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行了,你在我这里也待老半天了,你就没点自己的事?”沈逐问。

林媛才想起来她还要去拍一个广告,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行吧,话我可是说过了啊,你以后可不要后悔。”

林媛在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沈逐,见对方又拿起平板在看,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恢复拍摄那天,沈逐来了。

李导看见沈逐来了,讶异了一瞬,把沈逐叫到导演休息室里。

沈逐再出来时,遇到匆匆过来的江衡南,俩人刚好撞了个满怀。

江衡南:“沈……沈哥?”

沈逐扶住他的手臂,“你过来干什么?”

“出了点意外,陈屿从台上摔下来,我来找李导。”

陈屿是他们一起参加活动的一个嘉宾,以前引领了一个时代的潮流,但这些年来没落了,参加个节目也遭了一些人明里暗里的针对。

“我先和你去看看。”

走到现场,陈屿脚肿得像个馒头,旁边围了一群好事的人。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就摔了。”

陈屿放下正在涂药的手,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人停了两瞬,“我怎么摔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胡说什么!你自己没站稳摔下去,不要血口喷人!”

陈屿噗嗤一笑,“真有趣。”

陈屿再节目里受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冷冰冰的,江衡南看他像之前的自己,顺手帮了几次,结果自己也被其他人隐隐约约排挤。

今天这种情况,他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找了导演。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啊?陈屿你自己摔下去的关我什么时,”他看向江衡南,指着他,“他刚才不是和你一起摔下去了吗,他怎么没事?就你娇气?”

听到这,之前眸色淡淡的沈逐皱起了眉,看向江衡南“摔哪了?”

江衡南解释没事,沈逐却非要看他受伤没有,结果把裤子捞起来才看见江衡南膝盖到小腿那节刮青了长长的一条,皮肤半青半紫,还能看见皮肤底下 渗出的血珠。

沈逐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让江衡南坐在凳子上等他。

江衡南只看见沈逐走了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原本还盛气凌人的对方一下就瘪了气,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接着,他就看见沈逐朝他走了过来。沈逐把他带到旁边的休息室,给他把裤脚挽起来,用蘸了药的棉签给他涂药。

这一幕似曾相似,几个月前,沈逐也这样对他做过。

碰到痛处的时候,他倒抽了口气,沈逐停下手,再抬起头来,江衡南看见他眼底翻腾的怒气。

“谁你都去拉,江衡南,一年了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话说得在理,但江衡南红了眼眶,十分不爱听。他想起一直梗在他心头的那根刺,沈逐离婚后若即若离的态度,还有联合那么多人和他演的那场“现场重现”的那场戏。

前几天说失踪就失踪了,胖胖是他养大的,说不管就不管了,那他呢,又比胖胖好到哪去?

“那你别管我啊”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去,“你是不是觉得吊着人玩很有意思啊,看我出糗你也应该看够了吧?”

“什么?”沈逐没明白江衡南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衡南见沈逐不想承认也失去了逼问的想法,反正也是他先对不起沈逐在先。

“没什么,说错了。”

沈逐心底觉得肯定有事,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到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分组做任务的时候,也是各做各的,江衡南心里憋着气,但沈逐的态度又让他撒不出来,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

好在这期的综艺录制已经逐渐进入尾声,剪辑素材也收集得差不多了。在后面的时候却出了一点意外。

由于在场外拍摄的场景太多,江衡南带过来的衣服偏薄,在录制最后一幕的时候感冒了。

原本只是轻微的低烧,江衡南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拍摄最后一幕的时候是大家一起做一顿“散伙饭”,节目组还提供了本地酿的酒。

江衡南酒量原本就不好,加上低烧,没一会脑袋就昏昏沉沉,沈逐坐在他旁边,是第一个发现江衡南不对劲的人。

沈逐扶着江衡南,给大家说了先走了,没走一会,江衡南捂着嘴抱着垃圾桶想吐,什么也没吐出来。

沈逐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十分耐心把他扶到旁边的台阶上坐着,给他顺了顺背,又把纸递给他。

江衡南眯着眼睛看了沈逐半响,“你是沈逐还是沈哥?”

夜晚的灯光把沈逐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沈逐修长的手指拂过江衡南半醺的脸,“有什么区别?”

江衡南对着沈逐的脸看了半响,“沈哥对我很好”

他细细数了过去曾经的点点滴滴,时不时地停下来歪着头笑了一下,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那沈逐呢?”沈逐问。

江衡南扳着手指头想了会,一会表情纠结一会表情皱眉,好像是个世纪难题,沈逐也没有逼他,安安静静地等他想。

结果等啊等,路过他们身旁的晚风都吹了三批了,江衡南对着沈逐伸出手,脸藏在厚厚的毛领里,脸颊粉扑扑的,“沈哥,抱我。”

沈逐没动,他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好不好嘛?”

沈逐知道他醉了,醒着的江衡南不会这样撒娇,也不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他把江衡南抱起来,刚接触到江衡南的一瞬间,脸上就被黏住了,江衡南满意地在沈逐脸上盖了个戳,“我的。”

沈逐眉眼变得温柔起来,没有理会他孩子气的举动,把他背在背上,打开休息室,又把摄像机都关了,给李导发了个短信。

他把人轻轻放在床上,柔软的床陷下去一团,他看了会人,江衡南的嘴唇有点干,准备去给他倒点水,结果刚转身就被江衡南抓住手,小声说,“你耳朵贴过来,我告诉你沈逐和沈哥的区别。”

沈逐原本不想理会他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半蹲下来,耳朵贴近江衡南的嘴唇,江衡南小声说,“沈逐喜欢看我出糗,喜欢我狼狈地站在他面前”

他越说越小声,“如果你认识我的沈逐,可不可以请你告诉他,让他对我好一丢丢,真的,只要一丢丢就好了。”

借着酒劲,江衡南低低哽咽起来,把沈逐的手掌遮住自己的脸,眼睫簌簌地颤,“我只要一丢丢就可以”他压抑地泣出声,似乎意识到对陌生人吐露心扉太过幼稚,颤着声音不停地说抱歉“对不起,我只是太难过了。”

“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的沈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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