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沈云哲成功出院回了家, 直播系统的消失导致几乎所有玩家的进游戏场时间都被推迟，幸存者们也意外的没有进入游戏场。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游戏场囊括了孤儿院，十几个几岁大的孩子都是幸存者, 他们要是被卷进游戏场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回到家里沈云哲打开手机，却意外的发现距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时间, 沈云哲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惊讶, 他第一次进入游戏场时已经下起了雪，到现在他已经度过五个游戏场，也是时候该过年了。
代号希望一直没有回去, 系统也像是失联一样没有继续出来说话, 就像是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
沈云哲叹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过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节日,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过, 他刚搬进这里没多久, 家徒四壁，除了几件必要的功能性家具之外只有一整面墙的娃娃是他唯一花心思做的。
需要把家布置一下。
他看向窝在沙发上盯着沙发角落的代号希望。
进家门后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像一只家猫一样好奇的盯着沙发角落的娃娃看, 看着看着还想拿爪子去抓，就差上去舔毛了，不过他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抛弃沙发上的娃娃凑到沈云哲面前和他面对面。
沈云哲冷静的和他对视着，“你在做什么？”
“看你眼睛里的我。”代号希望回答：“好有意思，沈云哲眼里的我好小，但是完全占据了你的眼球, 真漂亮。”
沈云哲用手摁住他，“行了, 要出门吗？”
“出门？”代号希望趴在沙发上看着沈云哲，语气里带着兴奋，“出门！”
沈云哲带着他去了小区附近一家大型商超，商超里配套的什么都有，代号希望刚进去就好奇的不断看，沈云哲给他一辆推车，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反正要过年了，可以奢侈一把。
代号希望欢呼一声后就推着车子冲进去。
刚打算跟进去，沈云哲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乔冬的电话。
“喂？”
“好吵，你在菜市场？”乔冬问。
“没有，在超市，人很多。”沈云哲一眨眼就看不到代号希望了，他一边错开人群找人一边和乔冬说话，“什么事？”
乔冬再三确定沈云哲真的能听到后才继续往下说。
“我们顺着老翁找到了和她联系的人，通过这两个人确定沈微的失踪确实和他们有关，但他们也仅仅只是把沈微关起来希望能和他们合作，沈微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云哲应声，“他还在吗？”
“老翁交代，在十五年前沈微就被更高层带走了，那些是真正的研究人员，而他们这些本就是组织外层的人，负责的也就是绑架和招人。”
“真正的内部研究人员有个特殊的名称：‘圣母’，据说这可能是从沈微那里得到了什么启发，所以才会起这个名字。”
沈云哲微微挑眉，“沈微的研究和圣母有关？”
“也有可能是某个游戏场的代称，沈微也是玩家，在离开官方和把你送到孤儿院的时间段也进过游戏场。”乔冬翻看手里的档案，“但是，我们没有匹配到任何一个有‘圣母’元素的游戏场，包括现在发生的诡异侵蚀事件里也没有。”
“除非逮到这些核心人员，才能知道沈微怎么样，‘圣母’到底是什么。”
终于发现了代号希望，他好奇的在一堆老爷爷老奶奶后面排队，似乎是想看看他们排这么多的队伍是打算买什么。
沈云哲走过去把代号希望揪出来，代号希望眨眨眼睛。
“你想买鸡蛋？”
“鸡蛋？”代号希望想了想，“那是什么？”
于是沈云哲又把他塞回鸡蛋队伍里，自己在旁边一边看着他一边继续和乔冬通话。
“为什么这么在意沈微呢？他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至于你们官方和那个组织全都以他的成果为重吧？”沈云哲问。
“沈微的价值不止于此，他的研究不只是包括让人拥有特殊能力，还包括将物品带入游戏场或者是把游戏场的东西带出来，他对游戏场的敏锐程度非常可怕，在早些时期他们就怀疑沈微可能已经触摸到游戏场核心，所以才能有这么强的敏锐度。”
游戏场核心？
沈云哲抬头看了一眼代号希望，代号希望已经被后面排队的大爷大妈好奇的问头发、年龄、家庭以及是否婚配。
代号希望非常骄傲的指沈云哲表示沈云哲就是他的人！
爷爷奶奶们看了一眼沈云哲，确定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后笑他就会开玩笑。
代号希望微微眯起眼睛，有了生气的预兆。
沈云哲走过去拍拍他的头，把他的火气拍回去，这家伙只要不看着就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生气不满，代号希望的极端情绪化一直都是一个问题，他是不会控制自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是极端情绪的代言词，是疯的最彻底的一个。
见沈云哲过来，代号希望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乖巧的继续排队，在排队半个小时后获得五斤鸡蛋，代号希望用手捧着一颗鸡蛋好奇的看。
看着看着他就放开手，鸡蛋直接从他手里落下，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我想起来了。”代号希望看着打碎的鸡蛋黄，“这是鸡蛋！”
沈云哲和旁边做清洁的阿姨道歉，然后用纸巾捧起打碎的鸡蛋扔到垃圾桶，清洁的阿姨连忙把这里清理一遍，代号希望看着沈云哲的做法，他歪歪头，转身就被另一个试吃摊吸引。
他把能试吃的东西挨个吃了一遍，然后又去拉沈云哲，想让沈云哲也试吃一遍，沈云哲没有吃，只是问他喜欢哪个，然后各自购买了一些。
到出去的时候他们买的东西已经堆满了整整一车，三个大购物袋才把东西装完。
推着购物车往外走，沈云哲开始思考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带回去，就在这时，代号希望突然惊呼一声，“沈云哲！鱼！”
“鱼？”沈云哲转头看向他。
只见在商超外面是一家卖观赏鱼的小店，店里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漂亮鱼类，在鱼缸里畅快的游着，还有打着光的水母。
沈云哲从来都没有养过鱼，因为鱼看上去太过脆弱，在上学上班的时候总是可以听到养鱼的同学或同事抱怨鱼真的很难养，忘记换水或者是勤换水都会死掉，养鱼杀手不出两天就得换一缸鱼。
沈云哲不祸害自己，也不祸害鱼，所以没有买过。
代号希望蹲在玻璃墙外看着红色的金鱼，“红色的鱼。”
“你喜欢？”沈云哲问他。
“喜欢，颜色好看。”代号希望戳着墙壁说：“沈云哲太闷了，家里除了白色就是黑色，连衣服都没有鲜艳的颜色，我喜欢漂亮的鲜活的东西。”
“养不活。”沈云哲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买回去很快就会死。”
“关我什么事。”代号希望眯起眼睛看着这缸鱼，嘴角带着笑，“反正买回去的时候我很开心就够了。”
代号希望不在意任何东西的死亡，他只在乎自己的喜悦，这也是沈云哲最生气代号希望的地方，他的极端已经到了让人忌惮的地步，只是他惯常喜欢笑对人，或许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所以就要装出一副招人喜欢的样子。
最后还是买了鱼，还买了鱼缸，沈云哲问了店长养鱼的流程，买了一整套设备，争取让鱼死的慢一点。
代号希望买到了鱼，他满意的抱着鱼缸跟在沈云哲后面，回到家的那一刻就把鱼缸放到沈云哲的娃娃柜旁边。
他们一起把鱼缸放满水，又把所有东西布置好，看着金鱼在鱼缸里游动，代号希望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之后就是三大袋子的东西，把所有东西都归位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做饭给自己一个人吃都烦，更别说做饭给两个人吃，沈云哲选择摆烂，再次点了外卖。
点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娃娃，代号希望一直蹲在鱼缸前，眼睛一直追随着游来游去的金鱼。
“你这么喜欢鱼？”沈云哲问他。
“不喜欢。”代号希望却给了沈云哲完全相反的答案，“为什么要喜欢鱼呢？脆弱的要命，一点不同的水流就能要了它的命，需要最舒适的环境和统一的食物，真脆弱。”
沈云哲：“可你一直在看。”
“我看的不是鱼。”代号希望盯着鱼，“我看的是你哦，沈云哲。”
沈云哲单手托起下巴，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代号希望继续说。
“只要你看到这鱼缸，就会想起我来，因为这是我和你一起买的，是因为我要你才买的。”代号希望说：“一个完全纯粹作为装饰品的废物，放在什么地方都碍眼，一碍眼就会想为什么要买。”
“多好啊。”代号希望开心极了，“我就喜欢这样的东西！”
沈云哲无奈，“我觉得麻烦你就开心了是吧？”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代号希望才不管沈云哲会说什么，他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我就是这样的表情。
沈云哲想：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改呢？要是真的改了，也就不是代号希望了。
吃完晚饭又看了一会儿新闻，新闻上已经开始说春运，沈云哲打了个哈欠，他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八点，但沙发旁边的代号希望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的代号希望很安静，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张牙舞爪的架势。
他蜷缩着身体缩在角落里，看上去好像非常不安心。
沈云哲从沙发上起身把人抱起来，送到卧室的床上，卧室他早就开了灯，毕竟代号希望那么怕黑，只要代号希望在他就会把灯全部打开，保证整个房子里都是亮的。
把代号希望塞进被子里，沈云哲转身准备走，却被人拽住了衣角，他低下头，代号希望的手就这么拽着他。
“希望？”
代号希望不睁开眼，也不放手。
沈云哲看了一眼客厅，他没有关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的播音腔传进来。
确定代号希望是真的不放开他，沈云哲无奈的躺上去，他睁着眼睛看着的天花板，听着外面传来新闻声。
“微阳市北已全面恢复正常，专家声明：不会再出现意外状况。”
“春运全面开启，国家确定今年提前放假，希望大家可以早日回家和家人团聚。”
“上山市出现鬼打墙，有百人被围困，已有专业人员前往处理。”
“漂亮国数万人被困在度假岛屿，已和岛内失联三天，专家预估幸存者将不足三成。”
春运、年、诡异物侵蚀和游戏场，在游戏场的消息全面公开后，新闻就被它们占据，毕竟游戏场是一种比天灾还要随机难以预测、也比天灾危害性更大的灾难，每个人都担心有一天会落到他们头上。
这也是今年年假提前放的原因，比起工作，更多人都想回家看看家人。
代号希望睁开眼睛，他翻过身来压在沈云哲身上，他的呼吸都没有停顿一下，银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沈云哲的身影。
“下去。”沈云哲说：“你很重。”
代号希望微微眯起眼睛，他低下头用牙齿小心的咬在沈云哲的脖子上，沈云哲推他没有推开，因为沈云哲的反抗，他的力道变大了一些，沈云哲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感觉到了刺痛。
“希望！”沈云哲喊他。
代号希望松开嘴，他幽幽的盯着沈云哲。
“沈云哲。”代号希望说：“你让我掐死你吧。”
“又发什么疯？”
“你让我掐死你吧。”代号希望看着沈云哲的眼睛，眼神极其认真，“沈云哲，你太可恶了，你不让我掐死你，但你也不断了我的念想。”
“老是这样上上下下的吊着我。”
沈云哲惊讶的看着他，“啊？我什么时候……”
“你就有！”代号希望放大声音，“我说有就是有！”
“要不你掐死我吧。”说着代号希望期盼的抓起沈云哲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快点，我不会反抗！”
沈云哲重重的叹口气，他坐起来看着代号希望，“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啊，只是想死而已。”代号希望无辜的看着沈云哲。
“沈云哲，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很麻烦，还觉得我很危险。”代号希望伸手抱住沈云哲，“你说自己期待着我的未来，但是其实也没有那么期待，因为你觉得我已经不适合生活在正常世界了。”
“我没说错吧。”
沈云哲被他抱在怀里，“那你还能去哪里？回到你的小黑屋里吗？”
“你是个麻烦，我也没办法。”
“对，就是这样！”代号希望瞬间更不开心了，“你觉得我是麻烦，根本就是被迫接手我的问题！要是可以你一点都不想和我在一起！”
“沈云哲，你真的好可恶！”
“既然不想让我死，那你就好好爱我啊。”
沈云哲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被气笑了还是真的就是被逗笑了。
代号希望看他笑又不乐意了，他用双手掐住沈云哲的脸，让沈云哲和他对视在一起。
也就在这时，沈云哲俯身亲了他一下。
代号希望眨眨眼睛。
“我喜欢你，我特别爱你。”沈云哲说：“这样满意了吗？”
代号希望鼓起嘴巴，他看着沈云哲，接着又叹口气放下手，“沈云哲，你果然太可恶了。”
说着他又凑过去，“再亲一下！”
真好哄啊。
……
昨天晚上睡得太早，沈云哲睁开眼时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沈云哲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早上六点。
冬天的六点天色还很黑，一直到七八点才能看到光。
沈云哲打了个哈欠刷了两个视频，就在这时，微信来了一个好友添加提示。
自从被辞退后沈云哲就没再加过陌生人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陌生人加他，连李一伦都是他加过去的。
他点进好友添加列表中，看到自我介绍上就只有一个‘你好’，就在沈云哲准备直接拒绝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人的头像，沈云哲微微挑眉，他打开这个帐号的详情页，点开头像放大图。
那是一个圣母雕像，圣母托举着一个婴孩，泪水从眼角落下。
圣母？
沈云哲看着这个人，他退出头像界面点击同意添加。
用圣母雕像的人没有名字，可能是一个空格或者是一个符号，在添加通过后，那人发来一个消息。
【你好。】
【我不是预言家，只是一个研究员，但圣母像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我们并不是为了反对什么，而是为了全人类的存活。】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朋友，你那个可以称作预言家的同伴。】
【圣母像在靠近，再犹豫事情会越来越糟。】
沈云哲看着上面发来的文字，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把手机拿走，代号希望靠在沈云哲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看着这段文字。
“醒了？”
“唔。”代号希望带着点鼻音，他乖巧的蹭在沈云哲身边，“圣母像？”
沈云哲看向他，“你知道他说的圣母像是什么吗？”
“不知道。”代号希望揉着眼睛，“圣母像，嗯……好像见过。”
“见过？”
“在被吞噬的时候，好像看到过巨大的雕像。”代号希望回忆着，“很大的，抬起头都望不到边，会把人吓出巨物恐惧症的巨大雕像。”
“雕像穿着袍子，好像还在托举着什么。”
沈云哲想了想，“这会不会是某个游戏场的标志？比如游戏场的媒介。”
“乔冬说圣母可能是某个核心游戏场的重要标志物，沈微或许进入过这个游戏场，所以那个组织才一直都在争取沈微加入。”
代号希望歪歪头，“不知道，系统知道吗？”
【圣母像，这是核心游戏场的标志物，同时也是一个游戏场的源头，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同位体进入过这个地方。】
【因为是游戏场源头，所以这个游戏场并没有媒介，进入方式非常随机。】
“听起来好像很重要？”沈云哲疑惑的问。
【核心游戏场，并没有诡异物存在。】
沈云哲微微睁大眼睛，只这一句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要急切的找沈微，一个不会出现诡异物的游戏场，这完美符合他们和游戏场共存的理念。
可是为什么？游戏场真的会没有诡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