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吻痕

医院那边,袁立辉和俞彤命是抢救了回来,但俞彤的孩子没保住,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袁立辉则脊柱受到撞击损伤,最后检查结果是高位截瘫了。

因为俞彤是在见袁立辉的时候出的事,俞光邈怨恨袁立辉害了他孙女。

一辈子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的杜依菱知道儿子以后就整个瘫痪在床了,崩溃地大骂俞彤是扫把星,自己儿子是在她车上才受到牵累的。

两家人狗咬狗,撕扯了一场,但孩子已经成这样,在多的怨恨、咒骂都无济于事。

冯凌霜知道消息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当初纵然袁庆良有错,她也有诸多没做好的地方。她早就和袁庆良断地彻底了,现在他们家的事和她没什么干系。

以前的事就像大梦一场,梦醒了无悲亦无嗔。

“你皮尔斯叔叔约我去看电影,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冯凌霜在门口换着高跟鞋对袁泽嘉兄弟俩道。

袁泽瑞道:“那晚上终于能吃到我哥做的饭了。”

冯凌霜道:“臭小子,嫌我做的饭难吃啊?”

“哪能啊,这不是怕冯大美女累着嘛!”袁泽瑞贫嘴道,“就让我哥带您受累吧。”

冯凌霜笑道:“行了,我走了,晚饭你们看着吃。”

“哥,能点菜不?”在外面也是独当一面的袁泽瑞在他大哥面前却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弟弟。

“我想吃那个……”

“不能。”

袁泽瑞菜名还没报出来,袁泽嘉就很没兄弟情地拒绝了。

“我去喊你盛哥过来,问他想吃什么。”袁泽嘉起身出门。

袁泽瑞:“……”

袁泽瑞呆呆地望着自家大哥冷酷无情地背影,无语凝噎。

盛唐过来后袁泽瑞跟他告状,顺带着调侃两人:“嫂子,我哥跟你谈恋爱之后都不管我的死活了,刚刚我跟他说我想吃什么,他直接说去问问你想吃什么,让我跟着吃点儿就行。”

第一次和袁泽瑞见面的时候被他喊了一声大嫂,盛唐还挺不好意思的,现在和他关系熟了,根本不在意袁泽瑞的对他称呼了。

盛唐面不改色道:“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袁泽瑞:“什么?”

盛唐:“说明你该找个对象了。”盛唐说完跟着袁泽嘉进了厨房,帮他系围裙。

袁泽瑞:“……”

单身狗活着就这么艰难吗?

盛唐明天就要回片场了,本来袁泽嘉是打算晚上再去盛唐那边的,结果今天冯凌霜正好不在家。吃完饭袁泽嘉就跟着盛唐一起回了他那边。

家里傻黑甜和王子吃完了盛唐出门前给倒的狗粮猫粮正疯玩呢,一猫一狗在家里突突地疯跑,特别是王子,上蹿下跳,跟玩跑酷一样。

盛唐收拾着行李,袁泽嘉在一边提醒着他拿这拿那。

“这个围巾也带着吧,在那边要注意保暖。”

“跌打损伤的药也别忘了,万一有小伤什么的记得抹,不要嫌麻烦就不管,身体要是不舒服一定不能强撑着……”

一向话不多的袁泽嘉如今絮絮叨叨地恨不得把家都让盛唐搬着,唯恐人受一点委屈。

“知道了知道了,都带着呢,袁爸爸放心。”盛唐转身环住袁泽嘉的脖子,用吻堵上了袁泽嘉的嘴。

本来只是想来一个清浅的吻,可两个血气方刚又初尝情滋味的人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深入地唇舌相触引起最原始的身体反应,又是分别在即,两人都难以克制地情动……

客厅里跑累了的傻黑甜和王子消停下来,趴到窝里一起休息,傻黑甜凑上去给王子舔毛,大舌头舔地小猫头上一绺毛都黏在一起了,原本高傲的小白猫被弄地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王子嫌弃地用小白爪推着傻黑甜的嘴,身子往后倾着不让它靠近。

被洗的白白香香裹在被子里盛唐伸手戳戳搂着他的袁泽嘉:“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妈回家该怀疑了。”

“没事。”袁泽嘉抓住盛唐的手指亲了一下,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还是回去吧,万一被伯母知道咱们的关系就不好了,伯母身体不好,不要让她受刺激了。”盛唐知道冯凌霜曾经瘫痪过的事后愈发不敢让她知道他和袁泽嘉的关系,唯恐让袁泽嘉的母亲受到打击和伤害。

“不是说了让伯母慢慢接受的吗?”盛唐道,“我还想在伯母心中留一个好印象呢,可不能就这么突然地让她知道她儿子被我拐跑了。”

最终袁先生还是被自己老婆给赶出了家门。

袁泽嘉回家一开门就看到在客厅研究十字绣的冯凌霜,袁泽嘉一愣,没想到冯凌霜会这么早回来。不是出去吃饭加看电影了吗?

听见开门声,冯凌霜抬头:“诶?泽嘉你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了?”

袁泽瑞身子后仰在沙发上,在冯凌霜看不到的地方朝袁泽嘉摇头,用口型道:我不知道。

袁泽嘉会意,明白冯凌霜问他的时候,袁泽瑞是说他不知道知道自己去哪了。

袁泽嘉道:“去对面盛唐家了。”

袁泽瑞心里一惊,以为大哥要出柜!

“盛唐明天要回剧组工作了,我刚刚去道了个别。”袁泽嘉又道。

还好还好,袁泽瑞虚惊一场,悄悄舒了口气。

“哦。”冯凌霜正想着儿子和那个邻居盛唐关系比她想的还要好,就看到袁泽嘉没有全部扣上的衬衣领口处暴露出来的皮肤上有一块粉红色的印迹,像是……

“您不是和皮尔斯叔叔去看电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啊?”冯凌霜的思绪被袁泽嘉的问话打断,移开眼道,“那个,我们在要进影院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偷趁春节看电影的人多,挤在人群里偷人钱包,皮尔斯冲上去要去抓住他,结果被那人那水果刀划伤了手。”

冯凌霜没忍住又往袁泽嘉脖子上扫过一眼:“电影也没看成,陪皮尔斯去医院包扎了伤口就回来了。”

冯凌霜越看越觉得那就是一个吻痕,大冬天的总不能是蚊子咬的吧,而且儿子也没有什么过敏的东西。而且泽嘉的头发好像好有点潮湿的样子……

无心再摆弄手里的十字绣,冯凌霜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房间。

一旦有了想法,那些以往没有注意地细节现在回想起来都变得非常可疑。

比如泽嘉的性子看起来温和,但对人一向疏离有度,什么时候和邻居凑一起吃饭过,想那天她看到的饭菜,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还有最近儿子总是看手机,有时打电话时对电话那边的人不同于普通朋友的温和关心的声音……

冯凌霜本就不是思想迂腐的人,又在国外生活多年,国外的同性恋环境比国内要好一些,冯凌霜也见过不少。对这些事的接受程度比袁泽嘉他们以为的要高。

一旦想到了儿子是同性恋这一层,冯凌霜以往以为儿子是被自己糟糕的婚姻状况影响才不谈恋爱的思路就都拐了个弯。

难不成儿子一直没有谈恋爱就是因为不喜欢女人,又怕她不同意他交男朋友?

就是说哪有人都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的,说不定儿子以前也瞒着她谈过恋爱,而她没发现而已。

一想到儿子为了怕自己伤心,而一直隐瞒性向,冯凌霜就心疼儿子。

这还真是冯凌霜想多了,袁泽嘉以前真就是没谈过恋爱,更没刻意隐瞒过性向。

儿子没有感情方面的障碍,是有喜欢的人的,可这个人是个男人。

冯凌霜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她接受同性恋这个群体不代表她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

以前看那些同性恋,嘴上能轻松地说出一句支持,是因为那是别人家的事情,无关自己痛痒。

可真要是自己的孩子……冯凌霜心疼。这条路比迎合社会主流要难走的多,你要被许多人非议、误解,虽然有理解的人,但还是有很多人会投以厌恶的眼神。

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更希望儿子能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娶妻生子。不必遭受社会舆论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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