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苏唐的事我扛了

文科三班的午休管的比较松散,主要是班主任杜明相信自己班的学生都是不给老师惹麻烦的好孩子,也就比较的放任自流。愿意回家的回家,在外面吃饭看书打球上网也行,在食堂吃了留校也可以。

苏唐之前熬夜做参赛作品的时候,每天中午都得回家去睡一觉,这样下午可能挑自习课或者什么课再补补眠,才能有精神晚上继续做。

现在作品完成了,他也就懒得跑了,上午和刘克洲他们约好中午留校,在午休的时候一起做作业。

学习小组里唯二不学习的两个人,戴子同和徐灿阳则还和平时一样,跟陈河一起去网吧。

多日未见的荀六正坐在吧台帮人上机子,见陈河他们几个进来,缩在柜台后面打了个招呼。

“呦,二位也来了,上周不是还说要重新做人吗,这才一周就破茧成蝶了?你俩是蛆吗?”荀六叼着烟,冲戴子同和徐灿阳抬抬下巴。

“滚一边去,”戴子同被气笑了,“我俩就不是学习的料。”

“而且刘克洲还嫌我俩菜,说第二天就能在早市上买到我俩!”徐灿阳告状道。

陈河坐在吧台里,哼笑一声。

“他俩不一直惦记我的网吧还有酒吧吗,反正也考不上大学了,到时候一个酒吧市场部经理,一个电竞馆保卫科科长,齐活。”陈河跟荀六说道。

“我看行,”荀六冲戴子同和徐灿阳伸出手去,“作为陈氏商业帝国的人事部经理,我诚挚的欢迎二位加入我们。”

戴子同和徐灿阳上了机,陈河就坐在荀六身边没动。荀六往徐灿阳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坐回来,“你知道蔡辉不?”

“蔡财兄弟?”陈河抬眼。

“你没事吧,”荀六翻了个白眼,“就上回井西堵苏唐的那个黑皮。”

“奥,不知道,郝峰小兄弟嘛。”陈河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

“他那回让苏唐揍得头上破了口子,这回要找回来,听说,郝昊天也要掺和进来。”荀六神情有些严肃,他知道陈河会管这事,无论是因为苏唐还是郝昊天。

陈河听了,笑了笑,“我说呢,上次昊天儿也让苏唐拽着在桌子上磕了一下,他这么多天没动静,我还以为他长大了。”

“你要管。”荀六肯定道。

陈河摊摊手,“不然呢,看着苏唐再揍郝昊天一顿吗?”

“你让你那小同学认个怂不行吗,郝昊天就算了,跟蔡辉那种社会人干嘛非得硬碰硬。”荀六啧了一声。他其实挺看不惯苏唐的,能动手从来不动嘴,还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他要是能认怂的人,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陈河叹了口气。苏唐一脚踏进这地界,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真不管不顾的。

荀六皱着眉头,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那你准备叫多少人。”

“叫什么人,”陈河摆摆手,“我就真一个人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叫了人那不成斗殴了吗?到时候不打都不行。”

荀六抿着嘴,反正不太开心的样子。

“你别跟那几个大嘴巴说,他们知道了苏唐也知道了。”陈河撞着他的肩膀嘱咐道。

荀六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帮他扛事还不告诉他,真是兄弟情深。”

“你懂什么?”陈河一点也没被放学的事影响心情,反而还笑出声来,美滋滋的。

下午放学的时候,徐灿阳一脸茫然地被陈河拉到他座位上坐下,同时苏唐也被摁着肩膀,“来,阳仔,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小苏老师啊,好好利用放学时间,把你这一年多没学明白的都问了啊。”

“你有病啊……”徐灿阳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被陈河捂住了嘴,“苏唐,耽误你时间了,辛苦了,辅导完他来我家吃饭啊。”

还没等苏唐说什么,陈河就拿了书包跑出了教室。

“他怎么了?”苏唐看着陈河被风带起来的校服外套,觉得他怪怪的。

“谁知道啊,”徐灿阳撇着嘴,“不是他那天着急和你回家时候的嘴脸了又。”

徐灿阳应该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可苏唐脸还是有些红了,每次提到陈河怎么怎么样的时候,苏唐都控制不住自己,脸红啊,心跳加速啊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陈河抽的哪门子风,苏唐还是给徐灿阳讲了两道题,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这会学校都没什么人了,有做值日的三三两两往外走。

“卧槽,郝昊天带人把陈河堵了?”

“昂,陈河一个人,就那么跟他们一大帮子人走了,看着可牛逼了!”

“装逼呢吧他,被人打成什么形状都不知道呢!”

旁边有两个男生走过去,苏唐和徐灿阳听得清清楚楚。

“卧槽?河儿让人堵了?”徐灿阳叫起来,“我得去叫人!”

苏唐皱着眉头,怪不得……等徐灿阳叫来人,陈河都凉了!

他一把拉住前面一个男生,“他们去哪了?”

港城是座挺老的城市了,这些年是起了很多商务楼,但市里还有临海区都还有没翻新的老城区。就在海青一中后面,就是一片小巷子弯弯绕绕的老房子。

陈河出了校门,就看到了一脸嚣张的郝昊天,还有那天晚上见过的黑皮蔡辉,他们身后十来个看着就不三不四的社会闲杂人等。

“换个地聊,别堵学校门口。”陈河看着他们说道。

“跟你没什么可聊的,苏唐呢?”郝昊天梗着脖子说道。

“要么跟我聊,要么就算了了,”陈河单肩背着包,笑笑,“随你们。”

郝昊天气得牙咬的咯咯响,他是想找苏唐的事,但他和陈河的梁子也从来没解过,既然这样,那跟陈河聊聊也行。

他们就这么着,一帮人外加陈河,扎进了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

“昊天,你跟他认识?”蔡辉只是知道陈河是陈天游的儿子,具体陈河到底和郝昊天有啥过节,他不知道。

“他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郝昊天盯着陈河走在前面的背影,一脸阴鸷。

巷子深处,陈河书包也没卸,就坐在一堆木箱子上,看着他们。

郝昊天最恨陈河这幅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了,眼都红了,想冲上去动手,被蔡辉拦下来了。“昊天,别冲动。”上次他手下兄弟被陈河一板砖拍掉了两颗牙。

“先聊聊,”陈河指指郝昊天,“你们今天要是找苏唐算账,那他的事我扛了;至于咱俩的事,你说,我听听。”

“小陈哥,那个小子给我开了个瓢啊。”蔡辉指了指自己落了疤的脑袋。

陈河听着,点点头,指了指他身后的人,“那你们就来,能找回来给我开瓢算你们本事。”

蔡辉咬了咬牙,退却了。他真没胆子给陈天游的儿子开瓢。

“那我呢,咱俩的账怎么算?”郝昊天问道。

陈河眼神黯淡下来,他舔舔嘴角,苦笑道:“昊天,我欠玉子的,欠秦叔的,我欠了你什么?”

“秦玉是我最好的兄弟!”郝昊天吼道。

“我也是过!”陈河吼着,后面带了颤音。

“你害死了秦玉,却活的这么心安理得,你身边那么多朋友,你还能记得秦玉吗?”郝昊天甩开一直拉着他的蔡辉,冲上去,揪住陈河的衣领,两个人鼻子顶在一起。

“那我该怎么活,拿着秦玉救回来的这条命,活成个死人么?”陈河看着郝昊天,突然特别想那个特别温文的男孩了。以前他跟郝昊天打架滚到一起,秦玉总是先看一会热闹,再过来把两个人分开,挨个安抚。

再也没有人给他们劝架了。

郝昊天像是也想到了秦玉,愣了愣,颓然地松了手。

“陈河,我特别想秦玉。”郝昊天全然不见往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嚣张模样,难过的就像被人抢了糖的小孩。

“……我也是。”陈河说着,想伸手去拍拍郝昊天。

郝昊天红着眼看着他,躲开了。

陈河手悬在半空中,半天,抬头问道:“怎么,不是要了事吗?”

蔡辉也看出来郝昊天跟陈河关系不一般了,他又气这回没捞到苏唐,又恨这事被陈河截了。被陈河截了,不他妈的就是算了的意思么。

郝昊天低着头站在那,半天没说话。

陈河看着脚下石板路落了两点,郝昊天哭了,但他又不能安慰。

他整了整衣领,走过郝昊天,半天,哑着嗓子开口:“昊天儿,好好的吧。”

陈河就这么穿过那些混混,走出昏暗无光的小巷子,在一片老房子间,空气中都弥漫着家家做饭的饭香烟火气。

就在烟火气间,屋檐下串联出来的小灯泡微弱的灯光下,陈河看见苏唐站在那里。

“什么时候来的?”陈河有些无力地走过去。

“你让他们给你开瓢的时候。”苏唐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直没打起来,他也就没过去。

陈河轻轻地嗯了一声,把下巴搁在苏唐肩膀上,“我饿了。”

苏唐抬手,慢慢圈住他,“走,带你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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