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宋斯宁眼泪止不住的流, 一句句的说着。

“祁方焱,我们睡吧”

外套褪下,落在地上。

他踮起脚尖, 抱着祁方焱,极尽努力的吻着祁方焱,用力的像是要将自己的血肉全部融入祁方焱的身体里。

在宋斯宁的炙热的吻下, 在宋斯宁那一声声颤抖的话语下, 祁方焱的目光从震动渐渐变为情浓, 他思考不出其他, 双手下意识的捧住宋斯宁的脸, 俯下身, 比宋斯宁吻他时更加激烈的回应着。

祁方焱的吻和宋斯宁的吻不一样。

一旦祁方焱开始回应, 宋斯宁就支撑不住了。

祁方焱瞬间占据主导, 他的舌头熟练的顶开宋斯宁紧咬的牙齿, 进入宋斯宁软嫩的口腔,调动着宋斯宁最敏感的地方。

宋斯宁的身体开始颤抖,踮起的脚踝不停的战栗, 他嗓子里发出了两声带着哭腔的喘息, 原本按着祁方焱后脑勺的手脱力的软下来, 变成抓着祁方焱的双肩。

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抓着祁方焱的肩膀, 竭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软下身子,可是他的双腿绵软无力的颤抖,指尖和脚尖都在发麻, 止不住的往地上滑。

祁方焱双手兜起宋斯宁的屁股, 直接将宋斯宁抱了起来, 他一边吻着宋斯宁, 一边抱着宋斯宁朝前走,将宋斯宁压在了沙发上。

宋斯宁的身体柔软,头发散开在沙发上,抓在祁方焱肩头上的手缓缓用力,撕扯了两下。

祁方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感受到宋斯宁手上的力道,他的身子一顿,猛地抬手一把握住宋斯宁放在他肩头的手。

眼中的情乱陡然清醒,祁方焱缓缓从宋斯宁的身上抬起头,他眉头微蹙,手上用力的禁锢着宋斯宁的手,不让宋斯宁的手再前进分毫。

宋斯宁仰躺在祁方焱身下,眼中满是泪,他问祁方焱:“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了”

祁方焱握着宋斯宁的手缓缓的收紧,手背上的骨骼凸显,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低声说:“宁宁,你身体才好,我们再等等”

听见祁方焱的这句话,宋斯宁的眼泪流的更狠了,他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哭着问祁方焱:“为什么啊祁方焱为什么啊”

祁方焱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碰到宋斯宁伤心的地方,宋斯宁忽然就哭的这么厉害。

他手忙脚乱的给宋斯宁擦着眼泪,弯腰哄着说:“宁宁乖,我们以后时间还长,等你身体好了,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宋斯宁一点都不好说话,他哭着摇着头,不由分说的抬起手撕扯着祁方焱的衣服。

祁方焱却又抓住了他的手腕,祁方焱的力道不大,但是制住宋斯宁却已经足够了。

宋斯宁的手前进不了半分,他咬着牙不停地挣扎,腿脚都在用力,可是祁方焱在这一刻却不由着他了。

祁方焱不让宋斯宁扯开他的衣服,不让宋斯宁看见会让他心痛的那一幕。

到了最后,宋斯宁终于绷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不停下落,他哭着喊着对祁方焱说:“祁方焱,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方玉泽告诉我了,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祁方焱握着宋斯宁的手猛地一颤,望着宋斯宁的目光也瞬间缩紧了。

宋斯宁躺在沙发上,挣扎的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在外面是那冷漠淡然的模样,而是眼眶通红,眼中含泪,连鼻子尖都是红的。

他趁着祁方焱愣神的时候,从祁方焱的手中挣脱出手腕,手指又探到了祁方焱左肩上。

祁方焱皱紧眉头,下意识的还想要阻止,却被宋斯宁狠狠推开了手,继而就是哗啦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

宋斯宁望着祁方焱左肩膀的位置,目光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下一秒,他捂住眼睛忽然嚎啕大哭。

祁方焱反应很快,他立刻一把将宋斯宁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哄着:“宁宁,不哭,我没事”

宋斯宁却哭的压根听不清祁方焱在说什么。

那个伤口和方玉泽说的一样,和方玉泽说一模一样

祁方焱的左肩膀上有一道刀伤,这个伤势宋斯宁知道,是在邮轮上被歹徒划伤了肩膀,为了救他又落入海中,留下的伤疤。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在那个伤口的下面还有一个圆形的伤痕,伤痕不大,朝外面为放射状,就在祁方焱的心脏上面一点点。

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个位置再朝下一点点就是祁方焱的心脏,朝上偏一点点是头,朝右一点点是脖颈

那一枪就是为了让祁方焱死打出来的

如果不是那天风雪大,如果不是那人手抖了一下,如果不是祁方焱身子晃了一下。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这么多千分之一的概率堆积在一起,祁方焱就死在了那一枪下,死在了多伦多漫天大雪的雪夜里。

当年他家里焦急的等着祁方焱回来时,祁方焱正躺在抢救室里。

他差点就等不到他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认知像是刀割开了宋斯宁心脏,疼的他双手颤抖,无法喘息。

他痛苦的捂住心脏,让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这些他就会死了,他真的会死了。

可是越不让自己想,他就越克制不住的想,越想就越痛,他伤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斯宁哭的好难过,嗓子发出呼吸不出来的粗喘。

祁方焱皱紧眉头,用力抱着宋斯宁,像是之前一样,他一只手拍着宋斯宁的后背,一只手揉着他的心脏,低声的哄着他说:“宁宁,我没事”

“宁宁,不哭”

“我一点都不疼”

“真的,宁宁”

“都过去了”

祁方焱的声音低沉好听,告诉宋斯宁他不疼,告诉宋斯宁都过去了。

宋斯宁却紧紧抓着祁方焱双臂,哭喘的喊着:“祁方焱祁方焱”

除此之外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是啊,都八年了。

早都过去了。

可是八年前该他经受的痛,此时狠狠插中他的心脏,他没有逃过一分一毫,反而痛的更加撕心裂肺。

宋斯宁痛的手脚都在颤抖。

他想起来在八年前他生病时曾做过的一场梦。

在加拿大那么冷的地方,那漫天的大雪中,祁方焱闭着眼睛躺在雪地里。

殷红的血像是流不尽的溪流,在白雪中刺眼的让他快崩溃了。

他跪在祁方焱的身边,按着祁方焱的心口,想要血流的慢一些,可是那些血却源源不断的从他指缝中流出来,一点用都没有。

他哭着喊着,却没人应他。

直到祁方焱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得冰凉。

当时宋斯宁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像是疯了一样从病床上冲下去。

手上扎着吊瓶,针头带着血,全部都撕扯出来,血溅了一地,吊瓶也摔在地上,全是玻璃碴子。

宋斯宁明明身体虚弱,腿部无力,平时连手都抬不起来,那时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踩着一地的玻璃片朝外面冲。

玻璃碴子割开了他的血肉,本应该是钻心的疼,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眼前只有梦里的那片血红,还是有祁方焱再也睁不开的眼睛。

然后医生冲了进来,几个人将他禁锢住,给他打了两针镇定剂,告诉他,是他精神出了问题,梦里面的都是假的。

镇定剂一起效果,宋斯宁就信了。

渐渐地,如果他再做到类似的梦,虽然还会痛,但是他清醒之后,想一想当年祁方焱是怎么抛下他的,也就不会再痛了。

而现在,大幕拉开,谜底揭晓,他似看了一场荒诞的电影,在他以为结局是美好时,却得知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只有梦里的才是真的

祁方焱真的差一点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那时候就死了,那他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祁方焱这个人。

再也没有他那么爱,也那么爱他的人了。

宋斯宁哭的心头哽咽,眼前开始起来黑雾,他紧紧的拽着祁方焱的手,无可抑制的想到他若是当时听到的是祁方焱的死讯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会直接转过身从楼上跳下去。

他真的会那样。

“宁宁宁宁”祁方焱用力的抱着宋斯宁,看着宋斯宁哭成这样,他的目光着急,生怕宋斯宁给自己哭难受了。

他一下下的吻着宋斯宁的额头,喊着他,哄着他。

祁方焱一直不太会说话,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哄着宋斯宁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平时宋斯宁生气的时候,他这样哄哄还对付的过去,现在真的遇到了大情况,饶是祁方焱见过大风浪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斯宁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趴在祁方焱的怀里,身体冰凉,将祁方焱的肩膀上的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祁方焱抱着他的后背,甚至能感受宋斯宁的肩胛骨像是一对蝴蝶的翅膀,不停地颤抖,

祁方焱侧过头吻了吻着宋斯宁的耳朵,低声的喊着宋斯宁的名字。

宋斯宁的耳朵一向敏感,被祁方焱这么吻了一下,身子一颤,他听着祁方焱低声哄着他的声音,十年来他咬着牙用血用命堆砌的围墙,瞬间倒塌。

他像是变回到了十八岁那个娇气爱哭不讲理,要祁方焱哄着的小少爷。

他缩在祁方焱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祁方焱”

祁方焱哄了好半天,宋斯宁这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祁方焱立刻低声应着说:“怎么了,宁宁?”

“我好难受啊”宋斯宁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睫毛上带着水珠,对祁方焱说。

祁方焱问:“哪里难受?”

宋斯宁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哭着说:“我心脏疼”

祁方焱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将宋斯宁用力的抱进了怀里。

宋斯宁的身板纤瘦,被祁方焱这样按在怀里时,不在像之前那样排斥祁方焱的触碰,而是软绵绵的贴在祁方焱的怀里。

祁方焱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一下下的给他揉着心脏,听着宋斯宁在他耳边不停哭喘的声音,他无奈的说:“宁宁不哭了,哭的太厉害你胃会不舒服。”

“宁宁乖。”

宋斯宁的胃浅,很容易吐,他的情绪不能大起大伏,十八岁的时候,他娇气的很,有好几次和祁方焱闹脾气,将自己气的犯了胃病,又是吐又是痛,吃不下一点东西,不理祁方焱却还爱哭。

祁方焱只能哄着道歉认错,不管是不是他的错,但是只要宋斯宁难受了,全都是他的错。

然而宋斯宁真的要哭起来,祁方焱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么短短的一会,祁方焱肩上的衣服也被宋斯宁哭湿了。

祁方焱揉着宋斯宁后脑勺,叹了一口气说:“宁宁,不哭了好不好,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宋斯宁伏在祁方焱的肩头,没理他。

过了好一会,宋斯宁紧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的问祁方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但凡祁方焱告诉他,他就不会在八年后抱着恨意去伤害他

他也不会一直陷入祁方焱从来没有爱过他的自我怀疑中

他们甚至可以早一点相遇,不用经历这漫长痛苦的八年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啊

祁方焱将宋斯宁的紧紧的拥在怀中,他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半响说:“我没办法说。”

祁方焱没有机会说,也没有办法说。

八年前,宋斯宁身患重病,如果宋斯宁知道这件事情,只会更加伤心,死都不会离开他,到时候他们两个人的结局无非就是互相拖累。

八年后,宋斯宁有了未婚夫,精神不稳定又跳了海,他更不会去说这些事情。

然而就算是上面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宋斯宁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说。

他要怎么说,他总不能将自己的衣服扯开,对宋斯宁展示自己的伤疤,然后将自己已经受过痛全部都转移到宋斯宁的身上。

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宋斯宁应该是被人手心里护着花,他娇气脆弱,不应该去承受他承受的这些。

祁方焱声音低沉的又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放弃你是事实……你十八岁就跟了我,我却连给你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作为一个男人,是我没用。”

宋斯宁挣扎着从祁方焱身上抬起头,他望着祁方焱的眼睛,又气又伤心,哭着说:“可是你告诉我,我就不会恨你了,我一直以为是你嫌弃我,是你不要我了”

在那八年里面,宋斯宁每次想起在尼亚加拉的那个雪夜,他都会心痛的难以喘息。

他以为自己被嫌弃,被抛下,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走不出去。

他又恨又怨,将自己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他就这样恨了八年,结果居然都是假的,祁方焱其实很爱他,和他爱他一样的爱他。

祁方焱看着宋斯宁通红的眼睛,又一言不发的将宋斯宁抱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按着宋斯宁的后背。

宋斯宁的脸埋在祁方焱胸口,双手抓着祁方焱的衣服,用力的几乎撕裂,肩膀细细的颤抖。

他痛不可知,声音带着浓烈的哭腔说:“当年你也才十九岁啊!你也才十九岁!我一直以为你不要我了”

“当年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不在意我是不是病了,我只想你在我身边”

“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恨我自己”

“我恨你背叛我,我恨你为了钱离开我,我更恨我为什么没能留住你”

“那么多年我很多次站在大瀑布前,都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我别的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啊我只在乎你啊”

宋斯宁哭的厉害,祁方焱捧起他的脸,替他擦着眼泪,一句话辩解的话也不说。

宋斯宁眼睛绯红,如墨般的瞳孔中含着浓烈的水波,此时望着祁方焱的目光里就连怨啧都含着爱。

他紧紧的抓着祁方焱的衣服,望着祁方焱的心口的伤,睫毛轻轻颤着,放低了声音说:“可是你也那么苦”

宋斯宁面容精致漂亮,垂着眼睛,脸上挂泪,眼角泛红依在祁方焱身上,看起来特别惹人心疼。

祁方焱抬手抚摸过宋斯宁的脸颊,说:“我不怕受苦受难,可是你不能跟着我受苦受难。”

宋斯宁却抬起头说:“如果我愿意呢”

“”

“祁方焱,我这辈子唯一的磨难不是出了车祸,不是瞎了眼睛,不是被绑架了,而是你不要我了……”

在这一刻,房间里沉寂了好几秒。

沙发边的台灯灯光昏暗,他们两个人互相望着。

宋斯宁仰着下巴,刚刚哭过的眼睛黑的发亮,他轻声说:“祁方焱,为了你我愿意做地上的泥埃”

祁方焱却说:“不要做泥埃,宋斯宁该是天上的太阳。”

宋斯宁愣了一下,嘴唇克制不住的颤着。

祁方焱的眼眸很深,手划过宋斯宁的含泪的眼睛,继续说:“我的小少爷想做画家,可以没有我,不能没有眼睛。”

刚刚才好不容止住的眼泪,现在又像是像是止不住的水龙头,一滴滴的朝外流。

他早就不画画了啊!

他捂住眼睛,猛地又哭了出来。

从祁方焱离开他的那一日,他就再也没有拿起过画笔。

祁方焱为了他放弃了做赛车手的梦,他却也因为心中的怨恨,没有成为画家。

当年他们许下的愿望,都都化作了海中泡沫。

八年前他们心高气傲,胸怀梦想,又怎么会想到八年后他们因为爱恨,都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庸俗,勾心斗角,有利皆可图。

当年的梦啊,爱啊,都抵不过现实,全都碎了。

他太爱祁方焱了,他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这么多年,他早就在恨祁方焱的日子里迷失了自我。

迷失了自己。

早就忘了他的梦。

唯一没有忘记的,只有他爱祁方焱。

一直都很爱。

即便是那份爱曾经残杂过恨,但是如今将属于恨意的杂草拔除,露出来的爱意却依旧鲜明-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沙发上亲吻,宋斯宁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看祁方焱。

宋斯宁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眼泪止不住的流,眼前断断续续的发黑。

他忽然好害怕,害怕自己找不到祁方焱,害怕自己昏过去。

他的手在旁边乱抓,却什么都抓不到,他抬手想要抱着祁方焱的肩膀,却也手脚无力的抱不住。

宋斯宁又哭了,他声音哽咽的对祁方焱说:“祁方焱你抱我我要你抱着我”

祁方焱便俯下身子将他抱进了怀里。

两个人贴在一起,宋斯宁却还是不满足。

他又说:“抱紧一点你抱紧一点啊”

祁方焱便用了些力道,将宋斯宁按在自己的怀里,他的手臂用力,甚至按的宋斯宁有些痛了,宋斯宁却心满意足,他双手扒着祁方焱汗津津的后背,心口贴着祁方焱的胸口,这才感觉到自己找到了依靠。

祁方焱声音低哑的问他:“宁宁,你真的很恨我吗?”

宋斯宁颤着声音说:“恨我恨死你了呃”

然后祁方焱就不说话了。

眼前的黑影久久散不去,宋斯宁趴在祁方焱的肩头,声音带着哀求,一顿顿的说:“祁方焱你你慢一点我受不了我害怕”

祁方焱抬手擦着宋斯宁的眼泪,哄着他说:“宁宁乖,不哭了,我轻一点,马上就好。”

祁方焱说话的声音温柔,结果全部是在骗他。

什么轻一点,什么马上就好。

祁方焱也就是哄着他,自己该什么干还是怎么干。

宋斯宁感觉自己好像昏过去了一次,又醒过来,最后他被折腾的声音嘶哑,嘴巴红润,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软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脚尖轻轻的战栗。

祁方焱俯下身子,很温柔的吻着他。

吻过额头,眼睛,鼻子,最后是嘴巴。

像是蜻蜓点水那样的小心,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倒是生怕碰坏了他。

装腔作势。

宋斯宁气的抬手想打祁方焱,却连手指都动不了,他红着眼,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王八蛋”

祁方焱抱着宋斯宁笑了。

宋斯宁泪眼婆娑,他瞪着祁方焱很久,用当年小少爷的口吻,声音虚弱的命令道:“祁方焱说你爱我”

祁方焱的头埋在宋斯宁的脖颈,他侧过头吻了吻宋斯宁的耳朵,低声说:“宋斯宁,我爱你。”

宋斯宁声音颤抖又说:“说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

祁方焱缓缓的直起身子,他将宋斯宁压在身下,拇指擦掉了宋斯宁眼角的泪,很认真的望着宋斯宁说:“我这辈子只爱过宋斯宁一人,以后也只爱他一人,如果有他人,就让我受尽折磨”

后面的话被宋斯宁颤抖的指尖捂住了,他摇了摇头,眼泪不自觉的一滴滴的落。

之前他让祁方焱说过这些不吉利的话,这次他不愿让祁方焱再说下去了。

祁方焱却吻着他的软麻的指尖,握着他的手腕,继续当年的誓言保证道:“如果有别人,就让我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说完祁方焱便俯身吻上了宋斯宁的唇。

客厅的窗户没有关严,白色的窗帘在空中漂浮,断断续续的遮挡住了在沙发上交叠的两个人影。

只有空中响着宋斯宁被亲的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他带着哭腔的嗔责声。

“祁方焱,你别”

“祁方焱,我我烦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朋友们,正文要开始收尾了,更新时间不稳定,如果晚上十二点更新不了,大家就第二天来看,假条不挂了,但是我依旧可以保证每天六千字以上更新,一直到完结。

第86章

这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折腾到很晚。

八年的时间太久, 祁方焱压抑的情意犹如洪水喷发,宋斯宁到最后连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瘫软在沙发上被祁方焱哄着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到后来宋斯宁累的手指尖都动不了, 祁方焱将他横抱起来,简单的擦洗之后,两个人到床上睡觉。

睡到半夜, 宋斯宁忽然哼唧了一声。

声音不大, 祁方焱却立刻清醒过来, 他看向怀里的宋斯宁, 问:“宁宁, 怎么了?”

房间里很黑, 看不清楚宋斯宁的脸色。

宋斯宁的脸颊柔软, 贴在祁方焱肩上, 在祁方焱的耳边轻喘了两口气, 说:“肚子痛”

祁方焱一听,皱紧了眉头,侧过身将宋斯宁拥到怀里, 手抚到宋斯宁肚脐上, 问:“这里吗?”

宋斯宁没说话, 而是用冰凉的手指握住祁方焱的手腕向下了一点, 引着祁方焱的手抚在他的小腹上说:“这里痛绞着痛”

祁方焱摸着宋斯宁微凉搅动的下腹一下就明白了。

这是他刚才把宋斯宁弄的太厉害了,刺激到宋斯宁脆弱的肠胃,让他肚子痛了。

(肚子疼有什么好锁的,两个人亲都没亲, 我写别的了吗?)

宋斯宁八年前也这样过, 祁方焱按照八年前的经验, 将手探进宋斯宁睡衣里, 微烫的掌心暖在宋斯宁鼓鼓胀胀的小腹,按照宋斯宁肚子绞痛的方向,从肚脐向下,一下下的给宋斯宁顺着。

“好点没,宁宁?”祁方焱吻了吻他的发顶,低声问。

宋斯宁刚刚疼的有些厉害,被祁方焱这样顺着肚子马上就好多了,可他还是没说话,不理祁方焱。

祁方焱以为他很难受,手上的力道顿了一下,垂眸看着宋斯宁又问了一次:“宁宁,怎么了?很难受吗?”

宋斯宁这才动弹了两下,他将头埋在祁方焱肩膀处,脸颊朝里蹭了蹭贴在祁方焱脖颈,声音带着淡淡的哭意说:“都怪你”

刚刚他都说了好几次了,祁方焱就只会嘴上哄着他,虽然后面祁方焱抱着他去清理了,可他还是不舒服,怎么可能不怨祁方焱。

听见这句话,祁方焱松了一口气。

每次宋斯宁一做完那种事情,就特别心思敏感,娇气的要命,祁方焱一点没把他宠好,他就会哭。

没想到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

祁方焱怕他又哭了,抱着他,低声哄着说:“怪我怪我,是我不好。”

宋斯宁吸了吸鼻子,怨着祁方焱说:“就是你不好我都说让你轻一点了你还弄我现在肚子痛腰也痛哪哪都好痛”

宋斯宁说着说着,声音就变了调。

话音刚落,祁方焱就感觉自己肩头的睡衣湿了。

祁方焱一听连忙又腾出来一只手给宋斯宁揉着腰,他一下下吻着宋斯宁的额头,说:“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

“下次都听你的。”

“”

宋斯宁难受的不想理他,又忍不住的反驳,说:“你每次做完了都这样说骗子”

眼看着越哄越糟糕,祁方焱又说:“我明天不去上班了,一天都在家好不好?”

宋斯宁的声音细喘,听见祁方焱这样说,他心里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将眼泪都擦到了祁方焱的睡衣上,明知故问的说:“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祁方焱用手腕一下下的按揉着宋斯宁腰间酸胀的地方,说:“我老婆身体不舒服,我在家伺候他,给他揉肚子揉腿。”

祁方焱是个厚脸皮,这个话说的面不改色,宋斯宁却脸红了。

他的头埋的更紧了,露出来的耳朵尖都是红的,声音很小的说:“谁是你老婆“

祁方焱垂着头,看着他低声问:“你说谁是我老婆?”

“”

“是不是你?”

宋斯宁的双手抱着祁方焱的脖颈,将自己的脸埋的紧紧的,压根不看祁方焱,过了一会,他才声音轻软的说:“恩”-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宋斯宁就从床上爬起来吐了。

他冲到洗手间,双手撑着洗手池一阵阵干呕。

听见宋斯宁起床的动静,祁方焱瞬间清醒了。

他反应很快,眼中没有半点睡意,干脆利落的下床,抽出衣柜的里一张羊毛毯子大步走进洗手间,将羊毛毯子包裹在宋斯宁的肩头,半抱住宋斯宁给他拍背。

宋斯宁胃里没什么东西,撑着洗手池干呕了半天,也就吐出来一点水。

祁方焱给宋斯宁揉着胃,掌心贴在宋斯宁微凉的腹部,能够清晰的感受掌下的胃也在跟着抽搐。

祁方焱皱紧眉头,手上又用了些力道给宋斯宁揉肚子。

眼看着宋斯宁吐不出来什么,祁方焱将宋斯宁额前的发丝抚在脑后,又给他接了点热水漱口。

水杯递到宋斯宁的嘴边,宋斯宁就着祁方焱的手喝了两口。

忽然又来了一阵反胃感,宋斯宁嗓子里猛地唔了一声,推开祁方焱的手,双手撑着洗手池不动,垂着头微张着嘴巴还想吐。

宋斯宁吐的眼睛通红,生理性眼泪顺着鼻梁滴到了洗手池里。

祁方焱知道宋斯宁吐不出来,将他抱在怀里,给他暖着手,低声问:“怎么了宁宁,胃很难受吗?”

宋斯宁趴在祁方焱的肩头,闭着眼睛压抑着心口的反胃感,喘息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声音低哑的说:“恶心,想吐”

房间里暖气开的不够大,宋斯宁穿着一身浅蓝的薄睡衣,赤着脚站在洗手间。

祁方焱怕他冻着了,搓着他的手说:“想吐我给你拿垃圾桶,先上床。”

祁方焱半抱着宋斯宁上了床,又给他冲了一个暖水袋放在他脚下,给他暖着脚。

然后祁方焱坐在宋斯宁的床边,又是给他揉肚子又是揉胃,把肚子那一片都揉了个遍。

宋斯宁应该是昨天一晚上没吃饭,情绪激动还熬了夜,这才胃难受了。

宋斯宁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看着祁方焱坐在他对面给他揉着肚子,总是有些不太满意。

他朝旁边挪了挪身子,对祁方焱说:“你坐上来”

祁方焱感觉床头有些挤,怕宋斯宁靠着不舒服,说:“没事,我坐这里挺好。”

宋斯宁立刻皱起眉头,那双红意未散的眼睛瞪着祁方焱,又不说话。

祁方焱不知道哪里惹到宋斯宁,给宋斯宁揉肚子的手缓缓顿住,问:“怎么了,宁宁?”

“我冷”宋斯宁说。

这下祁方焱就明白宋斯宁的意思了。

他坐到床头,将宋斯宁抱进怀里,一手从后面揽着宋斯宁的腰,一手给宋斯宁揉着肚子。

感受祁方焱拥抱着他的体温,宋斯宁这才感觉心安了很多,他闭上眼睛额头侧靠在祁方焱的脖颈处休息。

放在床头柜上的热水凉的差不多,祁方焱看见宋斯宁也好了一点,便将药和热水一起递到了宋斯宁的嘴边。

宋斯宁喝下了药,又咽了两口水就喝不下去了,他微蹙起眉头,将水杯推到一边说:“喝不下”

祁方焱无奈的将杯子放回床头柜上,低声说:“你要是个女生,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祁方焱这句话说的无意,宋斯宁的脸却瞬间红了,他垂下眼睛,好半响才小声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祁方焱侧过头看向宋斯宁,却看见宋斯宁耳垂都是红的,紧抿着嘴巴。

祁方焱没说话,于是宋斯宁就低着头,小脸像个红苹果一样,红彤彤了好一会。

又过了会,他抬起眼睛望着祁方焱,轻声问:“祁方焱你想要孩子吗”

祁方焱看着宋斯宁有些忐忑的目光,抬手将宋斯宁抱进怀里说:“不想。”

“可是我生不了怎么办”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顿住。

祁方焱抱着宋斯宁的手臂紧了紧,下巴抵在宋斯宁毛茸茸的脑袋上说:“你能生我也不让你生。”

“为什么啊”宋斯宁问。

祁方焱声无起伏的说:“你身体不好,不怀孕就容易吐,怀孕之后肯定反应更大,到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去,要瘦成竹竿了。”

宋斯宁不说话了。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德行。

人家都说孕妇反应严重的时候早上起来恶心会吐,刷牙会吐,吃的不好会吐,闻见难闻的味道也会吐,并且心思极其敏感,想的多还爱哭。

宋斯宁现在没怀孕就已经是这样了,他要是真怀孕了,估计喝口水都能吐了,每天又是肚子难受又是胃难受又是腰难受又是腿难受。

总之没有好的时候了,离开祁方焱一步都不行,心思敏感的比纸还脆,难伺候的要死。

宋斯宁这样想着忽然问祁方焱:“那我如果怀孕了很难受,你会心疼我吗”

明明是个没可能的假设,宋斯宁却当真了,非要和祁方焱讨论出来个所以然。

祁方焱莫名的看着他说:“我现在还不够心疼你吗?”

宋斯宁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

现在他只要一不舒服,祁方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围着他团团转的伺候。

宋斯宁虽然从小就是被一群人伺候着长大的小少爷,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宋斯宁垂着头,看着祁方焱正在给他揉肚子的手。

祁方焱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很好看。

而现在那双很好看的手正捂在他的肚子上,力道适中的替他揉着肚子。

宋斯宁的胃部脆弱一些,祁方焱揉到他胃部的时候就放轻了一些力道,主要是给宋斯宁暖着,然后揉到小腹的时候,祁方焱又会用一些力道,从上到下给他顺着肚子。

哪哪都照顾的特别周到。

宋斯宁盯着祁方焱的手看了一会,半响他轻声说:“那我是愿意的”

“恩?”

祁方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斯宁垂着眼睛,脸颊微红的说:“如果我能生孩子,就算我会很难受,我也愿意给你生宝宝因为那是我和你的”

说的这里,宋斯宁也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

祁方焱却抱住了他,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宋斯宁也羞的厉害,过了一会他小声的又说:“但是你要一步不离的陪着我,如果我难受了,你要照顾我关心我哄着我不能让我一个人”

宋斯宁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祁方焱的肩上,这一番无厘头却听的祁方焱心头发软发麻。

他抱着宋斯宁,疼惜的像是抱着一个宝贝。

他低下头吻了吻宋斯宁的发顶,声音低沉的说:“你是我老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宋斯宁趴在祁方焱的肩头,听见这句话,嘴巴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心里被祁方焱这句话哄的开心了,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他却还是佯做难伺候的轻哼了一声,说:“我可记住了,你要说话算话”

“好,我说话算话。”-

宋斯宁和祁方焱和好了之后,宋斯宁就像变成了八年前的那个样子。

娇气,黏人,并且还总是使小性子,总之就是要让祁方焱哄着他。

撕开了那层用冷漠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外壳,二十六的宋斯宁比十八岁过得更好了,因为这一次他更加坚信祁方焱对他的爱。

他很爱他,也不会变。

就连方丽日常给他心理咨询的时候,看见宋斯宁谈及最近生活时脸上不经意露出来的笑意,也觉得震动。

她说:“小宁,八年了,我从来没有在你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笑容,看来那句话说的很对,心病还要心药医,有的时候我们心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我没办法治愈你,只有他才可以,他才是你的医生。”

方丽走了之后,宋斯宁坐在窗边,不断的回想起这句话,觉得方丽说的很对。

在离开祁方焱的那八年里,他精神不振,浑浑噩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即便是看过很多国内国外的知名专家医生,却依旧无法将他从痛苦的沼泽中拽过来。

后来祁方焱回到了他的身边,爱着他宠着他,他这颗枯树就在祁方焱的爱意中泛出了新枝,长出了嫩芽,日渐的从沼泽中拔地而出。

他不再需要吃药,不再需要看心理医生,自己就好了。

祁方焱就是他的医生。

那天晚上,宋斯宁和祁方焱两个人躺在床上,祁方焱抱着他。

宋斯宁像是之前每一天一样,贴在祁方焱的怀里,冰凉的手脚都放在祁方焱的身上,让祁方焱给他暖着。

祁方焱便将他的手脚夹在怀里,手一下下揉着他的腰。

宋斯宁的手指搅动着祁方焱的睡衣衣扣,想了想,还是将今天方丽对他说的话告诉了祁方焱。

祁方焱听见他的心理情况好转,笑着说:“那就好。”

宋斯宁却从祁方焱的怀中仰起头,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望着祁方焱,又说了一句:“方医生还说,你是我的医生”

祁方焱挑了下眉,没说话。

宋斯宁双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颈,很认真的对他说:“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不然我就会生病,你要一辈子都在我身边”

祁方焱笑了一声,将宋斯宁抱进怀里,低声说好。

又过了几天,到了祁方焱外婆的生日,方家所有人都要回祖宅给祁方焱的外婆庆生。

祁方焱打算带着宋斯宁一起回去。

祁方焱是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情。

宋斯宁听见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忽然有些慌了,一时间连手里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果然,他的胃不争气。

心不在焉吃饭的后果就是他晚饭消化不了,积食了,胃里面又堵又胀,趴在洗手池前恶心了半天也吐不出来。

祁方焱直接将他抱到床上,给他揉肚子。

宋斯宁缩在祁方焱的怀里,一言不发。

祁方焱问:“怎么了宁宁?心情不好?”

宋斯宁摇了摇头,声音闷闷说:“不是。”

“那是怎么了?”祁方焱问。

“”

宋斯宁不说话,祁方焱也能猜到个大概,他问:“不想和我一起回方家?”

宋斯宁立刻抬起头,急着说:“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想和你一起回家。”

宋斯宁明白祁方焱的意思,祁方焱带着他回方家,那是去见家长,如果方家的长辈喜欢他,那是整个方家都认可他的意思。

他当然要去。

“只是”宋斯宁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祁方焱问:“只是什么?”

宋斯宁本来是不想说的,显得他不大气,但是他被祁方焱抱在怀里,下意识的就特别的依赖他。

于是宋斯宁想了想还是低声说了:“我是宋家人我怕你家的长辈不喜欢我”

宋斯宁想的多,从祁方焱告诉他这个消息之后,他什么可能性的想过了。

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他长得冷,看起来和人有距离感,嘴也不甜,不会说话,像一个冰块一样,所以他们宋家的长辈都不喜欢他,就连他的父母也不怎么喜欢他。

他很怕他去了方家,不讨人喜欢,万一祁方焱的长辈让他们分手可怎么办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饶是宋斯宁在商场上混迹多年,什么人都见识过了,但是在面对祁方焱亲人的时候还是会心虚害怕。

后面的话宋斯宁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祁方焱看见他的神情也都猜到了。

祁方焱抬手捧着宋斯宁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安慰他,说:“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友善。”

宋斯宁抬起眼睛看了祁方焱一眼,觉得祁方焱是在骗人。

方家的那些人在商界里都是出了名的狠,宋斯宁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祁方焱的外公方奎隆,据说早年是混黑|道的大哥,在那个年代他靠的是刀剑舔血,不怕死的劲头才将方家一手建立了起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友善。

当然了,这话宋斯宁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祁方焱却什么都明白,他将宋斯宁抱在怀里,低声说:“有我在,不怕。”

这还差不多。

听到这句话,宋斯宁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恩了一声-

回到明城之前,祁方焱要先回一趟家收拾东西。

宋斯宁跟着祁方焱一起回去的。

这么久以来祁方焱一直在他家里住着,他还是第一次来祁方焱在东城的家。

祁方焱的家是在一个高层公寓的顶楼,和宋斯宁的别墅不同,祁方焱的房子是灰黑色的现代风设计,有点像当年的寰景一号。

这是宋斯宁踏进这个家门里最直观的感受,于是他就下意识的说:“你家有点像寰景一号的那套房子。”

祁方焱当时正在打包行李,恩了一声说:“就是按那套房子设计的。”

宋斯宁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按那套房子设计?”

祁方焱收拾行李的手顿了一下说:“可能因为当年在那里过得太好了,后来设计这个房子的时候,我看了很多种方案都觉得比不上寰景一号,就直接套用了那套房子的设计。”

祁方焱说话的声音很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可是宋斯宁却是站在原地目光颤抖。

寰景一号的装修其实一点都不好,冷色调,没有人情味。

当年是辛梦兰想着宋斯宁在那个房子里也住不了多久,随手指了一个设计师说了一句尽快装修好,然后设计师就怎么简洁怎么设计了。

比起那些专业设计师的房屋设计,寰景一号的设计甚至可以称之为烂。

可是祁方焱却觉得那些设计都比不上寰景一号。

宋斯宁的眼睛有些酸,他连忙转过身,想要参观一下其他的房间,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他向前走了两步,穿过一条走廊,走到了一个房间的前面,推开半掩着的大门。

他本以为这件房间是祁方焱的卧室,却没有想到打开居然一间书房。

祁方焱的书房里倒不像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样子。

里面没有堆满商务书籍和文件,反倒是堆满了画本和画册,还有各种绘画艺术杂志。

宋斯宁目光震动,缓缓扫过那些画本,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房墙壁上的那几幅画作上。

刹那之间如遭雷击,他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在这间不大的书房里墙壁上挂的居然是他的画

是当初在金华别墅区客厅墙上挂着那几幅油画,是他的少年时期获得国际大奖的作品。

曾经这几幅画也是辛梦兰向别人炫耀的谈资,后来宋家搬家的时候却被辛梦兰和宋明生当成垃圾扔掉了。

宋斯宁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是在病中。

当时他和祁方焱才分手,心思全在祁方焱离开他的这件事情上,听见他的画被扔了,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后来过了八年,宋斯宁早就忘记了这几幅画,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创造的辉煌。

时过境迁,却没有想到在今日,在祁方焱的家里,那几幅画划过了这漫长的八年岁月,如今正完好无损的挂在了祁方焱的家里。

就在书桌的正对面,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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