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人真狗,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段星野忽视刚才一刹那的心跳失速，现在只想骂人，快速打字。
Seen：【就会骗人，就会立深情人设。】
Seen：【你敢当着直播间的面说实话吗？】
承渡舟看了眼手机, 偏头看段星野。
段星野不躲不避, 拿灼灼的目光回怼他。
就是要当面指出来, 让狗男人看看自己多虚伪！
对视两秒。
承渡舟突然欠身靠近前方摄像机, 朝镜头挥了挥手：“观众朋友们你们好, 其实刚才我说的不是……”
“！”
段星野心惊肉跳, 第一时间扑过去捂承渡舟的嘴，关键还不能破口大骂，下颌到脖颈的那一小段都憋出了粉色。
承渡舟身手矫捷，反过来把段星野抓住按在怀里, 带着一起靠回椅背。
直播间打满问号。
“承总要说啥？不是啥？”
“又悄悄在手机上聊天了？”
“害, 小情侣间的游戏罢了，他们乐在其中，咱也别当真。”
段星野挣脱不开禁锢, 想咬人, 拿出手机, 把屏幕敲击得噼啪响。
Seen：【又没让你真的说出来！】
Seen：【你不要脸我要脸！】
承渡舟压抑住唇角的笑, 一手环着段星野, 一手拿着手机打字。
承渡舟：【让我说的是你，说了你又捂嘴, 就会欺负我老实人。】
老实个屁！
Seen：【会悄悄把校服带走的人有脸说自己老实。】
承渡舟：【你怎么这样？来人呀, 这里有人耍赖皮。】
Seen：【？】
承渡舟：【我就该录视频, 让你看看, 你是怎么穿着裙子坐在桌上分开腿勾引我。】
直播间都看到, 段星野姣好的面庞迅速蔓延开红色，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手机上没聊什么正经东西。
段星野当时就是撩拨一下，不想负责的那种，但肯定不会承认。
Seen：【我说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还强调自己不是色批。】
承渡舟：【当时老徐就在化妆间外面，偏要我当场把你艹出猫叫是吗？】
Seen：【……】
承渡舟：【我又不傻，反正是你勾引在先，我把校服留着，回去搞你。】
承渡舟：【我不仅要爽一下，还要爽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段星野羞愤地抿起唇。
离婚后就把这些聊天记录都曝光，让全网看看承渡舟的嘴脸！
他吵不过，更气不过，按下设置，当即就把承渡舟的备注名字给改了。
承渡舟朝段星野手机上看了眼。
聊天框上方：
【承屌舟】
“……”
承渡舟垂眼，用手挑了下段星野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
段星野不得不仰高脑袋，但目光不驯，一身反骨。
承渡舟挑了挑眉，意思是让他改回去。
段星野也挑了下眉，拒绝。
承渡舟拿一种“好啊，互相伤害”的眼神看段星野一眼，当着他的面，把微信上的备注名也给改了。
段星野连忙拉低他的手腕查看手机屏幕。
就见承渡舟已经在备注栏里输入了，只是还没有按下确认。
【段骚野】
“…………”
段星野去抢承渡舟的手机，承渡舟把手机拿远了，甚至都抬到车窗外了。
段星野恨得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
承渡舟抿唇，痛了也不说。
直播间看着小情侣，磕瓜子。
“小学生既视感。”
“长大后还这么活泼，小时候两人得多闹腾。”
“承总又在调戏老婆了，又是谁在姨母笑，哦，是我。”
僵持中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同时拿起手机把备注名又改回去，各退一步。
再说顶着那样的备注名也确实难看。
段星野累了，干脆瘫在承渡舟怀里，甚至还拱了下腰，调整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去最后一条消息。
Seen：【裙子留着自己收藏吧，我是不可能穿的。】
承渡舟看了眼消息，也没强求，又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重新看到段星野发过来的那条：【就会骗人，就会立深情人设。】
既然摄像机还开着，肯定得说点摆得上台面的正经理由，他承渡舟是个体面人。
所以不是故意在骗人。
承渡舟把手机关了，看向窗外。
正午的阳光很烈，风经过暴晒吹进车内，有了初春躁动的温度，拂过段星野乌黑的发丝，送来浅浅的白桃清香。
承渡舟将下巴轻轻搭在段星野的头顶，低声道：“我没有立深情人设……”
段星野乌黑的眼瞳往上方看了眼。
承渡舟道：“我本来就很深情。”
“……”
段星野感到无语地拉长一下眼尾，继续玩手机。
承渡舟看不见，但直播间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一点不奇怪，段老师一向对浪漫过敏。”
***
五星级酒店的套间在顶楼，一推开门，叫广大网友开了眼界。
套间里奢华的装饰和齐全的设施，不亚于一间高级公寓。从玄关进到里面后，不仅能看到单独的客厅，甚至还有一个开放式厨房。
此刻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是给嘉宾的犒劳。
弹幕又一次羡慕了。
“旅夜书怀的运气总是那么好，每回来录节目都像是来享受的。”
“恒源商场的追逐战结束了，陶子逸和黄粱一直在楼梯间躲着，藏到了最后，笑死。”
“老婆娇生惯养，老天都眷顾，今晚能睡个好觉啦~”
现在都快十二点半了，刚从外面进来的两人正好饿了，放下行李，洗了个手。
餐桌角落摆放着《一路相伴》的任务卡。
段星野坐下的时候顺便拿起卡片，照着念出声：
“午市摆摊。”
“请二位于今天下午研究菜单，统筹成本，制作横幅等摊位所需用品，最后用节目组发放的启动资金前往农贸市场购买食材，为明天恒源商场的午市做准备。最终四组嘉宾将根据经营所得的排名，赢取相应积分。”
上一次溪村之行，[旅夜书怀]在野炊中获得了最高分，总导演至今未说出积分的作用，但肯定在任务中获取得越多越好。
段星野不好奇积分第一是不是会有什么奖励，只担心若是积分不够用，哪一期会失去吃住行的便利条件。
吃过午饭，夫夫二人在客厅头脑风暴摆什么摊。
节目组只规定是小吃，具体项目由嘉宾组发挥。
刚吃好饭，段星野困了，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道：“我不要油烟多的，对皮肤不好。”
承渡舟坐在他腿边，把本子上烧烤和炒饭之类给划掉。
段星野说：“我不要薄利多销，要单价贵的。”
承渡舟又把淀粉肠和凉皮等等给划了。
段星野：“希望不用我动手。”
“……”承渡舟停笔，偏头看他。
弹幕：
“哈哈哈哈哈！娇娇老婆不装了！”
“承总意识到可能要为他们的摊子抗下所有。”
“分工已经很明确了，承总打工，段老师监工，完美~”
段星野瞅了眼承渡舟：“商量一下，你管摊子，我给你吆喝。”
承渡舟这才没意见：“好。”
他无所谓活干多干少，但不能光他一个人干，本来就是两个人共同参与才有意义的任务。
段星野这时有气无力地爬到沙发边，伸手够到茶几上的喇叭，对着开关捣鼓了几下，“哔”一声响起，他对着喇叭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承渡舟实名推荐，给自己来一份，给亲朋好友带一份。”
承渡舟：“……”
段星野录完后，按下播放。
就听喇叭里传出带着电流的失真声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承渡舟实名推荐——”
段星野看承渡舟：“怎么样？”
敢情他说的吆喝方式就是把喇叭挂在摊位边循环播放。
承渡舟把喇叭拿过来，“哔”一声，扩音器对着段星野的脸，以毫无情绪的嗓音道：“段星野，清醒点，清醒点，清醒点……”
“……”段星野忍耐地闭了下眼。
弹幕笑抽过去：你俩还能再皮一点！！！
段星野终于不困了，振作起精神。
夫夫俩商量的结果是做水果捞，没有油烟，容易复刻，再加上酸奶，一份单价能定到二十至三十之间。
《一路相伴》的嘉宾摆摊有明星效应，只要做得出来东西，就不愁卖不出去，所以接下来就要控制成本，这个等下午去农贸市场的时候再找靠谱的店家，当前要完成的是菜单还有宣传横幅的制作。
段星野搜索网上靠谱的水果捞出摊视频，研究菜单。
制作组借用了这家五星级酒店楼下的餐厅厨房供嘉宾使用，主要是卫生条件达标，让观众看得放心，免得有人怀疑嘉宾摆摊前的食材清洗工作敷衍了事，而且餐厅厨房里有很多设备，破壁机和烤箱之类应有尽有，方便大家研究菜品。
段星野还特意打了客服电话，了解到厨房有一台酸奶发酵机，于是之后不准备买成品酸奶，而是自制，不仅是控制成本，而且更新鲜，风味能根据喜好调配。
承渡舟坐在地板上，面前摊开白色的长条横幅，提起马克笔，问：“取什么名字？”
段星野头也不抬道：“就旅夜书怀吧。”
承渡舟确认一遍：“旅夜书怀夫夫水果捞？”
“可以。”
临下笔前，承渡舟再次抬头：“用什么字体？”
段星野道：“手写体吧，可爱一点，有泡泡特效的那种。”
“哦。”
承渡舟不仅字好看，写美术字体也得心应手，把一长串的摊位名字间隔均匀地铺满了横幅，完成打样，一会儿还要上色。
接着，他道：“标语是什么？”
弹幕发现了：哈哈！承总真是什么都要征求一下老婆的意见。
“……”段星野有些不耐地看承渡舟一眼，合上笔记本，坐到他身旁，“你自己想啊，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别总是问问问。”
段星野拿起另一支笔，低着头在横幅下方的空白位置写上标语。
承渡舟看着。
段星野写的是“甜过初恋”。
他不禁看向旁边。
就见段星野的侧颜认真，低着头，乌黑发丝垂在白皙的眼尾，玫瑰色的唇微微抿着。
因为五官精致，眼瞳又黑又亮，段星野从小就是很甜的长相，不过随着长大，他大多数时候总是给人懒洋洋的感觉，看人时神态里充满倨傲，所以不会跟“甜”挂钩，除非毫无防备地笑的时候。
段星野顺手在标语周边涂上了装饰简笔画，察觉到一旁承渡舟的视线，问：“看什么？”
承渡舟收回视线，摇头：“没事。”
直播间却隔着屏幕感受到了莫名心动的氛围，又磕到了。
“他看你超甜的呀！”
“承总到现在了还会时常偷看老婆。”
“这俩人是双初恋，是什么水果捞能比他俩还甜？不可能！虚假宣传！”
“等到了3·15举报！”
“人家就是3·15结的婚，当天举报，夺笋。”
……
下午四点的时候，所有嘉宾在当地最大的农贸市场集合。
承渡舟和段星野一出现，江莉和吴恩琪就带头鼓起了掌，发出“芜~芜~芜~”的起哄声音。
江莉道：“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吴恩琪高喊：“心服口服！”
显然，其他嘉宾都知道了上午追逐战中夫夫二人的装扮是什么，因为不仅仅是微博，他们在b站都上了热搜榜第一，只是过去几个小时而已，那段《可爱颂》手指舞的视频有了近千万的点击量，已经有up主做了以他俩为素材的“不要心动挑战”。
段星野在酒店找水果捞视频的时候，都在首页推荐里瞄见他和承渡舟的女装照了，因为直播还在进行中，为了防止观众高潮，他忍住没点开。
面对江莉他们几个的打趣，夫夫二人倒不尴尬，可能是脸皮真的厚了，可能跟大家一起玩久了比较熟络，也可能是豪华套间抚平了受伤的心灵。
段星野还很淡定地来了句：“承让。”
接着，四组嘉宾便根据所列的购物清单，进入到农贸市场里采购明天摆摊用的食材。
段星野和承渡舟目标明确去了水果区域，在那里多的是新鲜水果，虽然这里的价格已经比外面零售店的要便宜，但是经费是固定的一千块，为了降低成本，还是得跟老板砍价。
看明星为了一两百、几十块甚至几块跟店家扯皮，也是节目组预设的看点之一。
到了[旅夜书怀]这一组，段星野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砍价的事干不来，所以都是承渡舟上场。
直至最后买香瓜的时候，老板不关注娱乐圈，不像前面的店家，不是认识承渡舟也能认识段星野，这位不认明星脸，怎么都不给降价。
交流半天，能听得出老板有川渝口音，承渡舟说：“老板，相遇就是缘分，渝市是我的第二故乡。”
弹幕：哈哈哈开始打感情牌了。
承渡舟执着于从这家采购，是因为这家专卖香瓜，有一个品种特别甜，皮薄肉脆，周边几家都没有。可惜他们的经费所剩不多。
老板天生脸黑，摆摆手：“要不嘚要不嘚。”
段星野又尝了一小块香瓜，把牙签往垃圾桶里一扔：“相音点，勒边几箱瓜我们带走了。”
面冷的老板打量他片刻，不知怎么忽的发笑，虽然显得很无奈，但竟然松口同意了。
弹幕：
“相音就是便宜的意思。”
“人在外地听到家乡话，是会觉得很亲切的。”
“段老师一句话，让老板立减两百块，厉害！”
但夫夫俩不是真的要占便宜，临走前，承渡舟还特意对直播间说了这家的瓜很甜，值得购买，相当于送了老板一个价值几十万的广告。
采购完的所有食材由节目组派车送往五星级酒店的厨房。
农贸市场旁边还有个海鲜市场，里面有很多摊位，生鲜都捞上来现做，承渡舟跟段星野在那儿吃过晚饭，才回到酒店。
晚上七点的时候，四组嘉宾在酒店的餐厅厨房集合，每个人都穿上了干净整洁的厨师服，为明天摆摊准备食材，虽然还有餐厅厨师在正常工作，但是两边互相不影响。
因为采购的时候嘉宾之间不知道对方的项目是什么，直到看到成箱的水果运进来，江莉才知道旅夜书怀夫夫要做的是水果捞。
“哎呀！”她坐在凳子上，正往竹签上穿肉串，后悔道，“我思路没打开，像水果捞这样清清爽爽的多好，切好了就能卖。”
她跟肖家辉做的是钵钵鸡。
吴恩琪那一组是牛肉汉堡。
陶子逸和黄粱则是烤冷面。他们准备起来最简单，只要把冷面半成品往冰箱里一塞，切了一碗葱花，就可以了，因此来了没多久就走了。
承渡舟和段星野买的都是应季水果，第一步要清洗干净。
洗桑葚的时候，承渡舟捡起一个甩甩水珠，很自然地塞段星野嘴里，洗车厘子和小番茄的时候，同样时不时给他塞几个。
弹幕抓了个现行：厨子偷吃了！
虽然水果捞看起来简单，但是前期准备工作很磨人耐心，光是洗那十几箱瓜果就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
段星野哪做过这种苦力，才洗了一半，就拎着水管站直腰，脸都垮了起来。
承渡舟看出他不高兴，没说什么，把水管接过来，又将段星野往旁边挡了挡，意思是让他一边休息去。
等所有水果清洗完毕，承渡舟开始切水果。
今晚先处理香瓜和菠萝，切成块后会放进冰箱冷鲜层，至于苹果、香蕉和芒果这类容易氧化的，明天上午再处理。
段星野后腰靠在一旁台子上，瞄了眼承渡舟熟练切瓜的动作，道：“需要我帮忙吗。”
承渡舟道：“不用，你先上去吧。”
娇气少爷是帮不上忙，稀烂的刀工还要防止他切到自己的手，有那精力还不如承渡舟切完算了。
段星野朝不远处的酸奶机看了眼，还要八个小时才能发酵完成，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事干。
他歪过头凑到承渡舟眼面前：“那我真走了。”
承渡舟暂停动作，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瞳，段星野眼睫掀动一下，有种耍无赖的俏皮，很明显是知道就这么走掉不好，但是又不想在这边耗时间。
承渡舟知道，如果他说不可以，段星野下一步就要开始发嗲了，只是在镜头前会更收敛点。
承渡舟垂眼，继续切水果：“你走吧。”
段星野“哼”一声，摘下厨师帽：“你可别说我偷懒。”
承渡舟忍住一丝笑，段星野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惯常会偷懒，从小到大都这样，现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承渡舟分神，想到小一和小二的手工课，段星野都故意要跟他分在一组，不会做就会找他，太繁琐的手工作业还会直接让他帮忙做，但是承渡舟一次都没给他代劳过，情愿把自己的东西拆了，再演示一遍，也要段星野自己动手把作业完成。
但是随着两人年龄增长，他在段星野面前变得越来越没有原则，到了初中，段星野说话稍微软一点，他就能一晚上帮忙写完一本暑假作业。
现在回想起来，真正来感觉的时候，或许比十六岁还要早……
承渡舟目光有些出神。
突然，手指扎了下。
“……”
他动作一顿，放下刀。
段星野就在一旁，刚解下围裙，察觉到承渡舟的动作，看到他左手食指冒出血珠子，呆滞一下。
承渡舟正要转向水池，段星野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打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指带到水流下冲洗。
段星野看向工作人员：“有创口贴吗？”
工作人员怪紧张的：“怎么了？”
承渡舟道：“没事，很小的口子。”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送来了创口贴。
食指上的那道口子还有点渗血，段星野头埋得低低的，撕开包装，将创口贴覆上去，缠绕一圈，不会太松，也不会太紧。
承渡舟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他刀工可以的，但刚刚开小差，才不小心切到。
虽然只是一道细小的伤口，但是段星野心里突然沉甸甸的。
此刻才意识到，如果他能多帮忙做一点事，分担一点，像江莉和肖家辉那样，像吴恩琪和武浩那样，承渡舟就不会多这一处伤口。
大家都很累，又不是他一个人累，却只有他在偷懒。
而承渡舟还是像以前一样，在这种事情上包容他，愿意把他那一部分的活也揽过去，没有半分怨言。
他太习惯承渡舟的照顾，以至于都理所当然了，还在以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理应两人共同承担的责任。
简易地贴上创口贴后，段星野松开手，摸到了承渡舟手背上的疤痕。还是上次缅甸拍电影留下的，结痂已经剥落了，剩下浅浅的突起的一条。
“谢谢。”承渡舟看了眼食指，道，“贴一夜就好了。”
段星野点头，咬了咬下唇，埋低的脸泛起些许红。
弹幕：
“段老师好像很愧疚哇。”
“他真的一点点伤都舍不得承总受，自己把承总后背挠了，都看得出满眼心疼的。”
“段老师虽然娇气了点，但还是很照顾人的。”
承渡舟继续切瓜，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伤还不至于耽误他工作。
段星野又重新把围裙系上，帽子也戴上，拖了块砧板到面前。
承渡舟看出他要帮忙，道：“你别动了，你拿刀我还要多一个心眼在你身上。”
段星野轻蹙一下眉，声音稍显冷淡：“管好你自己吧。”
“……”
事实证明，段星野绝不是那种拿个刀能把自己切了的笨蛋，虽然切瓜的动作很慢，但是没伤到自己，刀工也很仔细，比不过承渡舟的速度，但聊胜于无。
到了快九点的时候，夫夫俩终于把水果都切块备好了，用保鲜膜封上，推进冰箱里。
他们打算回房间时，厨房另一边飘来一阵麻辣香味。
段星野顺着气味闻了闻，然后就看到江莉和肖家辉那边焦头烂额。
夫妻俩摊子搞得有点大，江莉已经在熬料底了，又怕没人搅动糊底，又想帮肖家辉串签，两头跑，中途差点滑一跤。
昨天还受了夫妻俩一顿热情款待，如果现在视而不见，不太好。承渡舟跟段星野商量一下，自己留下来帮忙，段星野先上楼。
江莉看到从天而降的承渡舟，几乎喜极而泣，但也不会让他做串签这样沾腥的活，拜托他照看一下锅里的红油汤底。
有了承渡舟的帮忙，江莉和肖家辉的效率大大提升，十分钟就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吴恩琪和武浩正好也忙完了。
江莉当场煮了一些串串，邀请在场的人吃。
皮脆肉嫩，爽辣鲜香，过于开胃了。
江莉还念着在楼上的段星野，便提议一起吃宵夜。
承渡舟回想起刚才段星野闻到麻辣香味时略显专注的表情，是馋这一口的，况且也不好意思扫大家的兴。
分开的这点时间，段星野连洗澡都不够，肯定也没睡，所以他打电话给段星野，但是对面没有接，于是改为发去消息。
承渡舟：【在干嘛？一会儿江姐老肖他们上来吃宵夜。】
***
备好食材的时候，今天的节目录制就已经结束了。
段星野回到顶楼的套间，往床上一坐，正要躺下休息会儿，脚边意外踢倒一个纸袋，熟悉的衣服滑了出来。
“……”
段星野拎起其中一件悬在半空中，是那件百褶边格子裙。
段星野一边打量一边心里犯嘀咕。
承渡舟色得没边，整天道貌岸然，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居然就堂而皇之地把这东西打包带回来了。
回忆起今天道具师看他的眼神，段星野只觉得丢死人。
段星野把裙子团了团，塞回纸袋里，可很快，又迟疑一下。
他想到承渡舟缠了创口贴的手指。
承渡舟表面上总是跟他过不去，但其实从小到大，一声不吭为他做过很多事，也为他退让过很多次，是一个深沉到近乎隐忍的人。
虽然在性关系上意外的直白，到了有什么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也说什么的地步，但其实放在两人参加恋综以前，承渡舟想要的时候，也总是忍着的。
他们结婚最初，躺在一个被子里，段星野以为承渡舟已经睡了，结果不小心翻身碰到他某个位置，才发现烫得能烙饼。
“……”
就这么一个总是考虑他情绪的人，他偶尔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让承渡舟爽一下又能怎么样。
满足一下他又能怎么样。
而且……本来就很久没讨论过哲学了。
段星野又重新把裙子掏出来，放在面前展开，这回，脸上红得像滴血。
……
段星野对着落地镜穿上裙子后，想了想，把内裤给脱了，顺着脚尖踢到一边。
既然都决定勾引了，就别放不开。
段星野走到客厅，趴到沙发上，拿过一边的杂志翻开当道具，摆起pose，又把小腿翘起来，以一种很悠闲的频率晃动。
想到承渡舟进屋后，眼都看直了的表情，段星野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得意，低低骂了句：“傻狗……”
等了会儿，他捞起手机看时间。
一眼看到一个未接来电，以及压在最上方的微信提示。
承渡舟：【在干嘛？一会儿江姐老肖他们上来吃宵夜。】
“艹了！”
段星野瞬间从沙发上爬起来，一只脚刚踩到地上，外面传来门卡滑锁声，门开了。
“……”
承渡舟进屋，手上提着打包袋，一抬头。
“…………”
段星野站在落地窗前，拿窗帘紧紧裹着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神湿润戒备，脸红得像番茄。
这造型太过新鲜，他还从没见过段星野这么慌乱的样子。
承渡舟呆滞两秒，问：“你干嘛？”
他发了消息给段星野，但是没得到回复，怕他真的睡过去了，所以还是婉拒江莉他们上来吃宵夜的提议，只给段星野打包带了一份。
段星野受了惊吓，连忙朝承渡舟身后看了眼，憋得嗓音又糯又甜：“快把门关上！”
承渡舟不知道他在慌什么，但还是依言把门关了。
段星野急道：“他们人呢？”
承渡舟道：“不来了。”
段星野还来不及松口气，见承渡舟朝这边走来，连忙道：“别过来！”
承渡舟顿了下脚步，但还是往前走：“你躲什么？”
段星野现在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只觉得十足地丢脸，干脆把脑袋也缩进窗帘后面，紧紧地埋着，更不想让承渡舟看到自己这幅样子。
承渡舟拉窗帘。
段星野扯住了不让动，语气凶悍中带着颤音：“你出去！”
承渡舟松开手，有点无奈：“让我看看。”
“看你爹！”
“……”
承渡舟见好话说不通，声音冷了：“你没穿衣服？”
段星野：“你才没穿衣服！”
承渡舟：“你穿女装了不敢见人吗？”
“…………”
窗帘里没了声。
承渡舟一怔。
刚才不过是激将法。
继而怀疑：“穿了？”
还是没声音。
“艹！”承渡舟急死了，上手扒窗帘，“让我看看，求你了。”
“……”
作者有话说：
段老师：真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