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陈见拙伸出手,摸索着前进。

其实黑暗里依旧有微弱的光线,可以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只是外面电闪雷鸣,他心中觉得害怕。

楼下砸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陈见拙才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裴子梏扣住了手腕:“你去哪?”

他声音很平,感知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然而如果陈见拙能够觉察到他面上还未散尽的暴虐,一定会选择立即远离,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试图保持友好的靠近。

可惜周围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甚至于陈见拙都没有去挣脱他抓住他手腕的手。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教你正确的方式,你就会改的吗?”陈见拙难得语气温和,“你现在这样我只会越来越害怕你……”

“然后离开我,对吗?”

他忽地语调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陈见拙一愣,虽然最后一定会是离开,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便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你到时候自己会明白,你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自己就会放我离开。”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再次从我身边离开,对吗?”

裴子梏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咬的极深,同时扣住他手腕的手也不断地用力,陈见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

这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他无法完全理解,只是偏执地抓住了离开,虽然这也的确是最后唯一的重点。

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陈见拙心中觉得不安,伸出另外一只手按下来开关,房间顿时被照亮,恍如白昼一般。

光线一瞬间涌入瞳孔,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便直接对上了裴子梏阴森的目光。

“说话啊!”见他不语,裴子梏原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极速消耗着,一步步地逼近过来,提高了语气,质问道,“你又想逃跑是不是?”

陈见拙如今能准确地感受到他情绪的异常,见他似乎越发的失控,他前进,他就不停地后退,一边还刻意放柔了语调,安抚道:“我没有这样想,裴子梏,你冷静点儿。”

“冷静?”裴子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疯狂而冷冽,声调亦是不断地拔高,“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说啊,你要离开我,我要怎样才冷静的下来?!”

就这样一退一进间,陈见拙的大腿挨到了床沿,退无可退。

惊慌之下,陈见拙直接捧住了裴子梏的脸昂头吻在了他的唇上:“你冷静……啊!”

陈见拙凭借着前几次的经验,想着顺着他来便会好些,谁知道这个吻像是彻底把他的怒火点燃。

裴子梏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甩在了床上,陈见拙刚反应过来想要爬起来,脖子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给掐住,把他固定在了床上。

陈见拙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他。

他们以前还是可以好好沟通的,偏偏这次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在刺激裴子梏。

裴子梏的腿跪在陈见拙的身体两侧,他低着头,阴沉地盯着陈见拙,呼吸都混合在了一起,像是真的要一把掐死他。

可是脖子上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除了在床上……其余的方面他也没有伤害过他。

陈见拙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情急之下依旧选择了如往昔无二的讨好方式,他再度凑过去颤抖着吻上了裴子梏的唇,接着说道:“你别这样……”

“不许吻我,不许吻我!”还没有说完,谁知裴子梏突然收紧了掐住他脖子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声吼道,“你吻我只是因为你又想骗我,你想让我误以为你会爱我,以此来放松警惕,然后和以前一样头也不回地丢下我!”

陈见拙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亲吻都成了导火索。

呼吸越来越稀薄,他涨红了脸,求生的本能让他不住地拍打着裴子梏的手,想让他松开,偏偏对方没有丝毫的怜惜,眼中只有凛然的杀意。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他说过的话: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我应该杀死你。

他真的会杀了他吗?

他就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他当然会。

陈见拙大脑眩晕,已经呼吸不过来,大脑一片空白,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几乎连自己都已经无法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努力地从嗓子里挤出来几个字:“我爱、你……爱、你。”

唇边似乎还有他的吻留下的余温,裴子梏一怔,望着身下的陈见拙,眼神逐渐地茫然了起来,手突然就泄了力。

他看着陈见拙咳嗽着大口呼吸的模样,惊慌地收回了手,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无措极了,呐呐地道:“见、见拙,你说你……”

他说……他爱他?

陈见拙捂住自己的脖子,已经红了眼眶,刚刚才捡回一条命,也是第一次彻底领悟裴子梏的危险,他无力地哽咽着道,“你放过我吧,裴子梏,你放过我吧。”

假话,又是假话!

对啊,陈见拙怎么可能爱裴子梏呢?

裴子梏咬牙切齿地问:“放过你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是吗?”

“……”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样骇人的状态,陈见拙眼里含着泪,惊魂未定下不敢再说话。

“我做不到,见拙,我做不到。”他语气无助地像是要哭,后一秒又暴躁起来,抓住陈见拙的手拿起手铐拷在了两边的床头,“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陈见拙像是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剧烈都晃动着拷住自己手的手铐,带着哭腔撕扯着嗓子大喊道:“裴子梏你要是再强迫我,我会恨你的……”

还没有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陈见拙死死地咬住了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裴子梏扒下来他的裤子,头埋在了他的胯间,那他那无法启齿的东西含在了嘴里,轻轻地舔弄着,他用这种方式取悦着他,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陈见拙不得不可悲地承认,纵然情感上再怎么抗拒,裴子梏像是比他更能轻易地操控这具身体,让他产生反应,主动邀请他进来。

前戏做得很足,加上润滑油,他硕大的性器十分轻易地就撞了进去,甚至于陈见拙只感觉到被填满,而不觉得疼痛。

裴子梏一边在他的身体里抽插挺动着,一边凑过来吻他,他侧过头,吻就落在了脸颊上,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总想着离开我,好吗?”

裴子梏语气中带着可怜的哀求:“见拙,我求求你。”

多可笑,他求人就是不顾他的哭喊把他摁在床上操,他是有多蠢才会相信他以前说的话,他根本不会变好,他们根本无法沟通。

“唔啊……裴子梏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无可救药!”陈见拙张嘴的刹那,呻吟声也随之溢出来,他面色潮红,带着生理的快感,偏偏语气又冷又决绝,“啊……我一定会离开你,会喜欢上别人、然后和他在一起……”

裴子梏愣了一下,随即掐住他的脸,使得他抬起头来看向床尾的位置:三脚架上赫然摆放着摄像机,那台冰冷的机器用镜头录下他们所有的缠绵。

裴子梏一下又一下地往陈见拙身体的更深处顶去,他语气轻柔,寒意却直达人的心底:“如果见拙以后有喜欢的人,我想,这就是我能送给他最好的礼物。”

陈见拙死死地咬住唇,在这样的情况下达到高潮,而因为用力过大的缘故,唇被咬破,有鲜血流了下来。他脸上已经遍布泪痕,眼神呆滞又空洞地直视着镜头。

目前的处境对于他来说,已经不能再以好坏而定义,而是可怕。

他绝望地想,是不是死了就真的可以一了百了了?

那么,他刚刚真应该放弃挣扎,让他一把掐死他。

“我才不是无可救药,是见拙从来都不肯救救我。”裴子梏轻轻地舔舐干净陈见拙唇上的鲜血,他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护完,又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救赎,我只要永远把见拙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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