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卓翼的提醒让沈念君怔了怔, 细细品味一下方才的话,确实有歧义且让人感觉有被冒犯到,可能换做别人听了一笑了之,可顶着老公身份的卓翼, 怎么也得有老公应有的反应。

明媚的脸庞多出来一丝歉疚, 赶忙解释:“你想什么呢, 我是帮霍潇潇问的。”

然后娓娓道来,把前因后果叙述一遍, 最后话题落到:“那一盒香水味道确实不错, 我便都留下了,看霍晓霞这个架势,这次是王八吃秤砣, 铁了心。”

说完启眸去看卓翼。

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动也没动,沉寂两秒忽而合上眼睛, 脸庞似有不自在。

“人果然不能太闲,睡了。”

沈念君眨眨眼,很是好笑,她把故事讲的绘声绘色, 霍潇潇“深夜我自醉, 何时影双对”的期盼渲染到淋漓尽致, 这个时候换个人都会颇受感触, 就着爱情这个话题感慨点什么才是。

没成想卓翼吃了半天瓜, 只回一句“人果然不能太闲”的风凉话。

还真是无趣。

沈念君抿了抿润嫩的唇瓣,皱着眉看他。

“你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说了也是白说。”只知道赚钱的无趣男人。

卓翼轻阖的眼皮子睁开, 这才余光闲适看过来。

迎着他的眸光, 沈念君意识到嫌弃的意味太重, 撇开头。

不料他忽然动作,撑了脸庞凝视打量。

半晌徐徐说:“我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对你的事我比较感兴趣,你有没有类似经历,要不然一并说说?”

“……”

这可是个禁忌的送命话题,且不说没有,就是有也不能上当真说出来,否则日后只会成为把柄,时不时被他这种记性好的人调侃两句。

这人太坏了,竟然给她挖坑下套。

沈念君回了回神儿,淡声说:“这种浪漫邂逅,我倒是想有。”

撇清之后,浅浅扫了卓翼一眼,明明轮廓清晰,卓翼的神色却辨不分明。

室内寂寂,沈念君怕惹火烧身,抬起来细细手腕假装打了个呵欠,识趣地结束话题:“好困啊,睡吧睡吧。”

卓翼噙着一丝淡笑凝视她。

翌日一早,沈念君睡意迷蒙醒来,这次可能醒比较早,侧头就看见一张安静睡颜。

两手规矩地放在身前,压在薄被上。

长而细的指尖放松地展开,睡姿颇安详。

沈念君悄悄打量,对于颜值的东西,她虽然不像姚布和霍潇潇那么有执念,但是也不否认,一副好看的皮囊,确实很难让人生厌。

自然了,卓明轩长相也是蛮英俊的,只是和卓翼相比,少了几分精挑细琢的好看,还有温润内敛的气质。

沈念君打量完毕,捏着被角掀被子,轻轻起身坐到床边,赤脚踩地上。

尽管如此小心,不成想还是惊动了身后男人。

窸窣一番,径直起身去卫生间。

沈念君听着声响也没回头,才刚换好衣服,走到窗前去拉窗帘,谁知下一瞬,就落入一个温热坚实怀抱,对方吝啬言语,不打招呼腾空而抱,她抓着窗帘的纤白手指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卓翼连人带窗帘地放到床上。

窗帘被扯起来,卷在两人身上,白皙纤细的脚尖抵着神色床单,仓皇抬头,卓翼隐在神色帘布之中的样子,略带青色的下巴尽显慵懒。

沈念君不解地质问:“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响,是幽灵吗?”

卓翼稍顿,旋即略带木质香的胸膛发出沉闷笑声,沐浴着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室内的光线,低下身轻轻柔柔的吻她。

与晚上的力道不同,更少了好些欲。念……

嘴唇相抵,清冷地温度熨帖而来,总让她有酥酥麻麻,陌生又神秘的触觉。

沈念君睫毛轻颤着闭上,不自觉温顺,纤细手臂甚至从抵着肩,变为轻轻勾缠……

缓了缓神儿,恍惚间听得一声轻笑,沈念君忽地清醒。

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卓翼,脚尖借力床榻往后退,润了水的眼眸窘迫不已,但那张清秀明媚地脸庞,已然染上媚。色。

沈念君又是一番后悔,咬了咬红唇,不客气地瞪着卓翼。

卓翼温柔地探过来长臂,抬手轻抚她的红唇,沈念君蹙着眉尖儿躲开。

懊悔不已地说:“我想纯洁一点儿,不要动不动就吻啊吻的,我们又不是接吻鱼……”

卓翼悬在半空的手臂怔了怔,室内颇有情调的氛围被破坏了个彻底。

他收回来手指,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仿佛还在回味她唇间的柔。

不过神色倒是先冷下来,更没了刚才极浅淡,慢慢展露的温柔和宠溺。

背过去身,拿了衬衫,一枚接着一枚慢条斯理扣上,下颌高抬,不咸不淡地说:“夫妻之间不能接吻,这大概是我今年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了。”

说完以后低头整理袖口,好像这么说不能表达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似的,又补一句:“现在是年底。”

说罢不再理睬沈念君,径直转身出了卧室。

沈念君思量着卓翼方才的神情,说的话,还有不打招呼就走的没礼貌行为。

不由地扬起眉梢,后知后觉地判断——

他不是在讲笑话,而是……生气了?嘲讽她呢?

沈念君佩服地眨了眨眼眸,卓翼果然是卓翼,就连生气都这么隐晦,这么的……别具特色……

我一个被亲的人,我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的气?

等沈念君收拾好,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

站在台阶处转念又想。

夫妻之间谈纯洁,是挺伤人的,简直就是质疑对方的个人魅力。

换做卓翼这么说的话,沈念君就算不见得多想肌肤之/亲,也会先冷下脸生气。

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闹矛盾其实是很尴尬的一件事。

于是就想着,等下吃早餐,不如就主动一点给他个台阶下。

到时候你一句我一句的,气氛不就缓和了?

至于以后“夫妻之间能不能接吻”这个议题,下次接吻的时候再说。

沈念君打定主意,便像个宽容大度的女主人一般,款款走到餐厅。

谁知竟然不见卓翼身影,沈念君就怔了怔,轻声问周姨:“卓翼呢?”

周姨端上来白粥,又把勺子递给她。

看着沈念君低头喝起来,方说:“卓总下来就走了,说早晨有会议,不吃饭了。”

沈念君送到唇边的软糯白粥顿住,错愕地抬起来眸子。

许久才缓过来,看着周姨,不解地皱了眉。

“你说,那些一生气就不吃饭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姨很会找重点,惊讶地看着她:“你们吵架了?”

沈念君赶紧无辜地摇头,撇清自己:“没有啊。”

那都算吵架的话,恕她孤陋寡闻吧。

本来算不得多大矛盾,沈念君也就没当回事,像往日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下午的时候沈念君去了画廊。

三点多周姨突然打来电话,说方才有个秘书来家里,自称是卓翼秘书,帮卓翼收拾东西,提着行李箱就走了。

沈念君都听愣了,这就分居,不能吧?

于是发消息问卓翼:【你什么意思?】

卓翼不解:【怎么了?】

沈念君说:【你的秘书,来家里做什么?】

卓翼轻飘飘一句:【我出差几日,晚上的飞机,好好喝药。】

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沈念君就彻底被惹毛了。

一个秘书竟然抢了她的活干,倒不是沈念君犯贱,非要劳碌命地帮他收拾行李才行,但是谁家老公出差之前不需要给妻子一个好好的交代啊!

因为什么事出差,出差几天,去哪里,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起码要交代清楚吧?

可能是因为早晨卓翼生气走的,沈念君不由地好笑,愈发曲解了卓翼的行为,认为他是故意下不来台怠慢她。

既然你都这么怠慢,那就别怪我怠慢,沈念君回:【那今年你还回来么?不回来的话,我索性搬到会宁山庄住去了。】

看到消息的时候,卓翼正和美国那边视频会议,嘴角不自觉勾了勾。

捏一捏眉骨,指尖点点手机屏幕:【你觉得呢?】

什么叫我觉得?

沈念君怎么知道日理万机卓大老板的心思?

索性就没回卓翼消息。

*

卓翼这一走,就是一周的行程。

说好的今年都不打算出差,沈念君还当了真,这才对“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这句话感同身受,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心境,沈念君终于窥得十之一二。

出差第一日,卓翼就像死了一样没动静。

就算再忙,也不至于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沈念君认为他在故意冷战,等着她乖乖就犯。

有个理念沈念君很认同,那就是“男人如果敢冷战,那就干脆把冷战升级成冷暴力,暴力死他”,让他以后都对“冷”这个字心有余悸。

是以由卓翼拉开的“冷战”序幕,沈念君拿过来接力棒,在出差第一天晚上,决定拉开序幕。

沈念君虽然不喜欢冷战,但是不怕冷战,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冷的过她。

至今为止沈念君都记得,念书的时候陈穗也曾因为一件鸡毛蒜皮小事情吃醋,故意冷落沈念君了一段时间,沈念君觉察到,问她是不是故意不回消息,陈穗还装蒜,沈念君就被惹毛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搭理她。

后来陈穗才道歉,具体说了什么沈念君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年纪小的时候对她占有欲很强。

沈念君也就说了一句:你要把握好朋友之间的尺度,关系宽松一点儿,你轻松我也轻松。

陈穗是有些极端在身上的,年少时父母忙于工作,除了金钱物质对她疏于照顾,以至于她很长一段时间对孤独异常敏感,所以很难处理好各种关系。

画廊拍卖的事有条不紊进行,大部分事情都是柳馆长过问,荷兰美术馆那边,沈念君亲自打了电话,借了两幅名画,大张旗鼓地为拍卖会造势。

舆论风向这个东西,如今也被沈念君拿捏的明明白白。

荷兰那边私人专机送到机场,沈念君和柳馆长亲自去接。

下午两点多光景,接上名画返程,这两日天气回温,平坦的环城高速略微显北方特有的苍茫,沈念君侧眸凝视窗外,微微出神。

柳馆长在旁边道:“之前两个拍卖师我不太满意,准备重新物色,忘了跟你商量,想想你也没什么意见……对了,既然是准备线上线下同时进行,对颜值要求肯定要高一些,服装上,现在还没定好……”

沈念君这才回神儿,“我朋友是服装设计师,晚上我打电话让她选一下服装。”

这个朋友,指得是霍潇潇,专业人士眼光肯定比较高。

话音才刚落地,握着的手机就响起来,婉转清脆的铃声打破两人对话。

沈念君翻过来手机,垂眸淡淡看一眼……

是消失两天的卓翼,算一下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半夜。

电话打得很突然,忙到现在还没睡?

页面滑下来,沈念君调成震动,这次还真不是不接电话,车厢里除了柳馆长,还有两个工作人员,不方便。

所以没有挂断也没有接。

谁知柳馆长看她反应,就猜到是哪位,似笑非笑说:“等下也没事情忙了,早点回去,也免得卓总担心,一直打电话催,”

沈念君心想,你想多了,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人家在国外呢,没有空担心我。

柳馆长模样英朗,比沈念君大几岁,黄金单身汉一枚,言行举止不俗,说是画廊的颜值担当丝毫都不夸张。

沈念君当时之所以请他过来,就是想着,这么一个优雅又讲艺术气息的地方,就得请一个美男坐镇,才和画廊浑然一体的合衬。

事实证明她品味不俗,而且是个独具商业眼光,知道把人的优点物尽其用,发挥的淋漓尽致的生意人。

因为自从柳馆长到了画廊,就连生意都好做多了。

其中以女客户居多。

尤其是宁北富豪圈子里,那些富太太啊,豪门小姐啊,有钱的年轻女老板啊之类……

每次开馆,门票都特别好卖。

回到画廊,忙完已经是傍晚光景,沈念君安静躺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起来。

沈念君这次想起卓翼下午打电话的事,就以为是卓翼第二次打过来的,拿起来接,谁知却是陈穗。

在电话里笑吟吟说:“我跟霍潇潇在外面吃自助餐,你要不要过来……”。

霍潇潇在说话,说了什么沈念君没听清,陈穗传达:“霍潇潇问你,有没有跟你老公打听,找到那束光了没?”

沈念君现在很后悔收下霍潇潇的香水,因为卓翼委实不给力,一提这个就有些心虚。

含糊其词:“饭我还是不过去吃了,今晚我去奶奶那边,好久没去了……”

霍潇潇把电话夺过去,“那你问卓总了没有?他怎么说?”

沈念君想到那晚卓翼的反应,暗叹一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卓翼出差去国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柳馆长挽着袖口从里面出来,沈念君眼神转了转,现场拉起来皮条:“你看我们柳馆长也很英俊潇洒出类拔萃……要不要换个人考虑?”

柳馆长闻言眉梢挑起来,转身含笑地看着她。

霍潇潇也怔了怔,不识好歹地皱着脸嫌弃:“拉倒吧,长得就像烤火炉的烟管道,还是生锈的那种。”

沈念君睫毛轻颤,明艳脸庞转向柳馆长,很是惊讶。

我们的镇店之宝,怎么到了你嘴里,听起来就值两块钱了?还什么烤火炉的烟管道,生锈的烟管道?

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让人眼瞎盲目……

*

卓翼虽然不在家,不过管得宽的习惯还在继续,虽然两人还冷战着,心腹爪牙却无处不在。

就连周姨在这种熏陶下,立场都有些不坚定。

沈念君一天不在家,傍晚又去了奶奶那边吃饭,好不容易回来,细化拍卖会细节加陪家人,累到筋骨酸痛浑身无力。

丝毫不影响周姨端着一碗黑乎乎中药进来,笑盈盈说:“先别睡,把中药喝了。”

沈念君慵懒地躺在床上,对周姨撒娇:“今天好累,可以休息一次不喝么?”

周姨顿了顿,就去掏手机,“那我得发消息问问卓总的意思。”

沈念君抿了抿嘴,赶紧起身阻拦她。

可不想让卓翼误认为,自己为了引来他的关注,拿不喝药做文章……

撑着床榻起来,一边嘟哝着“不知道是不是喝药的缘故,每天都很躁得慌”一边端起来碗一饮而尽。

这两天沈念君总这么说,第一次说,周姨还觉得是借口,这次听进心里去。

接走碗,细细打量她,“躁得慌?具体是怎么躁得慌??”

沈念君顿了一下,精致的眉眼之间透着几分少女的娇羞,侧过去身,拿了手机心不在焉地划着屏幕,用素来慵懒散漫地语气打发她:“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她滑到一个自称可以“修身养性”的视频,平缓温和的女腔调细细解说——

“修心当以净心为要,修道当以无我为基……”

念到这里,周姨才端着碗出去,沈念君不由地松一口气,脸庞微微泛红。

卓翼没再打电话骚扰,药效甚好,沈念君喝完药侧身躺好,不多久便攥着手机睡着了。

这夜却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仿佛回到念书的时候,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上课铃敲响,老师却不见人影,室内乱糟糟混乱,学生们嬉笑打闹,隐约觉得前方课桌,有个挺拔修长的身影。

恍然之间,一张眉清目秀的干净脸庞转过来,凝着她温柔轻笑,而身处教室的沈念君,不知为何突然和他躺在一方床上。

对方眼神带着宠溺,轻抚着她的脸庞,缓缓凑近——

手机徒然作响,沈念君被瞬间拉回现实。

她恍然片刻,蹙着眉探出来手臂看一眼,哑着素来温软地嗓子接听:“干嘛?”

温软性感地嗓音,让陈穗怔了怔,“卓翼真有福气,这么好听的嗓子,一夜得让你叫几次?”

陈穗污言秽语地话,让沈念君尴尬,“滚。”

陈穗当然不滚,反而嘲笑她:“都几点了,还不起,你这小娇妻的日子也太让人艳羡了。”

沈念君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香艳画面在脑子里萦绕,想到男人那好看到找不到词语形容的模样,竟然生出来几分不舍。

她不好意思犹豫了会儿,语气浅浅地问:“陈穗,你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陈穗乍一听肯定听不懂,“什么梦?”

沈念君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释,陈穗就了然一声,“你说春梦吗?你梦到什么了?”

沈念君回忆一番:“长得很好看,唇红齿白的……”

“你确定不是卓翼?”

“当然不是他,我看得清清楚楚。”

谁知陈穗脸上表情错愕,“阴桃花啊?”

沈念君蹙眉,“什么阴桃花?”

接下来的话,沈念君只觉得后背发凉,阴森可怖,丝毫就不留恋了——

“阴间的桃花呗,你没发现大多时候做梦,只能潜意识觉得是谁,却看不清模样,凡是能看清模样的,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人……在梦里诱惑你呢……”

饶是沈念君无神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别胡说了。”

陈穗笑笑,“赶紧让卓总回来,看样是你阴气太重,沾染了不好的东西。需要卓总的纯阳之体给你驱驱邪。”

真是越说越不靠谱,沈念君好笑地蹙眉。

沈念君觉得,明明是自己最近躁得慌才会做那种梦……

至于为什么能看清对方的脸,那只是偶然。

而且她以前压根就没注意过看不看得清容貌的问题。

不过尽管如此,沈念君被普及了这个知识,这两天就变得胆小。

越想越觉得,那个男人音容笑貌,显然就是个不怀好意的男鬼……

这晚天不黑就回来,又觉得窗帘太厚重,有些莫名的吓人。

夜里,蒙着被子不敢探出来头,实在忍不住,就给卓翼回了电话。

男人声音低沉:“这么晚还没睡?”

简单一句话,却让沈念君内心安详许多。

随即他听到略微错乱急促的呼吸,拧起眉梢:“哪里不舒服?”

一向骄傲硬气的沈念君,这会儿语气就软下来,轻轻的,有些在撒娇似的:“我害怕。”

卓翼捏着手机顿了顿,走到落地窗前,冷硬的五官染上疑惑。

“害怕什么?”

“怕鬼。”

听筒里静了一秒,平淡的眉眼忽地展开,宠溺一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不要害怕。”

沈念君握紧薄被,“我也不相信有鬼,但我还是害怕……”

顿了几秒,他竟然说:“那我明天就回去,好么?”

尽管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太过甜腻。

沈念君还是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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