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法言说的秘密

看他真有点晕的样子,宋楚宜也不好再叫他带自己去后台了,便陪他到室外去缓缓,还给他拿瓶水。

郑卓圆坐了一会儿好多了,宋楚宜就想联系徐靖池,打过去听到占线的提示音,而郑卓圆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屏幕上亮着‘靖池’两个字。

“你去哪了?我听林庆说你不舒服?”徐靖池的语气有点急,郑卓圆解释道:“只是被音乐声吵到了,我跟楚宜在北门外面。”

“楚宜也来了?”“是啊,她想给你个惊喜的。”

郑卓圆笑道,看到宋楚宜盯着自己,就把手机递过去。

宋楚宜接过来,还没说出恭喜的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道:“今天风大,你已经有点感冒了,还是进来吧。”

如今已是初秋的季节。

虽说滨罗地处南方,白天还会闷热,但早晚偏凉。

郑卓圆最近都忙得没好好休息,昨天晚上就有点感冒的症状了。

“靖池,我是楚宜。”

宋楚宜笑着提醒。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再开口时,徐靖池的语气就没有刚才那么随便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想给你惊喜啊,不过现在是你给我惊喜了。”

宋楚宜开心地道:“我把你的现场录下来了,等等传给霍老师看,她肯定也很高兴。”

“嗯,我要好好谢谢你和霍老师。

你帮我问她哪天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霍老师的学费你可没少交,不用那么客气啦。”

宋楚宜的笑靥如花般灿烂,末了又补充道:“不过请我的那顿你可不能省。”

徐靖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她把郑卓圆带进来再聊。

挂了以后,宋楚宜把手机还给郑卓圆,两人刚跨进门就听到台上的司仪在介绍55号选手。

回到刚才的位置时,徐靖池已经坐在那等他们了,台上的陈舒伦也开始表演。

比起徐靖池选的旋律轻快的情歌,陈舒伦这首颇有难度,光是rap占了大半,还要跳舞。

郑卓圆在徐靖池身旁坐下,听徐靖池笑道:“刚才你不在,你这个学弟一点状态都没有,上台之前还差点忘拿麦克风了。”

现场依旧挺吵的,所以徐靖池是贴在郑卓圆耳边说话。

谈笑间的热气拂在他耳畔,除了痒之外,还有一阵带着海水冷调的木质香气飘了过来。

郑卓圆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以至于慢了半拍才去看台上的人。

陈舒伦的咬字清晰,表情也很到位。

他选得也是情歌,许是歌词就是单恋的缘故,他看向郑卓圆的眼神也有点复杂。

不像平时那么克制,而是将无法说出口的情绪都通过眼神传递了过来。

郑卓圆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不得不收回视线,却又不知道可以看哪里。

身旁的徐靖池也注意到了,伸手将他揽到怀中,示威般看了看台上的人。

虽说以林庆为首的几个女生不太喜欢陈舒伦,但也有其他人喜欢的。

毕竟陈舒伦长得不错,为人健谈做事又积极。

那些被他嘴甜的叫着学姐的女生们积极挥动荧光棒给他打气,男生里也有几个帮他吹口哨,就连郑卓圆身边的宋楚宜都盯着台上看,没注意到身旁两人的小动作。

郑卓圆的手臂贴着徐靖池的胸膛,眼睛旁边就是徐靖池擦了唇膏的嘴唇,那人颈项间的香水味随着呼吸缓缓进入他身体里。

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才让他觉得胸闷气促的心跳频率又出现了。

他捂着胸口,不舒服地蹙起了眉。

好在陈舒伦的歌没剩几句了,等唱完后,他才推推徐靖池:“我出去透透气。”

徐靖池松开他,发现他双颊泛红,便用手背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我还是带你去找校医吧。”

“不用,估计就是在这里听久了,空气又不好。”

郑卓圆拒绝道。

徐靖池想要陪他出去透气,他想到宋楚宜还在这,就让徐靖池陪着宋楚宜。

他的样子没什么大碍,徐靖池就没有坚持。

陈舒伦后面还有三位选手,接着就是总评分环节,大概半小时左右就能选出十强。

郑卓圆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回后台的控制室,评审组已经算出每位选手的得分并进行了排名。

林庆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报喜:“刚刚看到分数,靖池和陈舒伦都入选了,不过靖池的排名比陈舒伦靠前了一位。”

郑卓圆听完也笑了,这样的结果是皆大欢喜的。

等跟司仪确认完献花流程后,他就去化妆间换上自己带来的黑色礼服,站在台阶处等待。

由于这轮只是海选,文艺部长又在直播间做赛事总结,送花就由他这个宣传部长负责了。

等到入选的十位选手一一上台站好后,他便听到司仪叫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就是台下响起的掌声。

林庆也换上了红色的迎宾短旗袍,丸子头将她衬托出了可爱的气质,站在郑卓圆身边一直弯着嘴笑。

郑卓圆问她笑什么,她摇头说没什么。

等上台后,林庆跟在后面,在司仪念完一位获奖者名字时,便从身后的移动花篮里拿出一束花递给郑卓圆。

徐靖池和陈舒伦的名次是靠中间的,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司仪先念陈舒伦的,林庆拿了一束香水百合递给郑卓圆,等念到徐靖池时,林庆一转身,却把那束点缀着满天星的红玫瑰拿起来。

郑卓圆愣了一瞬,但想起这是在颁奖台上,便没有犹豫地交给了徐靖池,说了一声“恭喜。”

他没来得及看徐靖池的反应就又往前走了一步,倒是林庆沾沾自喜地朝徐靖池眨眼,又看了看脸臭的陈舒伦,然后才跟上去。

下台后,郑卓圆还没问林庆怎么回事就被柳笙笙先叫走了。

等到处理完事情回来,现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和外联部请来的清洁人员在忙碌。

他回到宣传部休息室,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喧闹的笑声。

打开门一看,大家都在,正围着徐靖池和陈舒伦讨论庆功的事。

见他来了,林庆蹦跶上来,拉着他的手臂问道:“部长,你家不是有个院子嘛,要不等等我们去你那烧烤庆祝吧?”跟林庆关系很好的王珞也走过来道:“是啊部长,今天是周末,我们人又多,现在订很多地方都没位置了。”

郑卓圆从没叫过大学同学到他家去,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听来他家很大的。

不过碍于所有人都望着他,这次海选的筹备工作又实在辛苦,他也想好好犒劳下大家,便同意了。

林庆拉着王珞,又叫了几个女同学,大家开始商量一会儿去超市都要买什么。

刚才众人围在一起讨论庆功宴的时候陈舒伦就没说过话,这会儿聊想吃什么了,他还是很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郑卓圆看了他一眼,正犹豫着该不该说点什么,就见徐靖池过来道:“要不要打给苏姨说一声?”“要。”

他拿出手机,想想又道:“不过苏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我还是先去家政中心雇一个临时帮忙的吧。”

林庆听到他的话了,便插嘴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些事我们都会做,让你家的阿姨休息就可以了。”

王珞也让郑卓圆别操心这些,交给她们搞定就可以了。

郑卓圆听完便说好,通过微信转了五千块给林庆,让他们想吃什么尽管买。

宣传部有十七个人,除了杨姗彤和两个男生去不了外,其他人都ok。

林庆兴高采烈地带着大部队去采买了,只留下徐靖池,陈舒伦和另外三个在收拾的男生。

陈舒伦一直没吭声,之前林庆统计人头的时候他却没说不去,只在林庆叫他去拎东西的时候说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今天确实挺辛苦的,林庆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收拾完出门的时候,徐靖池对陈舒伦道:“你知道卓圆的家在哪,你带他们三个打车吧。

卓圆是坐我的车来的,位置不够了。”

陈舒伦已经憋一肚子火了,可看到徐靖池旁边的郑卓圆时,他又记起自己没有理由发火,只好同意了,带着那三个男生先走。

坐上车的时候,郑卓圆才道:“刚才林庆问他要不要去,我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徐靖池发动车子,边倒车边回答:“他不是那种轻易死心的性格,这件事只能靠时间来摆平。”

望着窗外被秋风吹得簌簌飘落的枯叶,郑卓圆只想叹气。

徐靖池倒完车,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累了。

他确实累,今天的海选只进行了三个多小时,需要他处理和盯着的事情却不少。

徐靖池就让他在路上睡一下,到家了再叫他起来。

郑卓圆放低座椅,本来只想眯一会儿,没想到真睡着了。

等到醒来发现车子停在马路边,驾驶座没人。

他往四周看了看,这一带是他们以前读的小学附近,已经很多年没来了,前面还有个本地最大的农贸市场。

他打给徐靖池。

那边一接起来就很吵,徐靖池扯着嗓子说了两遍让他等几分钟。

挂了后,他打开微信来看,宣传部的群里有十几条新消息,全是林庆发的超市照片,把选的东西拍出来,已经装了四辆手推车。

林庆还发语音问他烧烤工具缺不缺,要不要从超市买。

他回消息过去,说家里都有,让他们只要买吃的就行。

过了没多久徐靖池回来了,把手里提的大袋子放进后箱里,坐上来后就叫他把车门上的免洗洗手液拿过来。

他挤了一点到徐靖池手上,然后才听徐靖池吐槽道:“这里的生意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买只鸡跟打架似的,我差点没被一个大婶推倒。”

想到那个画面,郑卓圆忍不住笑起来。

徐靖池也不生气,系好安全带就问他想不想喝点什么。

他正好口渴了,就想喝汽水。

徐靖池绕了几个弯,在一条巷子的路口停下,这次没让他在车里等,而是叫他一起去。

面前的巷子经过景观改造,和当年已经不太一样了。

不过他还是一下就认出来,巷子尽头再左拐就是学校的后门。

那时他们读的是公立小学,虽然属于区重点,但是学校不会干预学生放学后的时间,这条巷子的各色美食店就成为放学后短暂放松的小天地。

郑卓圆是学环境设计的,照理来说不会想看到那种破旧又不卫生的地方。

可看着眼前规划得古色古香的小巷,他却怀念起那时一放学就能看到满满烟火气的旧貌。

徐靖池走在他身边,见他伸出右手两指沿着墙上的石砖一路摸过去,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道:“真是时过境迁,现在的景观规划做得好,却再也没有那时候的感觉了。”

郑卓圆回过头来:“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看它的变化?”“当然不是。”

徐靖池挑眉一笑,指着前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条小巷也就三四百米,很快就走到尽头,郑卓圆往左边一看,迈出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转角有家小店,店面的风格还维持着十年前的感觉,卖的都是些有岁月记忆的零食。

门口的冰柜虽然换了,里面的雪糕却还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吃的那些牌子。

徐靖池先走过去,对店里的老板道:“来两瓶冰山。”

店里没人应声,很快却有一双手递了两瓶打开盖子的汽水出来。

徐靖池回到郑卓圆身边,把一瓶橙色的汽水递给他:“看看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的味道?”郑卓圆接过来,明明一口都没喝,却满足地笑弯了眼睛:“瓶子都一模一样,味道也不会变的。”

徐靖池一口气喝了半瓶,看他像品红酒似的慢慢喝了两口,就问他想不想吃炸香肠?以前这家店的炸香肠配冰山汽水是人气最高的组合,他俩也很热衷,一两天就要吃一次。

这回郑卓圆跟着徐靖池走进店里,发现老板已经不是从前那位爷爷了,换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徐靖池点了两根香肠,看老板炸香肠的机器都是无油烟的,郑卓圆又在心里感叹时光,然后转头打量起贴了一整面墙的各色贴纸。

和他们读书时卖的品类不同,现在都是动漫人物和流量明星了。

郑卓圆瞄了几眼就转到旁边的货架,看起那些比以前精致不少的文具。

他现在都是网购文具,买的也是一些最基本的款式,没想到现在的小学生文具是一款赛一款的好看。

徐靖池也在他旁边看着,见他拿起又放下,就问他要不要买点回去。

他说这些都是女孩子用的,正想说买了也用不上,就瞥到下层货架的角落里摆着几本旧本子。

他蹲下去看,这几本笔记本显然是长时间无人问津,就算老板打扫了表面卫生,封皮也隐隐有些微黄。

这是他以前读书时最经常用的笔记本了,现在在超市也能看到同款。

不过眼前的这几本是出自这家店的,又带着岁月的陈旧感,他就忽然想买回去了。

他把这几本叠在一起,问老板多少钱?老板没想到这几本压舱底的还有人要,就说十块。

郑卓圆转了钱后,听到一旁的徐靖池小声问:“是不是觉得收获满满?”他又一次笑到眼睛都弯了,开心地拍着徐靖池的肩膀:“等等烤肉的时候赏你个大鸡腿。”

徐靖池被他的笑容感染,却还是不忘吐槽他:“得了吧,就你那只会煮泡面的厨艺,哪次烧烤不是我来伺候你?还鸡腿?我连快鸡皮都没尝过。”

他心情大好,就说等等一定烤个鸡腿。

徐靖池耸耸肩膀,这时炸香肠好了,他们一人一串,在门外吃完了才走。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郑卓圆整个人都轻松了。

回到家时看到林庆他们刚好也到了,正往院子里搬食物。

院子一角有洗漱池,苏姨带着几个女生过去,先把一些需要立即处理的生鲜洗出来,其余人则开始铺设烧烤架,做各种准备。

徐靖池停好了车,刚回到院子就听见手机响了,是宋楚宜发来的微信,约他明天吃饭。

刚才他们讨论庆功宴的时候宋楚宜就走了,她跟其他人都不熟,也没有理由参加。

徐靖池回了个“好”字,一抬头看到郑卓圆带着几个男女进家门去了。

他跟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走到门口差点跟陈舒伦撞上了。

陈舒伦冷冷地瞥他一眼,不吭声地先进去了。

今天陈舒伦屡屡碰壁,徐靖池也不想再打击他,进门后发现那几个人都在一楼的洗手间门口说话。

一楼的洗手间是给客人用的,就算够大一次也只能进去一个。

林庆他们有五人要上,男女混着用又很不方便,林庆就问郑卓圆还有没有洗手间。

二楼的洗手间都在每个卧室里,郑卓圆犹豫了下,徐靖池看到了,便主动道:“你们去我房间上吧。”

他说完就往楼梯那边走去,林庆便转头跟三个男生说他们用一楼,自己和那位女生跟着徐靖池上去了。

走楼梯的时候徐靖池手机响了,由于是陌生号码,他便接起来,同时对林庆道:“左手边那间就是。”

林庆比了个ok的手势,到了二楼走廊的时候,想都不想就打开了右边那间。

跟在林庆后面的女生迟疑了下,提醒她道:“这间是右边吧?”林庆是有点左右不分的毛病,平时不太严重,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听完提醒后她便退出来,去开对面的。

这两天苏姨陆续把徐靖池的东西都搬到郑卓圆房间去了,早上他们出去的时候苏姨又做了那间房的大扫除,所以徐靖池的房间是空荡荡的,床上连床单都没有。

“是这间吗?这怎么可能是徐靖池的卧室?”林庆疑道。

那女生也变得不确定了,但因为急着上厕所,就道:“那还是回到刚才那间去吧,可能是徐学长说错了。”

林庆点点头,两人又回到对面的房间里。

在女生先去上的时候,林庆环顾了一下这间房的布置。

看陈设应该是郑卓圆的喜好,但又有些不太协调的地方。

比如床边放着两双拖鞋,洗手间的洗漱台上也放着两把电动牙刷。

林庆一直在磕徐靖池和郑卓圆的瓜,这会儿看到这些明摆着不是一个人住的证据,顿时兴奋起来了。

不过她打量归打量,并没有碰房间里的东西。

郑卓圆从厨房拿了袋子出来,听到徐靖池在楼梯上讲电话,就问林庆她们呢?徐靖池用手指比了比楼上,也不知道郑卓圆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就立刻上楼来了。

徐靖池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了,就跟上来看,结果发现只有郑卓圆的房门开着。

郑卓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进去一看,林庆正站在衣帽间旁边的镜子前整理刘海。

徐靖池也看到了这一幕,便挂掉电话问道:“你们怎么进这间了?我不是说左边吗?”林庆解释道:“那间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以为你说错了。”

尽管房内的东西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郑卓圆却不敢放松。

毕竟那东西就在里面,即便藏得再好他也是心虚的。

徐靖池在旁边看到了他紧张的模样,便反应过来了。

只是还没开口就见林庆走过来,好奇道:“部长,这是你的房间吧?”郑卓圆硬着头皮“嗯”了声,林庆指着床边道:“那怎么有两双拖鞋?洗手间还有两把电动牙刷啊?”郑卓圆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徐靖池搬过来跟他睡一个月的事。

倒是徐靖池又一次解围了:“这是他的习惯。”

这解释的有点牵强,好在这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那个女生出来后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徐靖池把林庆带到对面房间去用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郑卓圆站在衣帽间里发呆。

他把门锁上,走到郑卓圆身边:“别紧张,时间这么短,她不可能发现的。”

郑卓圆低着头没有回答,他这么不安的样子让徐靖池有些自责,于是又轻抚着他的后背道:“这次是我不好,粗心了,你别生气。”

郑卓圆摇摇头,他知道这是意外,所以不会怪徐靖池的。

等心情平静后,徐靖池就陪他一起下楼。

院子里已经热闹开了。

一些可以直接吃的熟食摆盘装好,烧烤架旁的桌子上放着清理干净的海鲜,占大头的腌肉类则有部分都开始烤了。

草坪上铺着几块色泽明艳的野餐垫,中间堆着各色零食。

宣传部的同学们三三两两挨在一起,或坐着闲聊,或站着忙碌。

夕阳的余晖倾洒下来,将每张脸上的灿烂与喜悦点缀得栩栩动人。

看到这一幕,郑卓圆的神情都柔和了不少。

徐靖池想让他更开心点,就道:“别忘了我的大鸡腿啊,不烤的话今晚不让你睡觉。”

郑卓圆转过脸来,看着徐靖池故作认真的样子,不禁想逗逗这人了:“反正我今晚也要熬夜写报告,那就不烤了吧。”

他说完就得意地扬起嘴角,淡金的光芒点亮了那双眼瞳,徐靖池的轮廓清晰出现在其间。

尽管只有一刹那他就转回去了,却让徐靖池看清了那一刻的生动与美好。

“部长。”

有人忽然叫了他一声,然后他就被人拉下楼梯,走到野餐垫那边说话。

徐靖池望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有什么念头还来不及成形就被打断了,因为林庆也过来叫他了。

他们这个年纪的快乐是很容易的,聚在一起吃喝玩乐就能遣散大部分的烦恼,如果再有点酒喝,那真是无忧无虑了。

林庆他们在超市买了啤酒,刚才又发现客厅的酒柜里放着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洋酒,于是个个都兴奋了起来,拉着郑卓圆说要试试。

酒柜里的洋酒是郑卓圆爸爸的,由于移民时不好带就留在这了。

平时郑卓圆也不大喝,便同意他们拿,不过要求他们兑饮料,否则度数太高了容易醉。

洋酒兑饮料挺浪费,可对于喝不惯洋酒的人来说口感会好很多,很快就没有人再去碰那几箱啤酒了,除了陈舒伦。

他今天一直很沉默,在上台之前发过那条微信后,就再也没有跟郑卓圆说过话。

在所有人都顾着吃喝与闲聊时,他独自坐在院子一角的阴影里,脚边已经空了六个啤酒瓶。

郑卓圆没见他吃过东西,想过去劝劝。

刚迈开两步就被徐靖池叫住了,然后是一个装着蜂蜜鸡翅的盘子塞到了自己手里。

徐靖池擦着手道:“你吃你的。

有些事要他自己去体悟才能成长,你现在过去只会让他又感觉到希望。”

郑卓圆解释道:“我只是想劝他吃点东西,他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我知道。”

徐靖池瞥着那道颓丧的身影:“刚才已经不止一个人劝过他了,没用。”

徐靖池把揉成一团的湿纸巾投进不远处的大垃圾桶里, 道:“我过去跟他说。”

郑卓圆站在原地,本来担心他俩会不会吵起来。

结果也不知徐靖池说了什么,陈舒伦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然后就不太情愿地往野餐垫那边走去。

尽管表情还是臭臭的,却乖乖坐下拿东西吃了。

徐靖池脚步轻快地回到他身边,听他惊讶地问自己说了什么。

“秘密。”

徐靖池卖了个关子,然后看他还端着盘子不动,就提醒他:“你再不吃我就端给苏姨了,还有我的大鸡腿,你是不是真想赖掉了?”郑卓圆无奈地看着这人。

有时候觉得徐靖池做事很靠谱,有时候又较真得幼稚。

于是用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把鸡翅当做徐靖池的肉来咬:“烤,等等烤两个给你。”

徐靖池这才满意地笑了,可他还是笑得太早了。

虽说郑卓圆吃完了就真的去烤,可郑卓圆不会做这些,即便有林庆在旁边指导,烤出来的成品也是卖相不佳。

不过郑卓圆还是很满意的,他把鸡腿放在白色瓷盘里,端去给徐靖池。

徐靖池正跟几个女生喝得欢,郑卓圆过来的时候,看到坐在他身边的谭荧拿着一根虾串不知在跟他说着什么。

徐靖池摇摇头,听到自己在叫他便转过来。

“这就是你烤给我的大鸡腿?”瞧着盘子里干巴巴,个头缩水又明显焦了不少的鸡腿,徐靖池下一句就想问他这能吃?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旁边的谭荧笑了起来,吐槽道:“部长你怎么把烤成这样的鸡腿端过来了,看着好难吃啊,会不会还没熟?”聚餐进行到一半,大家多少都有些喝嗨了,说话也更随便了。

谭荧一笑,其他几个也跟着笑起来。

好在郑卓圆没被打击到,他对自己初次做出来的成品还挺有信心的。

“我是第一次做,卖相不好看,可味道好啊。”

他递给徐靖池:“吃吧。”

他刚才也喝了几杯酒,比起前面在夕阳下嫩白的脸蛋,这会儿双颊红红的,目光期待地看着徐靖池。

徐靖池本来就偏袒他,被他这么一看,立刻转头对谭荧道:“就是,吃都没吃怎么就说难吃了,又不是叫你们吃。”

他也没接郑卓圆递来的叉子,直接捏起鸡腿尾部的骨头放进嘴里,正准备夸两句,就被一股咸到发苦的味道整麻了舌头,差点吐了出来。

郑卓圆还在一旁等他说好吃,谭荧她们也好奇地看他反应。

徐靖池忍着这辈子都没吃过的咸度硬是把鸡腿上的肉囫囵吞下去,然后对郑卓圆竖起大拇指:“好吃。”

郑卓圆当即笑了,谭荧却不信这么难看的东西会好吃,靠过来说也要尝尝,徐靖池立刻把另一个鸡腿也塞进嘴里。

见他吃得这么急,谭荧嘀咕了两句倒没话说了。

郑卓圆也没想到自己烤的鸡腿有这么好吃,不过看他吃得都有点呛到了,就给他递了杯酒喝。

徐靖池维持着不崩的笑容,在郑卓圆问他还想不想吃的时候很想说不,但是碍于谭荧她们都在场,只能笑眯眯地说随便,然后看着郑卓圆兴冲冲地过去又开始烤其他东西。

这回徐靖池扛不住了,怕他再折腾出更要命的味道,就找借口去上厕所,实际上把他拖到厨房去吐苦水。

他那跃跃欲试的冲动一下就被浇灭了,看着徐靖池大口喝水的样子又觉得内疚,便道:“难吃你干嘛还要都吃下去啊,直接吐掉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刚才那么多人都在看,我可不能不给你面子。”

徐靖池解释道。

郑卓圆又给他倒了杯水,嘀咕道:“我还以为真的很好吃,算了,以后我还是继续煮泡面吧。”

“别啊,多试两次就好了。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做饭的。”

“不做了,反正也没人吃。”

郑卓圆撇撇嘴,看他这么失望的样子,徐靖池想说我吃啊,苏姨却在这时候进来了,还问他俩怎么在这里待着。

这么一打岔的功夫,又有两个女生进来拿水。

他俩只好先出去,到了外面听到林庆她们正在讨论今天的比赛,聊着聊着话题就到徐靖池身上了,问他这么厉害是不是以前就学过?徐靖池把这段时间恶补声乐的事说了,得知郑卓圆家还有一间很大的影音室,大家就说想唱k。

夜幕已经落下了,院子里也吹起秋风,继续待在外面确实有点凉。

郑卓圆便带着他们去负一楼的影音室,开好设备以后众人就争着麦克风唱起来了。

郑卓圆打量了一圈,没看到陈舒伦,便回到院子去找。

却听一个男生说陈舒伦临时有事,已经先走了。

郑卓圆拿出手机来看,陈舒伦并没有发过消息跟他说。

其实只要想想今天发生的事,他就能理解陈舒伦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看着狂欢过后空无一人,四处都散落着狼藉的院子,他忽然没有了再去跟他们笑闹的心情了。

于是走到桌边,打开那瓶还剩一半的路易十三喝了起来。

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里,很快就把夜风带起的凉意驱散了。

郑卓圆靠在桌沿,看着院墙上柔和的灯光,又抬头去看天边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挺圆的,几点不太明亮的星子点缀在周围,让他记起了不就之前曾有个人和他一起站在这里看过星星。

那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陈舒伦。

其实陈舒伦身上有不少优点。

而他之所以能跟陈舒伦聊得那么愉快,也是因为他们除了同样爱好环境设计外,在看书等其他方面也都有相似的兴趣。

有兴趣就有话题,所以他很开心能认识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只是没料到最后会变成了这样。

一想起现在面对陈舒伦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他就觉得很难受,忍不住地给自己倒酒。

直到徐靖池出来找他时,才发现他背对着自己斜坐在野餐垫上,右手臂则压着装冰块的箱子。

“卓圆,你怎么坐在这里?”徐靖池边走边叫他,见他没反应就绕到前面一看,原来他枕着手臂睡着了,呼吸间还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刚才徐靖池被谭荧她们拉着又唱又喝的,也不知道他出来了多久。

不过摸到他脸都是凉的,怕他感冒会加重,就直接把他抱回房间去。

郑卓圆醉得全身都是软的。

徐靖池将他放到床上,脱鞋盖被子,又用热毛巾把他的脸和手都敷暖了才关灯离开。

下楼的时候,徐靖池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便回到影音室去跟大家说差不多了。

得知郑卓圆醉到睡着,大家也自觉地散了。

苏姨早在帮他们准备完烧烤后就先回去了,所以等把人都送走后,家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靖池也喝了不少,又跟他们闹了一晚上,这会儿困劲也上来了,便回到房间里,躺到郑卓圆身边去睡。

他入睡得很快,喝了酒也比平时睡得更不老实,翻身的时候居然把自己翻到地上去了。

不过因为地毯够厚而没有醒来,就这么睡到了半夜,最后被一阵呻吟声给吵醒的。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撑住地面坐起,等脑子缓过来了才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接着就懵了。

郑卓圆是在几分钟前醒来的。

路易十三度数不低,他又有一年多都不怎么碰酒了,就算没喝几杯也扛不住那股汹涌的后劲,睡着后就开始做梦了。

梦的画面很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翻来覆去地折腾。

他不知道那双手是谁的,那双手却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还对着他耳朵喘气,叫他的小名。

“圆圆……”

郑卓圆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双手后面的人影,但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只看到一团深邃的黑暗。直到那双手停下了爱抚,掌心带着力量压在他肿胀的欲望上时,他才被急醒了。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夜色透进来。他睁着朦胧的双眼,等到意识慢慢清晰起来后便看清了身处的环境,房里没有其他人在,于是把手伸下去,摸到腿间时难受地皱了皱眉。

即便隔着纸尿裤,他也感觉到自己硬了,想要的冲动一下沾满了脑海。他去看房门的方向,确定门是紧闭的便把运动裤脱到大腿处,再把纸尿裤的侧边撕开,整个丢到床下面,最后把床头柜的抽纸盒拿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去握不安分的热源。

他醉得浑浑噩噩的,根本就忘了今晚开始徐靖池要跟他一起睡的事。手指在硬热的欲望上摩挲套弄,跟着本能挑逗自己,很快就有舒服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断断续续,仿佛雨后湿淋淋的空气,粘着他的呼吸。

梦里那双手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又浮现了出来。比起刚才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此刻他能感觉到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手的主人似乎熟知他的身体,手指从他的脸颊往下抚摸,戳了戳锁骨,隔着T恤停在了左边的凸起上,用指腹摁住摩挲。

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顿时昂起了头,胸膛也不自觉地挺起来。那只手在他的乳晕上绕圈,然后捏了捏他的乳头,惹来他一阵战栗后就换到另一边去。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配合那双不存在的手抚摸着身体,直到两颗乳头都被玩弄得又麻又痒了,那双手才往下移动,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按了按。

由于要喝酒的缘故,今晚他去厕所的频率比平时更勤。这会儿醒来虽然不急,但是这么一按,他还是习惯性地夹紧双腿,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去看角落的洗手间。

走过去也就二十几步的距离,可他的腰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指腹又在欲望顶端流连,过于强烈的性冲动早已让那处湿得一塌糊涂。他真的不想停下,于是抽了十几张纸揉成团,想着就这样试一次,也许不会漏出来的。

他分开双腿,开始持续地套弄起来。照着身体的习惯,他很快就会射出来。可不知怎么回事,他都热到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欲望还是不上不下的。这种感觉就像在海面上漂浮了许久都无法靠岸,他急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两条腿更是曲起用力,整个人紧绷着,止不住地发抖。

心里越是着急,身体就越是找不到那种感觉,直到右手酸麻到继续不下去了,他才被迫停下来,难受地捶了捶床。

他始终没有睁开过眼睛,也就没发现在另一侧的床边,徐靖池坐在地上,正悄无声息地望着他。

郑卓圆的胸膛急剧起伏着,呼出来的气息沉沉的。他又累又热,然而缓了片刻后,他又把手伸下去了,想要再试一次。

徐靖池的嘴唇都抿成了一道直线。落地窗外的夜色只能带来微明的视野,所以他是看不清郑卓圆的表情的,只能看到暗沉的侧影。看到床上的人仰着修长的脖颈,发出沙哑难耐的呻吟声。看到伸出来的左手拽紧被单,右手则握住欲望,急切到没有章法的节奏。

房间里的气氛暧昧极了,难以逃离的呻吟声让徐靖池缓缓记起了一件事。

那是发生在他们13岁的时候,是他们之间最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

虽然在现在看来幼稚到可笑,却让徐靖池生出了一丝自己都解释不了的冲动。

他在郑卓圆又一次停下,打算放弃的时候站了起来。

在感觉到床榻忽然下沉的瞬间,郑卓圆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看到了一个黑影。

徐靖池的身后是落地窗,不远处的路灯透过白窗纱流淌过来,却只能描出他身形的轮廓。

郑卓圆看不清这张脸孔是谁,被酒精麻痹过的脑子顿时陷入了恐慌中,他下意识地就要往地上滚去,却在翻身的时候被拉住了。

“别怕,是我。”徐靖池提醒他道。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暗哑,像沉沉的鼓声撞在脆弱的耳膜上。

郑卓圆没有因为是他而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惊慌了,也终于想到自己现在是多丢脸的样子,立刻想把裤子拉上来。

徐靖池按住了那双乱动的手:“我刚才已经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好挡的。现在很难受是不是?”

郑卓圆的脸像是被暖手宝捂久了,热得都要爆血管了。他用力挣了挣,发现挣不开后终于怒道:“你放手啊!”

“卓圆。”徐靖池没有接他的话,叫了他的名字后就靠到耳畔,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还记得那年春天,在我面前第一次做的时候吗?”

反抗的力气一顿,那双大眼睛瞪着天花板不动了。藏在角落里的记忆就像被徐靖池甩出的钓鱼线勾了上来,顷刻间就覆满了他的脑海。

那年春天,他和徐靖池还只有13岁。

那时的他身处重点中学,课业压力很大,基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玩。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下学期没上多久,他就发现白天总是很难集中精神听课,夜里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直到有一次早上起来,发现内裤上居然有一片白色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生病了,便想着晚上等爸妈回来问问。但他上课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就连中午徐靖池来找他吃饭都是精神恍惚的样子。

那时候学校对学生的手机管理很严格,在家里爸妈也不会轻易让他使用电子产品,所以他就没想到上网去搜搜。

见他心不在焉的,徐靖池就问到底怎么了。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悄悄告诉徐靖池生病的事。

徐靖池听完以后就瞥了瞥四周,然后靠到他耳朵边上问:“你不会还没有射过吧?”

“射”这个字眼听到郑卓圆耳朵里时,就像电灯的开关,只是轻轻一按就将之前困扰他的迷雾驱散了。

他一脸目瞪口呆的蠢样,徐靖池便明白过来自己没猜错了,继续低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觉得难受了就摸摸看,你是忘了还是弄不出来?”

那天的他是怎么回答徐靖池的?

郑卓圆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热到满脸通红,为了避开徐靖池的视线,只好低头大口扒饭。

后来徐靖池又跟他说了该怎么做。晚上洗澡的时候他照做了,但是没有用。他摸了半天,那东西也像徐靖池说的那样又硬又热了,可就是没东西出来。

想着徐靖池说得那么简单,自己却弄到痛了都不行,他就忍不住生闷气。第二天他俩坐着徐靖池妈妈的车去上学,下车后,徐靖池凑过来问他昨晚试得怎么样了。

他从没有那么难受过,还要被这家伙一脸好奇宝宝地盯着看,心里更不痛快了,也不回答就往前走。

徐靖池在旁边追了几步,又问了他两遍到底怎么样了。他被问烦了,就转过脸来,冲着徐靖池道:“你别问了行不行!”

他鲜少会这样发脾气的。徐靖池被他唬得一愣,不过因为太了解他了,看到他逐渐变红的脸蛋和尴尬的神色就反应过来。也不往教学楼走了,拉着他往旧校舍跑去。

他们学校的旧校舍正在等待拆除,加上位置比较偏僻,平时基本没人来了。他被徐靖池拉到了小树林后面,从旧校舍的侧门溜进去,一路沿着楼梯往上,最后站在了顶楼。

他喘得话都说不完整。徐靖池左右打量了下,拉起他继续跑,在转角的洗手间门前再次停下了。

那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终于松开了。徐靖池推开半掩着的门,往里面看了看就拉着他进去,锁上了里侧的插梢。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马上就上课了!”郑卓圆恼道。

徐靖池到洗手台那转动水龙头,见还有干净的水流出来,就把他叫过去洗手。

刚才他俩一直紧紧牵着手,彼此的手心都有汗了。他虽然气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举动,但还是把手洗了,接过纸巾擦干后,就听到这家伙很平静地对他道:“把裤子脱了。地上脏,脱到大腿上就可以了。”

那句荒唐至极的话至今还印在脑海深处。以至于多年之后,当他再次听到这人提起那个春天和他的第一次时,他就像回到了那天,站在了那个在徐靖池面前脱下裤子,然后被好朋友的手摸到射出来的自己面前。

“卓圆。”

徐靖池的声音就响在耳畔,但不再是那年还没开始变声的稚嫩,而是有着成熟标志的沙哑低沉,仿佛狗尾巴草在撩动他心上的那根弦。

“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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