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成精

秦浈仔细回顾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 除了她爹和兄长之外,她还真的不曾与哪个男子走得太近的。连碰都不曾碰到,更别说有肌肤之亲了。所以她怎么会有孕?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懵, 旋即就是心惊, 开始回忆她是否有不知不觉之中被人迷晕的情况。可是思来想去她也不曾有这类似的遭遇。

况且与她有肌肤之亲的就只有唐斯羡,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近几个月房事确实比往常频繁些。

“你多久没来月事了?”苏氏问。

秦浈:“……, 两个多月吧!”

苏氏瞪她:“你瞧你,明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来月事了, 你竟然也没个意识, 亏你还整天抱着医书看!”

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 苏氏可不想跟她含糊。

秦浈揉了下太阳穴:“我发觉了,只是以为自己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喝了汤药调理。”

当然,也因为她没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所以她压根没往自己有孕这方面想。毕竟她可不曾听闻两个女人能生出孩子这么奇异的事情来。

她这边不确定,所以想找个郎中来看一看。苏氏此时已经确定她有喜了, 但是也由着她,甚至替她去找郎中:“你好好坐下来休息,娘替你去找郎中来!”

郎中很快就来了, 他把着脉,又问:“可来月事了?”

苏氏忙道:“两三个月没来了!”

郎中“哦”了声, 再问:“可会畏寒、头晕、喜食酸辣的东西?或者是否犯恶心、频繁想去茅厕?”

秦浈知道这些孕期的症状, 可偏偏她完全没出现这些症状, 以至于加深了她对自己是否怀孕的不确定性。若是出现以上现象,她也不至于会这么后知后觉。

“不曾。”

郎中犯了难,滑脉不一定是有喜, 月事推迟也可以说是身子有问题,连孕期症状都没有,他真的难判断秦浈是否有孕。

“这很难说,毕竟月份太小了,安全起见,近几个月还是先别进行房事,看小腹是否有明显的变化……”郎中交代完这些就走了,连问诊费都没要,毕竟看不出人家是否怀孕,这要是传出去,多丢人。

虽然郎中也无法确定,可苏氏还是将秦浈当成有喜来对待。秦浈道:“娘,万一不是,你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反正她是高兴不起来的,她宁愿自己是有病了,否则她要如何跟唐斯羡说?说她有喜了,她能想象得到唐斯羡那受伤的神情。

苏氏道:“浈娘你怎么好像很不乐意自己有喜?这是要是让斯羡知道,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娘,这事先别往外传,她那儿我来跟她说吧!”

苏氏点头:“也是,月份还小,不能到处嚷嚷,不吉利。”

话虽如此,她还是跑回去跟秦雩说了,夫妻俩一嘀咕,觉得二人似乎都觉得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十分粗心,要不连有孕了也不知道。若是让她们继续这么含糊下去,得来不易的孩子怕是会被她们弄没了,她们不重视,他们得重视起来。

所以夫妻俩就按照顾依山怀孕那段时期的一些注意事项、饮食等都回忆起来,总结起来,准备给自己女儿跟女婿。

而那边的唐斯羡听说有郎中到家里了,还以为是秦浈出什么事了,就匆忙地赶回来了。

回到家见秦浈安静地坐在榻上,一脸沉思,又带着一点天塌了的茫然惊慌,唐斯羡的心也提了起来,以为秦浈的病很棘手。

“浈娘,你怎么了?”唐斯羡坐到她身边去,拉着她的手十分关心。

秦浈回过神,下意识地捏紧了手。

唐斯羡垂眸看了一眼被捏紧的手,道:“浈娘、娘子,你的身子可是不适?”

秦浈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问她:“你可信我?”

唐斯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道:“自然信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默契都有了,这些话还需要多言吗?”

秦浈觉得自己有点在冒险。可是仔细一想,唐斯羡当年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又何尝不是在冒险?何尝不是孤注一掷?

于是她道:“我近来胖了。”

唐斯羡:“……”

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不过她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只听见秦浈又道,“我两个多月没来月事了。”

“月经不调?”

不应该啊,她跟秦浈都是有灵泉蕴养的人,平日作息又有规律,还从不熬夜,怎么会月经不调得这么离谱呢?

说到灵泉,她想起自己的灵泉已经消失有一段时间了,若非那些不会消失的泉珠还在发挥作用,时间一久,她肯定会觉得灵泉只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东西。

“我还把脉把到了滑脉。”秦浈心跳得很快,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唐斯羡,观察她的神情和反应。

“滑脉是什么不好的脉吗?”唐斯羡表示她对中医的内容一无所知。

秦浈摇头:“有可能不好,也有可能好。不过我情愿是不好的脉。”

唐斯羡懵了:“为何?我可不希望!”

秦浈没有看她,自嘲地笑了下道:“你还不懂吗?我可能有喜了。”

唐斯羡:“……,???,!!!”

瞬息之间,她的反应从平淡到疑惑再到震惊,秦浈刚好错开了她这丰富的表情。

“确、确定吗?”唐斯羡结巴了。

秦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确定,郎中也说要等一些日子,若是肚子有明显的变化,那八成是了。”

唐斯羡猛地起身在屋子里走,她穿越的难道还是个灵异世界?还是说秦浈其实压根就不是人类,而是某种能自我繁衍的生物?

可能自我繁衍的生物不是草履虫吗?

秦浈是草履虫精?

但是草履虫有她娘子这么聪明吗?

妈的,这个世界怎么就忽然玄幻了起来?

秦浈对唐斯羡的反应有些在意,见她一没有质问她是不是在外偷人了,二没有伤心欲绝,三没有烦躁不满,只是带着些迷惑地在屋子里乱转,心里的紧张感稍稍减缓。

“我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秦浈解释了句。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她竟然有朝一日会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说这样的话。

唐斯羡的脚步一顿,回到她的身边。

秦浈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迫说这种话,对她来说该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

唐斯羡虽然有那么一瞬想过这个问题,可她觉得秦浈不是傻子,秦浈眼里的自己更不是傻子,“秦浈给她戴绿帽然后找她接盘”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发生。

加上自己穿越以来,有灵泉和空间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存在,她也无法成为一个坚定的唯物科学主义者。

等会儿……灵泉?

唐斯羡的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她没有抓住。

听见秦浈的话,她回到了秦浈的身边,默默地坐下。又是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道:“我知道。”

“你不相信?”

“啊?我没有,我相信你。”

“那你说,为何会这样?你我皆女子,我何来的身孕!”秦浈激动地问。

唐斯羡:“……”

“你冷静点。”

“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般冷静!”秦浈抓着唐斯羡的手,指甲将她的手给抓破了皮。

秦浈激动完,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她这是将问题抛给唐斯羡,是种逃避和自欺欺人的做法。

“对不起。”秦浈别开脸。

秦浈向来是个自持自律的人,除了唐斯羡几次危及性命的举动让她失了心神之外,她很少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而且她的头发、衣衫都是打理得很好,如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变,簪子掉了,一绺头发散落了也不知道。

唐斯羡将她把头发弄回去,又拾起簪子帮她簪好。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法好好安抚你。”唐斯羡道,“不管是有孕了,还是病了,都得多找几个郎中看过。若是前者,你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若是后者,哪怕砸锅卖铁我也要把你治好。”

秦浈心头还乱着,她没回应唐斯羡,后者倒是咬牙将她抱起,给抱回了床上,道:“你先睡一觉,睡醒了心情会好很多。”

唐斯羡就坐在床边,一副默默守护秦浈的模样。秦浈看见她的手背那月牙形状的伤痕,还看见那破掉的皮里渗出的血丝,心里隐隐感到内疚。

许是真的累了,又许是秦浈也不希望自己胡思乱想,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苏氏过来,唐斯羡轻手轻脚地放开秦浈的手走了出去:“丈母。”

“你回来了啊?浈娘告诉你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唐斯羡点点头:“她睡着了。”

“嗜睡也是有身孕的表现,正常的。”苏氏拉着唐斯羡说了许多孕期的注意事项,原本心情也十分复杂的唐斯羡被她一番洗脑,也觉得秦浈八成是怀孕了,而且她也要当“爹”了。

迅速从当“爹”的喜悦中回过神,唐斯羡写了封信,让人带去给唐妁,请她帮忙在县里多找几个医术高明的郎中过来。

这些郎中其实不大愿意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奈何唐斯羡给的太多了。

每个郎中过来看一下,七成郎中都说秦浈这是有了,剩下三成的措辞跟当初的郎中说的一模一样。

唐斯羡松了口气,对秦浈说:“看来你不是得病的概率很大。”

她就说嘛,有灵泉的蕴养,秦浈又还年轻,怎么可能会有重大疾病呢!

说完,秦浈就给她递了死亡视线。

唐斯羡一点也不怵,道:“既然不太可能是有病,那就可能是有喜。关于这个孩子,你想如何处理?”

怀孕的是秦浈,唐斯羡自然要尊重她的想法。

秦浈想过,为了自证清白给自己整一碗将胎儿堕了的药,可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岂不是证明她就是背着唐斯羡做了什么不见的人的勾当了?但她自问做不到欢喜地迎接这个生命的到来。

唐斯羡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面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忽然那种想法就强烈了起来。

按照郎中的推算,孩子有了三个月,那不就是她手贱对秦浈做了那种事,然后发现灵泉的泉水部分消失了的时候吗?

后来发现秦浈变胖,更是灵泉消失的时期。

所以这个灵异事件,该不会跟灵泉有关吧?

秦浈不是什么草履虫精,而是灵泉成精了?!

草!

唐斯羡盯着秦浈的肚子,想骂它。

那么问题来了,秦浈一直很纠结自己没有偷人为何会怀孕,甚至情绪还有些不稳。她该如何跟秦浈解释,这个孩子的来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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