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向东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地把文怡收在怀里。

文怡一边亲一边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只和他贴得更紧一点;舌头钻进他的口腔里,仿佛一尾蛇,在牙齿和唇舌的缝隙间时轻时重地扫过,软得仿佛随时要融化,灵活地能勾走魂。

向东被撩得全身腾腾地燥热,喉间直发干,卡在文怡腰上的胳膊青筋直跳。

而文怡先还吊着他的脖子,现在索性两手都松开解自己的衣服,动作又急又乱,毛躁躁的,贝壳扣子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很快把肩膀剥出来,又忙乱乱地解皮带拽拉链。

向东怕他掉下去,接连换了几个姿势,还是觉得他这么动来动去地稳不住,索性退到沙发边上坐下,把他抱到腿上——刚要放下,裤子拉链被“唰”地拉开,文怡的手伸进去把他的内裤边拽下来掏出勃发的小向东。

那手又湿又软。

向东一个不留神差点直接交代了。

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纽扣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拽开。

文怡白而且热的胸膛紧紧地贴上向东的,脑袋抵在他颈窝的地方,一个交颈相缠的姿势,空的手用力把自己的裤子往下拽——力气太大以至于内裤当场报销,舔了舔手指往后.穴探,胡乱扩张一翻,扭腰顶住向东热而硬的欲望:“进来。”

“呃……”

向东的手正被他瓷白细腻的腰上流连,被他吻得情热上头,正摁在他浅浅的腰窝上,想要缓缓往下移,一回神发现怀里的人狂飙突进,进度甩他半个操场……

向东一懵。

被文怡拽住领口:“操我,快一点。”

话音还扑在耳边,龟头已经被文怡的小穴吞进去一点点。没有充分润滑,肉贴肉的感觉过度鲜明。向东赶紧抓着他的腰把他提起来:“你别,会疼的……”

“就这样进来。”文怡手恶狠狠地绞着他的衣襟,挣扎着要往下坐。

这样下去明天根本别想下床,向东哪里敢由他这么胡闹,摁着他的腰把他扣在怀里:“不行的,你乖一点,我们先去房间好不好……”

但文怡并不肯停。

于是向东蓬勃的前端被穴口咬住又放开,湿润而温热地蹭来蹭去,每一下轻轻的接触性器就叫嚣着灼热的欲望跳动一下,分分钟都想腰一沉直接这么进去算了……那真是理智与欲望的殊死搏斗,向东都能听到自己脑内属于人性的弦被紧紧绷住发出吱呀的金属接近疲劳阙值的呐喊,他皱着眉喘着气,额上亮晶晶的都是细汗,全身每一块小肌肉都紧张到极限硬邦邦地战栗着声音都发抖:“别再撩了,要不真出事了……”

然后听到怀里被摁住的文怡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动物般的哀叹:“求你了,就这样进来……”向东低下头,看到倚在自己胸口的巴掌大尖脸蛋上被眼泪浸得湿乎乎的,眼角通红一片,“让我痛。”

文怡说。在向东怀里抖成一团。

这个房间里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刀,闪亮亮地抵着文怡的神经。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因为疼痛而无声地哭喊。向东一个人沉在迷雾里,光着脚走在满是尖石的戈壁上,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却还是固执地想要找他在的方向。他却怀疑他,认为他移情别恋,叫楚玉麟来气他,给他使坏……

文怡觉得自己简直应该被钉上十字架放在火上烧。

“让我痛……”

他祈求。

“直接进来。让我痛。”

他要向东的欲望契进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灵魂劈开——这样才能让他再一次记起是谁把他从地狱深处一点一点地拖曳出来,谁才是他的光,他生命的主人。

“求你了,”他靠在向东的耳边,压着嗓子,用带着火热的情欲、甜腻得几乎要滴下蜜糖的嗓音引诱道,“让我痛。”

他知道,没有人能拒绝他用这样的声音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闭上眼。

等待着他的神予他惩罚和净化。

他得到了吻。

细密的。甜美的。温柔的。

像初春第一场融化冰雪的雨。

轻飘飘的,落在眉间,落在眼角,落在被悔恨和自责暴晒得干裂的心口,片刻他全身上下就沾满沉甸甸花重锦官城的湿意。

他听到向东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哪里舍得。”

然后他被抱到房间里,放在柔软的床上。在绵密的亲吻中,被无比温柔地、小心翼翼地进入。

像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房间里做.爱那样。

像他们每一次在这样的房间里做.爱那样。

文怡在婆娑的泪光中随着向东的节奏摇晃,视线里是满是向东被情欲尽然得性感到无以复加的面孔,余光中飘过些向东脑子里糟糕的药物而被恢复得断断续续显得有些诡异的房间——他想起当年偶然翻开向东的日记,看到和自己交往之后的第一本扉页上抄着王尔德的一句话:“Sex is about power”。

性是权力。

他蜷缩在向东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哭的像一个孩子。

第二天文怡照例比向东醒得早。

他们在一起时多半如此。

因为晚上做完,文怡多半迷迷糊糊就睡了。向东却还要负责把他抱到浴室去清理,换床单什么的,等最后把文怡和自己一起塞进被子里多半已经过去一两个小时。而且——文怡没有告诉过向东——他们的卧室有很大的窗户,清晨的阳光落在向东的眉心、鼻尖、微笑的嘴角,帅得无比梦幻,像陷入美梦的阿波罗。

文怡一个人住的时候赖床赖得天昏地暗。睡在向东怀里却总是醒得很早。为的就是看这阳光爬过爱人前额的五分钟。他想自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

向东这间房间和他们同居的那套一样在七楼,房间也是同一个方向。

睁开眼一抬头,就看到落在他前额的熟悉的阳光。

文怡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

向东“嗯”了一声,没有醒——他只有这种时候才会露出松懈的样子,又甜又黏像个小孩。文怡又亲了他一口,把枕头拖过来塞在怀里替自己被抱住,才撑起身下床。

昨晚向东依旧是内射,但做完之后为他清理得很好,似乎还拿精油帮他按摩过腰臀。文怡稍微换了几个动作,并感受不到什么不适。不禁勾起嘴角,暗笑向东这个记忆丢包的情况真是随机任性,什么不记得,这种事情记这么清楚。

房间里完全是熟悉的样子。

他三步两步跳到衣橱前打开,发现衣橱的门虽然小,但做后部是内嵌在墙里的,所以内部空间比看起来要大得多——为了在外观上和当年那间房像,向东也真是绞尽脑汁。橱柜内部空间设计的很科学。半边整整齐齐地挂着各种衬衫西服领带,还有专门一个透明抽屉放配饰;另外半边空荡荡的——整套房子里很多地方有这样的空白,应该是向东想不起来那边该怎么装饰、改成什么样,就留空了。

而这半边衣柜,文怡知道是留给自己的。

他的心口很热。眼眶也热。

头抵着衣橱的门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确乎有点凉,才从向东那边随手拿了件白衬衫披上,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去准备早餐。

厨房也是熟悉的样子。只是流理台上挂了六七块各种材质的切菜板。文怡看着想笑。大概是向东记不起当年用的是什么样的,看到就都买回来摆着试试——其实当年那个是他们心血来潮学做木工的失败品,当然找不到卖。

冰箱里的东西都在顺手的位置。

连围裙上都是和当年一样印着海绵宝宝的款式——天知道向东从哪里找来的。

文怡这些年忙起来不常有机会自己做早饭。

本以为手生。

可系上了围裙站在并不算宽敞的厨房里,身体仿佛自己有记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熟练又流畅。

于是,当向东在食物的香味中苏醒,循味而来的时候,正看到文怡哼着小调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系着深色的围裙。

腰上松松地打了个蝴蝶结,掐进去一段若隐若现的腰线。

里面只穿一件他的白衬衫——对于文怡来说太大了,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纤细的灵巧的手腕;下摆正好盖到腿根,简直比赤裸更糟糕,向东看着衣摆随着文怡圆润挺巧的屁股一动一动,衣摆下露出两条纤长笔直的白腿……就觉得有点不太好。

凑过去直接从背后把他抱起来:“你又光脚到处乱跑。”

他们俩竟谁都没觉得这个“又”字有什么奇怪的。

文怡反手轻轻敲他一下:“别闹!锅要糊了!放我下来赶紧的。吃了早饭好去上班。”

“那你踩着我。”向东放他下来,还是从背后圈着他,脚垫在他的光脚下,头搁在他的颈窝里,“做了什么这么香。”

文怡用尝菜的筷子夹一块塞在他嘴里:“蛋饺、土司、沙拉、果汁。”说着熟练地起锅,把盘子杯子果汁瓶们放到一个大托盘上,“好啦,别闹了,再闹上班真的要来不及了。”

“怕什么,我自己就是老板。”

“我还不是呢!”文怡用胳膊肘顶他,“快让一让,赶着开会呢。事情一大堆,股东要逼到门口来了。”

向东笑着把他抱起来。文怡举着早餐,向东举着文怡,两三步就到餐厅。

文怡放下早餐托盘的时候向东已经撩开衬衫的后摆吻在他腰窝上了。

文怡哆嗦了一下:“别,要么等晚上回来再说,我早上是真有事,快来吃饭。”

向东从后面搂着他要放不放地天人挣扎,下.身硬邦邦地顶他一下:“可我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文怡被他磨得没办法,转过头来搂着他的脖子:“帮你含出来?还是手出来?不然用腿给你夹出来?”桃花眼一荡,反而是向东脸红了。

正张口结舌陷入选择障碍,忽然“铃——”地一声长响。

两人都吓了一跳。

“谁啊?那么早?”文怡问。

向东皱眉:一般人会在楼下的门禁处按可视电话。直接越过大门来按门铃的……

他把拖鞋踢给文怡,又随手抓了条毯子:“你穿着,别感冒。”自己光脚跑到门口,按开门铃的对讲,“是谁?”

对讲机里传来失真的女声:“东东,开门,是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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