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楚勋勾下头看柳羲的表情，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去我家？”
柳羲沉默了一瞬，点点头，楚勋直接揽住柳羲稍一用力，把柳羲带进了房门。
电脑还摆在原来的位置，画面里上官和那个漂亮男人正躺在床上，柳羲看着屏幕，拨通了上官的电话。
上官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扔在了一遍，柳羲的心又是一沉，继而反上来的是讽刺和恼怒。
一通电话响到结束都没有人接，柳羲如坠冰窟，他想起以前，以前他以为上官在忙而没有接听的电话……
柳羲看着上官歪头和身边的人说话，再一次拨了过去。
上官捡起手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他现在不想听到柳羲的声音。从小到大他已经优秀惯了，他习惯了身边总是簇拥着人群，习惯了无往不利，现在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恋人背叛了他。他需要冷静，好好想想要不要容忍柳羲的背叛。
柳羲眼神不错滴看着屏幕，尽力压制的怒火想让他大吼出声，他举起手机就要狠狠摔在地上，楚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柳羲气得胸腔都在颤抖，他怒气冲天地瞪着楚勋。
楚勋被他杀气十足的样子唬得一愣，宠溺地笑开了：“别摔，他值个手机吗，用我的打。”
柳羲勉强被他说服，接过楚勋的手机，楚勋没有存上官的号码，他一下一下地按下一串数字，最后点了一下屏幕中间绿色的小电话。
上官以为还是柳羲，烦躁地想要关机，不想却是楚勋。
他最近和楚勋促成了一桩合作，以为又是生意上的事，身边的男人凑上来，被他推开，他坐直了身体，接通了电话。
柳羲清楚地看到上官的变化，呼吸都粗重起来，半晌说不出话。
“楚勋？”
楚勋搂住柳羲，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后背。
上官把手机拿到面前又看了一眼放回耳边：“楚勋？听得见吗？”
柳羲长熟了一口气，回答道：“听得见。”
上官一震：“柳羲？”紧接着逼问道：“你和楚勋在一起？”
第一句话说出口，往后就变得简单了，柳羲奇异地平静下来，好像上官也能看见他一样，摆出了盛气凌人居高临下的表情，而楚勋……着迷地看着这样的柳羲。
“我和谁在一起无所谓，我知道你和谁在一起，我们分手了。”
不是商量的“我们分手吧。”而是直接宣布：我们分手了。
上官快速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一把掀了被子站起来，他刚刚还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麻痹自己他是因为柳羲的背叛才和比人上床报复柳羲，甚至还在思考要不要原谅柳羲，从头至尾，他都没想过要和柳羲分手。
柳羲发现了？！柳羲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第一反应是试探：“你什么意思？我和谁在一起？”
柳羲懒得和他废话，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不到十秒，柳羲的手机响了，柳羲按断了电话把上官的号码拉黑后直接关机，他轻飘飘地看了楚勋一眼，楚勋会意地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机。
楚勋见他一气呵成的熟练样子，暗想柳羲是拉黑他练出来了。
上官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六神无主地想着到底是哪里漏出了蛛丝马迹被柳羲发现，还是说柳羲听到别人说了什么来诈他？如果柳羲真的知道，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
上官开始恐慌，一旦柳羲是真的发现了，他们就完了。
上官不想和柳羲分手，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可能会渴望新鲜感，但他无法离开柳羲。
……是楚勋！难道是楚勋看到他和别人进了酒店所以告诉了柳羲吗？
上官的脑子转得飞快，如果是这样，也许还有转机！他赶紧给楚勋打电话，没想到楚勋也关机了，他咬牙切齿地爆了句粗口，匆忙地套上衣服跑出了酒店。
上官急冲冲地赶到柳羲家，到了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看来柳羲是要来真的。他顾不上什么风度尺度，一面按门铃一面拍门。
“柳羲，你听我解释！都是误会！”
“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
“柳羲！——柳羲！”
面前的门没有丝毫动静，倒是背后的门开了，上官回头，赫然看到柳羲和楚勋站在一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上官指着楚勋开着门的房间，说不出话来。
楚勋顺着他的手指回头看了一下，一脸无辜又有些玩味道：“我家。”
上官的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转，脸上的表情从呆愣变成了惊讶，又变成了然，最后只剩下愤怒，他一把揪起楚勋的衣领：“是你！那天是你！”
楚勋神神在在地睨了他一眼，挑衅道：“是我，又怎么样？”
柳羲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此刻看到上官再回想监控里他不耐烦的表情，简直想给他颁一个奥斯卡影帝。
楚勋好歹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变态，倒是上官，从来一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样子，内里不知道已经腐败成什么样子。
会咬人的狗不叫。
软刀子杀人才最痛。
上官抡起一圈就要往楚勋脸上砸，楚勋并不想和他纠缠，他挣开上官的手往后一推，上官踉踉跄跄地往后倒了几步撞在了门上。
楚勋把衣服抻好，嫌上官脏似的掸了掸身上的，回击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上官倏然间注意到面无表情看着他闹的柳羲，气焰一下子就低了，他想上前抓住柳羲，楚勋往旁边一迈步挡住了他。上官顾不得楚勋，他急切地冲柳羲辩解：“柳羲，那个人是我的同事，我们只是一起去酒店谈事情。”
楚勋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柳羲点点头，上官顿时喜上眉梢。他刚想继续说，就听柳羲道：“上官，你一直是个有尺度的人，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
上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他才发现手里掐着一个信封，柳羲把信封仍在上官身上，信封里面沉甸甸的，他脸色惨败，心下已经有数。
柳羲认真道：“以后别来找我。”
上官猜到这里面是照片，但是有什么照片能直接定性成他出轨的证据？他颤抖着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照片——居然是他的床照！
上官面如死灰，呆立当场。
怎么可能？这些照片……怎么可能被人拍到？？？
上官无措地张张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是楚勋做得，是他故意的！”
楚勋不为所动，嘴角带笑地看着他，上官口不择言道：“再说——你不是也和他上床了吗？我可以不追究，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好好的好吗？”
柳羲觉得上官已经疯了，简直丑态毕露，七年间那个懂进退知冷暖的人和面前的好像不是一个人，明明是自己出轨，还要诬陷别人，这里是楼道，就是在没有人走楼梯间，这么闹下去也不好看，柳羲懒得理他，越过上官想要回家。
“上官，我和你说过，我不会容忍你出轨，证据确凿你也不要再辨了，我们好聚好散，别太难看了。”柳羲最后道。
柳羲打开家门，楚勋跟在后面也想进去，却被一下子甩上门拦在了外面。楚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但一看上官比自己惨多了，忽然就不那么尴尬了，他倒退着到自己家门口，对上官说：“你出局了。”口气异常愉悦。
楼道里，只剩下上官一个人，他捏紧了信封，走向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