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奶奶

何沣先前说过要送谢迟一匹马,因为她的身体一直耽搁着。寨里养了不少好马,何沣选了三匹让她挑,可谢迟偏偏看中何沣的小黑。

何沣有两匹马,一匹黑的,一匹白的。

小黑性烈,常随他下山,见刀见血。小白温柔,只在山里转一转。

何沣说:“你能降得了它就拿去。”

谢迟骑术不精,小黑对她来说确实有挑战。

她刚要上马,何沣嘱咐她:“它很野,除了我都不服,摔疼了别哭啊。”

“你这么野我都拿下了,区区一匹马算什么。”

何沣乐了,“行,你拿。”

谢迟摸了摸小黑的头,它一点不给面子,偏脸躲了过去,侧身对着她。

谢迟绕过去继续抚摸它,等小黑不像先前那般抗拒自己,才骑上马背,拉住缰绳。

小黑纹丝不动。

何沣抱着双臂笑她,“你能让它跑到前面那棵树,我给你当马骑。”

“当真?”

何沣眉梢轻挑,“跑不到,你给我骑。”

谢迟看他这得意的表情,明白他说的是那档子事,不管谁骑谁,怎么看都是他占便宜。

“换个赌注,我赢了的话不许再碰我。”

何沣点头,“好啊。”

谢迟弯腰下去伏在马背上,轻抚小黑的鬃毛,对着它小声说了句话。

何沣仰视着她,“偷偷跟我的小黑说什么呢?”

“不告诉你。”她拉上缰绳,夹紧马肚,一声“驾”后,小黑慢悠悠地往外走了几步。

何沣在后头笑着看他们。小黑正要跑起来,何沣吹了声口哨,小黑立马回头,乖乖走到他的身边。

谢迟不悦,“你耍赖。”

何沣跨上马背,握住她的手,摩挲一番,“不碰你,想得美。”

“无赖。”谢迟气的要下马,何沣圈住她不放,“小娘们,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骑马。”

谢迟还未反应过来,小黑嗖的窜了出去,她的后背撞在他胸膛上,感受着刺激的速度与疾风。

她从未这么快过,还是在这陡峭的山路上。

忽然,右前方窜过一抹白影,与他们一同奔跑。

谢迟定睛看清它,“白哥!”

何沣笑着看白狼。

前方一处断崖,谢迟紧张地扼住他的手腕,“停,停!”

何沣非但不停,反而加快追上去,如踏风云,驱着小黑跟着白哥飞跃而过,落至断崖另一边。

谢迟惊魂未定,长吁了一口气。

他的嘴巴贴到她耳边,两个字说的她浑身酥麻,

“爽吗?”

……

何沣带她在山间浪了一圈,最后停在河道。

远处的山上挂着一道细长的瀑布,谢迟对这里印象深刻,与他初次见面,就是被带到这个地方。

那日何沣跳下河后她便往山下跑,不想掉进一个深坑里,才又被抓了回来。

何沣开始脱衣服,谢迟以为他又想行那事,往后退了几步。

“躲什么,不碰你。”

“那你干什么?”

“下去游一圈。”

“不冷吗?”

“老子热得很。”

“……”

“哦,我热得很。”

“……”

何沣跳进水,谢迟坐在石头上等他。

不一会儿,何沣游回她身边,“会水吗?”

“嗯。”

“下来。”

“不要,太冷了。”

“不冷。”

“我怕冷。”

何沣伏在石头边仰视她,“想不想知道下山最快的路径。”

“嗯?”

“就在河底。”何沣笑着抹了把脸,“那天我都这么明显提醒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蠢。不过幸亏你这么蠢,不然我上哪找这么带劲的媳妇。”

谢迟已经记不得他说过什么话了,问道:“河底有什么?”

“上面看不出来,得下水。你面前这座山底有两条河道,往左边游,找到一个缺口,穿过去就能到山的另一边,顺着水下去,就是瀑布,瀑布挡住了一条很窄的梯道,直通山下,游上岸后找到一棵老槐树,往东十几里地就是镇子。”

“你现在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这条路没多少人知道,万一遇到特殊情况,可以逃生,而且不会被人发现。”

“你不怕我偷跑了?”

“你跑啊,我让你跑,被我逮回来睡到你哭。”

谢迟习惯了他的荤话,不以为意,“那你不怕我告密,带人上来剿了你们?”

“你舍得你男人吗?”何沣握住她的脚,手往上摸,“阿吱,你说在水下是什么感觉?”

谢迟一脚将他踹进水里,“滚开。”

何沣揉了揉被她蹬的地方,笑着沉入水底。

……

何湛过生日,他不好热闹,每年何沣要给他办宴席,他都推三阻四不愿意,最后只请几个相熟之人来屋里聚聚。

下午,小厨房忙活一片。

阿金带着小伙伴到处跑,何沣坐在院里刻木头,不时举起刀吓他们玩。

孩子们不怕他,反而缠着他做弹弓。何沣心情好,再加上无所事事,便顺手给做了两个。他喜欢小孩,边做弹弓边看他们在旁边吵闹,若是旁人如此聒噪,早上拳头将人打远了去。

何沣做好第三个弹弓,对围在旁边蹲着等的两个小孩说,“我累了,这是最后一个,谁抢到是谁的。”

他扔了出去,黄衣小孩扑过去拿起就跑,“我的我的!抢到喽!”

阿金急的跺脚,明明是他带几个朋友进来的,偏偏自己没有拿到!

何沣见他红了眼,进屋取把从前雕刻的木刀送给他,“拿去玩吧。”

阿金顿时笑起来,眼里放光,“哇,这个好帅。”

“少当家的,菜都好了。”王大嘴端着碗筷过去,“阿金,别缠着少当家,赶紧回家去。”

阿金抱住何沣的腿,“我不想回去,我能在这吃饭吗?听说有蛋糕吃。”

何沣摸了下他的光头,“就你贪吃,进去吧。”

……

谢迟一下午都在厨房帮忙,顺便学做些菜式。

晚上肥鱼大肉全上齐,才差人去叫何湛过来。

何湛今日穿了新衣服,浅蓝色长衫,还是一副儒雅的公子哥气质。谢迟对何沣说:“突然感觉你们还挺像。”

“亲兄弟能不像嘛。”何沣睨她一眼,“那你觉得我跟他谁更俊?”

谢迟走开,不想理他。

何沣跟上去,“谁更俊?”

“他。”

“不信。”

“你丑。”

“我丑你还抱着我亲。”

“……”

……

今个好日子,何沣让宋婉、陈峥等人都上了桌,开了几壶陈年好酒。

阿金给大家唱山歌;王大嘴一个笑话接一个笑话讲,惹得大伙哈哈大笑;宋婉酒量不行,两杯就醉了,歪歪扭扭地跳舞,还把酒壶打碎,趴在何湛肩上问他,“你爹真是日本人啊?”,被陈峥捂住嘴,按在怀里轻嗔。

谢迟多喝了几杯,何沣先前总是捉弄她喝酒玩,可真正喝起来却又不停地劝阻。谢迟不听话,喝的有点上头,被何沣拉出去坐着。

谢迟趴在何沣的腿上,听着王大嘴震破屋顶的狂笑声,难能不被感染,跟着弯起嘴角。

“让你少喝点,醉了吧。”何沣拽了拽她的耳朵,“要吐吗?”

“没醉,”谢迟拂开他的手,“我酒量好着呢。”

“后天老裴的奶奶过寿,我带你下山逛逛。”

谢迟怔愣片刻,应了声:“好啊。”

谢迟看着远处的山,山顶的月,近又明亮,“好想爷爷啊。”

何沣摸了摸她的头发,“等去完寿宴,我就陪你回家。”

谢迟咬了他的膝盖一口,“谁要你陪,我自己回去。”

何沣轻拽着她的耳朵,“你是狗吗?这么喜欢咬我?”

谢迟咬住不松口。

何沣横抱起她,“去房里,让你慢慢咬。”

……

床上放了件红色的斗篷,谢迟展开它,“真好看。”

“试试。”

谢迟听话披上,还戴上了帽子,“好看吗?”

“漂亮,简直寨花。”

“寨花不是宋青桃吗?”

“她才几斤几两,跟你没法比。”何沣搂住她的腰,把人拉近,“别说寨里了,这方圆几百里都找不出比我老婆漂亮的。”

谢迟扭着身子往后退,“谁是你老婆。”

“你啊。”何沣又揽住她,“过几天就去你家提亲。”

“不行。”

“怎么?”

“会吓着他们。”

“不会吓着,我长得又不吓人。”

“不许去。”

“怎么着?不想嫁了?”何沣手伸到她衣服里,“那可由不得你。”

“不嫁。”酒劲上来,三分醉意,眼神迷离的恰到好处,谢迟用手指戳一下他的眉心,“有本事宰了我。”

“呦,威胁我啊。”

“殒命事小,失节事大。”

“弄半天你还是个贞-洁烈女呢。”何沣抱她躺下,“别跟我整那套,在我身下扭的时候没见你贞-洁到哪去。”他回味起来,“叫的真好听。”

谢迟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何沣轻促地笑了声,声音软下来:“哪个东西?”

谢迟触上他的喉结,“这个。”

何沣觉得口干舌燥,他解开她的斗篷,随手扔到一旁,手往她裤子里伸。

谢迟抓住那只手,“干嘛呀。”

“你说呢?”

“……”谢迟夹紧腿,“外面这么多人。”

“不用管他们。”

“不要。”谢迟翻过身去往床里头躲。

何沣又把她捞回来,紧抱在怀里。

却听她突然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嗯?你还想有几个?”

谢迟张开手,“那么多。”

“就你这?”何沣轻笑一声,“我一个都干到你腿软,还想要那么多。”

谢迟不服,拳脚相向。

何沣紧紧扣住她,“乖,别动。”

她安静下来。

“不听话我整一堆娘们回来,气死你。”

“你去找,越多越好,最好把院子,不,寨子装满,那么多绝对够你发泄了。”

何沣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笑着亲了上去,不顾她的反抗,三两下将她扒了个干净。

他单手提了提她的腰,笑看她的眉眼,“别人我都看不上。”

何沣刚要解裤子,门突然开了,宋婉醉酒往里头横冲直撞,“阿吱,我刚才”

“滚出去!”

何沣这一吼,吓得宋婉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两,陈峥紧蹙眉头过来拉她出去,“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人退了出去,门被关上,房间恢复安静。

“这么凶干嘛?”

“凶吗?”何沣回脸看着她。

“嗯,凶神恶煞。”

“你亲我下,我就温柔点。”

“走开。”

“知道我不会走。”何沣继续解裤子,“这时候走我还是人吗?”

“对女人要温柔点。”

“在我眼里,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两条腿三条腿四条腿,只有你是母的。”

谢迟扯过被子挡住自己的上身。

“挡什么挡,扭扭捏捏,又不是第一回 。”何沣粗暴地扯开被子,直接扔到了地上,他直白地打量着她的身体,“这多好。”

……

裴老太寿辰,一大清早,谢迟就跟着何沣骑马下山。

这是被困在山上两个月来日夜期盼的事,现下真如了愿,心里头却没有预料中的那般喜悦。

山路长,平时若是何沣一人,快马加鞭不到两个小时便能到镇上,这回带着谢迟,行动缓慢不少。到裴家的时候已经宾客满座。

裴兰远的父亲裴恪州亲自上迎,一阵寒暄。

“这位是?”裴恪州打量着何沣身后的谢迟。

“我媳妇。”何沣将她拽到身旁,“未过门的。”

谢迟道:“您好。”

“幸会幸会。”裴恪州把人往里迎,“里头坐吧,兰远去镇口接人,稍后就回。”

跟老太太祝完寿,何沣将谢迟安排至女眷一桌,并请同桌人照顾着点。

临走时,他弯腰靠近谢迟的耳边,“你坐这慢慢吃,吃饱了让人接你去客房休息。我现在去喝点酒,有什么事就差下人叫我。”

“好。你少喝点。”

“怕我喝醉啊。”何沣嘴巴碰了下她的耳垂,“放心吧,你男人酒量好着,他们轻易干不倒我。”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谢迟臊的脸红,赶紧推他走,“你走吧。”

何沣没动,“晚点带你去外头逛逛。”

“快去吧。”

何沣直起身来,笑着走了。

外头噼里啪啦地放起长鞭,开席了,唯有谢迟所坐这一桌无一人动菜。

谢迟见她们不动,也不好意思第一个下筷,一桌人就这么干坐着,面面相觑。

良久,谢迟问旁边的女人,“你们怎么不吃啊。”

她们哪敢?

那女人颤颤巍巍低下脸,“三奶奶,您先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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