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01.
夏季杯结束不久后，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就临近了。
意识到期末考试马上就到，篮球部是哀鸿遍野。
篮球部成绩不好的人抓紧时间开始补习，大家互帮互助，共同努力度过新的难关。
补习地点一般是在空教室，或者在赤司家or清彦家。
“清彦家好大呀。”黑子哲也这么说道。
灰崎祥吾眼睛一亮，他勾上黑子哲也的脖子，嘿嘿嘿笑着靠近他：“你还不知道清彦的隐藏身份吧。”
黑子哲也：“……前辈，请离我远点。”
灰崎祥吾：“嘿嘿嘿我给你说啊嘿嘿嘿……”
黑子哲也：“……前辈，我不想知道。”
提问：如何让被清彦折磨的自己获得快乐？
回答：把这份折磨传递给其他人。
绿间真太郎出了几套模拟卷，分给大家去做。
他的模拟试卷出的非常认真，而且难度极高，清彦很努力写试卷了，但很多地方还是不会。
毕竟这学期后半截他要么在打篮球，要么在混黑手党，功课补习也断断续续的，应对普通考试可以几个，但对上绿间的高难度模拟试卷，就暴露原本的水平了。
“我就像那海绵里的水。”清彦说。
“挤一挤就有时间学习了？”绿间问。
清彦说：“不是，是你越挤发现我越水。”
绿间：…………
绿间：“赶紧写试卷。”
清彦看着试卷上空白的部分有些犯愁，于是他灵机一动，在空白处都写上赤司征十郎的名字。
绿间真太郎批改试卷时给清彦画了一堆“X”号，然后无奈地给赤司看。
赤司拿着试卷问清彦：“你这又是为什么。”
“啊，都给我画错号了呢，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有错。”①清彦说。
赤司：“……”
赤司艰难地说：“你要在合适的地方写上合适的答案，不会的话就空着吧。”
“但我一切问题的答案就是你，我用你的名字填充了我的空白。”清彦说，“果然不行么，至少在绿间看来是错的啊，原来如此。”
赤司：“……”
赤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露出微笑，说道：“补习吧，你先把不会的画出来，然后我给你讲。”
“好的，谢谢你，征十郎。”清彦说，“让我们一起填补我人生试卷上的空白吧。”
赤司慢慢地把刚吸进去的气吐了出来，喝水的手微微颤抖。
此时大家是在赤司家的大豪宅里补课。
雨后初晴，玻璃上有着凌乱的水珠，阳光照在上面，那些水珠在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窗外是盈目的绿，那深浅不一的绿色看起来柔软而可爱，窗内的窗台上放着一株绿色阔叶植物，那椭圆形的叶片和窗外交相呼应，有点像画中的树枝探出了画框，这种感觉令人美好到心底发痒的地步。
一只猫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它眯着眼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此前连绵的阴雨天让整个猫都没精神。木头窗台上还随意搁着半杯的可乐，融化了一半的冰块漂浮在上面，旁边是一小块还没有动的蛋糕，巧克力粉散落在盘子里。这一切都满是夏日清新的气息，皆可入画，也皆可进入秋天的梦。
清彦低下头看着试卷，微风吹过他檀棕色的发梢，他的头发长得真的挺快。他的外貌非常富有迷惑性。清风采撷了夏日的颜色点缀在他的瞳仁中，他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因为某种意义上他就是黑暗本身。
赤司深沉地想到。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说：“错了，重做。”
“重新看一遍这一单元。”
“审题，好好审题。”
“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审视，怎么审的了题。”
这话说完后房子里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说话的人。
因为说这话的人是青峰大辉，不是清彦。
青峰大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他有些慌张：“对、对不起，我就是脱口而出。”
赤司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眼角。
然后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张嘴说道：
“青峰大辉，你是想忤·逆·我吗。”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饱含杀意。
青峰大辉惊恐莫名，“不不不，我这就看题，我这就审题。”
清彦的嘴都张开了，准备欣喜地和青峰大辉交流一下人生话题的，却没想到青峰大辉萎得这么快。他又想对青峰大辉萎得这么快的事实点评一番，那边紫原敦直接将手中的零食塞到了清彦嘴里：“来，吃零食。”
赤司暗地里给紫原敦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敦！不愧是你我的追随者！
清彦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开口：“狗吃狗粮，猫吃猫粮，猪吃猪食，为什么人要吃零食，按照数学逻辑推下去，人人都是零？零竟在我身边？”
“……”赤司脑袋瓜子疼。
“哦，吃一食是不行的，因为衣食父母②。”清彦拍了拍胸口说：“那这也太可怕了。”
赤司：“……”
好冷。
已经到了秋天了么。
他需要听一听清彦的手机铃声压压惊，真的。
将众人冷了一番后，清彦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过了许久后，赤司才开口，打破冰冷的氛围：“……嗯，你看了一会儿这道题了，说一下答案吧。”
清彦抬起头，深情地说：“这答案很长，我准备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准备要听了吗？③”
赤司：“……”
赤司：“说人话。”
清彦秒答：“我不会。”
赤司：“……哦。”
赤司：“……那你现在纸上慢慢写答题步骤吧，我去看看青峰那边。”
清彦：“纸短情长，这张纸写不尽我的答案的。”
赤司：“……说人话。”
清彦：“我一个步骤也写不出来，你得给我讲。”
赤司：“好的。”
这是什么神经病对话。
旁边的人疯狂在心里给赤司点赞。
不愧是我们的队长！居然能够无障碍和清彦交流！队长万岁！
02.
三天后。
“哈哈哈。”清彦站起来，指着及格了的卷子大笑道：“这就是我的实力！不愧是我！三天的补习居然及格了！”
清彦这三天在知识的海洋里疯狂遨游，白天和大家一起补习，晚上和虎杖悠仁疯狂补习，轮班转。
“真厉害啊。”青峰大辉还是无法及格，毕竟绿间的卷子真的是太难了。
赤司说如果能够及格绿间的卷子的话，那么学校的考试保底及格，说不定还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青峰，你还有哪里不懂？”黑子哲也说道：“我也及格了，我帮你看看吧。”
“为什么连黑子都——”青峰大辉如遭雷劈。
清彦沉声：“黑子，不要随随便便同情失败者，这会伤了他的自尊心。④所以让他自己奋斗吧！”
黑子哲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总是看起来呆呆的。
青峰大辉大叫：“这是又是哪里来的语录啊！什么叫同情失败者啊！给我讲题啊黑子！这一点都不会伤了我的自尊心啊！”
而捣乱的清彦也被赤司拽走了，被迫继续看题。
白天的补习结束后，清彦收拾东西回家，准备晚上的补习。
然后接到了虎杖悠仁的对话：“清彦，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去你那里了，我爷爷去世了。”
千叶清彦：“啊，那学长你……”
虎杖悠仁：“没关系啦，我爷爷也不希望我愁眉苦脸的，我会笑着把他烧成灰的。⑤”
千叶清彦：“噗咳咳，我觉得倒也不必如此……”
怎么感觉突然间身份互换了。
不愧是虎杖学长。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毕竟还有很多手续要办，这两天可能都没法去补习了，抱歉啊。”虎杖悠仁说。
清彦想了想，问道：“那虎杖学长是一个人吗？”
“嗯啊，是的。”虎杖悠仁回答。
“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我去虎杖学长那里帮忙吧。”清彦说，“你不是说有很多事儿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方便。”
虎杖悠仁想了想觉得也是，他不是矫情的人，于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清彦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套黑色的外衣，动身去了虎杖悠仁所在的医院。
因为是在医院病逝，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不少文件要签字。
清彦和虎杖悠仁跑上跑下，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一个海胆头蓝制服少年出现：“你是虎杖悠仁吧，我是咒术高专的伏黑，现在有话和你说。”
咒术高专，伏黑惠正式登场。
接着通过两人对话，清彦得知虎杖悠仁捡了个特级咒物准备玩儿，今晚社团的学长学姐准备在学校拆了特级咒物的封印。
“他们，会死的。”
伏黑惠充满担忧地说道。
然后三人立刻拔腿就跑，一起冲向虎杖悠仁的学校，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在路上，伏黑惠说道：“你是普通人，别和我们一起过来。”
清彦一边跑一边说：“我不是普通人来着，你知道彭格列吧？”
“倒是知道……”伏黑惠说。
彭格列是世界上最大的黑手党家族，里面很多人拥有异能力，伏黑惠作为大家族子弟，自然是知道彭格列的存在的。
知道彭格列就好办了，清彦说道：“我是彭格列十代目的雷守，我也打过怪物。”他把‘临时’这个词给吃了。
“彭格列雷守？”伏黑惠表示怀疑，“彭格列雷守一般会放电，证明给我看，否则我不会让普通人卷入这种浩劫中的。”他说的虽然语气生硬，但其实还是为清彦考虑。
但清彦却僵住了。
会放电啊……
他想了想，认真解释：“彭格列选中我的原因是我说话很雷人，可以灵魂层次的雷到对方，所以我是彭格列的雷守，我不会物理层面的放电。”这可是reborn的原话呢！
伏黑惠：？？？
伏黑惠：“关于说话雷人这一点，我看出来了。”
“……但毫无说服力。”
更直接一些的话，你骗鬼呢。
可恶，就连Reborn先生的话都不管用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好吧。”清彦突然怒吼一声：“我是斯巴达！”
[斯巴达战吼]发动！
靠近他奔跑的伏黑惠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是我的异能之一。”清彦解释道，他刚刚没有全力发动这个异能，不然伏黑惠估计直接当场栽倒了。
“……那你跟着吧。”伏黑惠有些难以言喻地说。
虽然他踉跄的一大原因是对方突然吼了这么一嗓子奇妙之语，但是冷静之后，也能感受到对方这一嗓子的确是有其他力量在的。
伏黑惠对于奇葩人士是有一定抵抗性的，毕竟他的老师五条悟不是什么正常人。
前面的高架公路相隔有段距离，虎杖悠仁直接跳了二十多米，震惊道：“你居然不是正常人吗！”
清彦召唤出葛力姆乔坐在他身上，让葛力姆乔带着他飞过去，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二十多米的距离，说：“你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啊哈哈，我只是身体好一些而已。”
伏黑惠也用咒术飞了过去，低声说：“……我记得世界纪录是九米多吧。”
清彦学着虎杖悠仁的样子也挠了挠头：“啊哈哈，我只是恰好是黑手党的儿子而已啦。”
在跳过二十多米后葛力姆乔就把清彦甩下了背，显然不喜欢清彦坐在他身上。清彦便暂时收回了葛力姆乔，继续靠双腿奔跑。
伏黑惠无语，这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不过这也正好，省的他还得分心思保护他们了。
——彼时，伏黑惠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一行人迅速来到学校，伏黑惠也没阻止虎杖悠仁继续跟着，他觉得不是很需要担心这一跳二十米的怪物。
奇形怪状的咒灵出现在学校走廊中，清彦口里说着：“这还真是熟悉的别致小东西啊。”然后掏出刀子就冲了过去。
伏黑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清彦兴致勃勃的白刀子进绿刀子出，嘴里还在说：“我早就想试试这种疯狂捅刀子的感觉了，感受一下这种刀子来回进入肉质的感觉，但一直没有啥机会。”
伏黑惠闭上了嘴，开始料理其他咒灵，同时心里想着这位到底是啥身份，即使在黑手党里也是最穷凶极恶的那类吧……
而虎杖悠仁在旁边一拳锤翻一个咒灵，说道：“你可以买块猪肉在家试试，戳戳戳，顺便做肉糜饼。”
伏黑惠：……重点好像也不是这个。
“我懒得做饭。”清彦骑在了咒灵头上，冲着咒灵脑袋一阵猛戳：“哇，爆头。”
他转过头来，满脸绿色的鲜血看向伏黑惠：“这样就行了吗？算是祓除咒灵了么？”
伏黑惠：“……行了吧。”但总觉得更可怕的怪物诞生了。
他沉默了一下，说：“要不你先擦擦脸。”
本来应该有危机感的，但现在他不知为啥感觉很疲惫。
虎杖悠仁的学长学姐成功被营救，虎杖悠仁刚将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捡起来，接着又一个厉害的咒灵踩着点登场了。
伏黑惠瞬间便被击飞，清彦也被咒灵吹到了楼下，他想着这还真是某种不可抗力。他召唤出葛力姆乔希望骑着他跳上去，但葛力姆乔拒绝了，他只好爬楼梯。爬到顶楼，他正好看到了虎杖悠仁把手指吃掉的那一幕。
两面宿傩占据了虎杖悠仁的身体，身上出现黑色的纹路，一抬手就把那个咒灵轰成渣渣了。
清彦脱口而出：“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紧张的伏黑惠差点吐了，他一边遏制着呕吐的欲望，一边喊道：“快跑！他被咒灵占据身体了！”
两面宿傩开始大笑：“月光果然应该亲身感受最带劲啊。”
清彦转过头对伏黑惠说：“他还挺浪漫的，是个文化人。下一句是不是‘今夜月色很美’啊。”
两面宿傩就撕了衣服，踩在天台上：“太美妙了，可以大开杀戒了！”他说这话时伴随着种种颜艺和癫狂的动作。
清彦继续点评：“就是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
伏黑惠：“……”
你这还吐槽上了。
他试图焦急，但焦急不起来。
两面宿傩缓缓转过头，看向清彦：“你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听不到吗？”
清彦：“啊，吐槽引起了正主注意！”
伏黑惠：“……”
伏黑惠：“虽然有些无语，不过我建议你快跑。”
伏黑惠压下心底里‘这人活该死’的念头，他怎么能这么想呢，身为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才是，不能有阴暗的想法。
“啊哈，既然是人形的话，那么姑且来一下——”清彦举起手中的刀子，发动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能力。
两面宿傩刚想说什么就扑了过去，清彦顺手摸了一把，然后惊讶：“哎呀，虎杖学长居然穿卡通内裤。”
两面宿傩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没内裤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咒术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节操了。”不过两面宿傩也没放在心上，他是大佬，怎么会在意内裤的事情，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
“我倒不是咒术师啦。”清彦大吼一声：“这——就——是——斯巴达！”
斯巴达：不不不我们真不是这样的，你是个锤子斯巴达。
伏黑惠：“……”
倒是明白对方这个能力是言灵性质的，不过居然和前面的话接上了，还接的这么诡异。
如此近距离被吼叫，而且是火力全开的[斯巴达战吼]，两面宿傩一瞬间有些头晕眼花，清彦又是这么一摸，这次摸出来的是虎杖悠仁的鞋子。于是两面宿傩就变成了赤脚大爷，还没穿内裤。
“嚯，下次估计就把裤子摸出来了。”清彦说，“这样真的好吗，你还把自己上衣撕扯掉了……算了你估计也不在意这些吧。”
两面宿傩发出怒吼，“你这小鬼！”可正在这时虎杖悠仁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别摸了清彦别摸了！留给我一些面子啊！”
“好吧，看起来你回来了。”清彦有些遗憾：“我不能趁乱干大事了。”
伏黑惠：……
伏黑惠明白自己也许应该站起来判断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是个什么情况，但不知为何他感觉浑身无力。
这就是彭格列雷守吗？他在心里想到。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对方此前不是妄言，彭格列这么大的黑手党，肯定有所考量才会选择清彦当雷守的，是他太小看对方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响起，白毛黑眼罩男子出现。
咒术高专，[最强]五条悟正式登场。
“五条老师，你怎么来了？”伏黑惠惊讶。
“哦。是咒术高专的老师啊。”清彦解释道：“是这样的，虎杖悠仁吃了两面宿傩的手指后被两面宿傩附身了，而我用异能力差点让两面宿傩裸奔，于是把他吓回去了。”
五条悟：……
五条悟：？？？
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针对哪点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