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令人心悸的尖叫声,肆无忌惮地穿梭著。

疯狂的尖叫……….

“非欢,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许掠涛沙哑著声音安抚:“我是许掠涛,非欢,你看我一眼,我是许掠涛啊……”

反反复复急切又心疼的呼唤,夹杂在可怕的尖叫中。

扰乱人的一切思绪,象被强大的气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非欢,求你不要这样…….”

“非欢,我要为你报仇,我一定为你报仇…….”

“我爱你,我爱你,求求你,非欢,不要忘记我……”

许掠涛的语气,也近似於疯狂。

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痛苦,多绝望………….

喀嚓

佩拉得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唇边带起一抹微笑:“许掠涛很伤心啊。真是精彩的对话。可惜同盛防守太严密,窃听器放进去一会就被发觉了,只能录到这麽点东西。”

非欢懒洋洋靠在床头,把脸对著窗外,不知道正在想什麽。

“不想念他吗?”捏住非欢的下巴,让他把视线对准自己。佩拉得望著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冷笑著说:“没想到许掠涛这麽爱你,真令我吃惊。”

非欢静静看著他,忽然咧开嘴角,呵呵笑了两声。

“你笑什麽?”

非欢抬头,冷冷收了笑容:“佩拉得,你这个人,真是无聊啊。”

“放著大事不做,偏偏把许掠涛惹得发毛发火,你的集团现在也很不好受吧?”

非欢问:“为什麽对许掠涛爱不爱我这麽在意?你舍不得我?”

佩拉得脸色猛变,扬起手似乎要给非欢一巴掌,又缓缓放下。

“那麽说,你是能害得人丧失江山的美人喽……”

佩拉得的脸上忽然挂满邪笑,修长的手指钻进非欢的衣襟:“真不简单啊,非欢。不知道谁会为你失去一切,我?还是许掠涛?”

从衣服的表面,可以略微看出佩拉得的手正在什麽地方肆虐。

非欢皱眉,低低诅咒一声。

佩拉得淫秽地轻笑:“越来越不得了了,非欢。你现在轻轻叫一声,都能让我激动。”

“佩拉得……”非欢艰难地抬头,半眯著眼睛:“如果真有人为我失去一切,那人绝对不是许掠涛。”

坚定的信念灌注在非欢的话中。

佩拉得的行动一滞。

非欢讥笑道:“因为我爱许掠涛,当然不会害他。至於佩拉得你麽……嘿嘿……”

他刚哼著笑了两声,立即被佩拉得几乎发狂的一巴掌打倒在床边。

带著铁链的双手撑著床边片刻,才制住头上发晕的感觉。

非欢再度抬起一块块青紫的脸,挑衅道:“每次我说爱许掠涛你就这麽大脾气,还不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我了?死不认帐!”

佩拉得咬著牙,眉毛一挑。

“不过……” 非欢知道佩拉得动手在即,急忙把下面的话说完:“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你的。快点死了这条心。”

空气再次沈重起来,只听到粗粗的喘气声。

即使非欢处在绝对劣势,两人还是象斗败的公鸡一样狠狠对视。

好不容易,非欢打破这个僵局,轻松地靠回床头,甩甩手上叮当作响的铁链:“连许掠涛也没有这麽对过我。佩拉得,你以为几根链子就可以叫我爱上你?被锁起来还会爱上你的是狗,不是我非欢。”

佩拉得忍著正渐渐上腾的火气,微笑起来:“非欢,你以为许掠涛还会要你?”

他熟练地将松散的铁链向四方扯紧,扣在铁架上,铁链顿时收紧,夺去非欢本来就不多的自由,只能四肢大张靠在床头。

“许掠涛把你要回去会怎样?他真的肯和你在一起,一心一意对你?他不会有新欢?在我把你这样…….这样……还有这样以後?” 用身体尽情享受著非欢的温热,佩拉得摸遍非欢每一处肌肤,做出各种占有和淫乱的动作,轻声问著非欢。

非欢闭起眼睛,默默忍受著。

他把消瘦不少的脸别到一边,又被佩拉得轻轻巧巧拧了回来。

痛楚是不会消逝的,多少次也是一样。

但非欢已经学会更好的忍受,他咬著牙,心里骂著许掠涛。

对,为什麽不骂?

那个笨蛋!

那个连情人和别人都分不清楚,天天搂著一个疯子哭个一塌糊涂的笨蛋!

折磨进行到中途,佩拉得却停止了。

非欢奇怪地张开眼睛,看见佩拉得拿著手机在接听。

刚刚极度的痛苦挣扎中,居然连手机响的声音都没听见。

非欢竭力放松有点痉挛的身体,微微叹气。

以前,对手机的声音真敏感,一响就几乎整个人跳起来。

这是认识许掠涛後养成的习惯。

许掠涛…….这只猪!

“自杀?”佩拉得对著手机拧起眉毛,他快速地望非欢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要做好准备。你去办吧。”

非欢被锁在床上,盯著佩拉得。

自杀?谁自杀?

绝对不会是许掠涛。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佩拉得又把心思转到非欢身上。

“做到一半就停止,真是对不起。”戏谑地抚上非欢的脸,佩拉得笑著说:“如果我说许掠涛自杀了,你信不信?”

非欢眼角一跳,狠狠瞪著佩拉得,很快放松下来:“不用骗我,自杀不是许掠涛的本性。他不弄死你,怎麽肯自己去死?”

佩拉得没有被非欢激怒,呵呵笑了起来:“对许掠涛很有信心啊,非欢。”

他低头将非欢的耳垂含在嘴中舔弄。

“那个疯子自杀了,真厉害,许掠涛准备了一切防止自自杀的措施,他居然趁没有人看著的时候用牙咬开自己的手上的动脉。不过许掠涛发现得早,没有死成。”

听见佩拉得的话,非欢强撑出来的镇定才没有崩溃。

就是,许掠涛怎麽会自杀?

不过,他肯为我自杀,又有什麽不可能?

这笨蛋为我做什麽都是应该的,我为他吃了多少苦。

佩拉得说:“可惜好戏提前结束。因为那疯子和你的血型不同,许掠涛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抱著个冒牌货哭了这麽多天,哈,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非欢点头,冷冷道:“哼,我也想看看他的表情。”

一想到许掠涛居然连自己都认错,心里就恼火。

“想和许掠涛说话吗?”佩拉得戏弄著非欢的唇:“非欢,我可是难得这麽好心哦。”

“好烂的主意。佩拉得,这麽旧的点子用了不觉得丢脸吗?”

“只要能让许掠涛痛苦,什麽旧点子都可以用。”佩拉得低沈地在非欢耳边轻笑,按下电话键:“你可以尽情和许掠涛说话,我这部电话反追踪。”

非欢抿著唇冷笑一声。

佩拉得索性按下免提键,将电话的声音调到最大。

接通後,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佩拉得轻松地说:“谈锋,我是佩拉得,许掠涛在哪里?”

电话那边立即没了人音,仿佛有人在另一头立即屏住呼吸,然後听见急促跑步的声音。

佩拉得俏皮地对非欢眨眼,非欢轻蔑地回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佩拉得!非欢在哪里?” 许掠涛的怒吼忽然传过来,似乎有人刚刚把这电话送到他手中。

非欢可以听见他吱吱磨牙的声音,和一连串气急败坏的低咒。

“非欢在哪里!你说,佩拉得!你这个不讲信义的混蛋!”

真有点担心此刻握在许掠涛手中的话筒,会不会随时被捏成粉碎。

佩拉得悠悠开口:“许掠涛,火气不要这麽大。非欢没有变成疯子,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非欢在哪!” 还是狂暴的怒吼。

可以打赌正有许多人手忙脚乱地安排著追踪仪器。

“就在这里。”佩拉得含笑的眼睛望著非欢。赤裸的年轻身体那麽无助地被紧紧锁在面前,完全打开的姿势,散发诱人的美态,可神色还是又高傲又倔强,一点也不紧张害怕,也不再有以前害羞的模样。

坦荡得无所畏惧,悦目得让佩拉得兴奋。

“他就在我面前。”佩拉得站在电话旁,电话已经按下免提,许掠涛可以将他所有的话听个清楚。

佩拉得缓慢地拉长声调,赞叹地说:“许掠涛,非欢就在我面前。你看他多美,我从来没有见过美得这麽倔强的小东西。真不可思议。”

他一边说,一边迈开狩猎般的步子,朝非欢走去。

许掠涛强压著怒吼,电话里传来喘气的声音:“我们有了约定,东西全部给了你。你不能扣著非欢。”

忽然提高声调大骂:“该死的!非欢,你是不是在那里?你说话!”

心里的温暖,几乎到了可以安抚肉体痛楚的程度。

非欢抿嘴笑了。

他垂下眼睛,看著佩拉得的影子向自己慢慢侵略过来。

“非欢!非欢!……” 许掠涛在那头怒吼几声,软下声音,叹道:“你就说一句话好不好?什麽时候了,还在耍你那破脾气。”他倒也真知道非欢的个性。

非欢终於忍不住了,抬头望著那安安静静摆在桌上的电话,被佩拉得咬得出血的唇,优美的开启:“许掠涛,你这个笨蛋。”

淡淡的,似乎带著笑意的责备。

可望著电话的眼神,却温柔得象在望著自己的情人。

象在望著许掠涛本人。

佩拉得看著非欢慵懒又温柔地眼神,忽然妒火中烧。

猛然压在非欢身上,挑起他倔强的下巴,狂风一般封住他的红唇。

那仿佛是最甜美的泉源的红唇,对著佩拉得只会吐出挑衅和嘲讽,还有无数别有用心的试探讽刺。

为什麽仅仅对著一个电话,就能吐出这麽让人心痒的,淡淡的,甜蜜的声音?

佩拉得愤怒。

他将非欢的身体打开,用要将非欢彻底撕碎的力度,撞入非欢身体,占领所有的温热收缩。

非欢深深皱眉,闷哼一声。

全身的痛楚又在叫嚣,捆著四肢的铁链在痉挛似的挣扎中哗哗作响。

粗重的喘息和淫糜的交合撞击声,散布在房中,通过被调到最大音量的电话,传到远方的许掠涛耳中。

“非欢,你怎麽了?” 听到非欢闷哼的许掠涛紧紧捏著话筒:“佩拉得!你在干什麽?你把非欢怎麽样了?佩拉得!”

电话中的男音制造很大的回响,引起沙沙的电流声。

佩拉得勇猛地贯穿非欢,用狂乱的气息吞噬他。

“说啊,非欢。告诉许掠涛,我把你怎麽样了。”

佩拉得兴奋地红著眼睛。

非欢是属於我的。

听吧,许掠涛,听著声音。

占有他的是我,他在接纳著我的灼热,在我身下颤栗流汗。

“非欢,非欢!” 许掠涛发狂的声音不断传来,捏著那可怜的承受著怒气的电话象抓著救命稻草。

佩拉得快意地在许掠涛的怒吼中,达到顶峰。

“为什麽不说话?你不敢说吗?不敢告诉许掠涛我们在做什麽事情?”

渐渐平缓急促的呼吸,佩拉得并不退出非欢的身体。

已经放软的凶器还埋在非欢体内,向他宣告谁正在拥有自己的身体。

“非欢,求你和我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许掠涛绝望著重复著。

他悲伤的声音唤回非欢被折磨得迷离的理智,勉强偏头,静静望著那发出许掠涛声音的电话。

佩拉得邪魅地微笑,用低沈的声音说:“说啊,非欢,告诉许掠涛。你不是爱他吗?你不是相信他吗?让他知道你正在和我做什麽事。” 他伸手,覆盖非欢的下体。“让他听听你的呻吟,多好听。你简直让我发狂。”

他得意的眼神碰上非欢冷冰冰的视线,居然从那冷冰冰中看到坚毅和无畏。

居然……还没有崩溃吗?

“许掠涛…….”非欢缓缓开口,平静地说:“你的烟灰缸,正在被别人使用。还是另外买一个新的吧。”

另一端即刻寂静无声。

随後响起巨大的声响。

许掠涛疯狂地打坏所有的东西,所有可以破坏的东西——除了手上的电话。

籍著破坏泄去所有狂燃的怒火,许掠涛对著电话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非欢,永远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爱你,非欢。”

“等著我,不要对我绝望。我爱你,非欢。”

他闭上眼睛,狠著心挂上电话。

房间中荡漾著断线的电流声。

非欢忽然偏头,给佩拉得一个从未有过的真心笑容。

“佩拉得,听见吗?“

非欢轻笑:“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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