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亲嘴巴

薛咏当时都被吓蒙了。

什么意思?邢烨然溺水了?!邢烨然死了??

薛咏手上提着的篮子掉在地上, 水果蔬菜滚落满地, 熟悉的可怕的旧回忆涌上心头, 炎炎夏日他却手脚冰凉, 忽然觉得喘不上气。

当年也是这样, 毫无征兆, 突然告诉他邢文彬死了。

他想到早上,他站在梯子上,邢烨然站在下面仰着头看他,阳光照在邢烨然的脸庞上,正像一颗年轻的树, 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早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吗?

身体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奔跑了起来,草帽被风吹起来,被细绳勾着, 挂在脖子上。

薛咏赶到水库边, 一个小孩子湿漉漉地站在江边,其他小孩子围着他, 薛咏没找到邢烨然,着急地问:“邢烨然呢?”

薛咏定了定神,问他们邢烨然大概在哪片儿水面沉下去的,这时, 有一块水面听见了破水的声音。

薛咏二话没说, 一个扎猛子地跳进水里。

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光照进水面, 给切割成一束一束,随着暗流而摇曳,像是被拨动的流苏,越至深处越浅。

薛咏查看着四周,像一条鱼一样游动着,焦急地寻找着邢烨然的踪迹,他终于找到了邢烨然,朝他游过去,抓住他。

薛咏把邢烨然捞上岸。

他觉得邢烨然可能是被踢到头,所以才晕过去了。

一群小朋友围着哇哇地哭。

薛咏驱散他们,说:“别哭了,你们让开点,别堵在这里。”

这时,苏俞和姜凡也来了。

苏俞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孩子七嘴八舌地说,他大概听明白了,这群小孩子偷偷跑去玩水,其中有个小朋友溺水,他们去找大人,正好遇上了邢烨然,邢烨然过来救小孩,他把小朋友推上岸,那小孩子下意识一蹬腿,把他给踹下去了。

当时大家都忙着把小孩子拉上来,没注意邢烨然,等回过神,邢烨然好像扑腾沉下去了。然后大家再去找大人,把薛咏叫了过来,现在人是捞上来了,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邢烨然脸色发白,紧皱着眉头,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闭眼不醒。

薛咏浑身都湿了,他抖着手去探邢烨然的鼻息,太紧张了,实在分辨不出来,又去摸他的脉搏,听他的心跳。

薛咏抬起头,跟姜凡说:“你去找张爷爷,问他借三轮车,会开吗?开过来!现在!”

姜凡赶忙点头,蹭蹭跑了。

薛咏深呼吸,心急如焚地盯着邢烨然的脸,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可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他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人工呼吸,学模学样地捏住薛咏的鼻子,俯身弯腰下去,嘴唇贴上邢烨然的嘴唇,要往里面吹气。

苏俞说:“七哥,我在书上看到过,要先清理气道,看看他嘴巴里有没有泥沙水草堵塞,有的话清理干净,再做人工呼吸。”

薛咏赶紧照着苏俞说的做,然后再做人工呼吸。

苏俞本来特别着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仔细看了下,发现邢烨然的耳朵通红,之前没红的。

苏俞气笑了,他看着薛咏都快急哭了,强大的像是无所畏惧的薛咏在吓得发抖,眼眶发红。

苏俞上前说:“七哥,你动作不标准,我学过的,来试试看吧。”

薛咏赶紧让位:“好好,把你来试试看。应该让你先来的。”

苏俞在邢烨然身边跪坐下来,用力地按在邢烨然的肚皮上,低声说:“醒了吗?”

邢烨然呛出半口水,幽幽转醒,动了一下,侧过头,咳嗽起来。

薛咏过来扶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这是姜凡也把小破三轮车开过来了。

薛咏把他扶上车,还是送去医院检查了一番,除了脑袋被踢了一下,没什么事,全须全尾,非常健康,比很多人都要健康。

于是怎么送去医院的,又怎么带回家了。

薛咏被吓坏了,到现在都没安定下来,一路上拽着邢烨然的手,回家的路上骂了一路:

“都说了不要去水库不要去水库还去!”

“你不知道要找大人吗?你自己就往下跳?觉得自己游泳可厉害了?”

“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啊??”

明明是在被骂,邢烨然却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他说:“那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薛咏说:“你回来找我不行吗?下次遇上这种事跟我说。”

邢烨然愣了下,说:“那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呀?”

薛咏没说话,还在运气,呼吸声明显:“我不会没的,我比你有经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我身体素质比你好。”

邢烨然没再违逆薛咏。

他红着脸,在回味薛咏亲他的感觉。薛咏颤抖冰冷湿润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尽管毫无旖旎的意思,依然让他觉得心口酥麻。

原来,薛咏的嘴唇是这种触感。

他卑劣的妄想又冒出来,忍不住地想……能不能真正地亲吻薛咏一次。

回到家。

苏俞站门口等他,一眼望过来,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一番。

苏俞找到机会,私下拉住他说话,两个人蹲在门前的田埂边上。

苏俞讥讽他:“你就装吧?白天你那时候没晕吧,你就是想骗七哥亲你。”

邢烨然被戳破隐晦龌龊的心思,板起脸说:“要你管啊?”

两个人正吵着,突然发现有人靠近,被吓一跳,回头一看,是姜凡。

姜凡也蹲到他们身边,邢烨然和苏俞讪讪,想要站起来,姜凡说:“你们是在讲我堂哥的事吧?”

“谁还看不出来了,你们都喜欢他呗。”

更尴尬了。

姜凡掏出一包拆开过的烟,问他们:“抽吗?”

苏俞摇了摇头,说:“抽烟对皮肤不好。”

邢烨然接了一根烟过来,姜凡也拿了一根,她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火抽烟,邢烨然也抽。

苏俞往边上躲了一步:“你们就让我抽二手烟吗?你们才多大啊,你们就抽烟?”

姜凡说:“薛咏当初结婚的时候,村里不少人听说了,我爸妈也知道,但他在城里混得好,所以大家只在背后说说。”

邢烨然问:“都说了什么?”

姜凡斜睨他一眼:“你要听吗?很难听。我不想讲。”

邢烨然:“……那算了。”

姜凡对他们说:“但我当时就觉得没什么,结婚生孩子很重要吗?我有时候很恨我爸妈,那么穷还要生那么多小孩,越生越穷,越穷越生。偏偏我又是老大,他们也不好好工作,整天就催着我快点长大,要我赚钱养家,说他们这辈子没指望了,只能指望我。”

“还不如像薛咏那样不要生小孩。”

“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们俩读书,你们觉得回乡下是玩儿,我回了家,这两个月没钱赚,我爸妈一直在说我。”

苏俞没敢吱声。

姜凡跟苏俞说:“你老是跟我抱怨你爸对你不好,起码你爸供你读书,也没让你初中就辍学,还给你那么多零花钱。你一星期的零花钱,都够我们全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有时候我真想骂你。”

苏俞蔫儿吧唧地说:“你……你要骂就骂吧。”

姜凡在心底憋很久了,又对邢烨然说:“还有你,我真不理解七哥为什么非要收留你。你知道你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吗?私下很多人劝七哥别管你了。又不是真的亲生弟弟。他执意要保护你,还跟人吵架了!”

“可你还老是惹七哥生气,经常跟他吵架!每次七哥跟我说,我就特别担心。就你,害得七哥店没办法开了,我也没工资拿了。”

“你装溺水是吧?拿生死这种大事装有意思吗?”

“也就七哥自己瞧不出来,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欢他,喜欢七哥的人多了去了。”

邢烨然:“……”

苏俞问:“那你喜欢薛咏吗?”

姜凡也没说话。

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喜欢在物理层面只是大脑腺体会对每个特定人物分泌多巴胺,使人一见他就心酸快活,在精神层面实在是难以解释,无数的文学家写了无数的文字,依然没人能描述清楚。

幼崽对保护者产生依恋和憧憬是大自然的传统法则。

他们被骂了一通,反而感觉跟姜凡更亲近了一些,像是哥们一样。

应当是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暴喝:“你们在抽烟?!!”

邢烨然手一抖,烟掉地上去了。

苏俞跳起来:“七哥,他们俩抽烟,不关我的事,我最乖了。”

薛咏拍拍他的狗头:“对,你最乖了,你们俩小王八羔子给我滚进来。”

邢烨然:“……”

姜凡:“……”

薛咏现在害怕放孩子出门,邢烨然一米九那么大一高个儿,薛咏都恨不得把他放在口袋里保护着。

那天邢烨然差点溺水之后,薛咏也不整天往外面跑了,他看着两个孩子写作业。

他自己也收心读书。

先前都玩疯了。

潮退了才看出来谁没穿裤子。

邢烨然、苏俞、薛咏都把作业掏出来,写得最少的……是苏俞。

苏俞惊了。

其实他没觉得自己特别懒,班级群里还有人一个字没动呢。邢烨然是早就开始写了,他写作业写得快,题目读一遍就会解了,基本不会被卡住。薛咏则是勤奋,苏俞都想不通薛咏每天干那么多事,怎么还有时间写考卷,他也没去干活,大中午都在家用写作业躲懒,然后趁他们不在偷偷打游戏。

当时打游戏有多快乐,他现在就被邢烨然嘲笑得有多惨。

苏俞这才写了两天,他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催他回家,他不回家。

隔天他爸就开着车直接过来接他了。

这还是薛咏第一次见到苏俞那个传说中的家暴老爸。

苏俞的爸爸长得跟他很不一样,是个外貌气宇轩扬的硬汉,一点都不娘里娘气,而且看上去也并不暴躁,反而很沉静礼貌。

院子门开着,他一走进来,就看到穿着裙子的苏俞,当时脸就黑了,但是没公开发火,要面子。

苏俞吓得呆站原地。

他爸进屋,见到薛咏和邢烨然,把他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直接道明来意:“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帮忙照看我儿子,叨唠这么久,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得把他先带回去。”

苏俞这才回过神,往薛咏身后躲:“我不回去,反正你又不管我。”

他爸像是老鹰盯着小鸡一样盯着他:“你给我过来。”

薛咏护着他,说:“苏俞的爸爸,不麻烦的,孩子想在我家,就让他多留几天嘛。你要是担心写作业的话,我有看着他写作业,没有耽误学习。”

苏俞的爸爸抬起头看他,压抑着怒火地委婉说:“我本来是觉得邢烨然是个好男孩,让苏俞跟他玩能学到几分男子气概,结果就是这样吗?你就随便他打扮成这个不男不女的样子?”

薛咏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把他的大哥架子摆出来,异常较真地说:“苏俞爸爸,这事我早就想亲自和你谈谈了。苏俞想怎样是他的事,你不可以对他使用暴力。孩子就是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都是孩子,都是需要护着的孩子。”

苏俞的爸爸愣了愣,说:“这是我儿子,轮得到你管吗?”

薛咏说:“那我还认他当了我的干弟弟呢,我怎么不能管他了?你在对孩子使用暴力的时候你就失去当父亲的资格了。我就不明白了,苏俞是小偷小摸了,还是成绩下滑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生下来应该是个女孩子而已,就要遭受欺侮,他做错了什么人?”

薛咏脾气倔,他认定了要怎么做他就会去做。

就算别人都觉得他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副随时要打起来的场面。

苏俞从他背后走了出来,说:“爸,我跟你回家……”

薛咏傻眼了。

苏俞低着头,愧疚地说:“哥,你别为了我跟我爸打架,不值当的,真把警察叫来的,你不占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苏俞尴尬地说:“我老跟你说我爸的坏话,其实我爸也没有太坏,他没有无缘无故的打我啦。都是我先和他吵架,我嘴巴贱你也知道的,我爸都是被我气坏了。”

苏俞又跟他爸说:“爸,我去整理东西。”

经过邢烨然身边时,邢烨然问他:“你这就回家了吗?”

苏俞叹气说:“那能怎么办吗?看着七哥真打我爸啊?算了吧。”

苏俞零零碎碎装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地带上他爸的轿车,回家去了。

他从后车镜往后看,看到薛咏和邢烨然站在路边,对他挥手,苏俞也跟他们挥挥手,无声地说“拜拜”。

第二天,冷空气过境。

天气突然转凉,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

乌云摩擦,闪电劈天。

轰隆隆,轰隆隆。

大雨把邢烨然困在房子里,跟薛咏单独相处。

苏俞被接回家了,偌大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薛咏说:“正好安心学习嘛。”

邢烨然把自己的暑假作业写完了,开始专心帮薛咏辅导学习。

邢烨然还记得自己的计划,明年他就高考了,他怎么想都接受不了要离开薛咏四年,那就只能忽悠薛咏让薛咏跟他走。

首先就得让薛咏放弃那个辅导班,他得展示出更强的教学能力。

邢烨然卯足了劲儿教薛咏念书,把薛咏的教材钻研个透。

邢烨然正在认真k书,薛咏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薛咏站起来,好像是想避开他,但是外面在下大雨,被屋檐下的雨帘拦了回来。

薛咏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喂,邢教授。”

邢烨然抬起头望着他。

薛咏肃然地说:“嗯……对不起,我跟邢烨然商量过了,他不想走。我也舍不得他。”

“他年纪也不小了,我觉得不适合被领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真是麻烦您了。”

“我把他当成我的亲弟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薛咏挂了电话。

他刚才一直感觉到有个视线黏在他身上,薛咏无可奈何地望过去:“开心了吧?彻底拒绝了。”

邢烨然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开心!”

薛咏像被感染,也笑起来:“以后就算你后悔了,也改不了了。到时候要是你跟我说什么都怪我阻碍了你的大好前程,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我会揍你的哦!”

邢烨然扑过来抱住他:“我不会后悔的!”

抱就算了。

薛咏莫名有种邢烨然随时会亲上来的错觉,他觉得现在邢烨然身上的性-张力太强了,或许邢烨然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每当邢烨然靠近时,就会若有似无地出现,让他有种将被入侵的错觉,于是躲开。

薛咏不自在地从邢烨然的怀里避开:“你别老是抱我,你现在这么大了,不好这样搂搂抱抱。”

邢烨然目光清澈地望着他:“哦,对不起,哥。”

薛咏顿时就觉得全都是自己想太多,是不是他空窗太久了?对着自己前夫的弟弟居然都会产生这种误会,他不应该那么想邢烨然。

要是没亲过还好。

因为上次差点溺水,薛咏给他做人工呼吸被亲了几下,邢烨然这几天一直在反刍般地回味着那几个轻柔冰凉的吻。

他总是不自觉地去偷看薛咏的嘴唇,越看越入迷。

薛咏的嘴唇就长得很好看,就算不涂口红,也是淡淡的红色,嘴唇的形状就生的很漂亮,现在很流行的猫唇,下唇比上唇厚一点点,嘴角微微上勾,唇珠明显……一看就很好亲。

邢烨然又想到私密视频里,薛咏的嘴巴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被亲红了,变得鲜红欲滴的颜色。

还有上次薛咏喝醉了,嘴唇也会变成红红的。

邢烨然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他也不是没有罪恶感,想完又要鄙夷自己,又忍不住给自己开脱。

邢烨然想,我只是想一下而已,而且只是想想薛咏的吻,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苏俞给他发消息:【你现在还跟七哥在乡下住着啊?】

邢烨然:【是】

苏俞:【最近下雨,都出不了门,你们俩岂不是孤男寡男两个人独处?你能忍得住吗?】

邢烨然:【你说什么呢】

苏俞:【你可得忍住啊,别干出禽兽的事】

邢烨然:【我才不会呢!!!那是我哥!!!!】

最近天气凉爽,邢烨然却觉得身体越发燥热起来。

外面下雨光线很暗,他们在家开着灯做题目。

邢烨然正在给薛咏讲一道题,问他:“听懂了吗?”

薛咏很想说听懂了,但他还是皱着脸摇了摇头:“没听懂,你再给讲一遍吧。”

好笨哦。邢烨然心想,然后说:“这题是比较难,哪里不太懂,我给你解释。”

薛咏憋了一下,说:“我哪里都不懂。”

邢烨然:“……”

天边突然擦响一声恐怖的雷鸣。

他们头顶的电灯闪了下,熄灭了。

薛咏放下笔:“我出去看看。”

薛咏撑着伞去看家里的电闸,没问题,去村里问了一圈,发现不止是他们家跳电了,全村都断电了。

薛咏回来,说:“估计要明天再来修了。”

断了电,又在下雨,过了两个小时,邢烨然的手机也停电关机了,无聊到爆炸。

除了去在意薛咏好像没别的事可做。

停电的夜晚格外黑。

伸手不见五指。

薛咏说:“睡吧,早点睡。”

嘈杂的雨声之中,邢烨然却觉得薛咏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他听着薛咏的呼吸声,绵长,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薛咏对他一点都不设防。

燥热烧坏了邢烨然的脑袋,他不停地回想起薛咏的嘴唇的触感。

烦躁,烦躁,烦躁。

想亲一下。

想再亲一下。

就一下。

只是嘴唇和嘴唇碰一碰,不做别的。

……应该不会被发现。

邢烨然在黑暗中靠近过去,薛咏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他找到薛咏的嘴唇,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

好柔软。真好亲。

亲完,邢烨然赶紧缩了回来,躺回去。

心跳得快要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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