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雪岚抱着宣怀风进房,顺脚把房门踢得掩上。

他把宣怀风放在床上,心就如外头天上挂着的大太阳那样灼热。偏宣怀风喝了酒,腮帮飞红,满嘴里喃喃叫热,一边便伸手自己解衣领扣子,活脱脱叫人意乱神迷的慵懒痴态。

白雪岚见了衣领半开半解,露出半截白玉似的项颈,忍不住自己也脱了上衣。往床上一坐,正要解西裤的皮带,宣怀风身子一伏,主动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翻过身来,眼睛怔怔地往上盯着白雪岚打量,眸中氤氲水汽。

白雪岚笑道,「这是真醉了。」

拿手拨宣怀风下巴。

宣怀风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只由白雪岚指尖摩挲他的下巴,仿佛被人挠着痒痒的猫儿。白雪岚拨了两下,把宣怀风的头从大腿搬下去,放在床上。才把皮带解开,身后忽然一团热软挨上来,原来宣怀风不耐烦躺在床上,趁着酒劲又翻身坐起来,把身子懒懒伏在白雪岚背上。

白雪岚好笑又好气,「平时多说一句话都腼腆,今天喝了几口酒,就要翻天了。」

对着自动送上门的美食,何况他向来又是个吃不够的,一边说着,一边极快地褪了衣裤,转身把宣怀风抱了。

正在脱宣怀风的下衣,宣怀风又不老实了,嘴里念念叨叨,两手上来,搂着白雪岚的脖子,像要荡秋千似的左右摆着身子。

白雪岚奇道,「这是什么西洋花招?」

宣怀风却口齿不清地反问,「你怎么晃个不停,眼睛都花了。」

白雪岚哑然失笑,「只是眼睛花吗?我看你是醉得天女散花了。」

他笑,宣怀风竟也跟着他笑。

宣怀风的长裤已被褪了大半,大概是布料挂在脚踝上不舒服,宣怀风又胡乱挣起脚来。白雪岚不提防,差点让他蹬下床去,忙把他按住,说,「别闹了,留着力气等下折腾,好着呢。」

宣怀风此刻被酒精侵蚀了脑子,听他这些淫邪的暗示,也不知道反抗,反而咯一声笑了,跟着白雪岚学嘴,也喃喃说,「好着呢。」

他见白雪岚方才按着自己,觉得这也是好玩的,趁着白雪岚给他脱袜子不留神,忽然坐起来,爬在白雪岚身上,便要按白雪岚。

白雪岚原要扛着,看他如此可爱,心又软了,顺着势就仰天倒在床上,无可奈何地问,「你今天是要发落我了?」

宣怀风也不答,像个孩子似的自顾得趣,两脚跨坐在白雪岚身上,只拿手东摸摸西摸摸。

白雪岚不由呻吟一声,沙哑着嗓子说,「亲亲,你再往下摸一点。」

宣怀风果然往下,白雪岚便又欢愉地呻吟出来。

不一会,白雪岚问,「怎么不动了?你快继续吧。」

宣怀风不像刚才那样有兴致了,睫毛扇了扇,露出点醉者欲睡的懵懂。

白雪岚忙说,「哎,你可不许睡……」

话未说完,宣怀风已恹恹趴下,就伏下白雪岚赤裸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若在平日,白雪岚是很甘心被爱人当成床垫的,但此时此刻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虽宣怀风昏昏欲睡的姿态十分可爱,白雪岚也忍不得了,叫了两声,见宣怀风不动,将身上趴着的宣怀风抱了,把他在床上摆出仰卧的姿态。

宣怀风酒意醺醺,将睡未睡,任由白雪岚摆布,只是偶然把赤裸美丽的脚踝动一动。

白雪岚分开他的双膝,低声说,「亲亲,我这可进去了。」

宣怀风似听不懂他说什么,半睁着眼睛,懵懵的,那模样真是活色生香。

白雪岚从进门开始,阳刚之气都聚在下身,让宣怀风闹这一会,早已硬胀贲跳得发疼,便抓着宣怀风两腿,一气送到甜蜜柔软中去。

宣怀风宛如受了偷袭,眼睛猛然瞪大,喉咙里便挤出呜地一声。

白雪岚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劲使大了,醉酒的人少不得要闹腾起来。不想宣怀风呜咽两声,却没怎么反抗,只是一双蒙上水雾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看着头顶上的白雪岚。

白雪岚一颗心又热又软,如奶油撂在油锅里一般,一点不剩地溶化了,吻着他的额头,轻轻说,「不疼的,乖,可就不疼了?」

宣怀风起先还有些委屈,但适应了白雪岚的动作,反得了一些苦闷甜美的趣味,眉虽仍蹙得紧紧,也泄露出许多风流情致来。

白雪岚一边奋着身躯鞭挞,一边垂首低吻,看着自己所吻的肌肤绽放一朵朵淡红色的情花,心中妙不可言。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两人耐力俱有见长,连体鱼似的黏在一起,捣腾得天昏地暗,仿佛自盘古开天以来,便这样缠在一起做着人世间最激烈的事。

白雪岚忙好笑道,「了不得,等你醒了,想起这事,我还有活路吗?乖乖,等明日我要好好瞧瞧那两瓶酒,到底什么仙酒,有这样奇效。」

两手扶着宣怀风的腰,让他在身上摆出跨坐的姿势。

「先不吃好东西,教你玩一样更好玩的。来,你坐这个硬硬的上头,好玩着呢。」

白雪岚本只是嘴上占占便宜,以为宣怀风要不肯的,不料喝醉酒的宣怀风,却成了天底下最听话的爱人。白雪岚说要他坐,他果然就挪动身子去坐。

但既然是醉酒,动作哪有那样灵巧,这一坐,却是歪了半分。那要紧的地方被猛地一硌,疼得白雪岚差点跳起来。

白雪岚俊脸扭曲,既气又笑,忙把宣怀风抱住,说,「果然自作孽,不可活。还是我出力吧。」

将宣怀风翻得面朝下,拉起宣怀风的细腰,从后面进去。

这次自然也是悍勇奋战,不遗余力。

如此缠绵,来回数次,难得宣怀风没有害羞推搪,也不见吃疼叫苦,每次都尽力尽兴。等白雪岚把过人的气力酣畅淋漓地挥洒一空,窗外远处,朝霞已如宣怀风身上受过爱怜的肌肤般,红颜得十分撩人。

他这才作罢,抱着手软脚软的宣怀风到浴室略洗了洗,回床睡去。

进了火车上的小房间,房门一关,见车顶的电灯照耀下,宣怀风脸颊红扑扑的可爱,白雪岚一阵心热。

待要施展一番,又见他似真的醉了,未免又担心他身体不适。

犹豫片刻,还是咬咬牙,把宣怀风送到小床上躺好,把一床厚被子摊平,给他铺在身上。

正要转身到外头要护兵送一盆热水来,忽觉后面衣摆被人一扯,白雪岚回头,原来倒是宣怀风把一只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服。

白雪岚便又往床边坐了,低头笑着问,「是有什么话吩咐不成?」

他本是调侃,不料宣怀风却把头点了点。

白雪岚说,「你吩咐罢。」

宣怀风毕竟酒意上头,没有素日灵活,星目微殇地瞅着白雪岚半晌,忽然说,「我要生气了。」

白雪岚苦笑道,「亏我还百般自制,任事没做,你反而要生我的气?究竟我哪里又做的不好?」

宣怀风拽着他的衣服又是一扯,很有点任性的意思。

白雪岚最喜欢他对自己露出这没有隔阂的模样,温顺地又前移了一些,宣怀风便缓缓挪了挪,将脑袋从枕头上,移到白雪岚的腿上,惬意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问,「你不要再说自己是坏人了。」

白雪岚问,「为什么?」

宣怀风说,「我不喜欢。从我眼睛里看你,你处处都是好的。」

白雪岚眼眶里,忽然一阵热流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经过喉管,似乎也是热而且湿的,要努力控制着,才不让激动决堤而出,再开口,声音不禁带着一丝沙哑,含着笑道,「我原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一个缺点数不过来的人呢。」

宣怀风抬头看着白雪岚,又似乎是宠溺地看着不自信的孩子,露出那种醉了的人常有的迷离的笑容,「雪岚,你真有些呆气。你是谁也比不上的,你不知道吗?」

便把手伸得长长的,摸到白雪岚脸上,摩挲着喃喃,「以后你再说自己坏,我可真要生气了。白雪岚,你就是我的安琪儿……」

白雪岚胸膛猛地一涨,脑中晕晕然,如连饮了十几瓶最烈的伏特加,回过神来,已将怀风抱紧了。

牢牢的,像要把这可爱的人儿永远嵌在自己怀里。

那一分一毫的触感,又如此实在。

宣怀风乖乖地让他抱着,许久,才轻轻挣了挣。

白雪岚知道他是喘不过气了,手臂松开,见他不但脸颊和项颈满是红晕,连耳垂也颤颤的发红,诱得白雪岚心猿意马,正要咬住,用舌尖尝那软酥的滋味,不料宣怀风反而先靠过来,满怀爱意地亲在白雪岚的唇上。

香甜的淡淡酒味,在唇间传递过来。

白雪岚的热情本来是强自按捺的,这一下完全开了闸门,浅尝一口,是断然止不住的,趁势把舌头探了进去,吮得宣怀风舌尖一阵发疼。

两人一边拥着亲吻,膝盖后面碰着床边,宣怀风不由自主就倒在了床上。火车上设置的床,尺寸比不得公馆里,何况又是打横地随便倒了,宣怀风一双长腿,倒有大半耷在床沿。

白雪岚很方便就褪了他的长裤,见两腿之间那一处,被内裤雪白的棉布料包裹出性感的形状。他半跪下来,隔着布料,虔诚地亲上去。

宣怀风呵地一笑,脖子后仰着说,「别这样。」

想拢起双腿,却正好把白雪岚的身体给夹住了。

白雪岚来了趣味,两手掰开他膝盖,又朝着那地方一阵啧啧亲吻,只把宣怀风弄得腰肢难耐地扭动。

宣怀风模模糊糊想起车上还有一位女客,倒被白雪岚吓住了,便赶紧咬住下唇,不料白雪岚坏心眼地一挺腰,宣怀风唇也咬不住,又呀了一声。

想着火车房间的木板恐怕是很薄的,赶紧又伸手,颤巍巍地捂住自己的嘴。

纵使醉了,他羞涩的本性还不是不改,尤其怕被人家听了自己淫乱的声音去,可恨白雪岚存心欺负,力气越弄越大,像必要从喉咙中挤出一种令人脸红的声音不可。

宣怀风被撞得神魂颠倒,脑子如浆糊一般。

呼吸也维持不住,仰起脖子喘息,恰好对着车窗这头,乍一见窗外山峦,在夜色下如猛兽般露着轮廓,沉默而好奇地匍匐,仿佛正观察他们这对恋人正在做的羞人的事。

天上的星,也很明亮的挂着,仿佛也在天真的眨着眼睛,打量他被白雪岚为所欲为的姿态。

宣怀风羞耻之心愈重,更觉白雪岚在身体里肆虐得厉害,恍惚之中,耳边传来呻吟之声,甜腻得勾魂夺魄,好一会才悟过来,那呻吟正出自自己的双唇。

忽又一惊,害怕而赧然地捂嘴。

纵然如此,仍有甘美的呻吟从指缝里泄出来。

白雪岚见他又是努力捂嘴,又是忍不住呻吟,知道他在自己的驰骋下难以自制,天底下的男人,最满意的就是爱人这种可爱的模样,于是如得到奖励一般,酣畅地挥师奋进。

勤奋耕耘良久,感到极乐将至,却又贪婪起来,觉得很应该再酝酿久一点,让果实更甘美一些,便毫无预兆地忽然抽出。

宣怀风眼睛一湿,几乎要哭出来。

白雪岚看爱人被欺负得如此,既觉得自己有些可恶,又觉得大为刺激,邪性地在宣怀风耳边说,「听,戴小姐刚从外头走过呢,大概是在闲逛呢。」

宣怀风被磋磨得神志失了大半,怎知道他是信口胡说,憨憨地信以为真,想着女客就在门外,越发拼命忍住声音。

白雪岚怂恿道,「你叫呀,再叫两声,她准听见。」

宣怀风把嘴捂得更紧了,长而浓的睫毛一眨,上面湿漉漉的,然而鼻间发出的喘息声,却说不出的甘甜。

白雪岚在他捂着嘴的手背上亲着,挺动腰杆,往深处频频开掘。

不知多久,白雪岚装出侧耳倾听的样子,像是注意到外头动静,忽然道,「咦?像有人敲门。」

白雪岚一战成功,趴在他身上,喘息片刻,才叹着说,「尝一次这滋味,死上十次我也值了。」

宣怀风觉得他沉得如铁塔一般,压得难以承受,却又觉得无比安心,顺手往白雪岚身上一摸,抚着腰上钢铁一般结实的肌肉,喃喃说,「你也真是……太壮了……」

也不知这一句有什么奇效,白雪岚一听就来了精神,刚才用去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又充满了,从宣怀风身上下来,反把宣怀风抱到自己腿上,霸道地要求,「我们这样来一次。」

宣怀风又惊又怕,「不要!」

白雪岚嘘了一声,拿手指指门外。

宣怀风压住声音,轻轻地说,「不要。」

白雪岚只是笑,探过头来,吻住唇,宛如蜜蜂爱慕花蕊一般,轻而温柔地缠绵。

一旦把宣怀风哄得稍放松警惕,立即又风卷残云地来了一次。

此后,又把同一个先软后硬的伎俩,使用了数次。

一个晚上,火车哐嗤哐嗤的奋勇前进,他们二人也犹如陷身于这激昂的前进乐中,满是进进出出,起起伏伏的兴奋节奏。

第二日醒来,宣怀风还觉得整个人仿佛在海里,随着波浪无休止地沉浮。

一看窗外,已经快到中午光景。

白雪岚原本坐在窗边的一张小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擦枪,见他醒了,立即把枪放了,到床边坐下,温柔地看着他笑,「醒了,饿不饿?」

宣怀风瞪了他好一会,找不出骂人的话,闷闷地说,「你也太坏了。」

白雪岚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怎么坏?我处处都是好的。别说你喝了一点子酒,就把自己做完说的话都忘干净了。」

宣怀风回忆了一下,似乎真有这样的话,但要承认,他以后更有理由胡闹了,便做出不在意的样子,「随口哄你一句两句,你就要当圣旨吗?好罢,我以后说话小心,不会让你再拿到把柄。」

白雪岚见他绷着脸,两颊气鼓鼓的,实在可爱透顶,又不敢笑,就伏下身,挨蹭到他胸膛上,低声说,「大人,饶了小的罢。我知道你那里疼,要拿我撒气呢。我举白旗投降,求你饶命。」

宣怀风最受不住这霸王服软,可是这样被他轻易征服,未来日子就难过了,努力保持着冷淡的脸庞,「不饶。昨晚你怎么不饶我呢?」

白雪岚奇怪地问,「你哪里求饶了?满口的还说不够。」

宣怀风窘迫得大骂,「你这人,撒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

「嘘,外面有人……」

「又拿这套来吓唬人,你以为我还没酒醒吗?」

一言刚出,竟真的传来两下扣门声。

宣怀风吃了一惊,再看白雪岚,正对他充满魅力地眨眨眼,像在说,你可听见了,我没骗人。

宣怀风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白雪岚已经走过去把门开了。

戴芸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因为包车里实在舒坦方便,她今日倒是有空闲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眉目显得比平日更温婉迷人些,见着白雪岚,微笑着道,「原不该冒昧来敲门的,只是左思右想了一个上午,实在放心不下。宣副官昨日喝醉了,今天好些没有?我行李里带了一些西洋药,也有治头晕头疼的。要是用得着,我很愿意贡献出来。」

白雪岚笑着先道了谢,又说,「药就不必了。他酒品很好,多喝两口,也不过多睡几个钟头。等他醒了,再请戴小姐一起到小饭厅喝茶闲聊。」

此时宣怀风还未起床穿衣,光裸的身上只盖着一床被子,这诱人的样子,当然不宜让外人看去。

因此白雪岚说话时,用身体把小房门遮得严严实实,不让身后风景漏出一丝。

戴芸知道这是男人卧房,当然也不曾有把目光探进去的放肆念头,听见说宣怀风无恙,也就放下心来,「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了。宿醉很难受呢,请宣副官多休息罢。」

便告辞去了。

白雪岚把房门关上,宣怀风才松了一口气,经历一番虚惊,刚才要和白雪岚好好生一番气的情绪,倒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等他开口,白雪岚又忙把他要换的衣物鞋袜捧了出来,又叫护兵打热水洗脸,殷勤程度,比最好的听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宣怀风何尝不知道这是他做了坏事后惯用的伎俩,可恨自己被他摸准了脾气,只要对着他做小伏低的笑脸,拳头攥得再紧也挥不出去。

听了白雪岚软声软语几句好话,就连继续绷着脸,都成了极有难度的一件事。

宣怀风不甘心地说,「这天底下,能被你这样再三再四欺负的,也就只有我。」

白雪岚拿肩膀挨他一下,嬉皮笑脸,「当然只你一人罢了。别人想要我欺负,我还不干呢。你想一想,若是宋壬求着我欺负,我该怎么愁苦呢?」

宣怀风往他说的情景一想,撑不住笑了,拿手往白雪岚肩上一推,「该死,该死,人家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拿人家开这种玩笑。让他知道,你怎么解释?」

白雪岚知道昨晚的罪过又搪塞过去了,更从容起来,对他耳边亲昵地吐气,「我们之间地私话,外人怎么知道?我再有满肚子玩笑,也只对着你一人说的。」

过了这个坎,两人便又有说有笑了,也不到房外去,叫人送了热食到房里。

两人就在窗边的小桌上对坐着进餐。

火车呼啸着前进,桌上杯子里的水,被摇出歌声般的涟漪。窗外,田野,平原,山峦起伏的山峦,不断飞快掠过。

白雪岚吃了两口,视线望向窗外,似心有所感,对宣怀风说,「只看这外头,大概也就如看一个人生命中的经历了。再多的山,再多的水,再开阔的原野,也只是刹那风光,一转眼,都要被远远抛在后头,找也找不回来。佛家最爱言空,这是不是就叫一场空了?」

宣怀风露出俊美的认真思索的神情,沉默了片刻,含笑道,「这趟旅程,你可是有旅伴的。再有百倍的风光一去不回也罢,你身边,总还有一个我。」

隔着小桌,伸过手来,抓住白雪岚的手,牢牢一握。

白雪岚觉得心肺又仿佛要燃烧起来,怔怔看着他的笑颜,一时竟不懂如何说话了。

把宣怀风主动伸过来的手握住,在掌中攥了攥。

一会,又把唇凑到这白玉般的手背上,怜爱地亲了一亲。

忽然,又张嘴,含住一根修长的指头,像要确定这不是梦境一样,轻轻啃了啃。

宣怀风被他啃得痒痒的,但又好脾气地忍耐着,只继续伸着手让他蹂躏,好笑道,「哎,你又呆气了。」

白雪岚一笑,又把那漂亮的指头,故意磨牙似的咬了两咬,「我是你的安琪儿,十全十美的神的使者呢。」

两人彼此相望,好一会,才想起饭才吃了一半,便又继续微笑着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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