旁边那只军雌的堂弟,而那只军雌是加勒的战友贝恩。

很快门铃响起,一只空乘虫推着餐车走进来,将加勒点的酒摆在一旁的架子上。

苏安恙发现那只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拧眉看去,有点眼熟。

看着像是之前带领自己进候室厅的虫,他挪开视线,暗想,这星舰场的员工还身兼多职啊。

加勒发现那只空乘久久不走,有点不耐烦了,还以为他要警告他们不能玩牌,硬声道:“这里不需要你了,我们只是玩玩小游戏而已,麻烦你出去吧。”

“先生,星舰上是不能玩赌博性质的游戏的,但是我不会上报,如果有什么需要,请联系我,我的工号是D3527。”

他眼神柔媚,看着苏安恙轻声说道。

苏安恙:……

加勒听得脸都绿了,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快点走吧,快走快走!”

亚雌索亚表情也不善地看着他,“这里没雄虫,你发什么情。”

那只亚雌见雄虫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表情黯然伤神默默退出去了。

苏安恙被他那一眼看的脊背发冷,默默缩在角落,心想,得买个戒指,等查清楚真相,他就买最好看的指环,套在伽释漂亮的手指上……

再让伽释给自己戴上。

加勒一脸嫌弃地盯着他,实在受不了了,扯着嗓子喊:“你在想什么,怎么表情这么ying荡?!”

索尼正摸牌呢,被他吓了一跳,“你疯了?”

“你看他!”加勒气急败坏,“公共场合,你笑成那样想干什么?”

苏安恙:……

索亚无语,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虫,长得很俊美,就是太高个了,相貌也不如自己柔美。

他比不上自己,想到这里,他对这只雌虫也没有反感,而是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堂哥的战友,“他笑他的,关你什么事?”

加勒哑言,半响也说不出话,最后闷头摸牌。

苏安恙觉得有点没趣了,他的恶趣味让他逗了一下这家伙,但是没必要一直隔应人,于是轻声咳了一下,慢吞吞拿起自己那杯水,想喝完就说回去,然后就听加勒说:

“你们见到伽释上将了吗?”

“见到了。”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贝恩回他,“怎么了?”

苏安恙默默放下杯子,决定再等一会儿。

“听说他和那位冕下相识了,而且那个那个了?”加勒说到这个就很兴奋了,“你们知道那位冕下的信息吗?”

索亚摇头,眼里也是浓浓的兴味:“你见过他?不是说那位冕下很神秘吗,还要求雄保会资料封锁,你怎么看见他的,难道他到伊里斯了?”

“肯定了,不然我说他干什么。”加勒一脸得意。

苏安恙:……

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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