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虽然很不理解, 但沈云哲还是给乔冬打了个电话。
他一直都没有加入官方，但对乔冬还算信任，乔冬的为人不错, 在实际情况下会给沈云哲行方便，这就足够了。
“圣母像一直在靠近？”乔冬不是很理解这句话, “好抽象的话。”
沈云哲躺在床上靠在床头柜上, 代号希望靠在他身上打着瞌睡，看上去好像睡着了又好像还有点意识，半梦半醒的, 倒是显得乖巧的要命, 沈云哲伸手揉了揉他的长发，很顺很滑, 人也不乱动。
“圣母像会不会是游戏场的代言词？”沈云哲开始引导, “某个游戏场叫圣母像。”
“说起来圣母像到底是……”
【世界B03415, 代号睡眠障碍者同步, 同步率100%。】
沈云哲愣了一下。
但就在同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沈云哲的脑海里浮现。
那是漆黑的夜，无数诡异物出现在现实中, 这一幕沈云哲看到过，那是代号睡眠障碍者临死前的记忆，那时候他只关注了代号睡眠障碍者的内心想法，还真的没有仔仔细细去看这一段记忆。
天空都好像在破碎，黑色的雾灌进整个世界，人们惨叫着往远处奔跑，但四面八方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代号睡眠障碍者应该是站在一栋很高的楼顶, 但就算是这样，那个东西出现的时候依旧让他难以承受。
甚至沈云哲从记忆里看到那幅画面都带着难以理解的震撼。
那是一座很高很高的石像, 石像高到头部都快要扎进云层里，人类甚至是高楼在它面前都是一只小小的蚂蚁，那种大脑难以理解的巨大感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会心生恐慌。
白色的圣母像举起手来，面朝天空，她眼角含泪，黑色的雾气从她的眼里不断的流淌。
它出现在世界上，意味着世界已经走向了末尾，整个世界都会被游戏场侵蚀殆尽。
【同步解除。】
沈云哲愣了一下，他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整个人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看。
“沈云哲？”乔冬在电话里喊他，“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出声？”
“没事，没事。”沈云哲连忙回答：“总之这个圣母像你帮忙查查，这边我再和他聊聊。”
乔冬沉默了几秒钟后应声，“好，但是你注意一点，不要出去和对方见面，能挖到消息最好，挖不到也没关系，官方目前一直在调查它们。”
“嗯，好。”
到目前为止，能100%同步的同位体里只有代号睡眠障碍是活到最后的，其他都死在中途，先不说看别的同位体的记忆，光睡眠障碍这一幕就让他产生极大的抵触。
那东西真的算是圣母像？
过于吓人了吧。
“那是什么东西？”沈云哲问系统。
【圣母像，实在难以理解，你也可以当做是媒介。】
“这么大的媒介？！”
【有媒介就是本体的游戏场，当然也可以有这么大的媒介。】
说的有道理，沈云哲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之前还说这个游戏场没有媒介呢，接着转身就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
可手机不打算让他睡，不断的发出信息提示音，沈云哲怨念的拿起手机，果然是之前那个圣母像的人在给他发消息。
【沈微是个很可恶的人，他在离开的时候告诉了我们圣母像，让我们感受到游戏场的无法对抗。】
【但他又说游戏场并不是完全无法处置，游戏场也是执念和怨念形成的地方，能够处理掉。】
【他之后就再也没说其他，但是现在，直播系统消失了。】
【你，或者说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沈云哲看着消息，他选择把消息屏蔽，然后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接着就开始睡回笼觉，代号希望被他的动作吵醒，他迷糊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沈云哲，接着伸过手去拿过沈云哲的手机。
用自己的指纹打开手机屏幕，代号希望开始打字。
【闭嘴，你好烦，我讨厌噪音。】
对面沉默了，不知道是被这回复惊到了还是真的觉得打扰到了他。
代号希望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看着看着他微微皱眉，好像想起了什么。
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在那个地方待了二十多年，多多少少还是已经被消磨掉了很多记忆，看到‘预言家’这个词汇时他想起了一点东西。
在他的世界里，预言家这个代号是李一伦的。
他本身是算命的，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命数，到最后他成长到可以看到未来，包括世界的未来。
在他最后进入游戏场的时候还记得李一伦做了最后一个预言。
他说自己看到了一个哭泣的女人，女人流出了黑色的泪水，手中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她很大很大，大到仰起头来都看不到脸，只有眼泪不断的落在地面上。
圣母像？
代号希望把手机放回去，他老老实实窝在沈云哲怀里。
要是真的想处理游戏场，总会遇到的。
另一边，乔冬把沈微遗留下来的东西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别说是圣母像，他是一点都没看到关于圣母的元素，甚至都没有石像。
乔冬给手下打电话，“你们把沈微离开官方后的所有资料都整理一遍，仔细确定有没有关于圣母像的元素。”
在乔冬看来这个圣母像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另一边这么多年还在纠结沈微的成果，在直播系统消失后更是不断纠缠沈云哲，想知道直播系统消失的原因，沈微一定给他们透露过什么。
“圣母像到底是什么？”乔冬呢喃。
坐在乔冬旁边的五芒星抬头‘望了望’他，“圣母像？你在找这个？”
“您对圣母像有什么了解？”乔冬意外的看向他。
“没有，只是好像听说过一件事。”五芒星回忆，“当时沈微离开后，只有他的徒弟乌言能和他单线联系，就是有一次，乌言问了我们一个奇怪的问题。”
乔冬点头，“什么问题？”
“乌言问我们，如果有一个游戏场，可以复活自己深爱的人，那你们会不会在游戏场里复活自己的爱人，甚至在游戏场里度过余生。”
“这明显不正常，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说是沈微问的。”
乔冬愣了一下，“沈微？问的？”
“对，我们当时还开过玩笑，说这岂不是圣母复苏的奇迹。”五芒星摊手，“我们都知道，从游戏场离开后就再也不会进入同一个游戏场，不管沈微是怎么想的，他都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现实，没有沉溺在虚假的游戏场里。”
“你现在突然说圣母，还说和沈微有关，我就想起了这件往事。”
乔冬想了想，“虽然不知道这和圣母有没有关系，但沈微应该不会这么轻易问奇怪的问题，还是记录下来为好。”
“可惜，关于这段往事知道的只有乌言，乌言消失在‘山村’里至今无音讯，早就被默认死亡。”五芒星叹气，“要是乌言还在的话，很多事情可能都没有这么复杂，甚至沈云哲或许都不会去孤儿院。”
沈微可能不相信官方的任何一个人，但他却相信自己唯一的徒弟乌言，只要有乌言在，他就会把自己唯一的孩子托付给他。
“说起这个来……”乔冬问：“为什么乌言作为唯一一个能和沈微联系的人，会去‘山村’？那里那么危险。”
“以前处理山村问题的一直都是沈微，但是沈微离开了官方，这个工作就只能放在和沈微一起处理这个问题的乌言身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没有一个人对山村有比他更强的了解。”
“但是山村突然出现新的变化规律，乌言失踪不明。”五芒星呢喃，“他是死是活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符师说他可能还活着，就像是他们可以在列车站暂时停留，如果他耐得住寂寞的话，或许真的可以活下来。”
“毕竟乌言作为沈微的学生，也是个相当敏锐的神秘学家。”
……
代号希望还是回去了，一开始系统就说过，它最多只能隐瞒一周时间，代号希望没办法在外面呆太久，沈云哲只能感叹这个年又是自己一个人过了。
在代号希望离开后沈云哲就开始做另一件事，走亲访友。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在住院，沈心露也在住院，这几天沈云哲一直都没有去看他们。
虽然代号希望没有对他们产生过敌意，但代号希望实在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谁知道他最后会做什么，比起带着他一起去看病人，忍受小孩的声音，不如等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去。
他首先去看了院长和那群孩子，孩子们都好的差不多了，院长在这里陪着他们，生活老师回去照顾其他孩子了。
看到沈云哲来沈院长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小哲。”沈院长笑着对他招招手，“来我身边坐。”
沈云哲走过去，他把买的零食分给孩子，接着坐到院长身边，“抱歉，有些事情，现在才来。”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院长说：“从孤儿院离开的孩子很少有能回来的，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也就不再回来了，我送一批批的孩子出去，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回来的。”
“那个人是你的弟弟吗？”
沈云哲知道他说的是代号希望，“也算是吧。”
“他很像你。”沈院长说：“只是要比你还要外向一些。”
沈云哲有些意外的看着沈院长，“有吗？”
“当然有，我看人很准。”沈院长拍拍他的手，虽然比沈云哲的记忆里苍老了很多，但依旧笑得无奈又温和，“你在孤儿院里做过最过分的事情就是摔碎了一个娃娃，其实我当时还挺高兴，起码你真的会发泄情绪了。”
“你是一个太安静的孩子，外表安静的要命，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安分，你有点太压抑自己，也有可能是太早就长大了。”
“我当时就想你要是任性一点就好了，好在你真的任性了，而且还让我吃了一惊。”院长笑着说：“那娃娃是我看着你扔下去的。”
沈云哲倒是有些惊讶了，“您真的看到了。”
“我正好起夜，就看到了。”院长小小的对沈云哲做了个嘘的表情，“这是我们的小秘密，谁都不能说。”
沈云哲终于忍不住笑了，他点头，“谢谢你。”
“每个孩子都应该是世界的宝物。”院长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看看你姐吧，她这几天都要闷死了，每天都吵着要出院。”
沈云哲点点头，他和院长道别，转身去了楼上，外伤科和内科不在同一个楼层，沈云哲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沈心露出了病房门，看上去偷偷摸摸的，看到沈云哲的一瞬间她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其实想去上厕所。”沈心露说：“真的，上厕所。”
沈云哲站在原地看着他，像是在问：你觉得我信吗？
于是沈心露叹口气，转身就回了病房。
不同于院长那边，沈云哲和沈心露勉强算是同龄人，沈心露不断抱怨自己胳膊腿都要生锈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的很想出院，又问沈云哲真的在官方工作吗？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能力？
沈云哲告诉他自己不在官方工作，只是父亲和官方有关系，所以暂时官方对他比较照顾。
至于代号希望……只能说他脑子还有点病，最好别和他一般见识。
“看出来了。”沈心露说：“我这当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看走眼。”
“他讨厌一切刺激性的东西，刺激性的声音和味道，太亮或者是太黑，都很容易让他失控。”沈云哲说：“他好像那种只适合待在温室里的娃娃，需要精心的细养才行，比我柜子的娃娃挑剔无数倍。”
“但我看你养的挺开心啊。”沈心露笑话他，“我看他也很粘你。”
沈云哲摇头叹息，“被缠上了没办法，谁让我倒霉呢。”
“怎么听你说的……你打算跟他一起生活啊？”沈心露感叹，“人家和小猫小狗一起生活，你和自己的人造娃娃一起生活？生活就是Cosplay？”
“行了吧你，当警察都这么八卦。”沈云哲冲她挥手，“好了，我得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赶紧走吧，让我一个人下去溜达会儿。”沈心露摆手，一副让他赶紧走的模样。
就在沈云哲张口打算说要去告状的时候，沈心露突然在他面前消失，沈云哲愣了一下，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陷入了短暂的迟疑，接着他冲出医院跑向楼下，院长和孩子的病房里也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铃声响起，沈云哲看都没看直接接起电话。
“人消失了！”沈云哲说。
“坏消息！”电话对面的人同时开口，“游戏重启！它在公告时间前将所有玩家全部拉进了游戏场里！现在……”
说话声戛然而止，沈云哲看向手机通话界面，乔冬的通话已经中断，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出现了变化。
面前是熟悉的陌生环境，一个开着门的建筑，以及好几个站在这里的玩家。
只不过每个玩家都和他一样面露茫然，有的甚至维持着坐着的姿势，直接一屁股蹲到地上。
“怎么回事？还没到进游戏场的时间啊！”
“不是，我还在吃饭呢！”
“老子穿着睡衣呢！还是拖鞋！”
沈云哲看着周围，他问：“怎么回事？”
【游戏场为了重启‘惊喜彩蛋’进行的一次全玩家游戏，这样就能大批量出现新媒介，也会以此拿到新的‘惊喜彩蛋’。】
【为了这场全玩家游戏，所有玩家都被打乱进入随机游戏场，沈云哲注意安全。】
【这里可能是新手游戏场，也有可能是困难度达到十几的高危游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