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到风险部去看股票, 俩人一进门，里头的员工全部盯着她们看，然后视线全聚集到叶青河身上。
好奇她来干嘛的, 更好奇她的身份。
戚元涵搬了个椅子让叶青河坐着，说：“你先玩会手机, 我去看看股票。”
叶青河应了声好。
戚元涵详装严肃，跟经理一块看股票。
股票都是公司员工操作分析, 预计会怎么涨, 该怎么操作，基本的戚元涵能听懂, 就是聊起来很难理解。
期间，戚元涵瞥了眼，叶青河安静的坐在那儿, 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叶青河穿着旗袍, 裹着香风。
现在看看，她依旧风情。
网纱垂下，遮住了她半张脸，她两条腿并拢斜曲着，可能是戴手套玩手机不方便, 她摘了一只手套，手臂搁在扶手上，掌心就这么抓着皮手套。
办公室里很多人都在看叶青河。
视线聚集在一起，成了冬天里炽热的火焰。
戚元涵收回视线, 继续听分析。
风险部经理提醒她说：“周家现在进股市了。”
戚元涵嗯了一声，说：“不碍事，他们现在不敢大买, 那样就太亏了。”
她转头看白婉璐，“洋房那边情况怎么样？”
白婉璐把那边传来的视频转给戚元涵看，“闹得特别凶，老太老头们真是，嗓门大，又不讲理，比先前来的年轻人都要厚脸皮。”
别看老头老太年纪大了，实际他们的战斗力特别强，他们平时很慈祥，一旦倔起来，闹起来，一般人都承受不了，有一句话不是说得好么。
年纪越大就越像小孩。
白婉璐说：“很快检验结果就出来了，不出意外在明天公布，到时候这些人就应该会走了吧。”
戚元涵想了想，摇头。
老爷子肯定不是闹事这么简单，肯定有新的目的，老爷子那么歹毒，他肯定不会只用一个招。
戚元涵说：“你叫员工们去买一些取暖的设备，再弄点牛奶鸡蛋，然后跟那些爷爷奶奶们说，可以排队免费领取。”
白婉璐没多问，想着戚元涵这么做应该有她的道理，立马过去叫人办，就是顺便问了一句，“昨天去警局报的人口失踪，应该可以销案了吧。”
说的时候她看看叶青河。
戚元涵点头，“去吧。”
Giant Wind给的热度大，老爷子闹事抹黑能力也强，股票的波动挺大。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老爷子是想着操作股票的涨跌，把股票压倒最低，一口气进入股市，不仅要赚钱，还要吞了她们的公司。
幸好这次天上掉馅饼了，不然这次她们被老爷子搞垮经济，她们挺难办的，GM这波真是雪中送炭啊。
下午三点，股市收盘。
最终还是Giant Wind更胜一筹，把她们的股票扳了回来。
戚元涵呼出口气，跟部门员工说：“还要再幸苦你们一段时间，待会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到时候让你们经理来报账就行了。”
“好耶！谢戚总！”
戚元涵走过去拍拍叶青河的肩膀，说：“走了。”
叶青河收回手机，应了一声好，她把椅子顺回去，跟着戚元涵一块出去。
两人一块走，偶尔侧头看像彼此，她们嘴角勾着笑，好像在说什么情话。
等她们走远了，屋里十多个员工活了，倒不是因为有好吃的开始兴奋，而是八卦叶青河的身份。
“这这这，这是女朋友吧。”
“我看是未来总裁夫人！完全配的上啊！有没有认同的！”
“我我我，双手双脚赞成！”
戚元涵回办公室坐到六点下班，她一直没闲着，很多事要干，叶青河倒是挺乖巧的，坐在旁边没发出声音，一直在玩自己的手机。
有时候，戚元涵工作累了，她抬头看过去，发现叶青河皱着眉，手指敲着屏幕，看着比她还幸苦。
戚元涵合上文件，轻手轻脚走过去，故意扬起声音说：“……你在干嘛！”
叶青河手指一抖，手机摔在地上，她扭头看戚元涵，“打字啊，跟微博那些傻子论战。你吓我一跳。”
戚元涵笑着说了声抱歉，绕过去帮她捡手机，叶青河先她一步过去，把手机捡起来，然后哼了一声，听着她还怪累的。
戚元涵说：“下班了，出去吃个饭吧。”
这两天太忙，她俩就没有好好吃过饭，戚元涵给沈瑶玉打了个电话，叫她一块出来吃，上次的事要好好感谢她。
沈瑶玉说：“开什么玩笑，你俩吃饭带我去，是怕餐厅里的电灯泡不够亮吗？”
戚元涵说：“就是吃个饭，你怎么脑补这么多，你到底出不出来啊？”
沈瑶玉说：“不去了，经纪人不让，出不去。”
“怎么了？”戚元涵问她。
“也没什么事。”沈瑶玉笑着说：“前段时间吃得毫无节制，我胖了好几斤，现在她一直控制我的饮食，哎，我就不去了，你俩吃好喝好。”
戚元涵笑话她，“先前就跟你说过，别那么吃。”
前几天戚元涵跟着沈瑶玉一块吃，也是胖了一点，但是最近忙，吃饭不固定，一下又给瘦回去了。
听着沈瑶玉哼气，戚元涵说：“放心吧，很快就能瘦下去，你就不容易胖。”
“谢您吉言，真的，我就不去了，先挂了哦。”沈瑶玉说。
戚元涵嗯了声，切断了电话。
俩人从公司正门出去，刚刷了人脸识别，就听着往里走的员工说，“戚总，外头下雪了，下好大雪，你记得带伞。”
戚元涵往外头看，就瞧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往下落，地面上落了一层白，有指头盖那么厚的雪了，真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不知外头是何春秋了。
戚元涵叫叶青河等会，她回去拿了把伞，来去匆匆，也就几分钟的事，她站在门口把雨伞撑开。
叶青河把两只手套戴上，她去接伞，说：“我来。”
戚元涵说：“得了吧。”
叶青河现在的穿着，很像是从上世纪跑出来的贵族大小姐。
戚元涵一手举着伞，另一手往上举了举，然后挑正了她的帽子，帽子有一朵暗黑色的玫瑰。
上个世纪的女人们这么穿，是淑女是端庄优雅的象征，到叶青河这里味儿就变了，成了风情诱人的野玫瑰。
叶青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
街道上人来人往，雪花无声落在伞上，戚元涵捏了捏伞柄，说：“去吃西餐？”
叶青河今儿的打扮，去中餐厅不和谐。
走了两步，脚落在雪面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叶青河说：“我是看着你的穿着，配着搭的。”
戚元涵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厚西装，胸口有一块红色的玫瑰暗纹绣花，看着很知性优雅，她这么穿是想着会遇到媒体，表现的得体些，不能在气势上输人。
难怪柏妤柔说。
叶青河今天穿得像她的太太。
戚元涵撑着伞。
如果叶青河是贵族大小姐，那……
那她做一次伯爵吧。
戚元涵举着伞，两人散步一样从街头走过，雪花慢慢悠悠的落着，气氛恰到好处，她们像是走在上个世纪的街道上，绅士的伯爵小姐跟风情任性的富家千金，要开始一场浪漫的约会。
她们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进们的时候，里头的人还是齐齐地朝着她们看了过来，觉得很惊奇。
戚元涵抖了抖伞上的雪花，把伞收起来交给门童，两人选在靠窗户的位置，桌上放着玫瑰花，一朵盛开一朵含苞待放。
挺惬意的。
戚元涵翻菜单点牛排，本来想点鹅肝，看着加了红酒，又放弃了，去点了别的小菜。
服务生送菜过来的时候，问道：“需要给您叫小提琴师吗？”
“不用，太吵了，我们两个吃就成，你们上完菜就不要过来打扰了。”叶青河说。
戚元涵没应声，低头切着牛排。
味道不错，她们吃的慢条斯理。
两人时不时会聊上两句，叶青河往嘴里喂牛排，说：“我先前见到你，也是在西餐厅。”
“嗯？”戚元涵喝了果汁，这个季节喝果汁有些冰牙。
叶青河说：“那会我还没给周炜川当情人。”她把“情人”说的随意，感觉不到羞耻一般，“当时你跟沈瑶玉在西餐厅吃饭，我正好从店外经过，就隔了一层玻璃。”
戚元涵抿着唇，好奇地看着她，“然后呢？”
叶青河说：“我看到有个女的来找你麻烦，她好像是周炜川的情人，挺耀武扬威的，她让你识相的话，让出位置，别在缠着周炜川。”
戚元涵哦了一声。
她吃着牛排，没太惊讶。
这种事以前经常发生，周炜川以前的情人，很多性子天真，她们以为周炜川会给她们未来，看戚元涵端庄，知道她们的存在也不反对，就认为她很软弱，就变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来找戚元涵闹事。
戚元涵问：“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你叫她坐下来一起吃，样子很温柔。”叶青河轻声说着，“给她的待遇特别好。”
戚元涵纳闷：“这不可能吧？我不会给这种人好的待遇，你肯定误会了。”
叶青河又说：“后来，我又看到了一次。”
“又看到了什么？”戚元涵想想觉得挺巧的，叶青河总能遇到她。
叶青河说：“那个女的被周炜川甩了，哭着跑过来质问你，问是不是你做的。你很平静地看着她，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安慰她说，周炜川不是个好男人，但是她可以再找个男人。”
戚元涵听到这里，想起来她说的是哪个女人了，她说：“先吃东西吧，待会冷了就不能吃了。”
叶青河没往下说。
那个情人的结局并不好。
因为这个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喜欢上了戚元涵，开始缠着戚元涵，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又找了一个男人，给别人做情人，想戚元涵看看她搭理她呵斥她。
但是戚元涵没有，所有温柔褪去，成了冷冰冰的陌生人，连看她都不看一眼，最后那个女人被情夫的老婆发现，被人家整得挺惨的。
这期间，戚元涵依旧没有动容。
戚元涵是温柔，那是建立在别人不伤害她的份上，像这种不去找周炜川，反而三番五次来找她闹的人，她会很烦，很不舒坦。
那时候她的温柔只是一种引诱，引诱别人跌进深渊。
而她站在岸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很冷血，特别冷血。
戚元涵想了想，她还是解释了一下，“我不是对那些人温柔，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种感觉很复杂。”
她知道周炜川出轨，她要利用周炜川，所以，她不能像爱周炜川那样，去抽小三一巴掌，也做不到跟小三说，我爱他，所以接受你，我们当姐妹。
每次遇到这种事，不管善意还是恶意，她都挺茫然的。除了遇到叶青河，因为叶青河上来就勾引她。
戚元涵看着叶青河，又说：“那你胆子还挺大，居然敢以情人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叶青河抿了抿唇，跟她碰杯子。
因为不以情人身份出来，连个眼神都分不到。
喝了口果汁，她托着腮，疑惑地问：“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戚元涵如实说：“风骚。”
毕竟敢在酒吧里跟她谈“性”。
叶青河眨了眨眸说：“我不骚点，能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吗？”
那还真的不能，先前周炜川那些情人，都咋咋呼呼的，娇里娇气，周炜川说什么她们信什么，挺招人烦的。
也就叶青河不一样，敢来勾搭她，敢在她身边卖弄风情，穿她的衣服，还跑过来摸她的大腿。
戚元涵认真地说：“你出场的方式，比较与众不同。”说完，她又加了一句话，教育叶青河，“不过，我并不觉得当情人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吃完饭俩人出去逛街，街上的人比平时要多，多是情侣们，他们没打伞，乌黑的发上都落了白雪。
叶青河跟戚元涵靠得近，俩人说话时呼出的白气融在一起，说一句笑一下，脸颊微红，不晓得是冻得还是羞的。
俩人在附近的店逛了很久，戚元涵买了不少东西，她回了趟公司，取了一辆车调导航。
叶青河问：“你要拿去送给你那个好朋友？”
戚元涵嗯了一声。
叶青河没多说什么，她平时对沈瑶玉的敌意还挺大，突然不开口，整得戚元涵还有点纳闷。
戚元涵没有多问，开车出发。
虽然沈瑶玉说是怕胖不出来吃饭，戚元涵心里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前天直播的事，沈瑶玉在叶经纪那里坐了几天，肯定有人往外传，周家不敢弄出主意的叶经纪，但是弄沈瑶玉轻而易举。
沈瑶玉肯定不想让她担心才编了这个理由。
做艺人很难。
送到沈瑶玉那儿，沈瑶玉感动的不行，伸手要去抱戚元涵，都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禁足了。
就挺傻的，像个傻妞。
……
19号的早上，戚元涵去了洋房区，这是官方验收最后一天，她怕出岔子，所以过来亲自盯着。
现在洋房区没像昨天闹那么凶，一群老头老太抢着排队来领鸡蛋，只有几个人还举着牌子，让她们棠元集团滚蛋。
这几个就是周家请来闹事的演员，戚元涵跟员工说，叫他们请警察来，可以直接抓走问话了。
试问，哪个老太老头能顶住免费鸡蛋的诱惑呢？
看完，戚元涵准备走了，周家现在应该会按兵不动，毕竟已经打了他两个措手不及，现在估计在公司疯狂的查Giant Wind公司。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戚元涵脚边，车窗摇下来，里头坐的是殷家的儿媳妇，以前戚元涵参加富婆圈子经常聚会碰到她，她老是瞧不上戚元涵。
连翘手臂压在窗台上，打量着戚元涵，“不是吧，你真跟你老公的情人跑了吗？”
叶青河偏头瞧了她一眼，戚元涵的手搭在叶青河的肩膀上，把她往自己这边揽，说：“跟你有关系吗？”
连翘一直记着戚元涵抢自家项目的事，说：“我就是想劝劝你，你老公虽说出轨，好歹有钱有势，你说你，跟个情人跑路，多吃亏啊，现在洋房出事都没人帮你。”
圈子里很多人不耻戚元涵的行为，觉得她看着蠢就算了，做事还蠢，居然跟自己老公情人跑了。
“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戚元涵冷淡地说着，“也难为你一大早过来看我的笑话。”
连翘今天的确是过来看洋房区的，想看看自家能不能插一脚，她笑了笑，看着挺得意的，“欸，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盯着你们公司吗？现在很多人支持周家来接手洋房区，呼声挺大的……不知道最后会不会顺应民意。”
周家一直住洋房区，老爷子在这里地位很高，他左右游说一番，很多人支持，他一直怂恿别人闹事，就是想着在合适的机会把自己推出来。
戚元涵不想跟她斗嘴，自己还有事要办，牵着叶青河离开。
叶青河又折了回去，说：“天这么冷了，要不你们殷家就跟着周家一块破产吧。”
连翘噗嗤一声，“神经病啊，还破产，你知道让一个公司破产有多难吗？多读点书吧，自个都是当情人的，还学人家装霸总……”
说着说着连翘愣住，咬住舌头一般的停了下来，她被叶青河的眸色吓到了，叶青河看她的时候，幽幽的，瞧不见光，很认真。
叶青河撩了下耳边的头发，说：“不信，试试啊。”
连翘哼了声，“试试就试试。”
她被叶青河怼得心里不舒服，一边开车一边骂，“自不量力，还异想天开，就你们两个，也不照镜子看看。”
但是想想，这俩人照镜子都比她好看，她又乱叫了两声。
虽然外界都说Giant Wind要跟棠元合作，但是圈里都知道，是GM公司，是Giant Wind的分公司。
一个字之差，就是千里之别。
很多人不信，戚元涵真能勾搭上Giant Wind的人。
戚元涵带着叶青河上车，叶青河一直板着脸，戚元涵喊她一声，她抬了下眸，表情没收回去。戚元涵怔了怔，叶青河生气的样子，瞧着真的有几分凶，还有几分可爱。
戚元涵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戳了戳，“来，笑一个。”
叶青河嘴角动了动，笑得很僵硬。
戚元涵又戳了两下，摁着往上提，显得她的嘴有点大，像个鬼脸一样。
可爱的想亲一口。
但是白婉璐坐在前面开车，戚元涵还没那个胆子，她就轻声说：“别气了，我哄你，待会请你吃糖。”
叶青河呼出口气，说：“那傻逼玩意，早晚得后悔。”
“是的。”戚元涵点头认同。
叶青河缓了会，往窗外看，发现不是去戚元涵公司的路，再把头转过来，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戚元涵抬头，说：“去GM公司。”
“嗯？”叶青河眉头微动，疑惑地看着戚元涵，“哪个公司？”
戚元涵想着她可能不明白，就给她讲这个GM公司，讲完又说：“本来今天是柏妤柔过去谈，但是我不太放心，她太想卖基金公司了，我怕她判断力不足，我就跟过去看看。”
叶青河哦了一声。
戚元涵说：“我是想着最好跟他们负责人见一面，排除所有因素，不能被一点点的喜悦冲昏头。”
白婉璐在前面听着，吹彩虹屁道：“戚总真谨慎。”
戚元涵笑着说：“小心使得万年船。”
就算是捡到馅饼，她也得把上面的碎渣清理掉，这样才能吃的干净吃的放心啊。
戚元涵再怎么开心，也不会被冲昏头脑，她只会在理智里找开心。
到地方下车，戚元涵推开车门，扭头看到叶青河还没下车，她过去开车门，“怎么了？看着这么不开心？”
叶青河勾了下唇，笑得依旧妩媚动人，她说：“那怎么可能，你能有进展，我开心死了，终于能弄死那个糟老头子了。”
戚元涵笑了笑，压着声音说：“待会在别人面前，可别说的这么坦然，否则人家要说我们不积口德了。”
让叶青河一个人留在这儿，她很不放心，就把手递给叶青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