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结局

得知唐氏的事情,元淑君开画展的时候还带上梅子规在身边,时时说他是自己的孩子,不容许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大家渐渐也看懂了元氏的态度,明白梅子规并非一个普通的小白脸,慢慢开始揣测:看来梅子规真的有可能称为元氏日后的半个主人。

圈子里的人也慢慢发现,虽然梅子规身份不高,但是行事倒是雷厉风行,刚柔并济,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对象。

这种认识的转变和觉醒让大家对梅子规逐渐产生了真正的尊重。

自然,也不再有什么保媒拉纤,或是男模突袭的事情了。

是夜,梅子规侧躺在床,卧在元景石的臂弯里。

元景石笑笑说:“讲真,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猛,直接找他们对峙。”

梅子规掀起眼皮,说:“我要不这么做,以后这些事便没完没了,只能来一手狠的,毕其功于一役。”

元景石温和道:“不会没完没了的。这次是我没防备,没处理好,我原本就想着,得把这些挡得干干净净,不让你操一点心。”

“我又不是菟丝花,”梅子规的侧脸贴着元景石结实的手臂,淡淡说,“你操心的事情,我也可以操心。”

元景石把手划过梅子规的侧脸,说:“好子规,你告诉我,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梅子规定定看着元景石,眸子依旧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元景石却依然能看到梅子规泛红的耳尖,便朝那里轻轻一吻,说:“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生气也好,吃醋也罢,我都很喜欢。”

“你当然喜欢。”梅子规淡淡说,“你喜欢我为你情绪不稳定的样子。”

元景石好笑问:“你不喜欢吗?”

梅子规看着元景石,没有说话。

元景石轻轻把梅子规圈在怀抱里,道:“我说了,我想让光照进你心里……但有光便有影子。有喜欢的情绪就会有憎恶与嫉妒。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我都很喜欢。”

梅子规轻轻缩起身体,仿佛孩子躲进被窝里一样蜷缩在元景石温热的怀抱里。

元景石轻声道:“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对你的表白还不够,因此你还会有些患得患失。”

梅子规从他怀里抬起头,说:“你已做足功夫,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修行。”

元景石的手划过梅子规皮肤上的金链,道:“这不是你的分离焦虑,我也有我的焦虑。”

“是么?”梅子规看着元景石。

元景石笑了一下:“我也想身体上有点什么印记,与你有关的印记。”

说着,元景石道:“我想过去纹身。”

梅子规摇头道:“这真是没必要。”

元景石问:“你反对纹身?”

“有了纹身,有时候不好搭配衣服。”梅子规一板一眼道,“在商务场合也不合适。”

元景石好笑地回答道:“那就罢了,还是不给你增加工作难度了。”

梅子规又问:“那你原本打算纹什么?”

元景石答:“梅花。”

他笑容染上眼眸,凝视梅子规。

梅子规却不太浪漫地摇头:“我改姓杨,你怎么办?”

元景石想了想,说:“那就纹杨花?”

“只是或许。”梅子规依旧摇头,“还没定论,说不定还是姓梅。”

元景石想了想,一拍脑门:“那就纹个杨梅。”

梅子规沉默半晌,说:“依我看,你确实是不要纹身比较好。”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过去了多久,二人渐渐进入了宁静的熟睡。他们躺在床上,身体轻轻贴在一起,彼此之间传递着温暖和安宁的气息。

突然,梅子规手腕上的手环震动起来,一阵细微而均匀的振动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梅子规的眉头微微皱起,他逐渐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手环的震动越来越明显,它坚持不懈地提醒着梅子规有重要来电。

梅子规轻轻地睁开眼睛,他抬起手腕,注视着手环上的屏幕。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着,显示着来电的提示。

为了不打扰到还在熟睡的元景石,梅子规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到安静的阳台,关上推拉门。

“母亲。”梅子规接通了来电,轻声说。

杨女士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我在龙标岛也听说你的事情了。”

“嗯,这点小八卦也能传到这么远的地方吗?”梅子规难得有了几分揶揄的心思,玩笑道。

杨女士很少听到儿子开玩笑,还以为是嘲讽,便长叹一声,说:“是的,我一直在关注你,子规。”

这话说得有点严肃,梅子规勾起的嘴角缓缓拉平,又变成那个无表情的样子:“我知道。”

杨女士又道:“你说,我留着梅先生的肖像,而不挂他的照片,是我不曾真正爱他。”

梅子规愈发沉默。

杨女士继续道:“或许你是对的。我爱的是过去某段时光的他,以及某段时间的我,最重要的是那段时间里的我们。”

“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梅子规真实地感受到杨女士的痛苦,也真实地感到懊悔,“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应该随便被定义。”

“是的,我也想明白了。”杨女士慢悠悠地说,“但我很明确,我是爱你的。”

梅子规深吸一口气,说:“我感谢你。”

杨女士苦笑道:“看来,你被温柔地爱着,我就放心了。”

梅子规沉默一会儿,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我被温柔地爱着”?

而杨女士也仿佛读懂了这一段沉默,默契地回答道:“你听起来充满安全感,平和而温柔。这是确信自己被爱的人才会有的从容。——其实我也知道这种感觉,只是过去了太久,有点儿忘记了。”

梅子规的目光游离在天空之上,落在了高悬的月亮上。那圆润的月亮挂在夜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梅子规的眼神渐渐凝固,好似被月亮的美丽所吸引。

宁静的下午,梅子规和元淑君坐在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轻柔的微风轻拂着两人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

元淑君语气温和道:“你突然找我喝下午茶,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梅子规点点头,轻声道:“我要和您道歉。”

元淑君讶异道:“道歉?你有什么需要和我道歉的呢?”

梅子规缓缓道:“我知道,您因为怕我出身不高受欺负,所以对我十分偏爱。而我也享受了这一份偏爱。”

元淑君皱着眉,定定望着他,等他把话讲完。

梅子规继续道:“而事实上,我对您隐瞒了我的身份。事实上,我龙标岛杨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

元淑君闻言十分惊讶,半晌问道:“你既然是杨氏的独子,怎么会……”

“因为一些家庭事务,我离家出走了好些年……”梅子规幽幽道,“只是前阵子已和母亲和解,不日就会恢复身份。我想在公开之前先告诉您……”

元淑君闻言沉默了。

梅子规又道:“我并非有意瞒你,但是……”

“没关系的。”元淑君苦笑道,“其实我看你的气度,就知道你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听到说你能和母亲和解,我也很高兴。”

梅子规见元淑君这样宽容,心下倒是几分酸涩。

元淑君又道:“那么,景石知道么?”

“他都知道。”梅子规答道。

元淑君点点头,道:“既然他都知道,那就没事了,说到底,也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嘛。”

梅子规又沉默了。

元淑君却道:“你既然要恢复身份,那你和景石之间……”

“我们不会结束的。”梅子规温和而坚定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元淑君便笑笑:“那我就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花园中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花朵的芬芳和草地的清香,拂过梅子规和元淑君的脸颊,轻柔而温暖。

没过多久,就是元景石的生日了。

元淑君错过了太多个元景石的生日,因此,对他的生日总是非常重视,每每是要亲自操办的。

然而,在今年,元淑君却决定放手让梅子规主办元景石的生日宴会。

梅子规便开始筹备生日宴会的细节。

这天,梅子规带着元景石一同去看生日宴会的场地。

他们一起走进了宽敞的花园。一阵微风吹来,带来花香和清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梅子规指着一条小路,说:“走这边。”

元景石笑着说:“在自己家里被带着走,这滋味倒是新奇。”

梅子规淡看他一眼:“不好意思,这儿现在是我的主场了。”

元景石闻言倒是十分高兴:“当然,这里是我家,也是你的家。”

梅子规并没有接话,但姿态也已很有主人应有的样子。

元景石跟随着梅子规的引导,走进了那条弯曲的小径。他们穿过茂密的花草,踩在柔软的青草上,继续向前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径上,形成了一道闪烁的光束,仿佛是为他们引路。

梅子规解释道:“这条小径是专门为你的生日宴会准备的入场通道。每个来宾将通过这条小路进入花园。”

元景石笑道:“这也太梦幻了,简直跟婚礼似的。”

“如果是我们的婚礼,”梅子规突然道,“那我还是觉得在龙标岛上办会比较好。”

元景石闻言一怔,好似听到什么奇闻一样,揶揄道:“怎么?你还已经偷偷幻想过我们的婚礼了?”

梅子规一脸平静地答道:“不必偷偷,也不必幻想,而是提前策划。”

元景石听了这话,惊喜万分,又似被馅饼砸中似的傻笑起来。

梅子规可不理元景石这偷着乐的样子,也没什么评价,仿佛说了一件极寻常的事情一样,只往前走。

元景石勾住梅子规的手,和他牵着手穿过小径。

二人从小径走出,便来到了花园的中央,眼前是一个翠绿的草坪,草地上摆放着白色的圆桌和椅子。梅子规又说:“这里将是你的生日宴会的用餐区域。桌上将会摆放食物和鲜花……”

元景石却突然说:“这也不行。”

梅子规没想到元景石会对自己的精心布置感到不满,便问道:“是哪里有问题?”

元景石却道:“为什么婚礼要办在龙标岛呢?我认为,应当在珍珠岛办一场,在龙标岛办一场,两都都办一场,这样才公平。”

梅子规没想到元景石想的竟然是那场根本还没正式提上日程的婚礼,便道:“办两场婚礼也太费事了。”

“怎么能叫费事呢?”元景石又道,“依我说,要是高兴,办一百场也使得。”

“要办一百场婚礼,我绝对高兴不起来。”梅子规语气冷静而客观地说道,“太过费神。”

元景石想了想,说:“也不是你非要全程亲力亲为,其实交给婚庆公司分担一下也行。”

“不行。”梅子规断然拒绝,“必须由我策划。”攻中好道文笔四

他这话说得独断专横,倒真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风范。

元景石心里却好甜,笑着问:“那珍珠岛这边的婚礼由我策划?”

梅子规瞥他一眼,仿佛在说“就你?”

他对元景石品位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元景石没好气地说:“我既然能爱上你,品位能差到哪里去?”

梅子规道:“喜欢我不需要太高品位,有眼便可。追求过我的烂人多了去了。”

元景石这下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自从梅子规的安全感上涨以来,这自傲程度也与日俱增。

“那你为什么觉得婚礼必须办在龙标岛?”元景石又问道。

梅子规便答:“你若坚持,要办在珍珠岛也可以。”

说着,梅子规顿了顿,“但我只是觉得在龙标岛会更方便我的策划一些。”

元景石笑了一下,说道:“那就按你方便的来吧!”

梅子规点点头,好似在一板一眼地说“谢谢理解”。

看完场地,梅子规又带元景石到服装间试衣服。

他在衣架前走了几步,却也没留心挂在上面的衣装,只叹了口气便道:“唉!你都说了要结婚了,看来我还得想想求婚的事情。”

梅子规却说:“求婚是最不必要的事情。”

听了这话,元景石大为不解:“怎么会不必要?”

梅子规却道:“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还要一个人跪着求另一个?”

“那么……”元景石又问,“钻戒也是不必要的了?”

“我不认为这是必要的。”梅子规看着元景石,说道,“而且,您并不十分喜欢钻石,而我对钻石也并无太大执念,所以我觉得钻戒并非必须之物。”

元景石好笑道:“该说你浪漫,还是不浪漫呢?”

梅子规淡淡道:“您对浪漫仪式的定义恐怕与我不同。”

元景石好笑说:“你这又是在怀疑我的品位。你是觉得我策划不了好的求婚,是么?”

梅子规却道:“你策划的求婚,莫不是在海边放烟花,然后弄一个杨花、梅花甚至是杨梅的纹身来感动我吧?”

元景石一下噎住,心下发虚:还真让他说中了。

“早说了,别纹身。”梅子规道,“那个比钻戒还没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元景石似不同意,“难道你不愿我在身上留个记号?”

“不,我当然愿意。”梅子规淡淡看他,“在你身上留点什么,应当会让我感到很满足。”

听得这话,元景石似听了最动人的表白一样,温柔笑道:“你可真是爱我。”

梅子规倒不否认,却没有接话,只道:“纹身不过是在皮肤上作画,没什么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元景石问。

梅子规抬眼道:“其实我也已经想过。”

元景石双眼放光:“你想过?”

“我想刺穿你的骨血,”梅子规的声音变得很轻,如同薄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这话听得元景石心下似有热气沸腾,满腔暖意:“我当然不介意,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

见元景石这样反应,梅子规倒有些意外:“我以为这话会有些可怕。”

“当然不会。”元景石似被砍首也开心地看着梅子规,“这明明很可爱。”

梅子规原本想吓唬吓唬元景石,现在发现这头老虎胆子大过天,根本吓唬不了。他便淡笑着摇摇头,打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物件。

元景石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便好奇地打量起来: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一把细长的钉子,又有些类似枪梢,泛着金属光泽。

梅子规轻轻拿起这枚长钉,似乎展示给元景石看:“用这个刺穿你的骨血,你怕不怕?”

元景石笑着说:“我怕你不舍得下手。”

梅子规似笑非笑,只一手把元景石按在座位上,一手把长针的针头对准元景石的耳骨,一穿而过。

疼痛随着针刺瞬间从耳骨传遍身体,但元景石却岿然不动,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他甚至还笑着看镜子,看着梅子规怎样用那双漂亮的手握针刺穿他的耳骨——仿佛要将这一幕永远记下来。

梅子规瞥他一眼,拿起一只耳钉,插入元景石新打的耳洞,手势熟练得好像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元景石便更仔细地看镜中的自己。

只见自己左耳耳骨上缀着一颗黑珍珠耳钉。

这黑珍珠耳钉造型简约,倒莫名契合元景石的气质和肤色,竟没有丝毫过于富贵或女气之感。

元景石笑着对梅子规道:“右耳就不打了么?”

“不打。”梅子规收回工具,淡淡说。

“为什么不?”元景石好奇问。

“因为另一只耳钉在我这儿。”梅子规侧过脸,撩起遮耳的头发,露出右耳上耳钉。耳钉镶嵌着一颗黑珍珠,宛如黑夜中的明珠,在他白玉似的耳廓上散发着淡淡光晕。

元景石怔住半晌,似觉感动,但又似不满:“你怎么自己打了?你该让我为你打才是。”

“你有证么?”梅子规问。

“什么?”元景石似不解。

“进行耳洞操作的职业证书。”梅子规道。

元景石当然是没有的,但听了梅子规这话,却笑意加深:“所以,你对我早有预谋,为了在我身上烙印,还专门考了一个证书,备下一套无菌工具?”

梅子规却不似从前那样被揶几句就害羞。他相当坦然地说:“这不是早有预谋,而是提前策划。”

元景石笑道:“你有心了。”

“当然,你该感到荣幸。”梅子规答道。

元景石哈哈大笑:“当然,当然。我非常荣幸。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谈话间,冬天的第一场雪悄悄地来临,带着稀薄的寒冷,以及魔法般的美丽。

透过落地窗,他们看到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花,如花瓣般轻柔地飘落。

元景石和梅子规推开落地窗,迈出房间走向露台。冷冽的冬风轻拂着他们的面庞,带着雪花的味道,裹挟着清新的气息。

他们走到露台的边缘,俯瞰着下方的花园。

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轻轻地覆盖着一切。树枝上积满了洁白的雪,仿佛银装素裹的世界。

他们静静地站在露台上,目送着雪花的生死一瞬。每一片雪花都在空中绽放出自己独特的美丽,然后轻轻飘落,最终融化在大地上。

他们并肩站在露台上,注视着远方的风景。

“今天的雪来得比往常更早一些。”梅子规轻声说道。

元景石听到梅子规的话,微微一笑,感叹道:“是啊,或许这是大自然对我们的祝福,给予我们一场提前的雪。”

他们继续凝望着飘落的雪花,雪花轻柔地覆盖大地,仿佛将一切都包裹在洁白的温暖中。梅子规声音低沉地说:“如果你生日那天下雪了,你的生日宴不能办在户外。”

“说不定那天不下雪。”元景石说。

梅子规道:“没关系,我也准备了室内预案。”

元景石倒不意外,梅子规做事肯定有预案。

看着雪还在下,梅子规便带他回到室内,离开服装间后,又顺楼梯前往已经装饰过了的宴会厅。

二人进入宴会厅,便见里头已经布置着华丽的圆桌和舒适的座椅,每张桌子上都和户外场地一样摆放着精致的花束和餐具。

梅子规问道:“你看这个场地怎么样?”

元景石看了看,道:“你的布置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其实你不带我来看,我也放心的。”

“还是得看看。”梅子规谨慎道。

元景石笑笑:“你知道我从不在意这些小事。”

“我在意。”梅子规朝元景石点了点头,又道,“而且,我的母亲也会过来。”

听了这话,元景石脸上才多了几分认真:“原来她要来?你早和我说,那我肯定要把宴会经费再提升一个水平,而且也要提前安排她的接待工作。”

“那倒不必。”梅子规笑笑,“她原本还不让我与你说,只道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到时候,也装得不知道,那就好了。”

谈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宴会厅,入目是依然潇潇而下的白雪。

元景石抬起手来,尝试着捕捉着一片雪花。雪花却在他的手掌间瞬间融化。他笑道:“这雪有点儿像你。”

梅子规只道:“我可不会化了。”

元景石笑笑:“你似雪,也似石,像风,又像火。”

梅子规未置可否,抬头看了看天,又说:“我母亲来之后,我会随她回去,正式恢复杨氏公子的身份。”

听了这话,元景石也无心赏雪了。但他早知道有这样一天,便也没露出太过失落的样子,只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你可别忘了,你是要和我结婚的。”

梅子规转头看着元景石那新打的耳洞,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耳朵,说:“等开春,我娶你。”

元景石一把按住梅子规的后枕,加深这个吻。

一吻终了,元景石将梅子规抱紧在怀中,温声细语道:“等开春,怎能算等?”

等一轮月亮升起,等一朵花开放,等一地白雪融化,等一个春天,都不算等。

那是期待,是希望,是写一首诗。

太阳渐渐西斜,染红天空的晚霞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在这美丽的海景之中,一艘巨大的豪华船缓缓驶向珍珠岛,不由吸引了岸边无数人的视线。

这艘船外观华丽,白色的外壳点缀金色的花纹。高耸的船桅上挂满了刺绣华丽的帆布,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摆,宛如一幅梦幻的油画。

待大船缓缓靠近,大家便看清船上的记号,不觉诧异:“这是龙标岛杨氏的大船啊!”

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船上的动静,心想:杨氏的大船怎么会突然开来?那个传闻中的杨女士会不会也出现?

大船慢慢地靠近岸边,巨大的锚落下,船只稳固地停靠在岸边。

船上的工作人员迅速行动,系好缆绳,搭建临时的舷梯,动作井然有序。

岸边的人群安静下来,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随着舷梯的放下,一群穿着一致制服的青年出现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搬运。

只见这些人员将箱子和行李轻松地从船上抬下。箱子的表面镶嵌着华丽的金属装饰,映衬着夕阳下的海景,闪耀着瑰丽的光芒。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不但搬运了箱子,还抬出了豪车——有轿车,跑车以及SUV,每一辆都是一件令人艳羡的豪华座驾。

人们看着这一幕,不禁震撼和诧异。

而在最后,缓缓走下舷梯的是一个穿着皮衣的女人,众人猜测,那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杨女士。

杨女士下了舷梯,大步流星地走向最豪华的一辆轿车之中,其他随行人员也迅速跟随。

有的负责搬运箱子到车上,有的进入杨女士的轿车,有的则坐上其他几辆豪车,如此组成了一行庞大而气派的豪车车队。

车队启动,引擎的轰鸣声响彻海边,车辆缓缓驶离了靠岸的位置,进入珍珠岛的街道。车队的队形井然有序,每一辆车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显露出专业化的组织和训练。

路人纷纷侧目注视着这壮观的车队,眼神充满好奇,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拍摄,发到社交平台上评头论足。

车队不管这些目光,依然前行。

车窗上反射着周围的光线,犹如一道流动的镜面,映照着匆匆路过的建筑、树木和行人,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元氏庄园。

在那儿,正在举办一场豪华宴会——为的是庆祝元氏大君的生日。

这样的大日子,珍珠岛上说得上话的人自然都来了。众人都来恭贺元大君生辰。场面正是热闹。

元淑君笑盈盈地接待宾客,而梅子规则和元景石站在一起,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偶。

就在这时候,不知谁先拿着手机,诧异地说:“你们看……社交平台上大家都在发杨女士上了珍珠岛!”

众人听了纳罕:“杨女士?哪个杨女士?”

“还能是哪个?当然就是龙标岛的。”那人拿出手机,亮出路人拍摄下的大船和车队照片。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掏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只见屏幕上充斥着关于杨女士大张旗鼓登陆珍珠岛的消息。

“这确实是杨氏的标志!”gzh盗文死翘翘

“还真是杨氏……”

“杨女士怎么会来?”

……

就在这时候,杨氏的车队已经来到元氏庄园。

车队的随行人员纷纷下车,抬着一个个精美的大箱子,进入宴会现场。

大家怔愣着,又不免好奇地注视着这些神秘的箱子。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啊,太奇怪了吧……”

“也没听说杨氏和元氏有什么合作啊……”

……

即便梅子规早和元淑君打过预防针了,看到这个阵仗,元淑君也是大吃一惊,定定看着梅子规与元景石二人。

元景石似乎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阵仗,转头对梅子规道:“你母亲可真是牛啊。”

梅子规道:“过奖。”

元景石笑道:“这奖可一点儿不过。”

谈话间,箱子们俱已一一放好,穿着制服的随行人员列成两排,站得笔直。宴会的参与者也都已经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这个场面。

就在这时候,杨女士从门口走了进来。

杨女士气势不凡,宛如一位女王的降临。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她,敬畏和好奇交织在他们的眼神中。

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这就是龙标岛的杨女士啊!”

“确实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小声点儿……”

……

元淑君这时候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朝杨女士展颜一笑:“杨女士,您好,欢迎您来到珍珠岛,很高兴您能参加我儿子的生日宴。”

杨女士微微一笑,脸上的杀气减了好几分:“元夫人,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元淑君抬眼望向那些箱子,好奇地问:“这些是……?”

杨女士笑道:“这些礼物都是为元大君准备的,希望他能喜欢。”

说完,杨女士只是转头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穿着制服的随行人员就行动迅速,一个个开始打开箱盖。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的动作,兴奋和好奇心不断升腾。

随着箱盖被掀开,一件件奢华精美的物品映入眼帘:珍珠项链、钻石手表、名贵古董、高雅艺术品……这些礼品,单一件就已经价值不菲,更别论是按箱放。

众人都震惊不已,深感诧异。

就连元景石都相当意外,自然是没想到杨女士居然会备下这样的厚礼。

元淑君也颇为吃惊,忙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儿怎么担当得起?”

“这也不全是生日礼物。”杨女士笑着说,“也是彩礼。”

“彩…………彩……礼?”元淑君的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这下众人听得大吃一惊:“彩礼!!!!”

彩礼,是他们想的那个彩礼吗?tou,du,jia,四

还是说龙标岛风俗与众不同,彩礼的意思就是彩色礼物?

杨女士似乎看出众人的纳罕,便强调似地说:“这些礼物并非仅是为了庆祝元大君的生日,更是祝贺他与我儿子结婚的彩礼。”

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愕然,难以置信地交换着目光。

这时候,众人亦不禁把目光转到元大君身边的梅子规身上。

梅子规现在可是元大君的正经伴侣,这时候杨女士却来送彩礼,是什么狗血剧情?

杨女士继续说道:“我希望元夫人能够同意我们两家的婚事。”

她似也是尽力表现友善,但因满身江湖气,倒听着有点儿强抢民男的气势。

众人心里暗暗纳罕:杨女士可不是普通人!她亲自带着这么多人上岛,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元大君不答应,她说不定会把人绑上船直接带走!

也有人看好戏地想道: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元大君平时那么野蛮,现在倒是遇到一个真土匪,真是好玩儿。

这时候,元景石却上前一步,对杨女士说道:“您的儿子已经是世上最贵重的珍宝,我能和他结婚,是我的幸运,怎么可以再接受您如此贵重的礼物呢?”

杨女士抬起手,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礼数还是要到的。”

元淑君看到元景石的反应,也微微一笑,上前说道:“我和大君也是一样的想法,能够与您家结亲,我已经非常高兴了,要收这样的厚礼,实在受之有愧。”

“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杨女士高兴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要说元景石这大肌肉不是白练的,被拍两下还行,弱柳扶风的元淑君差点要被杨女士拍飞。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离奇又震惊,目光更禁不住打量梅子规,摇头想: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不能长久啊!

也有好事者心里幸灾乐祸:杨氏还要和元氏结亲,梅子规还有地儿站吗?

就在这时候,杨女士却朝梅子规招招手,说:“孩子,你也过来吧。”

梅子规便缓缓走到杨女士旁边,温和地说:“母亲。”

听得这一声“孩子”一声“母亲”,众人的眼神更是震惊得山崩地裂一样:什么?什么?梅子规竟然是杨女士的儿子!

那些原本幸灾乐祸、甚至准备待会儿去嘲讽梅子规、踩他一脚的人都纷纷转了脸色,一水儿地祝福二人百年好合。

梅子规只淡淡地应了。

众人从前都说梅子规假清高,巨爱装。

现在知道原来他是杨公子,便都说是真矜贵,真清高,血脉里流淌的高贵。

梅子规却对此宠辱不惊,只当耳旁风。

元景石却只是低头凑在梅子规耳边,轻声说:“你们家要提亲,怎么不早说?我这样毫无准备,也没出门远迎,真是有失礼数!”

梅子规只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母亲喜欢惊喜和排场。”

有了杨女士这位贵宾,加上提亲的喜事,整个宴会厅自然洋溢着温馨和幸福的氛围。也不可能再有人上前胡言乱语触霉头。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众人皆是欢声笑语不断。

生日宴会圆满成功,一场宾主尽欢。

然而,在杨女士离开的时候,却要把梅子规也带走。

元景石送到港口,在岸边对梅子规道:“你可别忘了我。”

梅子规见元景石这做作样子好笑,说:“现在又不是古代,我们可以视频通话。”

“视频还是差点意思。”元景石道,“还是我连夜打飞的来见你更好。”

听了二人肉麻对话,风月老手杨女士倒是面不改色,只在旁插一句:“那你打飞的来之前记得申请航道,不然你的飞机可能会被打下来。”

真是一句相当温馨的提示。

当大船缓缓驶离港口,远离陆地的时候,天空再度飘起了雪花。白色的雪片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洒下来,轻柔地覆盖在船上的甲板和船身上。

看着漫天飞雪,船上的梅子规与岸边的元景石,都在等开春。

冬天的日子仿佛拉长了线,带着寒冷和沉静,在龙标岛上悄然流逝。

然而,在这个看似漫长的季节中,却常常有一辆私人飞机穿梭于龙标岛的上空,让机场工作的人员时常感到困惑不解。

这辆私人飞机时常从珍珠岛起飞,穿越云层,在湛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

它的出现频率高得让人惊讶,杨女士甚至开恩给它批准了一条专用航道。

大家对这辆私人飞机的来历也越发好奇。

直到开春,大家终于知道飞机上是什么人了。

随着冬天的逝去,大地渐渐苏醒,春天的脚步悄然而至。

在龙标岛上,阳光变得温暖而明媚,花朵绽放,生机勃发。

而这一天,岛上热闹无比,不仅是因为春天到来,更是因为杨氏公子的大婚。

钟声敲响,宣告着一场盛大而豪华的婚礼的开始。

那辆长期往返于珍珠岛与龙标岛之间的私人飞机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然后缓缓地降落在龙标岛的机场上。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飞机舱门的位置,紧接着,舱门缓缓打开。

在万众瞩目中,新郎走出飞机,却见他身穿一套典雅的西装,阳光洒在身上,挺拔而迷人。

杨氏公子站在舷梯之下,仰头看着他即将成亲的伴侣。

在阳光下,二人的耳骨上的珍珠耳钉,都闪烁微光。

新郎元景石手捧花束,从舷梯缓缓走下来。

在梅子规雪融一样的目光里,行到了舷梯之下,梅子规的身边。

元景石笑着问梅子规:“你看我今天打扮得体吗?”

梅子规打量他一番,道:“不错,亏你还肯打领带。”

“夫人有命,”元景石道,“不敢不从。”

梅子规道:“感谢配合。”

梅子规看着元景石领口那条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问道:“这是你自己打的?”

“当然,除了我自己、我的形象顾问和我老婆,谁都不能碰我的领带。”元景石笑答。

梅子规瞥他一眼:“所以,你其实也是能好好打领带的。”

那么,元景石往日把领带打得歪七扭八的,也就是态度问题。

元景石耸耸肩,把这个问题认下。

梅子规倒是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

毕竟,良辰吉日。

二人牵手坐上婚车,直奔婚礼现场而去。

婚礼场地是一片绝美的海滨草地,与碧海蓝天相互辉映。整个草地被精心布置,显得庄严又温馨。

在场地的正中央,搭建着一个精美的花坛,花坛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玫瑰、康乃馨、百合、郁金香争相绽放,五彩斑斓,芬芳迷人。

场地的两侧摆放着一排排精致的座椅,座椅上铺着花边坐垫,座椅侧面系着精美的丝绸蝴蝶结,在海风吹拂中微微颤动。

梅子规和元景石顺着红毯走到坛前。

杨女士和元淑君站在坛边,身穿礼服,注视着梅子规和元景石的到来。

杨女士难得不穿黑色,而是身着一袭紫色礼服,佩戴着梅子规送赠的海水珍珠首饰,颇为优雅。此刻的她看着十分温柔,倒不似那个杀伐果断的女杀神了。

元淑君则穿着一袭香槟色的礼服,明艳动人。她看着这对新人,感慨万千,忍不住落下泪来。

杨女士早料到了似的,便伸手给她递来一张手绢。

元淑君细声道谢,又吸着鼻子道:“我这样是否很丢脸?”

杨女士说:“亲爱的亲家母,你这样很合适。要是我们两个都不哭,光站在这儿看着,就好似迎宾小姐啦。”

元淑君闻言,忍俊不禁,一下子边哭边笑的,看着倒是古怪。

这时候,证婚人已举起手中的话筒,声音庄重而温和地响起:“今天,我们在这里见证你们的婚约。我代表所有的亲朋好友,向你们表示最真诚的祝福。愿你们的婚姻如同这场冬日的雪花一样纯洁而美丽洁净,如同春天的花朵一样绚烂而充满生机。”

说着,证婚人顿了顿,又道:“你们可以交换信物了。”

与会的人都颇为好奇,想看看这两个富甲一方的公子结婚会用多大的钻戒。

却没想到,二人并没有拿出钻戒。

他们要交换信物,并非钻戒。

梅子规和元景石同时解下领带,为对方戴上。

闪着微光的丝绸领带,在二人修长的手指上形成一个完美的结,环绕在致命的、呼吸的咽喉上。

“42。”梅子规轻声说了一句。

这句话只有元景石听得见。

也只有元景石听得懂。

元景石笑了,说:“37。”

梅子规也笑了,伸手扯着元景石的领带,使之低下头,荣获他的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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