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番外 团圆

非天并没有急着到悉海寺还愿,原薰於是哄着他在自家又多待两天,这才在小年夜里相偕至寺里,由於白洱山平素人烟稀少,除了到悉海寺进香的外地游客,或是偶尔来采玉石或打猎,就没什麽人定居,因此寺里的人有病痛或误食毒草也是给原薰医治。

僧人待原薰的态度和善客气,原薰似乎有所打点,以山中夜行不便为由,向悉海寺要了间偏僻幽静的空房借宿。非天听说要住在寺里一夜,本是没什麽想法,但提出的人是原薰,他就觉得有些古怪。

甫参拜完神佛菩萨,非天就察觉身後多了个绵长平稳的气息,是玉名爵不知何时和原薰并肩站在他身後。非天愣了下,随时失笑:「这是怎麽回事,爵,你……」他见到原薰眯起笑眸,顿时了然。

不知是否因在清净空明的寺院中,玉名爵浑身煞气不复存,眼神温柔的睇向非天讲:「薰师兄要我赶来,他说你一定希望过年能够热热闹闹的,叔叔和你师父都在玉城,若明日赶不回,也还能来得及在正月初一吃到团圆饭。今天先在悉海寺歇息,明儿个我们三人一块下山。」

非天觉得眼眶很热,不禁揉揉眼,像个孩子般点头:「好。我还没吃过团圆饭。」他是孤儿,过去无论身边有谁在,也没能吃上一顿真正的团圆饭。原薰好笑的捏了下非天的脸,被非天打掉:「别闹我。」

三人在一间空房待下,悉海寺替他们送来斋菜,原薰和玉名爵迳自用饭,非天心里还在为刚才感动。原薰为了他才请玉名爵来,玉名爵歛起凌厉的煞气,目光都变得柔和很多。他们就像是一家人围在一桌吃饭,气氛好得不得了。

「非天,你一口菜也没挟,不断傻笑个什麽劲儿?」原薰挟了些清烫的小菜到他碗里。

「我哪有傻笑,你眼睛瞎啦。」

玉名爵搭腔:「确实有傻笑,我也看到了。」

非天面皮微红,讷讷说:「因为难得可以这样坐在一块儿,和气的吃饭,我心里很欢喜。」

「为什麽你对师弟这样温柔,对我却这样凶?」原薰可怜兮兮的捧起碗侧过身,哀怨的嘟哝。

「呃,我是习惯这样和你讲话,没有故意要凶你。对不起啦。」

原薰用眼尾睐向非天:「你习惯这样凶我……所以我活该喽。」

「一个大男人,这样乞怜实在恶心。」玉名爵冷笑,挟了些饭若无其事的细嚼慢咽。原薰嗤了声,回呛:「我是跟小天打情骂俏,关你屁事!可爱的师弟,这是情趣,学着点,不服气的话拜我为师啊。」

「像你这样无赖,我学不来。还有,不要学他的师父叫他小天,你以为你是非天的长辈?」

非天怕他们吵起来,乾脆拿起眼前一盘蛋皮卷着菜馅的点心分到他们碗里:「快点吃、快点吃,吃饱不要吵架!」他们俩还想继续斗嘴,非天一人塞一口食物堵住他们的嘴。

原薰和玉名爵互望了眼,舍不得破坏非天喜欢的气氛,便挑眉互抛了默契的眼神,师兄弟暂且休战。饭後,三个人在悉海寺附近闲逛,原薰带他们去看了几个视野不错的地方,欣赏几处他采药时发现的好风景。

入夜,上山进香的游客仍是络绎不绝,不过那些人多半会在参拜完再赶到山下住旅店,不像他们能悠哉的借宿悉海寺,何况一般多是携家带眷,寺里也不招待女施主。

三人回到房里,临窗能望见山坞下,朝山的男男女女点火燃灯,远近闪烁犹如繁星,月下的光景宛若瑶池,那些光火相互牵引成银河,别有一番趣味。非天瞧得入神,蓦地回神才发现原薰和玉名爵静静的伴在他身旁,各自牵着他一手。

「往後每年,我们都这样过,你说好不好?」原薰说。

「别人我是不晓得,但我一定不会从非天的身边缺席。」玉名爵挑衅的笑睇原薰。

非天忽然觉得这两人生来就是互斗,有些好笑的讲:「玉城和极仙渊互有结盟,怎麽你们两人会斗成这样?」

「上一辈的交情是上一辈的事,与我何干?」原薰不在意的笑了笑,亲非天一口:「我喜欢你,也跟别人无关。谁也不能干涉我心里想什麽。」

「这点我也同感……」玉名爵的指腹在非天的手心里摩娑着,非天像是被偷喂了蜜,抿起有些甜的笑痕。

「那是多亏你师兄我的开导,要不依你原本的性子早将非天逼走了。」

「非天不会走,要是他想走也是被你吓跑。」

「我吓跑他?我不知道我疼非天,哦?」

非天选择性的无视,如果要对这两人的斗嘴内容认真,那才真的令他头痛。

「我困了。」他说完,溜到了里面的通铺上,位置很宽敞,就算躺十个人也不成问题。非天扯过一张厚棉被,不理那两人迳自的养眠。

原薰和玉名爵有些没趣的冷冷对望,前者撇嘴,嫌弃的离开窗边,後者冷冷回睨,跟着到非天身边就寝。三个人躺得安稳,但要是以为会就此一觉到天亮,可就太天真了!

玉名爵浅眠惯了。熄了火折後玉名爵依旧能视物,他静静的睁开眼,凝视非天香甜诱人的睡容,情不自禁的凑过去亲了那张好看的菱唇。原薰睡得好不好,玉名爵才不管,但他躺下时就偷偷将手伸进非天被里,十指相扣的握着,非天似乎也没有睡太熟,让玉名爵碰了几下唇就慢慢转醒。

虽然仅能依赖月光,但玉名爵知道非天此刻是红着双颊的,无辜而怯生生的望着人,模样可爱得让玉名爵感到下腹汇了热流。他欺近非天,用比方才还深切的接触与之厮磨,一遍遍辗过温润的唇,另一手也探进了非天被里,非天没有抗拒,些微的僵硬是因为怕惊扰了睡在另一侧的原薰。

「爵……」非天有些慌,玉名爵的手滑进他的衣里,不着痕迹的扯下非天的衣裤,光是想像被子下的非天半是赤裸的模样,玉名爵感到更加的兴奋,身下物事已然炽热硬起。非天按住游移到自己腿间的那只手,咬着牙瞟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恼道:「别闹,薰也在的,这、这里是佛门清净地,怎能……」

玉名爵虽然没干过什麽骇俗惊世的恶事,但亦从未自诩正派,哪管什麽神佛了。就算是神佛也无法阻止他疼爱眼前这个迷人的家伙,於是他用惑人的笑低声回他:「非天忍着些,就不会吵到别人了。」

「呀……」非天连忙摀住嘴巴,差点发出声音。玉名爵爱怜不已的抚弄非天的分身,并一次次的汲取非天嘴里的津液,非天抵不住他如此温存轻柔,觉得身下微湿,隔了一层单薄的衣料,湿意渗过去濡染着玉名爵的手心。

玉名爵满意的揉按非天的双囊,非天蹙眉,压抑不哼出声来,被玉名爵吻着,就此沦陷。玉名爵将手移进了非天裤里,大掌按着他腿根,慢慢的拓软非天的私秘处,非天喘息紊乱又不敢出声,憋得胸口微微闷疼,既想快点结束,又舍不得停止令人沉迷的欢愉。

非天知道自己身後渴望被填满,那里正在黑暗里微微轻喘着要谁来疼宠,玉名爵挨得更近,两人几乎快叠在一起,非天将腿跨到了玉名爵脚上,让彼此能紧贴在一起,玉名爵更容易托着他的臀,在可怜的肉穴里抠弄。

「唔、嗯,爵,我快受不、受不了。」非天埋首在他胸前,努力忍住呻吟。玉名爵觉得他这般可怜的样子快狠狠的撩起某种深藏的嗜虐欲,他是想疼非天,但也想看到不一样的非天,眸光闪过一道微寒的波光,长指带些恶意的拨弄穴口和肉壁,给予强烈的刺激。非天惊喘着颤了下身,玉名爵才将手彻底退出,令他忽感身後空虚,无助的望着玉名爵。

「坐上来。」

非天着魔似的,被子下的身躯慢慢的移动,较纤瘦单薄的身躯来到玉名爵精实的胸前,一点也不沉重,好像只是多了张被子而已。玉名爵托着他的臀,一手扣住非天的後脑,边吻边促非天吞进自己的欲望,非天的哼吟多半被玉名爵啃蚀掉,被子里异常的燥热。

原薰突然往外侧翻身,吓了非天一跳,索性原薰背对他们俩,非天见原薰没有苏醒的样子,便安心的扭动腰臀,企图在玉名爵身上讨欢,「真坏……爵,你怎麽能这样……」非天是真的在抱怨,但在此情况用如此软腻的语气抱怨,听来简直是撒娇。

非天咬着唇角,蹙起秀气的眉,似疼似欢的含住玉名爵的阳物,好像在偷情般的刺激气氛下,原本紧窒的穴口更容易被搅软、湿滑,玉名爵刻意的吻着非天的锁骨弄出水渍声,非天有些慌,责难的睨他,不过毫无威胁,反而让玉名爵突然用力往上顶──「啊……」非天忍不住哀了声,快要羞窘得落泪。

如此神秘鬼祟的气氛委实将两人的欲望燃至高点,但无法发泄,太过压抑。非天觉得好像怎样都到不了终点,抵在玉名爵和自己腹间的性器半硬着,却只能泌出透明的稠水,再这样好像要将人逼疯了。

「怎麽撇下我就顾着自己爽了?」原薰的声音忽然从非天後方响起,非天大惊,棉被让原薰掀开,腋窝被原薰架着往後拉,呈仰躺在原薰怀里的姿势。原薰瞄了眼那副春意浓浓的光景,痞笑着咋了声,道:「真是一点都不能不防着师弟你。」

玉名爵没想到原薰能维持像是熟睡的气息醒来靠近他们,委实诧异,但仅是一瞬,随即冷静的坐起来,扣着非天的双腿道:「别碍事。」

「啊、放开我啦。」非天的脚挣扎的踢动,却让玉名爵捉紧,上身被原薰搂着也离不开,处於情潮中的非天毫无反击能力,原薰在非天颊面啄了口,双手搓揉他的还淡粉的乳首:「我怎麽会碍事,师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人。我专程醒来替你们助兴,明日你要好好谢我。」

玉名爵也不理此人疯言疯语,奋力的朝非天腿间挤弄捣入深处,被两个男人同时伺候,非天羞愤难当,又无法发作,胸前的娇嫩被原薰稍嫌用力的掐揉,刺痛的哀叫:「不要、好痛。薰、别……啊啊呀、哼啊……」

原薰暂时缓了抚弄非天的动作,让非天坐起来倚着玉名爵,自行褪掉衣物後回到床铺上,不知在指间挖了什麽软膏,顿时花香四溢,原薰将一指挤到那两人交合处,原就被硕大热楔撑开的私处让原薰这样搅和,非天吓着扭腰想逃,不过这两个男人都箍牢他。

「忍着点,非天,我帮你涂点东西,一会儿才不会受伤。」

「涂什麽东西,你想干嘛?」非天处於惊吓状态,须臾,原薰又伸进了第二指,香膏似乎有些清凉,让太过湿热的体内稍微纾缓了些许难受,他还没弄清楚原薰想干嘛,就被玉名爵深深吻住,舌缠着他的不停扯绕,唾液自唇角淌下,让人顶到极乐深处,丧失了防备。

「啊、嗯啊──」非天终於发泄出来,瘫软的往後靠在原薰身上喘息,脑袋空白一片,也没发现原薰已经进了三指,原薰将长指退出来,非天的紧穴再次密合起来,吸附着玉名爵尚未疲软的男根。

玉名爵眯起冷厉的眼觑原薰:「这麽做不会有事吗?」

原薰勾起嘴角,难得流露一抹邪肆,「我是大夫,该信我。何况,我比你还照顾非天的身体,怎麽可能让他有事。都说是助兴啦。」说着他托起非天的臀,将自己粗长的前端,被弄得欲仙欲死,非天自昏茫间惊醒,双手环住玉名爵的颈慌张的喊原薰:「不要这样、不可能的!薰、你停一停!」

原薰附在非天耳边,温柔的低语:「别怕,你试试就晓得自己行不行了。」玉名爵似乎并不反对,配合的将非天抱高,让原薰也挤到湿窄甬道中,本来还觉得柔软舒服,原薰进来部分,就已经变得紧密腻合。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都在非天身上,无心去和情敌斗嘴败兴,迳自顾着和非天温存。

「啊、不行的,你们俩……变态、变态师兄弟,可恶、呜……物、物以类聚!」非天眼角挤出一滴泪,虽然并没有真的极疼,可是仍旧非常不舒服。师兄弟两人也因为过紧实的挤压紧箍而有些吃不消,各自调息,玉名爵细碎的轻吻非天的脸庞和身上,克尽温柔的要转移非天的注意,原薰同样抚弄非天身上敏感的地方挑逗,努力让非天感到愉快。

非天被这样哄着,师兄弟两人硕大的男根不着痕迹的进到底,只是真正动起来又不是这样回事。彷佛要将身体撕裂般,原是紧缩窒密的小穴被一个男人撑开已经是非天自认的底限,如今有两人,而且这两人的东西又都惊人的凶猛,非天没想到竟能这样纳进体内,热烫的触感熨着每一寸细嫩的肉壁,「会死掉、真的不、不行啊……呜……拿出来……啊啊啊啊、呜呜……」非天任两人抽插,但身体却迳自迎合,双脚扣着玉名爵的腰,双手环抱身後原薰的颈。

「呼……啊啊嗯、不敢了,薰,我、饶了我……求你……我不敢……呜呜嗯……」原本鸣泣着哀求,却变成了讨宠的欢叫,被弄得欲仙欲死。「好热,爵、薰,快弄我,弄、嗯啊啊──坏了、会坏、啊。」

非天失控的哭叫起来,玉名爵忍不住射在非天体内,非天弓起身子抽搐着,旋又肢体瘫软,泄过一回的玉名爵说服自己是该餍足,恢复了冷静便退出非天体外,淡淡的丢了句:「别弄伤了非天。」说完,他就到外头去清理自己。

原薰报以神秘的笑容,一掌轻掐住非天的性器,原来方才他按着非天不让其发泄,少年般的阳物涨得嫣然,但也比不上非天被疼爱到鲜红发涨得蕾穴,乳白液体自褶痕流出,非天身下吐着热液的景象引得原薰兽欲激昂,将人翻身面对自己後展开专属於自己的攻势,非天光是被插了十几下就忍不住喷薄。

原薰滚烫的体温包覆着非天,不知道彼此都泄了几次,直到传来寺里的诵经声才歇下,玉名爵後来也没再回房,怕是自己和原薰同样失控的不停向非天索讨。

但,玉名爵没讲的是,他在外头仍能清楚听见非天失控的浪叫,几个早醒经过的小沙弥也纳闷那些是什麽声音,不过玉名爵对自己人还算有道义,守在出入口将接近的人都打发掉了。

用充满煞气的眼神跟气势。他可不愿非天那模样被更多人发现,只是心里不满原薰,占了非天整夜。

非天没想到的是,原薰也邀了杨如碧来白洱山的悉海寺,只晚了玉名爵一日。杨如碧出现时,他们三人正好要离寺,非天尴尬的瞪了原薰一眼。原薰耸肩微笑,双手抱胸用眼神室意非天去和杨如碧讲话,自己则将玉名爵支远。

「让他们讲讲话也不坏,你也看得出非天对杨如碧不是全然无情的。」

「你真的爱非天吗?」玉名爵冷凝着眸瞪原薰:「你难道还要……我不会干涉非天做任何事,但我会极力排除任何会缠上非天的人。」

「偶尔有个人害我吃非天的醋也不坏的。我是不希望非天将来心里有遗憾,或怀着对谁的愧疚。」原薰说:「我用我的方式爱非天,你也用你的方式。我希望非天心中无愧,也没有遗憾,这样当他回想起从前,就会只有跟我的美好记忆。」

「想得美。」玉名爵嗤他:「不光是有你,还有我。」

「哼,要不是我想得这样美,你以为我会留你吗?师弟。」

「我何尝不是爱乌及屋,只是那间屋糟了点。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想什麽,少把人当傻子。」

「唷。知我者,师弟也。」原薰挑衅的笑了笑。

之所以原薰会用讨人厌的亲昵口吻叫玉名爵『可爱』的师弟,是单纯不将人放在眼里而已。若说玉名爵是个连天子也不当威胁的疯子,原薰就是彻底自我的狂人,只是他狂得很低调罢了。

却说另一边,走在前面的非天和杨如碧,尴尬沉默了片刻。

「没想到原薰也请你来。」非天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讲。

「你们的事,他都和我交代过。」杨如碧倒是坦然回应:「我确实很介意。那两个人脑子都不太正常,不过他们本来就非常人,我无法不在意你跟其他人的互动。可是,我更爱你。」

「嗳……你还没死心啊。」

杨如碧浅浅一笑。「不,我无法死心。你不接受也无妨,但我控制不了想待你好的冲动。那个痞子大夫说,往後每年都要和你吃团圆饭,若你愿意,也会算上我。」

「鸡婆的臭大夫……」非天低骂,心里却暖得很。

「你愿意吗?非天,每年,我都想跟你一块儿吃团圆饭。」

「这、团圆饭就是要热闹才好,你如果不介意满桌饭菜碗筷碟子随时变成暗器乱飞,我是不会不让你来的,你晓得我身边老是有些危险份子。」嘴上讲别人危险,其实非天自己也算是个危险人物。

「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杨如碧欣喜难抑的执起非天的手,很快的在他唇间掠过轻吻。虽然很快,可跟在後面的原薰跟玉名爵看得一清二楚,忽然抢步上前,各牵走非天的双手,异口同声呛杨如碧──

「放尊重点!小心你老二烂掉!」

「放尊重点!小心我断你子孙根!」

杨如碧才不受威胁,眼看又要打起来,非天已经迳自跑到前方:「烦死了。你们自己去吵,不管你们了!」

『师父,这些人我应付不来,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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