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燕如云的神识被困,一直沉睡,齐霄时而在房中踱步,时而坐在床边察看燕如云的伤口,从下午等到了晚上,忽然听到窗外有“叩叩”轻响,连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一只纸鹤飞了进来。

齐霄立即抓住纸鹤关上窗子走到桌边,打开渡音符,柳庄的声音便如涓涓流水淌进了屋子里。

“……心魔乃杂念之极致,是为一体………两相缠斗,识毁人痴。”

齐霄心头一凛,搭在桌边的手倏然收紧,继续听下去——

“…………此难外力不可解,否则轻者痴傻,重者亡命,唯可以双修之法进入识海,从中剥离……”

齐霄心里猛然一跳,想也不想地一把拍住渡音符,将声音隔断,愣神片刻,又懊恼地将手移开,将剩下的内容听完。

依柳庄的意思,心魔是燕如云心中欲念所生,虽然分裂为魔识,仍是神识的一部分,和神识同为一体,外力阵法难以做到仔细区分,一旦伤及燕如云的神识,便要酿成大祸,只有通过双修,神识进入燕如云的识海,将魔识剥离斩除心魔之后,后让两部分神识合为一体。

齐霄听罢将渡音符揉皱扔在了地上,扶额伤神——原以为求助柳庄能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竟是……竟是双修。

双修。

和燕如云。

想及尘封在记忆之中在影片里看来的男人之间的情事,齐霄猝然捂住了眼睛。

书里书外加起来这么多年,他除了在夜深人静时想象着和燕如云翻云覆雨,从未和谁有过肌肤之亲。

他走到床边,望着床上眉目俊朗却面色苍白的燕如云,心中丝丝抽痛,手指蜷起,暗下决心——人,他一定要救的。假手他人,一来信不过,二来舍不得。燕如云神识割裂与他脱不了干系,本该由他化解,且……他与燕如云两情相悦,以后,也是要走到这一步的。

齐霄咬住下唇,一阵阵的热辣往脸上涌,心乱如麻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又刷然回身,心说:有什么好扭捏的,这是在救燕如云!

他再不愿多想,快刀斩乱麻,捡起扔在地上的纸符,忍着羞耻将柳庄口述的双修心法听了一遍又一遍,将法诀和除魔的步骤铭刻于心之后,回到床边,手指点在燕如云的眉心,收回法阵。

逃脱束缚的一瞬间,魔识有恃无恐地从神识中钻出,一只手忽然从下方伸出,牢牢攥住了齐霄意欲撤离的手指。

齐霄低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爬满黑红之色的眼眸,现下已是没有反悔的机会。

燕如云紧盯着齐霄,笑道:“师尊,我们又见面了。”他握着齐霄的手指向下移动,直至唇边,嘴唇碰上了齐霄的指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

齐霄肩膀一耸,下意识地抽手,燕如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手上劲力一震,已将齐霄拖到了床上,灼热的吻迫不及待地压了下来。

“等等!燕如云,等—— ”

燕如云的舌头在他口中一阵翻搅,拉着银丝退开,额头压在齐霄头上,与他呼吸相闻,状似委屈地抱怨:“师尊总是骗我,我若真的等了,师尊又要跑了。”

齐霄已然存了双修的意思,不再压制自己的反应,与燕如云稍加接触便浑身生热,他安抚地捏住近在咫尺的燕如云的耳垂,红着脸道:“这次不跑。”说着,为了取信,微扬起下巴碰了碰燕如云的嘴唇,道:“我只是想确保你的伤不会有事。”

燕如云未料到齐霄的主动,瞳孔微缩,颇有些受宠若惊,压着齐霄深吻一番,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灼热的唇划向他的耳边,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揉弄,低声问:“师尊说,要怎样确保?”

齐霄喘着热气,缩着脖子躲开,挡住燕如云的追近,道:“我已经将我最好的药给了你,却也不能让你的伤痊愈,你下山游历多年,可有什么奇财良药?”

燕如云的唇已然移到齐霄的脖子上,闻言稍停,问道:“回天算吗?”

“用过的不算。”齐霄眼中被热气熏得升起了水雾。

燕如云痴迷似的看着齐霄,手拢在他的鬓边,漫不经心地说:“谁说……我用过了?”

“ …… ”齐霄一时没反应过来,燕如云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不耐烦地去拉扯他的衣襟,忽然手被抓住,眉头蹙起看向身下的人,却见齐霄神色惊慌不已,不由得问:“师尊又想逃?”

齐霄身上热潮急速褪去,甚至打了个冷颤,颤着声音问道:“你说……你没有用过回天?”

燕如云见齐霄没有挣动的意思,在储物袋边一拂,一颗红色的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丸出现在他手上,他将药丸送到齐霄面前,问:“是这颗药丸?”随即嫌弃道:“师尊可知这药丸是从哪里来的?是他从一个叫迷迭的魔修那里得来的。”

药丸近在眼前,齐霄喉头发胀,在燕如云奇怪的视线之下,缓缓道:“那三年前……你是如何……如何……”

“都是些没意思的事,师尊想听,说说也无妨。”燕如云很喜欢齐霄的顺从,一边动手解开他的衣带顺手扔在床下,一边道:“师尊狠心将他扔在迦蓝岛上,三天之后他被无常宫的魔修带走,穿透肩胛骨囚禁,每隔几日便要被抽仙髓炼化魔器,他不甘心死在海底,就有了我。”他咧嘴笑道:“是我练了魔功,才帮他逃出海底。”说着,身体向下沉去。

“我并非……”齐霄骤然哽住,因为他的下体被包裹进一片温热之中。

燕如云稍稍退开,改为用手抚弄,道:“那三年里,我每天都在想,师尊真是好狠的心,有朝一日逃出来,定要让师尊成为我的人,让师尊,再也别想扔下我。”

齐霄“唔”了一声攥住了床单,他来不及为燕如云心疼,便被陌生的快感淹没,好在他理智尚存,断断续续道:“回……天……”

燕如云甚是不满,起身拣回滚到了床边的药丸,看也不看放进口中,药丸入口便化成了一泓凉凉的药液滑进了喉咙,只剩满口的药香。

“这下总行了吧!”

燕如云俯身拽下了齐霄的亵裤,重新将齐霄的下体含进口中,舌尖抵着柱身越含越深,上下起伏,齐霄的腰肢发颤,一双长腿肌肉绷紧勾起,脚指划过床单,扭动着,不知是想进还是想退。

燕如云掰开齐霄的一条腿向旁边推开,一只手伸到齐霄的腰下托住他的腰制住他乱动的身体,不住用舌头勾缠着他的阳物。

齐霄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额上鼻尖都沁出了热汗,全身发热,低吟着,哪里还记得双修的事,只觉得腰间紧绷着的力道一松,已是精关失守,尽数泄在了燕如云口中。

燕如云蹭了一下唇边的东西,低笑了一声,手撑在齐霄身侧覆上来,强硬地捏住齐霄的下颏,嘴唇贴上去,一股回天的药香随着燕如云的舌头滑进齐霄嘴里,身上的外衫已经被褪下了肩膀。

直至身上的衣衫被脱下扔开,齐霄才回过神来,记起了双修之事,当下忍着耻感抱住燕如云的臂膀,与他交换了一个火热的亲吻,小声哄着:“你我同为修士,既要……既要行床事,不若双修,增益修为,如何?”

这时燕如云已经在客房外围设下了结界,扯下了自己的衣衫,托着人坐在自己腿上,探手往齐霄的体内涂抹药膏,感觉着指尖的触感,呼吸也变得急促,邪邪地笑道:“不如何,我只要和师尊痛痛快快地搞上几场。”

“嗯……”齐霄的手臂忽然收紧,把头埋在了燕如云的肩膀上。

燕如云一顿,侧头看着藏住的齐霄爱欲愈发深重,几指并拢再往方才那处按压,果然感觉到齐霄不住地绷紧着颤抖,待到手指进出通畅,把人压在床上,扶着自己勃发的器具缓缓送了进去。

齐霄脑子里已然混乱,柳庄所授的法诀在燕如云试探的进攻之下被节节撞碎,成了一个又一个单独的字,在他的脑海之中飘零,被一阵飓风卷起,碰撞着飞散着,辨不出头尾。

“师尊……”

燕如云唤着齐霄,向两旁按开齐霄的大腿,不住地向身下人的内里顶撞,阳物一次又一次坚定而又果决地退出破入湿热的甬道。一下一下的撞击带起了麻痒的感觉,很快又被更重的挺进摩擦,带起的快感沿着尾椎窜到了全身,齐霄起初还能忍住,逐渐泄出一两句闷哼,到后来只能跟随着心意在越来越快的抽插之下呻吟。

“双……”齐霄才起了个话头,就被燕如云刻意地堵住,他抱起齐霄的身体,将人困在怀里一边辗转亲吻,一边毫不留情地向上顶送,顶到令齐霄颤抖痉挛的那一点上,每一次退出时,被独自遗弃在孤岛之上的恨意便被激发出来,下一次便蓄足了里挺进去,然而每当他感觉到身上的人无助又可怜地抱住自己时,爱意便难以抑制地迸发出来,想要让他抱自己抱得更紧,于是干得更加用力。

暗无天日的海底整日里腥咸之气扑鼻,肩胛剧痛难忍,每隔几天便有人将细长的铁锥刺进脊椎抽出仙遂,他疼痛欲死,每每想到齐霄最终带走了百里连江而将他遗弃,恨意便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他要回到迷雾山,让狠心抛弃他的人付出代价。

要怎么折磨他呢?也将他的肩胛穿透,抽他的仙髓?然而一想到那个教给他《穿云神舞》、时常为他下厨、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人,他忽然不舍得了。既然他不肯选自己,那就……杀了其他人,让他别无选择,只能留在他身边!禁锢他、占有他,恨他,同时也爱他。

燕如云眼中发红,双手绕过齐霄的腋下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向下按压,下身用力向上送,一声声破碎的、粘腻的呻吟声止不住地从齐霄的口中溢出来:“燕……啊……别……”

还是不够。

要让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

燕如云把人推倒在床上,翻过来让他背对着自己,双手掐住齐霄的腰,重新插进去,激烈地操弄,齐霄的双肘快要撑不住,不住地向下塌,又被燕如云牢牢地捞回来,沉寂下去的性器已经在燕如云堪称凶狠地动作之下又射了一次,他眼里起了雾气,鼻子发酸,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那一瞬间堆积的极致快感甚至让他生出了恐惧,害怕就这样死在燕如云身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呻吟中带了哭腔,燕如云捏着他的腰的手倏然一紧,他慌了,眼中的狠戾之色褪下去,连缠绕的魔气也在这几声碎裂的声音下消散。

燕如云似乎神游天外刚刚回神,意识有那么几息的空茫,随后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热腻潮湿欲色纵横的气氛以及下体舒爽的感觉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怔怔地低头,看着相连的后穴与阳物,满是红痕的臀瓣,掐在手中的劲受腰肢,遍布着吻痕的后背……

“啊……燕……燕如云……”

他难以置信地唤道:“师尊?!”

齐霄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撑起身来,费力地扭过头,眼中水汽未散,嗓音有些哑:“慢一点,求你。”

一阵泪意冲上燕如云的眼眶,他一动也不敢动,害怕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他玩弄过师尊的感情,又囚禁了掌门、峰主和师弟,师尊原谅他了吗?

眼泪从燕如云的眼眶中滑下,齐霄莫名地心中一痛,他费力地伸出一只手,燕如云呆呆地握住,然后被扯倒在了床上,齐霄温柔地吻他的嘴唇,安慰他:“别哭,你想快一点就快一点。”

燕如云托住他的后脑回应他的亲吻,舒缓的吻逐渐变得热烈,掺杂着悔恨与失而复得的狂喜的热烫眼泪还是不住落在齐霄脸上,然后下体在这样的亲吻中重新动起来。

由轻到重,由缓到急,齐霄心中暖流盘旋,似是欲呕,但是最终溢出的只有呻吟,最终一股热流涌进了体内,两人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齐霄失神了很长时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燕如云压在自己身上,在他的唇上额头上脖子上不住爱抚亲吻。虚软无力的手臂抬起,搭在燕如云的肩膀上,低喘着道:“燕如云,和我一起双修,好吗?”

燕如云动作稍停,鼻尖蹭着齐霄的脸向上,触到齐霄的鼻尖才停下,嘴唇摩挲了一下齐霄的唇,乖顺道:“全听师尊的。”

月上梢头,客栈中的住客早已沉入了梦境,唯有一间客房,被一个如水膜一样的结界罩着,阻隔了全部的声音。

一人躺在屋内的圆桌上,茶杯等被拂落了一地,另一人压着桌上人的双腿,挺动着火热器物在身下人的后穴进进出出,嘴中断断续续地念着法诀,他许久才能念完一句,卖力抽插的人听他念完一句便重复一遍,渐渐的,有灵气在两人相连的地方流动起来。

齐霄深入进燕如云的识海之中,钻入了燕如云的神识里,将每一丝纠缠着燕如云的魔气驱逐出去,直到魔气与灵力分离,两人的神识一同将那团四处逃窜的魔气围困住,驱着它流入灵脉,最终从燕如云的眉心溢出消散。

齐霄的神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被燕如云的神识纠缠住,来自灵魂深处的快感令齐霄痛快到战栗,快感流向了四肢百骸,冲得他双腿失力瘫在了桌上,最后连意识也消失,在难以抵挡的强劲攻势下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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