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不是小醉鬼,你是小祖宗。”

齐燕白难得这么主动。

他就像是头一回遇见陆野似的,紧紧地缠在他身上不肯撒手。

陆野身上的烟草味道跟屋里蔓延的酒气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催化剂,齐燕白难耐地咬住陆野的肩膀,嗓子里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哼声。

齐燕白今晚被酒催得有点兴奋,下口也没顾忌,陆野现在身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印子,肩膀上那枚牙印也隐隐作痛,开始往外渗出血丝。

陆野嘶了一声,他偏头看了一眼自己锁骨上蜿蜒而下的血迹,倒也没嫌疼,只是单手搂紧了齐燕白的腰,偏过头用嘴唇蹭掉了他额角湿淋淋的汗。

“怎么下口没轻没重的?”陆野哑着嗓子调笑道:“喝醉了就变成小疯子了?”

“我没喝醉。”齐燕白嘴比骨头硬,他松开齿关,像是跟陆野较劲似的,闷哼着道:“我很清醒。”

“嗯,你特别清醒。”陆野轻笑一声,也没跟他硬犟,只是伸手捋了一把他汗湿的发,咬着齐燕白的耳垂哄道:“你不是小醉鬼,你是小祖宗,行了吧。”

齐燕白被陆野这一声叫得骨头都酥了,他眉目舒展,猫一样地侧过头,眯着眼睛很轻地蹭了下陆野的手心。

他微长的发一缕缕地缠绕在陆野的手指上,湿润又柔软,陆野轻轻摸了一把,只觉得指缝里像是有水流了出去,潮热间带着一点微苦的香气。

“燕白。”陆野深深地吸了口气,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燕白——”

他的声音柔软又温柔,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下显得缱绻又暧昧,齐燕白喜欢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总觉得这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无端端带了一点珍重的味道。

齐燕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醉死在陆野的声音里,他短促地哼了一声,然后一抬头,准确地吻住了陆野。

他动作太急,陆野唇角蹭掉的一点汗水也被卷进了这个吻里,咸苦的气息交织在唇齿之间,苦涩得像是一坛酿坏的苦酒。

但齐燕白却似乎对这种味道甘之如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像是想把这种激烈的、苦涩的味道一直留存进骨血里。

“再叫一声,野哥。”齐燕白含糊地说。

陆野像是被他这种粘人劲儿逗笑了,他闷闷地笑了两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齐燕白的胸口。

齐燕白眼前蒙着一层水雾,朦胧而期待地看向声音的方向,陆野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心里发软,于是垂下头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声叫他的名字。

“燕白。”他说:“我也爱你。”

窗外的烟花渐渐停了,客厅里的电视已经开始播放第二次的节目回放,卧室里潮热的温度升高又冷却,齐燕白也渐渐累了,最后终于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陆野怀里。

他们俩一连折腾到了后半夜,等到最后收拾完睡下的时候,连陆野也不由得有点眼皮打架。

窗台上的星空灯还在不断变换切片,但陆野懒得去管,干脆大被一抖,搂着齐燕白睡了过去。

他睡眠质量奇高,几乎沾枕头就着,但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朦胧间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声。

陆野半睡半醒,原本也没太在意,但没过多久,他就隐约觉得自己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有人轻柔地从被子里拉出了自己的脚腕,正在往他脚上缠什么东西。

那玩意冰冰凉凉的,像是金属制品,陆野被冰的一个激灵,忍不住收了下腿,躲开了对方的动作。

齐燕白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惊醒,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也没来得及拿稳,啪嗒掉在了床单上。

“怎么了?”陆野还没睡多一会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他用小臂挡了一下头顶的光,然后支起身子,往下看了一眼。

星空灯的亮度极其昏暗,但陆野还是就着这点稀薄的光源看清了。只见他脚腕上缠着一条极细的金色锁链,看着像是饰品,但比普通的项链还长上一大截,在他脚链饶了几圈都还有富裕,陆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陆野哑着嗓子问:“脚链……?”

大概是他醒得太急,齐燕白还没来得及把这玩意扣好,纯金的链条顺着他的脚腕垂下来一截,蜿蜒地铺在深色的床单上,像是一条蛇。

“嗯,是新年礼物。”齐燕白像是已经醒酒了,很快反应过来,顺势钻进了被子里,轻声细语地说:“喜不喜欢?我觉得很好看。”

齐燕白眼光很好,陆野是在职警察,常年穿着长裤,不见天光的脚踝劲瘦偏白,配着纯金色确实好看。

“喜欢……倒是喜欢。”陆野纳闷道:“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

“上次去商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齐燕白吻了吻陆野,轻声说:“我觉得很衬你——你戴着好不好,我喜欢看。”

齐燕白喜欢,陆野倒也没意见,而且这玩意也不占地方,陆野心说既然齐燕白觉得好看,那戴着也就戴着吧。

不过他常年没戴着首饰,总觉得在脚上栓条链子显得怪怪的,于是不自然地动了动脚腕,说道:“可是这玩意戴着脚上好像挺奇怪的——”

齐燕白闻言以为他要拒绝,眉心微微拧了拧,看起来不是太情愿,他伸手顺着陆野的小腿往下摸了摸,用指尖勾住缠在他脚踝上的足链轻轻晃了晃,意有所指地说:“这样不好吗?”

或许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也或许是想试探陆野的底线,齐燕白今天没有恪守“善解人意”的相处底线,而是小小地放任了自己的欲望。

“我想时时刻刻看着。”齐燕白说:“你要是不戴,我就看不见了。”

“那你怎么不选个更容易看见的地方?”

陆野说着曲起腿,把那串链子从脚腕上抽下来,然后自力更生地把那玩意往左手手腕上绕了好几圈,然后摘下手链的一端环扣,顺手将其扣在了齐燕白手上那串转运珠上。

收紧的链条把陆野和齐燕白之间的距离再一次缩短,陆野半眯着眼睛,顺手把齐燕白带着手链那只手握在了手里。

“这不是更近?”陆野说着晃了晃那条链子,眯着眼睛笑道:“这样总行了吧,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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