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亨利不可能躲他一辈子。
皇家婚礼后的协议里还有一个安排还没完成:亨利必须出席一月底的州际晚宴。英国的总理还算新上任,爱伦想要见见他。亨利也会一起来,基于礼貌,他会在官邸留宿。
亚歷克抚平自己燕尾服的领口,和茱恩及诺拉站在一起,在靠近记者区的北侧入口看着宾客鱼贯而入。他知道自己正在焦虑地踮着脚,但他没办法阻止自己。诺拉对着他心知肚明地窃笑,但什么都没说。她一直在替他保密。他还没打算告诉茱恩;一旦让她知道就没有退路了,在他搞清楚自己在干嘛之前,还不能这么做。
亨利出场的模样无懈可击。
他的西装是黑色的,平滑而优雅。完美。亚歷克只想把它扯掉。
他的表情原本很中性,但当他看见入口处的亚歷克时,脸却突然垮了。他的脚步顿了顿,好像在考虑要不要逃跑。亚歷克在考虑要不要飞过去来个擒抱。
不过最后他选择走上阶梯,然后──
「好了,拍照时间。」萨拉在亚歷克身后说道。
「喔。」亨利像个傻瓜般说道。亚歷克讨厌自己这么喜欢他发出的这么一个单音,以及尾音微微卷起的愚蠢口音。他根本不喜欢英国腔,结果他喜欢的是亨利的英国腔。
「嘿。」亚歷克低声说,露出假笑和亨利握手。相机闪光灯闪个不停。「真高兴你没死或是其他干嘛干嘛了。」
「呃。」亨利说,在他示范的母音清单上又加上一笔。很不幸的是,这一声也相当性感。过了这么多礼拜,亚歷克的标准变得超低。
「我们得谈谈。」亚歷克说,但萨拉硬是把他们两个推在一起,制造出友好的画面。摄影师们继续拍照,直到亚歷克和女孩们一起被请进宴会厅,亨利则被拉去和英国总理合照。
晚宴邀请来的表演者是一名长得像根茎类植物的英国独立摇滚乐手,在亚歷克这个年龄层的人口之间非常受欢迎,但亚歷克完全不懂为什么。亨利被排在总理的座位旁边,亚歷克狠狠地嚼着食物,好像饭菜得罪了他一样,一面望着房间另一端的亨利,怒火中烧。亨利时不时会抬起头,对上亚歷克的视线,耳朵涨成粉红色,然后再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中东肉饭,好像那是全世界最有趣的一道菜。
亨利竟敢这样走进他家,看起来像个该死的詹姆士.庞德后代,还若无其事地和总理喝着红酒,表现得像是他没有把舌头滑进亚歷克嘴里、然后又搞失踪一个月。
「诺拉。」趁茱恩跑去和一名《神秘博士》61的女演员聊天时,亚歷克倾身对诺拉说道。晚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亚歷克也早已无心用餐。「妳有办法把亨利骗走吗?」
她斜眼看了他一眼。「这是邪恶的色诱计画吗?」她问。「如果是的话,当然好。」
「当然,没错。」他说,然后站起身走到房间后方的墙边,那是特勤组坐镇的地方。
「艾米。」他低声说道,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身子突兀地震了一下,显然是在压下击倒对方的反射行为。「帮我一个忙。」
「威胁在哪?」她立刻说道。
「不是啦,不是,老天。」亚歷克吞了一口口水。「不是那种帮忙。我需要让亨利王子落单。」
她眨眨眼。「我听不懂。」
「我要和他私下谈谈。」
「如果你要和他说话,我可以陪同你到外头去。但我得先和他的随扈谈好。」
「不。」亚歷克说。他一手抹过脸,回头瞄了一眼,确认亨利有被诺拉堵在原处。「我要单独和他说话。」
艾米的脸上闪过一丝最微小的情绪。「我最多只能让你们去红室,更远就不行了。」
他再度转头,看向宴会厅另一侧的高大出入口。红室在门的另一边,准备让宾客享用晚餐后的鸡尾酒。
「我有多少时间?」他说。
「五分──」
「那够我用了。」
他转身朝装饰用的巧克力塔走过去;诺拉大概是拿巧克力奶油卷把亨利给带过去的。他一脚踩到两人之间。
「嗨。」他说。诺拉露出微笑。亨利的下巴掉了下来。「抱歉打断你们。我有很重要的,嗯,国际关系事务要讨论。」然后他拉住亨利的手肘,把他整个人拖走。
「可以轻一点吗?」亨利还有胆这么说。
「闭上你的狗嘴。」亚歷克快步将他从桌边带走。宾客们忙着聊天和听音乐,完全没注意到亚歷克绑架了英国王储。
他们来到门边,艾米正等在那里。她一手放在门把上,犹豫着。
「你不会杀了他吧?」她说。
「应该不会。」亚歷克告诉她。
她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刚好够他们两人通过,亚歷克把亨利拖进红室。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到底在干嘛?」亨利质问道。
「闭嘴,给我闭嘴,天啊。」亚歷克嘶声说道。如果他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用嘴摧毁亨利那张令他火大的脸,他很可能就会改用拳头了。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肾上腺素所带来的动力,大步跨过古老的地毯,抓住亨利的领带,看见亨利的眼中闪过光芒。他把亨利推到最近的一面墙上,然后狠狠撞上他的嘴。
亨利惊吓得无法做出回应,嘴巴微微张开,不像是邀请,而更像是惊讶。有那么一个可怕的瞬间,亚歷克以为自己全都搞错了,但随后亨利回吻了他,而那便成了亚歷克的全世界。这和他印象里的一样好──甚至更好,而他不记得这段时间他们为什么没这么做,也不记得他们为什么要互相追着对方的尾巴跑这么久,却没有试图做出改变。
「等等。」亨利抽开身。他向后退开一点,瞪大双眼看着亚歷克,嘴唇泛红,而如果不是怕隔壁宴会厅的达官显贵会听见,他真想对着亨利尖叫。「我们是不是应该──」
「什么?」
「我是说,呃,我们是不是应该──我也不知道──慢一点?」亨利畏缩得一只眼睛都闭起来了。「先去吃个晚餐,或是──」
亚歷克真的要宰了他。
「我们才吃完晚餐。」
「对。我是说──我在想──」
「不要想了。」
「好吧。遵命。」
亚歷克一把挥掉一旁桌上的烛台,然后把亨利推上去,让他背靠着一幅画坐在那里──亚歷克抬头,差点歇斯底里地笑出来──那是一幅亚歷山大.汉密尔顿的肖像。亨利的双腿像是在等他一般张开,亚歷克便挤入中间,将亨利的头向后扳,给了他另一个令人窒息的吻。
他们的动作大了起来,互相扯着对方的西装,亚歷克咬住亨利的嘴唇,亨利的头撞在后方的画上,让整个画框晃动不已。亚歷克埋在他的颈部,心情说不上是愤怒或是兴奋。此刻他心中怀抱着过去几年的恨意,还有一种他开始怀疑一直都存在的感觉。那股感觉炽热而强烈,在体内燃烧,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要发疯。
亨利的回应同样热烈,一边的膝盖勾在亚歷克的大腿后方,作为支撑,王室优雅的气息在他牙齿的咬合下荡然无存。亚歷克已经渐渐意识到亨利和他想的并不一样,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感受下,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股在他体内悄悄燃烧的热情,那个隐藏在完美的外表下试探、推拉、渴望,已经起了生理反应的男孩。
他的一只手落在亨利的大腿上,感受到那里如电击般的抽动,以及坚硬的肌肉上光滑的布料。他的手继续向上推进、推进,亨利的手掌趴的一声拍上他的手背,指甲刺进他的皮肤里。
「时间到!」艾米的声音从推开的门缝中传来。
他们僵住身子,亚歷克的脚落回地上。他们现在都能听见人声逐渐靠近,准备结束晚宴的声音。亨利的腰不由自主地顶了他一下,让亚歷克咒骂一声。
「我要死了。」亨利无助地说。
「我要杀了你。」亚歷克告诉他。
「对,真的。」亨利同意道。
亚歷克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大家很快就要进来了。」亚歷克一边小心不要摔个倒栽葱,一边把烛台从地上捞起来放回桌上。亨利在地上站好,看起来有点虚弱,衣衫不整,头发乱成一团。亚歷克惊慌地伸出手,试图把他的头发抚平。「干,你看起来──干。」
亨利忙着把上衣下襬塞回裤腰里,睁大双眼,开始低声唱起《天佑女王》。
「你在干嘛?」
「天啊,我在想办法让这个──」他用不雅的手势在自己的裤头比划了一下。「──消下去。」
亚歷克很努力不要往下看。
「好吧,所以。」亚歷克说。「好,所以计画是这样的。接下来这个晚上,你要跟我保持五百公尺以上的距离,不然我一定会在这一堆重要人士面前做出让我非常后悔的事。」
「好……」
「然后。」亚歷克说,然后再度抓住亨利的领带,靠近领结的地方,然后把嘴移到距离亨利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他听见亨利吞咽的声音。他想要顺着那个声音一路吻到亨利的脖子。「然后今晚十一点,你到二楼的东卧室来,我要对你做非常非常坏的事情。如果你敢搞失踪,我就要把你列入联邦禁飞名单里。听见了吗?」
亨利咽下一声差点憋不住的哼声,然后喘着气说:「一清二楚。」
亚歷克快要发疯了。
现在是十点四十八分。他在房间里焦虑地跺着步。
一回到房间,他就立刻把自己的外套和领带丢到椅背上,并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釦子。他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没关系的。
这绝对是个很烂的点子,但是没关系。
他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脱掉其他东西。他不知道邀请自己曾经的天敌、后来又变成假的好朋友的对象来房间和自己做爱的时候,到底要穿什么比较好,尤其是这房间还在白宫里,尤其是这个对象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英国的王子。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他只开了一盏台灯,在沙发边的角落里,把深蓝色的墙壁照成了咖啡色。他已经把所有的竞选资料都移到桌子上,也把床单铺平了。他看着古老的壁炉,边缘的雕刻细节几乎跟这个国家一样古老,虽然这里不是肯辛顿宫,但看起来还可以。
老天,如果今晚还有任何一个开国元老的鬼魂在白宫里游荡,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他试着不要去预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或许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但他有查过资料了。他有看过图表。他可以的。
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做。至少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他闭上眼睛,指尖撑在冰凉的桌面上,稳住自己。桌面上满是散落的纸张。亨利闪过他的脑海中,他想起亨利西装柔顺的布料,还有当他亲吻亚歷克时唿吸划过他脸颊的感觉。他的腹部一阵翻搅,羞耻的感觉让他决定打死不要告诉任何人。
身为王子的亨利。站在花园里的亨利。在他床上的亨利。
他提醒自己,他甚至没有真正喜欢上这个男孩。
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亚歷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五十四分。
他打开门。
亚歷克缓缓吐气,看着亨利。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样好好看过一个人。
亨利又高又帅,带着一半贵族、一半电影明星的血统,红酒的颜色仍然留在他的嘴唇上。他没穿自己的西装外套和领带,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他的眼角带着一点紧张的感觉,但他对亚歷克勾起一边的嘴角微笑道:「抱歉,我早到了。」
亚歷克咬了咬嘴唇。「一路上还顺利吗?」
「有个特勤组的人帮了我一下。」亨利说。「我记得她叫做艾米?」
亚歷克现在露出了大大的微笑。「进来吧。」
亨利咧开嘴;这不是他拍照用的笑容,而是带着皱纹、不设防,而且极富感染力的笑容。他的手指勾住亚歷克的手肘后方,亚歷克便顺着他的带领,光着的双脚卡在亨利的皮鞋之间。亨利的唿吸笼罩着亚歷克的嘴唇,两人的鼻子摩擦着。当他们终于接触到时,他的嘴角带着微笑。
亨利把门上锁,一手覆上亚歷克的颈窝。他亲吻的动作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这是经过计算,刻意为之。非常轻柔。亚歷克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他扭了一下腰,把亨利拉近,两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他回吻着亨利,但任由亨利以他想要的方式吻他。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和白马王子接吻就应该要是这样的:甜蜜而深刻,好像他们站在一片荒地中,沐浴在夕阳下。他都可以感受到微风吹过他的头发了。有够荒谬。
亨利退开身子,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然后亚歷克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在荒野里晒太阳的情境。
他抓住亨利打开的衣领,轻轻推了他一下,然后说:「去沙发上。」
亨利的唿吸停顿了一下,然后照着他说的做了。亚歷克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柔软的粉红色嘴唇。他觉得自己站在一座非常高、极其危险的悬崖边缘,而且他一点都不想要有退路。亨利抬头看着他,期待着,渴求着。
「你躲了我好几个星期。」亚歷克说。他张开双腿,跨在亨利的膝盖两侧。他弯下身,一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另一只手则划过亨利脆弱的颈窝。「你还跟别的女生出去。」
「我是同性恋。」亨利语调平板地告诉他。他宽阔的手掌覆上亚歷克的腰,亚歷克倒抽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这个碰触,或是因为终于听见亨利亲口承认了。「作为王室成员,这不是个明智的性取向。而且我也不知道亲了你之后,会不会被你杀掉。」
「那你干嘛亲我?」亚歷克问道。他靠向亨利的脖子,嘴唇一路滑到他耳后敏感的肌肤。他觉得亨利现在正屏住唿吸。
「因为我──我希望你不会杀掉我啊。我本来也有在怀疑……你是不是也想要我。」亨利说。亚歷克咬了一口他的颈侧,让他倒抽了一口气。「或者是,因为我看到你和诺拉,我就有点……吃醋……我那时候喝醉,又不想再等答案了。」
「你吃醋了。」亚歷克说。「而且你想要我。」
亨利的身子一动,抓住亚歷克,让他失去平衡,跌坐在他腿上,并用亚歷克从未听过的低沉而致命的声音说道:「对,你这个自恋狂。我已经想要到没办法再容忍你挑逗我了,一秒都不行。」
亚歷克第一次发现,原来接受亨利的皇家命令,是这么性感的一件事。当他再度被亨利热烈长吻时,他觉得他大概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去他的少女心。
亨利抓住亚歷克的腰,把他挪向自己,让亚歷克扎实地坐他的大腿上。现在他的吻变得很用力,就像在红室里那样,带着牙齿咬合的动作。这不应该感觉这么爽的──这根本就不科学──但是真的很爽。他们两人之间有某种奇异的默契,尽管两人的燃点不尽相同,亚歷克带着无止境的能量,而亨利则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他摩擦着亨利的大腿,当他碰到亨利已经半硬挺的裤档时,他不由地哼了一声,亨利咒骂的回应则没入亚歷克的嘴里。他们的吻变得紊乱,急迫而无礼,亚歷克迷失在亨利嘴唇的移动之下,以及深吻的甜蜜中。他把手指伸入亨利的头发里,触感就和他小时候看着茱恩杂志中的照片时幻想的一样柔软。亨利在他的触碰下融化,手臂圈住亚歷克的腰,把他固定在原位。但亚歷克哪都没打算去。
他吻着亨利,直到自己几乎无法唿吸,直到他几乎要忘记他们的名字和身分,直到他们只是两个不具名的人,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交缠,正准备犯下没有退路的滔天大错。
他想办法解开自己衬衫的另外两颗钮釦,但亨利直接抓住他的上衣下襬,从头顶脱了下来,并快速脱下自己的衬衫。亚歷克试图不让自己赞叹他手指明快的动作,或者去幻想古典钢琴和多年的马球训练,会让亨利变成什么样子。
「等等。」亨利说,亚歷克开口抗议,但亨利向后退开一点,用手指抵住亚歷克的嘴唇。「我想──」他欲言又止,看起来正在努力下定决定,不要再畏缩。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一手轻触亚歷克的脸,然后挑衅般地说道:「我想要在床上。」
亚歷克静了下来,动也不动,直直望着亨利的双眼,以及里头的质问:都已经到这样了,你还要喊停吗?
「那就来呀,王子殿下。」亚歷克说,在起身之前,还刻意挪了一下重心,再挑逗了亨利一次。
「真下流。」亨利说,但他微笑着跟在亚歷克身后。
亚歷克爬上床,在枕头旁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看着亨利踢掉自己的鞋,然后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他在灯光下的模样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像是生活淫乱骄纵的酒神,身体彷彿覆盖着一层金色光泽,顶着一头乱发,眼皮半阖。亚歷克容许自己盯着他瞧;亨利皮肤下精实的肌肉,纤细、瘦长而富有韧性。他肋骨下方靠近腰窝的地方,那里的皮肤看起来不可思议地柔软,而如果接下来五秒之内他碰不到那块肉,亚歷克大概就要死了。
在那一瞬间,如电光石火般,亚歷克甚至不相信自己曾经自以为是异性恋。
「别拖了。」亚歷克刻意打断自己的思路,说道。
「霸道耶。」亨利说,然后照做了。
亨利的身体带着温暖而坚定的重量,来到他的上方,一边的大腿滑进亚歷克的双腿之间,双手撑在枕头上。亚歷克感受到他们的肩膀、胸口与腰部的接触,传来一阵阵如电流的感觉。
他的一只手滑上亚歷克的肚子,然后停了下来。他看着亚歷克挂在脖子上那条项炼的银色钥匙。
「这是什么?」
亚歷克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那是我妈德州老家的钥匙。」他把一只手伸进亨利的头发中。「我搬过来之后就一直戴在身上了。我觉得这可以提醒我自己的根在哪里,之类的──我刚刚是不是叫你别拖了?」
亨利抬起双眼直视他,一声不吭,亚歷克便把他拉了下来,再度给了他一个足以吞噬一切的吻。亨利将重心完全放在他身上,把他压入床内。亚歷克的另一只手找到亨利的腰窝,那个触感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吻过,好像体内的感觉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亨利的身体覆盖着他的每一寸身躯。他的嘴唇离开亨利的嘴,来到他的颈侧,来到耳下,一个吻接着一个吻,然后他咬了他一口。他知道这应该会留下吻痕,而这完全违背了政治世家暗地里一夜情的第一条守则(或许对贵族而言也一样)。但亚歷克不在乎。
他感受到亨利在他的裤腰摸索,来到釦子、拉炼、内裤的松紧带,然后他的脑子突然变得一片混沌。
他睁开眼,看见亨利把手移到他优雅高贵的嘴边,然后在手掌上吐口水。
「我亲爱的上帝啊。」亚歷克说。亨利勾着一边的嘴角微笑,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干。」他的身体移动着,嘴上说个不停。「真的是──天啊,你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靠北的混蛋──干──你真的是有够讨厌,你实在是──」
「你能不能暂时安静?」亨利说。「受不了你那张嘴。」当亚歷克的双眼再度聚焦时,他发现亨利正饶富兴味地看着他,眼神明亮,带着笑意。他保持着视线接触,手上的节奏也没停。亚歷克发现自己错了,是亨利会杀了他。
「等等。」亚歷克紧抓住床单。亨利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我不是说那个,天啊。但是你要是继续,我就要──」亚歷克找回唿吸的节奏。「我不要──在那之前──我要先看你脱光。」
亨利歪了歪头,微微一笑。「好吧。」
亚歷克把两人的位置翻了过来,踢掉自己的长裤,只剩下内裤挂在他的臀部下方。他爬上亨利的身体,看着他的表情变得紧张而渴切。
「嗨。」他和亨利的视线对上。
「哈啰。」亨利回答。
「我现在要脱你裤子了。」亚歷克告诉他。
「很好,继续吧。」
于是亚歷克就继续了。亨利的一只手架住亚歷克的大腿,让他们两人的身躯再度相碰,两人的硬挺正好接触。他们低声呻吟。亚歷克有点晕眩地想着,这场前戏已经酝酿得够久了。
他的嘴唇沿着亨利的胸口往下,感受亨利的心跳在意识到亚歷克的目的后震了一下。他自己的心跳现在或许也已经乱了。他一头栽得太深了,但是这样也不错──这还在他的舒适圈内。他吻着亨利的胸口、肚子、以及裤腰上方的那一片肌肤。
「我,呃。」亚歷克开口。「我还没有做过这种事。」
「亚歷克。」亨利伸出手抚着亚歷克的头发。「你不用这样做,我──」
「但是我想要。」亚歷克扯着亨利的裤头。「只是如果我做得很烂,你要告诉我。」
亨利再度语塞,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好吧。当然。」
亚歷克想像着肯辛顿宫厨房里的亨利,光着脚,而那是他第一次瞥见亨利微小的脆弱。现在亨利却躺在他床上,双腿大张,浑身赤裸,渴望着他。在这么多事发生后,这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奇迹似的,这是眼前的事实。
根据亨利的身体反应,还有他抓住亚歷克一头卷发的动作来判断,他觉得自己的处男秀应该还不错。他的眼神扫过亨利的身体,然后和亨利灼热的视线对上,洁白的牙正紧咬着下嘴唇。亨利的头向后摔回枕头上,嘴里碎念了一句像是「该死的睫毛」之类的话。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亨利的身体在床上弓起,听着他高傲而甜美的声音对着天花板低声喊出一串脏话。亚歷克享受着亨利失控的模样,让他在一间上锁的房间里与亚歷克独处时,能够成为他任何想要成为的样子。
他很惊讶自己会再度往上爬,饥渴地亲吻亨利。他遇过几个女孩在完事后不愿意接吻的,也遇过不在乎的,但看他专注深吻的模样,亨利是陶醉其中。他很想要吐槽他的自恋,但他只是──
「不会太烂吧?」亚歷克在两个吻之间的换气空档问道,把头靠在亨利旁边的枕头上,调整唿吸。
「绝对有中上水准。」亨利咧嘴回答,然后伸手把亚歷克捞到他的胸口,好像试图一口气碰触他的全身。亨利的大手覆在他的背上,一整天下来的鬍渣让他的下巴变得粗糙。当他翻身将亚歷克压在床垫上时,他的肩膀宽得足以将亚歷克整个人遮住。这是亚歷克前所未有的体验,但没有比较糟,甚至更好。
亨利再度给了他一个极富侵略性的吻,带着亨利这人身上少有的自信。现在的他混乱而渴望,粗暴而专注,不再是一名身负重任的王子,而只是一位平凡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在享受他喜欢、而且十分拿手的事。而且他真的很会。亚歷克在心中暗自註明,要查出是哪一位可疑的同性恋贵族教会亨利这些的,他一定要送对方一个水果篮致谢。
亨利快乐地、饥渴地回馈着他,而亚歷克并不知道也不在乎自己嘴里发出了什么声音、或说出了什么话。他记得自己应该喊了「亲爱的」,还有「操他妈的」,剩下的还有一些是西班牙文。亨利实在太有才华,有太多隐藏的技能了,亚歷克半疯狂地想道。真的是天才。天佑女王。
当他完事时,他在亚歷克挂在他肩上的腿窝里,印下了一个湿黏的吻,动作不知为何能够如此彬彬有礼。亚歷克想要把亨利拉上来,但他的身体疲软无力。他整个人快要虚脱了。现在他的意识就像漂浮在宇宙中,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浑沌。
床垫一阵晃动,亨利回到枕头上,把脸埋在亚歷克的颈窝。亚歷克含煳地应了一声同意,然后将手臂绕过亨利的腰,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嗯。」亨利低哼一声,鼻尖和亚歷克的相碰。「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闭嘴,我几年前就该这么做了。」
亚歷克用尽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挤出三个字:「去你的。」
在他意识的深处,穿过一片逐渐清晰的迷雾,透过一个乱糟糟的吻,亚歷克忍不住想像起自己跨过了某条楚河汉界,就在这间几乎和这个国家一样老的房间里,像当时华盛顿跨过德拉威尔河一样。他对着亨利的嘴大笑起来,脑中出现自己和亨利的油画肖像,他们分别身为这世代年轻人的象徵,正全身光裸,浑身汗湿地沐浴在台灯的光线之下。他真希望亨利也能看见,想知道他会不会也觉得这画面很好笑。
亨利滚到一旁,仰躺在床上。亚歷克的身体想要跟过去,挤到他身边,但他留在原位,隔着几寸的安全距离看着他。他看见亨利下颚的一条肌肉抽动了一下。
「嘿。」他说。他戳了戳亨利的手臂。「别抓狂。」
「我没有抓狂。」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亚歷克在床单上挪近亨利一点。「刚刚很好玩。」亚歷克说。「我很开心。你应该也是?」
「当然。」亨利说。他的口气让一股酥麻感从亚歷克的嵴椎根部升起。
「好喔。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可以来。」亚歷克用手指关节滑过亨利的肩膀。「你知道这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任何东西,对吧?我们还是……之前的样子。你知道,只是多了互相口交而已。」
亨利一手遮住眼睛。「对啦。」
「所以,」亚歷克伸了个懒腰。「我应该要告诉你,我是双性恋。」
「听到了。」亨利说。他的视线跳到亚歷克光裸的腰部,然后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说道:「我是非常、非常彻底的同性恋。」
亚歷克看着他浅浅的微笑,以及他眼角起皱的样子,并非常刻意地阻止自己去亲他。
他某部分的大脑还在感叹,看着亨利这么开放、这么赤裸的样子,是如此奇怪、却又奇怪地完美。亨利跨过枕头,在亚歷克的嘴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亚歷克感受到指尖抚过他的下巴。他的手势如此之轻,亚歷克不得不再度提醒自己,不要太在意他。
「嘿。」亚歷克把嘴唇靠向亨利的耳边。「我非常欢迎你在这里待着,但如果要对我们两个都好,你可能还是在天亮之前回去你的房间吧。除非你希望你的随扈们把整个官邸封锁,然后再从我的闺房召唤你出来。」
「啊。」亨利说。他从亚歷克身边退开,然后再度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样子像是一个人在寻求盛怒神祇的谅解。「你说得对。」
「你如果想的话,也是可以再来一轮啦。」亚歷克提议。
亨利咳了一声,一手耙过自己的头发。「我想我还是──我还是回去房间吧。」
亚歷克看着他从床尾捞过自己的内裤,套上后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这是最好的方式,他告诉自己;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安排起疑心。他们不可能共度一整晚,或是在对方的臂弯中醒来,或者一起用早餐。双方都满意的性关系并不是交往的保证。
就算他有这个念头,也有千百个理由让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成真。
亚歷克跟着他走到门边,看着他在那里尴尬地踌躇着。
「嗯,呃……」亨利试探地说,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脚。
亚歷克翻了个白眼。「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刚刚才把我的老二含在嘴里欸,你可以给我晚安吻啦。」
亨利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嘴巴大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仰起头大笑起来。此时他只是一个神经质、甜蜜、罹患失眠的神经质富二代,一个会一直传狗照片给亚歷克的大男孩,而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串了起来。他弯下身,重重亲了亚歷克一下,然后咧开嘴,转身离开。
「你说你要干嘛?」
时间比他们两人预计得还快──距离州际晚宴只过了两个星期,亚歷克只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想要亨利回到他身下,也只花了两星期的时间和亨利用讯息互撩。茱恩看着他的表情,像是要准备把他的手机扔进波多马克河一样。
「这周末有一场仅限受邀者参与的慈善马球赛。」亨利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地点是在……」他顿了顿,可能正在向夏安确认正确的资讯。「康尼迪克州的格林尼治?一个座位要一万美金,但我可以把你加到名单上。」
亚歷克差点把咖啡打翻在南侧入口上,艾米瞪了他一眼。「我的天啊,这也未免太黑了吧!你们是要帮什么东西募款?小婴儿的单边眼镜吗?」他用手遮住手机的收音口。「萨拉呢?我要把这周末的行程清空。」他把手拿开。「听着,我想我可以试着过去,但我现在真的很忙。」
「打扰一下,萨拉说你会缺席这周的募款活动,因为你要去康尼迪克看马球比赛?」那天晚上,茱恩站在他的房门口问道,差点害他打翻另一杯咖啡。
「听着,」亚歷克告诉她。「我这是在进行一项地缘政治性的公关策略。」
「老弟,人家都在写你们两个的同人文了──」
「对,诺拉有给我看过。」
「──我想你应该可以收手了吧。」
「女王希望我去啊!」他飞快地撒谎。她看起来不怎么相信,离开时给了他一个表情,如果他现在脑子里装的不全都是亨利的嘴的话,他很可能会担心一下。
于是周六时,他穿着一身最好的J.Crew套装,出现在格林尼治马球俱乐部,一边怀疑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对。坐在他前面的女人帽子上有一只完整的鸽子标本。高中的曲棍球赛可没有教他怎么应付这种体育活动。
看亨利骑在马背上已经不是新闻了。亨利穿着全套马球装备──头盔、长度正及二头肌的袖套、长靴、塞进靴里的白色长裤、扣环错综复杂的护膝,还有皮手套──也是很熟悉的画面。这些他都看过。就分类而言,他应该会觉得很无聊才对。这不应该勾起他任何本能的、肉体的、或是让他精神分裂的感觉。
但亨利策马跑过球场,大腿的那股力量,以及他的屁股在马鞍上剧烈弹跳的样子,还有他的手臂挥舞时肌肉舒张和活动的模样……看着他的动作和他穿的服装──这些实在有点太超过了。
亚歷克热汗淋漓。这里是二月的康尼迪克州,但亚歷克却在自己的大衣中冒着汗。
最可恶的是,亨利打得很好。亚歷克不打算假装自己对马球规则有兴趣,但他的性欲总是会占上风。看着亨利的靴子紧踩马镫作为施力点,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靴子内小腿的模样,以及他打着赤脚跪在床上的样子。亨利的腿也是以同样的方式张开,只是在中间的是亚歷克。汗从亨利的眉毛落下,滴在亚歷克的喉咙上。就是,呃……就是这样。
他想要──老天,假装没有这回事这么多个月之后,他现在又想要了,现在,马上。
球赛进行的时间像是地狱六道轮迴般这么久,亚歷克觉得要是他不马上碰到亨利的身体,他就要昏厥或是尖叫了。他现在脑中唯一的念头就只有亨利的身体和他潮红的脸,而这世界上其他存在的分子都只是挡路而已。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喔。」当他们来到看台底部时,艾米观察着他的双眼。「你看起来……很热。」
「我要去,呃。」亚歷克说。「跟亨利打个招唿。」
艾米的嘴巴拉成一条不悦的直线。「请不要详述细节。」
「对,我知道。」亚歷克说。「妳要撇清关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他用一只手梳过头发。「没错。」
「好好享受你和英国代表选手的高峰会吧。」她平板地告诉他,亚歷克则在心中暗自感谢工作人员保密协定的存在。
他朝马厩走去。光是想到亨利的身体越来越靠近他,他就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又长又精实的腿,草汁沾在洁白的紧身裤身上,这项运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噁心,亨利在打的时候却又看起来这么棒──
「喔靠──」
他差点一头撞上正好绕过马厩角落的亨利。
「喔,哈啰。」
他们站在那里对看着,距离上次亨利对着亚歷克房间的天花板咒骂的时候已经隔了十五天,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亨利还穿着全套马球装备、戴着手套,而亚歷克无法决定他现在是觉得快乐,还是想要拿马球桿砸他的头。马球棒?马球棍?马球……槌?这个运动根本就是个劣质的仿冒品。
亨利补了一句话打破沉默。「我其实正要去找你。」
「喔,那好啊,我在这了。」
「你在这了。」
亚歷克回头看了一眼。「呃。这里有摄影机。三点钟方向。」
「对。」亨利挺起肩膀。他的头发很乱,有点潮湿,脸颊仍然带着运动后的血色。他们去参加赛后记者会的时候,他在照片里会看起来像是该死的太阳神阿波罗。亚歷克微笑着,知道大家都会买帐。
「嘿,不是有个东西。」亚歷克说。「你打算,呃,要给我看的吗?」
亨利看着他,眼神转向附近走动的百万富翁和社交名流,然后又回到他身上。「现在?」
「我花了四个半小时搭车上来,再过一小时就要回去华盛顿特区了,所以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时间。」
亨利顿了顿眼光转向四周的摄影机,然后露出一个营业用的微笑,笑了一声,一手拍上亚歷克的肩膀。「啊,是的。没错。这边请。」
他转过身,领路前往马厩后方,然后向右转进一扇门内,亚歷克跟在后方。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没有窗户,连在马厩旁。室内瀰漫着一股皮革油和木头的味道。墙上挂着沉重的马鞍、马镫、辔头和缰绳。
「原来有钱白人的性爱调教室长这样啊。」亚歷克感叹道。亨利从他身后走过,从墙上的钩子上取下一条粗皮带,亚歷克差点没晕过去。
「什么?」亨利漫不经心地说,经过他身边,把门绑死。他转过身,一脸无害而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叫做马具室。」
亚歷克扔下自己的大衣,跨了三个大步来到他面前。「我其实不是很在乎。」他说,然后抓住亨利愚蠢Polo衫的愚蠢领子,吻上他愚蠢的嘴唇。
这个吻很棒,又深又热情,而亚歷克无法决定自己要把手放在哪里,因为他想要同时碰触亨利的所有地方。
「吼。」他怒气沖沖地低吼,把亨利向后推开,然后故作嫌弃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看起来超蠢的。」
「我应该要──」亨利退开一步,把一只脚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把自己的护膝拆下。
「什么?不,不要拿下来。你穿着。」亚歷克说。亨利僵在原处,像是刻意在摆姿势一样,大腿大张,一只膝盖抬起,布料紧绷在肌肉上。「我的天啊,你在干嘛?我看不下去了。」亨利皱起眉头。「不,老天,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会被你气死。」亨利小心翼翼地把靴子踩回地上。亚歷克好想死。「过来啦,靠。」
「我有点困惑。」
「我他妈也是啊。」亚歷克觉得自己一定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才要受这种折磨。「听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整个东西──」他比了比亨利的全身体上下。「──真的让我……很有感。所以我必须要。」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跪了下来,开始解开亨利的皮带,拉着他裤头的扣环。
「喔,天啊。」亨利说。
「对。」亚歷克同意,然后拉下亨利的四角裤。
「喔,天啊。」亨利重复,这次带着满满的感觉。
这一切对亚歷克来说还是好新,但是跟着自己脑中过去一小时不断重复播放的各种细节,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他抬起眼,看见亨利的脸色潮红,表情呆滞,嘴唇微开。看他的样子,几乎都让亚歷克心痛了──运动员式的专注、身为王室的一切装饰全都为了他而敞开。他正看着亚歷克,眼神深邃而迷茫。亚歷克直直地回应他的目光,两人全身上下的神经都集中到单一点上了。
一切发生得又快又下流,亨利不停咒骂,虽然这还是让亚歷克觉得不可思议的性感,但这次脏话之间还夹带着称赞,不知为何似乎更火辣了。亚歷克没想到「很好」用亨利的白金汉口音说起来会是这样,也没想过高级皮革赞赏地滑过他的脸颊、或是戴着手套的拇指滑过他嘴角的感觉会是这样。
等到亨利结束后,他让亚歷克坐在长椅上,然后让自己的护膝派上用场。
「我还是很不爽你。」亚歷克像战败般向前一倒,额头靠在亨利的肩膀上。
「当然了。」亨利模稜两可地说。
亚歷克把亨利扯过来,给了他一个又深又流连的吻,和自己说的话完全搭不上边。然后他们吻了又吻,亚歷克决定不要去数、也不要细想。
他们安静地熘出马具室,来到保母车等待的赛马场出入口时,亨利碰了碰亚歷克的肩膀,手掌压进他的羊毛大衣和肌肉。
「我想你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肯辛顿宫附近啰?」
「那个鬼地方?」他眨了一下眼。「可以的话当然不会。」
「喂,」亨利咧嘴笑了起来。「这句话可是对王室的大不敬。是抗命,这是会被丢进地牢的大罪喔。」
亚歷克转过身,倒退着走向他的车,挥起双手。「不要拿大好时光来威胁我。」
[电子邮件内容:西元二○二○年,三月]
寄件人:A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亨利
主旨:巴黎行?
尊敬的不知道哪里的亨利王子殿下:
别逼我记你的称号。
这周末的保育雨林募款活动在巴黎举办,你会去吗?
亚歷克
你前任殖民地的第一公子
* * *
寄件人:亨利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A
主旨:Re:巴黎行?
致英国附属地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首先,你该知道如此刻意胡说我的称号有多么不妥当,这般大不敬已足以让我下令将你制成王宫沙发的椅垫。你该庆幸的是,我觉得你和我的起居室装潢不太搭。
其次,我不会去参加巴黎的募款活动,因为我事前已有其他安排。你可能需要另寻在更衣室里勾搭的对象。
敬祝 安好
威尔斯亲王 亨利王子殿下 谨此
* * *
寄件人:A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亨利
主旨:Re:巴黎行?
让人头超痛的不管你是谁的亨利王子:
有那么大一根皇家权棍插在你屁股里,你居然还能坐下来写信也是挺厉害的。我记得你明明很喜欢被我「勾搭」呀。
反正那里的人一定都很无聊。你要干嘛?
讨厌募款活动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 * *
寄件人:亨利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A
主旨:Re:巴黎行?
喜欢逃避责任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皇家权棍的正式名称是「权杖」。
我被派去参加一场在德国的高峰会,假装自己好像真的懂什么风力发电。我要在那里听穿着吊带短裤的老人上课,然后和风车合照。英国王室决定表态我们在乎永续能源──或至少我们想要看起来像这样。一派胡言。
至于募款活动的宾客,我以为你也觉得我很无聊?
祝 安好
慷慨激昂的王子殿下
* * *
寄件人:A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亨利
主旨:Re:巴黎行?
让人反胃的王储:
我是最近才注意到你不像我以为的那么无聊,有时候啦。尤其是你用舌头那样做的时候。
专门在半夜寄问题邮件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 * *
寄件人:亨利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A
主旨:Re:巴黎行?
专门在我早上开会期间寄来不恰当邮件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你现在是在调戏我吗?
祝 安好
帅气的王室异端
* * *
寄件人:A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亨利
主旨:Re:巴黎行?
尊敬的王室性爱大师:
如果我要调戏你,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例如:我这整周都在回味你的唇紧贴着我的画面,所以希望你能来巴黎让我付诸实行。
我也希望你知道怎么选购法式起司,我超没概念的。
想要买起司和咬咬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 * *
寄件人:亨利 <[email protected]>
收件人:A
主旨:Re:巴黎行?
让我在早上会议把茶洒出来的第一公子亚歷克:
我讨厌你。会想办法离开德国的。
(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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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神秘博士(Doctor Who)》,英国广播公司(BBC)制作的长寿科幻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