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赈灾银两

作者有话说:金缠: 得了呗,意思就是从聘礼里头扣呗。 (#`皿 ′)< 怒怒怒怒怒怒!!!

三人座谈,这一坐就是一下午,待捋清整个计划,天色昏暗,已然是傍晚了,他们原本想留莫随一同用膳,却被他婉言拒绝了。

谢陵瑜也不强求,送走莫随后心神一松,忽然觉得饿的厉害,特别想念当初在刘府的一碗汤面。

青丘玦在案前核对账目,感受到他的视线,微微一顿,“我去命人准备些……”

“阿诀。” 谢陵瑜轻声唤道。

青丘玦手一松,账本便倒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喉结滚动,垂眼状似漫不经心道:“嗯?”

谢陵瑜凑近了些,灿若星辰的眼中带着可怜巴巴的的意味,“想吃汤面,你做的汤面。”

“呲啦——” 是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

青丘玦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的扶正椅子,淡淡的问 “加蛋吗?”

谢陵瑜先是一愣,旋即笑着点点头,“好。”

他看见青丘玦步伐稳健的朝外走,似乎正常的很,只是露出的耳廓鲜红,却让他尝到了甜头。

谢陵瑜垂眸掩住汹涌的情绪,搭在椅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也许阿诀并非毫无察觉,再敢想一点,他或许也并非无动于衷。

谢陵瑜回想着青丘玦红透的耳廓,呼吸微微有些乱了,眸色暗沉下来,一些更亲昵的画面在脑中不停闪过,并不那么清晰,却令他异常兴奋。

“在想什么。” 冷清又淡漠的声音响起,似惊雷劈过,吓得谢陵瑜浑身一颤。

谢陵瑜呆愣的侧目看过去,只见青丘玦站在屋外,手中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里头的荷包蛋蘸着汤汁格外有色泽。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青丘玦神色似乎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自己分明也没想什么啊,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

“没,没什么。”

谢陵瑜结结巴巴的回答,心虚的迅速回想刚刚自己有没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脸上有没有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但是属实是想不起来。

青丘玦端详着谢陵瑜的表情,有些狐疑,他方才还未进门,便看见谢陵瑜的表情十分晦涩难懂,垂下眼帘的样子与平时温润的模样大相径庭,更像是蛰伏的猎者,不小心泄露出一丝占有欲。

眼下被发现了却蔫头耷脑的,方才露出的危险感像是他的错觉,青丘玦缓步走过去,谢陵瑜眨巴着眼睛抬起头,露出个讨好的笑容,“阿诀你真好。”

青丘玦偏开头,低低应了一声。

碗被放到眼前,谢陵瑜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两人面对面嘬着面,青丘玦原本没什么食欲,但看着谢陵瑜吃的正香,嘴里的面条似乎也有了鲜香。

谢陵瑜心虚的紧,鼻尖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用过晚膳,两人便商讨着分发赈灾款。

“你我二人还是得去走一遭。” 谢陵瑜沉吟片刻道。

虽说如今治水是第一要紧的事,可也不能草草的将赈灾的银两分发下去,其一是此事本就是朝廷之过,乃林城知情不报所致。

其二,他们也需要去亲眼瞧瞧百姓们如今的生活状况,若是有怨声还得及时安抚。

青丘玦赞同的点头,中途金缠来了消息,人员的缺口已经被补上,自愿参加的人竟然不少,这是令众人出乎意料的。

青丘玦手指轻点木桌,吩咐金缠将他们分为三拨人,一拨修堤,另外两拨则去疏通支流,并在每一拨人中安插几位他们的人,尽力保证百姓的安全。

谢陵瑜静坐在一边,替他核对账本。

待到金缠离去,谢陵瑜才抬眼看向青丘玦,青丘玦下意识揉了揉手腕,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漫不经心的方下。

可谢陵瑜本就擅长察言观色,更何况是他格外关注的人,几乎同时就注意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阿诀。”

青丘玦动作一僵,妥协似的将手腕搭在桌子上,无所谓的晃了晃,声音有些低,“有些旧伤,不碍事。”

他眼中闪过寒芒,谢陵瑜看的分明,见青丘玦不愿提起,他也没有深究。

只是夹带私心的悄悄将手搓热,等觉得温度差不多了,这才试探性的伸出手,温热的触感轻轻落到酸软的手腕上,青丘玦却觉得很痒,这种酥麻的感觉一路从手腕蔓延到心头,令他差点忍不住抽回手。

但为了不显得奇怪,青丘玦屏住呼吸,勉强忍住了。

谢陵瑜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将椅子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许,小心又仔细的替他按揉。

窗外月轮高悬。

夜里显得很是寂静,静到五感格外敏锐,许是二人心虚的半斤八两,平日里的洞察能力散了个干净。

谢陵瑜若稍微一抬头便能瞧见青丘玦专注的目光,青丘玦若心里头没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发现谢陵瑜的手微微发颤。

清潭一晃,泥水相融,浑浊之下,怎辨心意呢?

——————

次日一早。

金缠与狐面便侯在客栈门口,两人也不说话,各自瞧不上的看另一边。

今日他们没有带多少人,除去分发赈灾款的,也就是车夫与随从了。

这里的随从仍是青丘玦,他与车夫一同坐在车板上,令金缠一路都坐不踏实,战战兢兢,狐面就看不上他这样,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忍住将人一顿讽刺,谢陵瑜瞧着好笑,摇了摇头便起身掀开帘子。

互骂声一停,金缠没好气道:“让你管不住嘴,将谢公子吵烦了吧!”

狐面冷嗤一声,其实两人都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是见缝插针罢了。

但很快,他们就放肆不起来了。

谢陵瑜轻轻拍了拍车夫的肩膀,笑着道:“老伯可否移步车内,在下想同友人叙话。”

车夫是位憨厚的中年男人,闻言直摆手,说自己可以去后面的马车,谢陵瑜好说歹说才将人哄进去,坐在了青丘玦身侧。

青丘玦轻轻一笑,谢陵瑜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坐着,没有半点尴尬,反而悠然自得。

听见后头的嘲闹声骤停,他们相视一笑。

车内那就是另一番境地了。

狐面和金缠面对着车夫憨厚老实的脸,到底是没脸扯掰下去,三人不尴不尬的眼神各看一处,坐立难安。

偶尔视线对上了,车夫还憨厚的冲他们笑。

金缠尬笑:“哈哈……”

狐面扯扯嘴角:“呵……”

他们也只好僵硬的笑笑,然后又是一片寂静,金缠追悔莫及,真的是难熬紧。

早知道他刚刚就该收敛一点,谢公子这招也太损了,一定是和老大待久的缘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缠都已快将车壁抠破了,马车这才不疾不徐的停下了,他们都如释重负的吸了口气。

谢陵瑜跳下马车,眼神环视四周,这里似乎是废弃的村庄,被打扫干净成了附近村民的暂住地,莫随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见他打量着周围,便出言解释。

“此处乃小岩村,这便是我同公子所说的,二十年前家父曾参与过治水的地方。”

谢陵瑜闻言很是惊讶,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里头,他没想太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抬步走进村子。

金缠与狐面在后面负责分发赈灾银两事宜,莫随与青丘玦便跟着谢陵瑜一起进入村子。

一眼望去村子不大,人却很多。

应当是好几户人家挤在一个屋子里,此刻正围坐在自家门前择菜闲聊,只是眉间多少有几分挥之不去的愁绪。

谢陵瑜今日身着白色打底,墨色点缀的锦袍,右胸绣着一只仙鹤,衬的人愈发丰神俊朗,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他走到一个适当的距离停下,淡笑着一拱手,“叨扰诸位父老乡亲了,在下谢陵瑜,京城人士,今日前来分发赈灾款,还请各位见谅。”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众人早就听说过这谢公子大名,如今一瞧当真是没话说。

莫随不似林城一派,早早将事情告知百姓,这也减轻了谢陵瑜的负担,百姓对这位前来救灾的公子并无敌意。

但也没有多么热络,毕竟如今家都被大水冲没了,任谁能笑得出来?

谢陵瑜也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只是眼神一扫四周破败的样子,低声吩咐莫随,“还是得将小岩村翻新一下,治水不是易事,也急不得,莫大人还请看顾一番,翻新的银两由在下承担。”

莫随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芒,连连应声,“多谢公子,小人替百姓们谢过您!”

他们的声音不大,只有附近的几人能听见,但村民们瞧平时沉稳的莫大人如此欣喜,想来也是好事,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期待来。

倒是狐面抬眸瞧了他两眼,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意味不明,这与他眼中的权贵大相径庭,在他的故乡,君王是天,权贵是云,依附着广阔的天空,换了一代又一代。

可他如今却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青丘玦注意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没搭理他,任由他琢磨去了。

谢陵瑜没有去打扰百姓,只是给莫随提了提翻修的意见,以及可以在村子后面的空地上在建一排屋子,否则若是治水过程不顺利,村民几户人家又挤在一个屋里,有些摩擦很容易生火。

莫随越听这嘴角咧的就越大,谢陵瑜说起盖房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这些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金缠多少次欲言又止都被青丘玦冷眼瞪了回去,站在一旁替他肉疼。

他们还要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谢陵瑜与村民道别,村民大多也都愿意给公子个面子。

“莫大人留步,日后就劳烦大人帮衬了。” 谢陵瑜一拱手,诚恳道。

莫随这会儿是喜上眉梢,真心道,“能遇见谢公子,是我等的福分!”

两人互相恭维片刻,谢陵瑜便先行离去。

金缠乐颠颠的跟上,心说没想到今日居然没花银子,转头就被青丘玦拎住了后脖子。

“建房的银两从聚宝阁扣。” 青丘玦低声道。

金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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