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渡劫

涂吾城声名显赫的高阶炼器师苏无名竟是一名元修, 这消息若传出去,必定引起魔修宗门的小“地震”。

因为这不仅仅是元修隐藏身份混进魔修地盘的事情,这极有可能是涂吾城的城主涧槃魔帝跟元修有勾结。一旦这件事是真的, 那对魔修而言无疑是一件大事。

云作魔君不相信涧槃魔帝会背叛魔修, 所以她认为是苏先归有什么可以连魔帝也瞒住的手段。

想到那面不见的面具, 以及悄无声息被带走的江以宁, 云作魔君忽然想明白了:“是玄扈宫的人助你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我就奇怪, 季成欢继任玄扈宫长老已经有些时日了,偏偏近来才打算设宴, 还亲自来给我送请帖, 原来是为了替你打掩护!”

季成欢在宴席上迷惑她令她无法分心去管大牢的事情,那点小小的动静她自然无法知晓。而假装在炼制纳神珠, 趁着无人看守而潜入大牢的苏先归则负责救出江以宁, 再现出真身。

云作魔君感觉到的那股元气并非江以宁的,而是她的。这样一来,她自然不会怀疑牢里的情况有变。

另一边, 玄扈宫上下被云作魔君当成贵客招待,不管是前来还是离去都不会有人特意去盘查他们,自然也就无人发现被带走的江以宁了。

“这计划天|衣无缝, 只是不知道你的计划里是否有逃脱这一条选项!”

云作魔君大怒,她不敢杀江以宁, 还不敢杀这个寂寂无名的小辈吗!

苏先归自知她的实力不足以与云作魔君抗衡, 她们虐待江以宁的仇也得等日后有机会了再报。但既然她逃不出去了, 那干脆恣意放纵一次,以命相搏, 能杀多少魔修是多少!

她这些年在外行走,除了机缘巧合下学会《剑引赋气诀》, 可以同时操纵好几把灵剑之外,还捡到了四把蕴藏了滔天魔气的魔剑。除却那把只有中品的魔剑,其余三把皆有特殊之处。

就拿其中一把极品魔剑“涂魂”来说,它身为魔剑却能无限吸收魔气,这要是哪个魔修被她刺上这么一剑,那魔修的魔气瞬间就能被吸走大半。

不过吸完魔气后它往往会暴走,因而苏先归平日不大敢用它。可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祭出涂魂剑。

云作魔君大惊:“这是涂魂剑?你与赤城尊主有何关系?!”

苏先归心下疑惑,她能跟赤城尊主有什么关系,要说有关系也是江以宁……

她驾驭着涂魂剑与云作魔君缠斗,连杀好几个围观的魔修。而吸入了太多魔气的涂魂剑也开始不受控,开始在云作宫里疯狂杀戮。

“住手!”云作魔君大怒,双眼赤红,也使出了真正的力量。

苏先归被她重创。这时,失控的涂魂剑被一道鬼魅般出现的身影抓住,尔后竟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谁?”云作魔君一惊。她是云作岛修为最高的,有陌生人出现在周围,她竟没有发现,来者到底是何人?

见对方也是一个魔修,她惊疑不定,试探道:“多谢阁下帮忙收服这涂魂剑!”

“收服?”来者眼睛紧紧地盯着涂魂剑,声音十分深沉,又带一点蔑视,“她的剑,谁能收服?!”

云作魔君听他这熟稔的口气似乎认识赤城尊主,正琢磨他是谁,他却突然出手。她大惊,予以还击,对方却根本无心恋战,抓着苏先归就此逃遁。

“魔君,是否要追?”魔修忙不迭地问。

云作魔君从对方的功法和举止猜出了他的身份:“莫非是九魔将的月下笛?!”

听到这个称号,魔修们登时吓得不敢再提追上去的事情。

追上去?那不是去送死吗!

——

苏先归被这陌生魔修带走后便因伤陷入了昏睡,待她醒来时,她虽仍在魔修的地盘,观察周围的环境却并不在云作岛上了。

陌生魔修坐在不远处端详那把涂魂剑。发觉苏先归醒来,他问:“这把剑怎么在你的手上?”

“捡的。”苏先归实话实说。

“哪里捡的?”

“即谷地。”

陌生魔修不再追问,而是将剑还给了她。

苏先归隐约猜到他的身份,问:“你既然知道这把剑是谁的,为何还要给我?”

陌生魔修道:“你捡了她的绝学,学会‘剑引赋气’的本事,还得到她的剑,说明你们有缘。既然如此,我怎会夺你的东西。”

“是赤城尊主的东西吗?”苏先归问。

陌生魔修赤红的双眼盯着她:“你倒是有胆量提她。”

苏先归笑得有些嘚瑟:“缘分,缘分!”

陌生魔修没再理会她,她便准备离开此地,还说:“待我处理完事情再回来报答阁下的救命之恩。”

苏先归先联络季成欢,后者见她身上还带着重伤却先关心江以宁,不由得怒骂:“你跟万峰阁那元修是何关系,为何这般关心她?”

苏先归笑嘻嘻地道:“她是我未来的道侣。”

“难怪这般紧张她。她已经被送回万峰阁了,有她那真君师父在,她应该不会有大碍的。”季成欢说完,便又教训了她一顿:“看你下次还敢再独闯云作岛!”

“不敢了。”苏先归嘴上说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季成欢也知道她敷衍人罢了,没有追究。

苏先归道:“我打听到明光楼的一位主事孟昶一直都有收购陵鱼丹。”

“你的意思是,明光楼有牵涉其中?”

苏先归摇头:“明光楼号称‘修仙诸物,应有尽有’,他们会售卖陵鱼丹并不奇怪。但孟昶给明光楼的陵鱼丹数目跟云作岛给出的数目不对。”

季成欢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孟昶私吞陵鱼丹,转手卖给制作灭魂香的人?”

“没错,我接近孟昶,费了好些功夫才取得他的信任,从他的口中得知找他买陵鱼丹的就是陈家!”

“除了口头的证言,可还有别的证据?”

“他为人谨慎,又怎会将账簿等交给我看?所以我们要设局拿下他,翻出账簿,那就人证物证俱全了。”

这少不得需要玄扈宫的掩护,季成欢自是答应,不过她见苏先归身上还有伤,便不许她参与其中,而是让她先行养伤。

苏先归对自己的伤不在意,她悄悄地溜到万峰阁去找十三。

十三此时正为她师妹的事情忧心不已,见苏先归也是一身伤地过来,惊讶道:“你跟师妹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伤的这么重?”

“我没事,她怎么样了?”

“都进去一个月了!”十三叹气。

当日她接到江以宁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其送回疗伤天池的天池阁疗伤。然而她的伤仅靠疗伤天池是治不好的,宗门对江以宁这株苗子颇为看重,也拿出不少灵丹妙药相救。

她的师父桃溪真君也闻讯赶回来,如今已过去了一个月了。

“我能去看她吗?”苏先归问。

“天池阁需要玉牌才能进去,而且有守阁人,纵使拿着玉牌也难逃他的双目。不过我可以帮你的忙!”

十三帮忙引开看守天池阁的人,又将她的玉牌给了苏先归用,后者得以带着青木潜入万峰阁的天池。

天池阁的疗伤池子甚多,且是分开的,苏先归找到江以宁疗伤的池子后,便看见她泡在冒着氤氲水汽的池子中,四处充斥着浓烈的药味,足见她的伤重。

江以宁的面色依旧苍白,但总算没有刚从云作岛大牢中离开时那么可怕了。她的额上沁着薄汗,嘴唇是血色几近于无的粉白。

“喊她妈!”青木开嗓。

苏先归忙连同它的脑袋一起捂住。但江以宁并没有被惊扰到,她在疗养中似乎没有意识,又似乎昏睡了过去。苏先归不太确定,踟蹰徘徊不敢上前,就怕惊扰了她出了什么岔子。

一人一鸟安静地守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开了口:“她在渡劫。”

苏先归吓得险些跌进池子里。她警惕地张望,忽然看见边上的遮池假山上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仙人,——真正的仙人,而非凡人心目中修仙者的敬称。

苏先归没瞧清楚她的样貌,但对她的身份却有了一个认知:“见过桃溪真君。”

桃溪真君意味不明地道:“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谁?”

桃溪真君却是不言。

苏先归抹了把汗。难怪说桃溪真君是万峰雪岭之首,她“冷”不在性子,而是给人一种不可亵玩,连远观都不可的隔绝感。

“渡劫是指……”苏先归还想再问,一抬头却没了桃溪真君的身影。

苏先归:“……”

对桃溪真君此人,她只讷讷地在心里叹了句:真不愧是高人!

桃溪真君说江以宁在渡劫,语气虽然听不出悲喜,但从那从容淡定的态度来看,想来情况还是能有好转的。

苏先归瞧着和十三约定时间差不多到了,便再最后看江以宁一眼,转身离去。

她离开天池阁之时运气不太好,遇到了万峰阁的弟子。对方似乎没认出她,目光只在青木身上:“青木?”

青木歪头看他:“呆头鹅!”

男子脸上神情一僵,好气又好笑地道:“你怎么将十三师侄的话记得这么牢?我叫裴明礼,喊我裴知敬也行。”

“这位有些眼熟……”裴明礼将目光转向苏先归,“你是——”

他刚要说出口,拐角的廊庑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归师兄,是真的,江以宁的伤势严重,经脉尽毁,元气还大泄,她所受的伤已经损害她的根基,哪怕活下来了,日后在修行上怕是很艰难了。”

“这是打哪儿听来的,宗门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归崇敬道。

“我偷听到我爹跟长老们谈的话。哼,我看变成废物的江以宁日后还有什么资本装清高!”

江以宁受伤的消息被隐瞒得很紧,除了万峰阁上层,底下的弟子便没有几人知晓。

听到这话,裴明礼哪里还会去管苏先归?他跑去找归崇敬与千亦巧二人。

“又是这两个傻逼!”苏先归暗暗骂了句,趁机逃了。

安然回到羽门的苏先归将玉牌交还给十三,道:“我不能在此守着她,还请你帮忙替我看着点,若是有什么事,便联系我。”

十三应下。

苏先归离去后,江以宁受重伤可能变成废物的消息便迅速传遍了万峰阁。他们有的人为之惋惜,有的人暗中窃喜,还有的则只关心江以宁的身体安康。

众人正可惜江以宁的天才资质,泡在池子里的她却是突然冲破了乾元镜的桎梏,渡过了劫难,成功晋升无相境!

作者有话要说:

哼,江大佬可是拿了龙傲天剧本的,怎么会变成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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