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二合一

(一)

“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就在沈醉独自沉思时,季承宇见这里无人,便走了过来。

沈醉一晃神,很快反应过来,熟练地露出一个笑,“没有呀。”

他裹着克莱因蓝的大披肩站起来,“现在继续拍?”

“哼,没有?” 季承宇没搭理沈醉的问话,“我可是一名摄影师。”

“我也没说你不是。” 沈醉径直往拍摄区走,面容沉静,在克莱因蓝的衬托下像一只傲然的天鹅。

季承宇站在原地看了几秒,也走了过去。

在沈醉的“慢工出细活”下,这场拍摄持续到了傍晚。

陆姐等在一旁,已经麻木。燕名扬肯定是早就走了。

沈醉却并不着急。他正在一张张看自己今日的写真。

“说句实在话,” 沈醉瞟了季承宇一眼,“你拍了我这么久,真没发现我比燕名扬好看?”

“” 季承宇顿了顿,半晌才一字一句道,“那是我拍得好。”

沈醉闻言明亮一笑,只字不回。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 从杂志社大楼里出来,陆姐叹了口气,“你怎么办?给燕总打个电话。”

“不,千万别。” 沈醉很淡定。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后道,“去燕名扬的公司。”

“直接去吗?要不要写问问,” 陆姐惊道,“燕总可能不在啊。”

“没关系。” 沈醉打了个哈欠。他压低帽檐,合眼小憩。

问什么问。

一问燕名扬肯定不让我去-

今天下午,燕名扬的确在公司。

琦市来了几位官员,是来拉投资的。

燕名扬这种级别的青年才俊,数量极其稀少,他能做大规模的投资,在文娱行业很有人脉。

可偏偏他对家乡毫无感情,甚至有几分抵触,再赚钱的买卖也不想干。

燕名扬不愿意与琦市有利益牵扯,却也不能直接得罪这几位官员。因而,他们一整个下午都在“打太极”,讲的全是废话。

“燕总,” 一位为首的姓刘的中年男子道,“做人不能忘本呐。听说您上次回琦市都没来得及去探望您父亲,他最近还减刑了呢。”

燕名扬微微一笑,听出了此人言外之意。

“我虽然是个法盲,却也知道赏罚分明。” 燕名扬说,“我父亲犯了什么罪,又立过什么功,自然有法律来记。”

“我去不去探望,都无所谓。”

那位刘姓官员面色不虞,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燕名扬与父亲、与琦市,芥蒂都很深,大家有所耳闻。

“今天也不早了。” 燕名扬打了个响指,示意身旁站着的二号,“在老地方定个座。”

“诸位远道而来,我也得尽地主之谊,请大家一顿饭。”

二号连忙应声,场面却仍更冷了几分。

燕名扬这番话说得客气,重点却是落在“地主之谊”四个字上的。

他全然不认同琦市为自己的家乡。

“不必了。” 刘姓官员起身,拿起随身的保温杯,临走前道,“燕总,您还年轻,有些事还是得更成熟些。”

众人离开,燕名扬也不挽留,只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燕总,” 二号试探道,“现在要叫一号来汇报工作吗?”

燕名扬抱臂坐在转椅里,面无表情,眼神阴鸷。

他今日似乎心情格外不好,就像是每逢过年一样。

半晌,燕名扬用力睁了下眼,语气疲惫中透着坚韧,“嗯。再过十分钟,叫他来吧。”

二号退了出去。燕名扬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个不算新的七阶魔方,十指敏捷有力,唰唰把它还原了,变幻极具天才的美感。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理昭昭。” 他忽然自言自语道。

“从来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理昭昭,但或许是有因果报应的。

那年夏天,骗完沈小菟后没多久,燕名扬开学了。家里一地鸡毛,他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高考。

燕庭依旧是神出鬼没,只是不知是否在工作。

某一天中午,燕名扬从食堂吃完饭回来,还帮同桌带了一包干脆面。

教室里人不多,也很安静。正午的阳光颜色暖得过分,世界饱和度很高。燕名扬正打算在桌上趴着睡一会儿,班主任忽然出现在门口。

“燕名扬,” 班主任是个雷厉风行的中年女性,神色难得复杂,“你出来一下。”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燕名扬心里已有几分预感。

他还算镇静,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两个警察。

“是燕庭出什么事了吗。” 燕名扬说。

两个警察中,年纪轻些的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年纪长些的经验多些,犹豫片刻道,“你父亲是自首的,趁着还没批捕,你去见一面吧。”

燕庭,时年45岁,刑辩律师,争执中过失致一人死亡。

燕名扬小时候聪明绝顶,过目不忘。

在他的印象里,糟糕的记性就是从那天开始的。

在派出所里见到燕庭时,燕名扬很平静,他从小身上就有一股临危不乱的天赋。

“对不起。” 燕庭头发乱了些,却仍算不上落魄失态,“以后你可能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家里的存款和几套房子,”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燕名扬有些不耐,直接打断了燕庭。

“家里存折的密码是你生日,你小时候自己拿圆周率加密的那种;” 燕庭说,“房子会过户给你,你高考完去办手续就行。”

“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名扬一个字也不想听燕庭说的话,“还有你,还有那个什么夜总会的女人,你,”

“你不要再问了。” 燕庭说,“该回答你的,我都回答过了。”

“你是一名律师,” 燕名扬眼睛微微发红,声音发着抖,“用杀人和私仇解决问题?”

燕庭没有说话。

“燕庭,” 燕名扬倒吸口气,一滴眼泪挣扎许久还是滚了下来,“我再说一次。”

“如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从今以后,你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对不起。” 这天的最后,燕庭说,“连累你不能考公务员了。”

由于父母工作都很忙,燕名扬从小就很独立。

在父母相继出事后,他恍惚觉得生活与从前并无什么不同。

几日后回到学校,燕名扬一进教室,就发觉气氛不对。

由窃窃私语瞬间落得一片安静,每一道眼神都克制地不往他身上看。

燕名扬起初以为是燕庭的事传了出去,直到早读结束时才知道,是今年的拟保送名单公布了。

原本应该给他的保送名额,给了年级第二简雅。

简雅的爸爸是市长。她看到名单后直接冲去了校长室,好像还没回来。

出早操时,燕名扬路过教室后面的许愿墙。那是他们高一入校时老师组织的活动,让每个学生在便利贴上写下自己这三年的目标。

胶并不牢固,那承载着全部信念和梦想的便利贴,两年过去已经摇摇欲坠。

那天早上,路过五彩斑斓的青春许愿墙时,燕名扬顺手就把自己的便利贴薅了下来,轻描淡写地撕碎了这张纸。

“燕总。” 门外,一号敲了敲门。

燕名扬把手中的魔方放回抽屉,嗯了一声。

门一开,一号和二号一齐走了进来。

“给周教授的结婚纪念日礼物挑好了吗。” 燕名扬忽然问。

“已经挑了几个备选。” 二号愣了愣,“您要亲自过目吗?”

“把名目拿来。” 燕名扬说。

二号出去了,一号留意着燕名扬的神情,“燕总”

“你先等下。” 燕名扬起身,自己倒了杯水。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深沉。

当年燕名扬本已错失保送名额,是A大派来的老师发现了问题,正是周立群。

周立群的认真负责让燕名扬拿回了这个名额。面试通过后,他可以自由选择专业。

“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想学法律?” 周立群显然也耳闻过燕名扬的家庭,对他比较关心。

燕名扬那时比如今沉静很多。他抿了下嘴,“以前想学法律。”

周立群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学法律当然很好,不过我们学校优秀的专业非常多,你文理也都擅长,可以多看看、多比较。”

“特别是考虑到你的情况,” 周立群委婉隐晦,“可能有些专业对你的自由度更大。”

燕名扬明白周立群的意思。受燕庭的影响,他一生无法通过政审。如果学法律,道路窄了很多。

可是学什么呢。

燕名扬不知道。

“老师,” 半晌,燕名扬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您是教什么的。”

“我是经管学院的。” 周立群说,“主要教金融系的课。”

没一会儿,二号拿来礼品名目,像是还有话要说。

燕名扬皱了下眉,“怎么了?”

二号清咳一声,小心翼翼道,“沈老师来了。”

(二)

沈醉是第一次来燕名扬的公司。

这是家业内知名的精品投资公司,燕名扬开的工资福利很不错,对员工的要求自然也高。

临下车前,陆姐拽住了沈醉,“你到底要干嘛。这里有很多圈外人,你,”

“不干嘛。” 沈醉轻而易举地抬了下手臂,开门下车,“碰瓷而已。”

“”

“你们先走吧,今天不用等我。” 沈醉掏出黑色口罩戴上,又压低了鸭舌帽,径直走了进去。

他今天穿了件宽敞的黑色皮质风衣,内搭同色的高腰裤,束在衬衫外面,腰细腿长,线条卓越,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你好。” 沈醉跟前台小姑娘打招呼,“我找你们燕总。”

“燕总?” 前台小姑娘有些为难,“您有预约吗?”

沈醉耸了耸肩,“没有。你能帮我通报一下吗?”

沈醉有燕名扬的微信和电话,他偏偏就是不打。

他坐在前台左侧的来宾等候区的沙发上,很有耐心,也不在乎别人暗戳戳的好奇目光。

“那是个明星吧。”

“应该是看着不像素人。”

“要不你凑近去看看?”

“算了我不敢。”

沈醉听见前台的几个小姑娘在窃窃私语。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身后的电梯间走出来三四个中年人。

沈醉正低着头网购。今天他在季承宇那里闻到了一款香水不错,可以囤些。

“你是沈醉吗?”

沈醉抬起头,没立即应声。

“我们是琦市的。” 那人明白他是默认了,“你也是来找燕名扬的?”

“我,” 沈醉约略能看出这几人是当官的,一时把握不好该如何说,“我没什么正事。”

那人笑了笑,几人一起离开了。

前台小姑娘听到了这段对话,这才看出等着的人是沈醉。她联想到了些不知真假的风言风语,连忙给秘书室打电话。

直到二号说沈醉来了,燕名扬才想起来上午的事儿。

不打招呼,直接来门口堵着等人——燕名扬不怎么意外,这很符合沈小菟的行事作风。

当年暑假,燕名扬有时需要补课。沈小菟就曾自作主张,跑到学校门口的米线店里等着。

“燕总,要请沈老师上来吗?” 二号问。

燕名扬摸了摸下巴,隐约想起金三号给自己展示过的沈醉的“黑料”。

其中提到沈醉一年内九次被拍到与不同的男明星“吃饭”。

小菟跟别人说话也会很亲昵吗?

燕名扬脑海里浮现出小菟狡黠地装得很清纯的样子。

燕名扬摇了下头,“先把礼单给我。”

燕名扬细细审过了要送给周立群的结婚纪念日礼品,增删几个后递给二号。

处理完礼单,燕名扬又听完了一号今天汇报的信息。

二号始终记着下面的沈醉,“燕总,现在要请沈老师吗?”

“不用,” 燕名扬起身,从衣架上拿下大衣,挂在手臂上,“我下去吧。”

等了一个半小时后,沈醉终于在众目睽睽下“碰瓷”成功。

看见燕名扬从电梯里出来,沈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来了?” 燕名扬走到沈醉面前,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吗。” 沈醉拽下口罩,小脸有几分委屈,眼白泛着微红,“我今天好辛苦的。”

“”

有时候,燕名扬也分不清沈醉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演的。

“哥哥,你今晚请我吃饭好不好。” 沈醉揉了揉自己曼妙的腰腹,“我都饿了。”

“你不是只吃水煮西兰花吗?” 燕名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沈醉当众喊哥哥的事。

沈醉抿了抿嘴,选择不说话。

“嗯?” 燕名扬今天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习惯鬼扯的沈醉。

“嗯什么嗯。” 沈醉有些心虚,“水煮西兰花那么难吃,还不都是为了比你好看。”

“”

沈醉嘴硬又乖巧,最擅长倒打一耙。

“哥哥,你不能怪我。” 刚上车,挡板升起,沈醉就忙不迭向燕名扬解释今天的失言,“是那个季承宇他喜欢你,所以看我特别不顺眼。”

“他,”

燕名扬听沈醉扯了几句不真不假的,没反驳,而是忽然问道,“你跟周达非关系挺好的?”

“”

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没有呀。” 沈醉又满脸难过,“明明是你跟他关系比较好。”

“吃饭也是,来片场也是,都不跟我讲话。”

燕名扬看了沈醉几秒,脑海里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失温》这片子扑不了。

那么多人喜欢沈醉,的确是有些子原因的。

燕名扬自己也是个能装能说鬼话的人,没有戳穿沈醉半真不假的夸张说辞。

“前几天,” 燕名扬并未解释自己找周达非的原因,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不吃醋吗。”

沈醉发觉自己有几分用力过猛。

“没吃醋。” 沈醉偏过头,不再看燕名扬。

燕名扬让二号定了个以牛排闻名的高档西餐厅,提前点好了菜。

这里通常只接待熟客和熟客介绍来的客人,有不少圈内人会来。

沈醉落座时还在同燕名扬赌气,誓要将倒打一耙贯彻到底。

燕名扬不在意季承宇的事,对沈醉早上的狂言狂语并不生气。

可他确实觉得周达非和沈醉怪怪的。

“那天在横店,周达非跟我说,你是个很好的演员。” 燕名扬给沈醉倒了点红酒,“他还让我给你找点好本子。”

“”

周达非。

你可真是雷区蹦迪。

就没想过燕名扬和裴延互相告状的后果吗?

“哦,” 沈醉假装羞涩,垂着头道,“那谢谢他。”

燕名扬不动声色,观察着沈醉。

食物很快按次序送了上来。

整顿晚餐,沈醉的表演真假杂糅,很难分辨。燕名扬忽然觉得今天的沈醉变得熟悉了起来,是他记忆中那个任性又单纯、很需要被人哄的小菟。

这么多年,小菟应该经历了很多吧。

所以他才会这么缺乏安全感。

快吃完时,燕名扬手机响了,是一个合作伙伴。

“我去接个电话。” 燕名扬起身示意后离开。

沈醉一手托腮,眼睛一眨一眨的。

也不知道燕名扬今天信了几分。

应该没有完全翻车吧。

“沈醉?”

安静温馨的餐厅里忽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这家餐厅遇见同行并不罕见,沈醉偏过头去,发现是好久没见到的汪格。

“你是怎么进来的!” 汪格语气不善。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接到合适的资源,高不成低不就的,看见沈醉心里冒起一股子火。

沈醉偏回头,懒得搭理汪格。

“这次又去勾引谁了啊?” 汪格矮下身凑近,“你这个贱货。”

沈醉知道,汪格对自己一切恨意的根源都是《流苏》。

汪格的家庭背景和刘珩比较接近。当年若非夏儒森僵持,男二肯定会用汪格。

他正打算开口回击,瞥见不远处燕名扬打完电话走了回来。

“汪格?” 燕名扬把手机放进口袋,皱了下眉,“这是在?”

“燕总,” 汪格看见燕名扬也有几分尴尬。

燕名扬原本是他的靠山,结果在沈醉的设计和各方利益权衡下,如今竟变成了沈醉的靠山。

汪格才意识到沈醉是和燕名扬一起来的。他有几分惊讶和不满,却不敢得罪燕名扬,“我,我跟沈醉打招呼呢。”

燕名扬看了沈醉一眼。

沈醉垂下头,没有说话。

碍于燕名扬的存在,汪格讪讪地走了。

在汪格走后,沈醉才小小声开口,“刚刚是汪格自己来骚扰我的。”

“他还骂我。”

燕名扬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他记得,汪格曾在酒会上给沈醉难堪,还把沈醉推倒在地,右手腕受伤。

“我知道。” 燕名扬声音有几分磁性。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心软了。

“不会怪你的。” 燕名扬又补充道。

沈醉立刻抬起小脸,眼睛亮亮的,开心地笑了。

吃完饭,燕名扬让司机先送沈醉回家。

“季承宇今天找你麻烦了吗。” 燕名扬问。

“没有。” 沈醉一五一十道,“他就是不喜欢我,还迟到了,但没有欺负我。”

“照片拍得也很好。”

燕名扬看着小菟乖巧听话的样子,觉得或许自己是太多疑了。

谁还没有一两个处得好的普通朋友呢?

小菟是真的很相信自己,有一种本能的依赖。

而真正骗过人的,反倒是他燕名扬。

路上,燕名扬一直在想,待会儿到了楼下,沈醉会不会请自己上去做客。

燕名扬并不想去,他认为这属于有越界风险的行为,不符合他对两人关系的界定。

可要如何委婉地拒绝呢?

燕名扬正想着,沈醉到家了。

“哥哥,我到了!” 沈醉几乎是马不停蹄地下了车,边笑着挥手边往单元口跑,“今天谢谢你,再见!”

燕名扬:“”

沈醉回到家,这才倒吸一口气。

今天十分惊险,所幸圆了回来。

还得感谢汪格,燕名扬似乎有些心软,没再纠结周达非的事。

都怪裴延,跟燕名扬告什么状!

沈醉在心里吐槽着。他今晚吃了一堆热量超标又不喜欢的食物,胃里有些难受。

沈醉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站到了专门放刀的架子前。

得考虑换个隐蔽点儿的地方了。

否则都没办法请燕名扬上来。

楼下,燕名扬的车并没有立即走。

燕名扬不知道沈醉住在那一层。他微微仰头,注视着那个单元里的两侧窗户。

终于,有一户黑着的窗户亮起了灯。

“走吧。” 燕名扬说。

司机跟了燕名扬许久,对老板的反常一个字都不敢说。

燕名扬冷静剖析了自己今日的多疑。猜测周达非和沈醉有些不清不楚,是一种很可笑的想法,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不可能。

周达非想做导演,而几乎所有导演都会偏爱沈醉。

燕名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多疑与沈醉无关,而是源于自己的矛盾。

燕名扬不想跟沈醉有过多的牵扯,却毫无道理地认为沈醉理所应当会依恋自己。

燕名扬并不想做什么,可他不能接受沈醉在心里真的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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