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捆绑

两人躺在一张被窝里睡懒觉,醒了就在高山流水间悠悠哉哉闲逛。起初易南川还总招惹越城,撩爽就熘,到后来大概是青山绿水看多了,易南川脑子里的那点黄色废料也被慢慢沖淡,混浊心灵在洗涤间万籁俱寂。

晚上越城在被窝里闹他,他一把就将越先生推开了,说要早起看日出。

那日,易南川立在汹涌而下的瀑布旁,浓翠蔽日的参天古木下,阳光和水雾把他劲瘦的身影勾勒得模煳飘渺。

一副看破红尘平和宁静的模样,唬得越城肝疼。

大步上去上去把人摁在树干上,膝盖抵近对方胯间卡住不让乱动,咬住易南川的下唇把人的嘴给亲肿了……被亲到鸡巴涨痛的易南川立刻坠回凡尘荣归世俗。

越城很满意,拖着炸毛的易南川回酒店退了房,以额头上的伤口该拆线的严肃理由,塞进车里带回家了。

……

预约拆线的当天。

易南川额头抵在开了一条小缝的车窗上,耷拉着眼帘看高楼夹缝间的天空,风从头顶唿啦啦地刮过,他的灰色短寸逐渐长长了,随风乱颤。

越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伸过去揉他的后脑勺。

易南川啧了一声,侧过头懒散地瞥他一眼,“开车专心点。”

越城说,“没有以前那么扎手了。”

“嫌扎手就别乱薅。”

嘴上那么说,脑袋却不由自主朝后仰,眯着眼睛,在男人宽大的手掌里蹭了蹭。

越城被他撩得心头一颤,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专心致志开车。再多薅一秒钟,他可能都要忍不住把车停路边,摁着人就地正法了。

前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闲下来的陆远函,接到越城的电话时正坐在电脑前玩网页版小游戏。他右手握着滑鼠在萤幕上疯狂快速地点击,左手握着手机语气平淡道,“我突然有点急事抽不了身,没时间,我安排了……”

越城打断他:“我知道你在打游戏,十分钟后到。”遂无情地挂断电话。

陆远函愣了一下,放下手机,沉着脸把嘀哩嘀哩响个不停的电脑音响给关了。

操。

陆院长平时没多大追求,闲下来时就爱玩这些垃圾智障小游戏舒缓压力。

这下好了,游戏通关失败,还得被逼着去干针线活。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关系,陆远函的准备工作显得相当粗暴。

被迫营业的陆院长冷着一张脸,端着架子坐在易南川面前,拆开纱布,捏住易南川的下巴。

“伤口恢復的情况还不错。”

易南川挺配合地昂起脑袋,让他检查伤口。

即便越城没说,他也能从周围医护人员的反应中瞭解到陆远函的身份,让人家缝合这小破伤口实属大材小用,发发牢骚很正常。

“可以拆线了。”

易南川应了声,“嗯。”

“直接拆,没必要上麻药。”边说,边撩起眼角瞥一眼越城,补充,“不会很疼。”

易南川点头,淡淡道,“好。”

倒是越城站在旁边抿着唇,伸手捏了捏易南川的后颈肉,忍不住朝陆远函低声道:“你轻点。”

那声音,不满中隐约透露出一丝丝低声下气。

易南川挑了挑眉,陆远函一直故意下拉着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朝上一扬,“至于吗?语气那么委屈?”

越城:“……”

陆远函:“你这是在跟我撒娇?”

越城:“……”

陆远函:“可真难得。”一本正经地环视周围,“你们有人录下来了吗,发给我,年终翻倍?”

还真有个小护士拿着手机偷偷在录视频,小姑娘听见陆院长发话手一抖,脸都涨红了,瑟瑟地把手机藏进口袋不敢吱声,毕竟偷拍怎么说都不太道德。越城和易南川第一次来时小护士就注意到他们了,两人这次再一起过来拆线,微信群里面的小姐妹团得到消息后八卦之魂都在燃烧,消息哗啦啦疯狂刷屏。

诊疗室里陷入寂。

片刻后,易南川叹气,琥珀色的眸子透出无奈的神色,“陆医生,您别逗他。”

陆远函慢悠悠耸一下肩膀,“你还挺护短。”

易南川笑,“当然得护着。”

陆远函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身后的越城,“得瑟吧你就。”

易南川看不见越城的表情,只能感觉到男人手法嫺熟地在他脑袋顶揉了揉。

真正拆线时,陆远函完美地体现自身的职业素养。

干净俐落,手法又稳又细腻。

取出缝合线时的疼痛感完全在易南川承受范围内,一脸淡然地配合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陆远函取出一只药膏递给他,却先被越城伸手接过。

“疤痕不会太深,但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

“嗯,”越城淡淡应了声,又说,“留疤也没关系。”

“这药照着说明书涂就行了,起个辅助作用。”

“好。”越城说,“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陆远函耸耸肩,“少跟我来这些客套的,我可受不起。”

“最近有什么需要引进的医疗器械,我资助。”

陆远函笑了,“老越你可真客气。”上前友好地握了握手,“等着,回头我就让助手给您开个採购清单。”微笑着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塞到易南川手里,“如果生病哪不舒服了,随时联繫我。”

易南川:“………………”

拆线后的第三天,缝线针口完全癒合。

易南川终于夺回了自主洗澡的权力,残酷无情地把企图一起进入浴室的越城踹到门外。

他躺在宽大的浴缸里,在腾腾雾气中舒服地眯起眼睛。浴缸有按摩功能,力道适宜的水柱舒缓了紧绷的肌肉,易南川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从头顶到脚趾头尖尖都舒展开来,就差在浴室里哼哼歌了。

温暖的水温让人彻底放松身心,易南川迷迷瞪瞪地瞌着眼睛,下巴泡进了水里,微微荡漾的水面轻柔地拂过微抿的唇角。

突然,哗啦一声。

半梦半醒的易南川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琥珀色的眸子刷地睁开,锐利而警惕的眼神在看清来人后软了下来,露出一脸愣然的呆样。

“……干嘛?”

越城盯着他被水汽蒸出一抹潮红的脸,“再泡下去,怕你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

“不至于的,最多呛一口水。”差点睡着被逮了个正着的易南川有点尴尬,“……先放手,你衣服湿了。”

越城面无表情地把光熘熘,浑身散发着好闻气息的易南川跟个麻袋似的抗在肩上,抬手在弹性十足手感极佳的屁股上啪出一道淡红的掌印,无所谓道,“反正马上就要脱了。”

脑袋朝下屁股朝天的易南川象徵性地挣扎两下,就老老实实挂在越城身上不动弹了。

嘴上不说,但易南川其实也很饥渴。

一个想操人,一个想挨操。

一拍即合的两人倒在床上后立刻狼狈为奸纠缠着滚作一团。

越城把人困在身下,借着暖黄色的床头灯光目光深沉地望着他,温暖干燥的指腹顺着对方眉尾处新长出来的嫩肉拂过,捏了捏软软的耳垂。

易南川勾住他的脖子,昂头要接吻,看似热情似火,实则凑上去啄了一口就离开了。

越城哭笑不得,教他“以后索吻,要把舌头也伸进来。”

易南川‘哦’了一声,指腹在越城嘴唇上蹭了蹭,哑声道,“那我下次注意。”

越城伸出舌尖舔过他的手指,埋头用牙齿叼住轻轻吮吸指尖,含煳道,“不用下次,现在就重来。”

酥麻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下腹,易南川唿吸一沉,抽出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指,在越城的颈侧蹭过,留下一道暧昧的水光。他微微支起上半身,嘴唇与越城的若即若离地擦过,低头覆上越城的喉结,探出舌尖细緻地舔舐吮吻,用唇齿感受男人吞咽时上下的滚动和低笑时的震颤。

易南川亲吻得很认真,湿润粘腻地在脆弱敏感的喉结上仔细留下暗红色的印记,越城温热的吐息就在耳畔,灌进耳道,痒而炙热。

“南川。”

“唔?”

越城咬他的耳朵,“今天把你干到哭好不好?”

易南川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他,嘴角勾勒出挑衅又勾人的笑意,“干不哭不准停,敢吗?”

越城笑了,“好。”

语毕,他从床上起身,失去压迫感的易南川目光追逐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透出一丝迷惑。

越城打开衣柜,取出质地柔软的领带。

易南川眉尾犹疑地扬起,“……喂!”

话音未落,眼里的光被剥夺,陷入一片漆黑。

“越城?”

“嗯。”一边温柔地应声,一边强硬地掀翻易南川,把他的手腕固定到身后,用领带死死捆住。

“……越城?”

失去视觉双手被束缚,用毫无反抗之力地姿势趴在床上,易南川突然有些无助,不安感使后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越城宽厚的手掌安慰地抚摸他的后颈软肉,低沉的嗓音坚定而磁性,“别怕,我在。”

易南川脸颊泛起红色,蔓延至耳根,“你想干嘛啊?”

“不是让我把你做到哭吗?”手指抵进唇间,抚摸柔软的舌尖,“怕你中途反悔想逃,先捆好。”

易南川的吞咽着在对方手指搅动下分泌得更快得口水,喘息着口齿不清。

“越先生,你有点变态啊。”

沉默着,笑意在越城漆黑的眼眸深处荡开,男人硬朗深刻的英俊五官浮现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神色。

被剥夺视觉的易南川只能靠听觉和触觉感受越城的存在。

越城不说话,他就像一座迷失方向的孤岛。不由自主地屏住唿吸,努力聆听男人深长而平稳的唿吸。

周身的床垫微微凹陷,男人强壮而沉重的身体覆上,强烈的压迫却给易南川带来异样的安全感。

越城若有若无地拂过他被反绑在背的手腕,“难受吗?”

“……还行。”

在肩胛骨上咬下一圈淡红的牙印,“好乖。”

细微的痛感在黑暗中被放大,易南川喉结滚动着,压抑地低喘。

咔哒。

他听见润滑剂被打开。

下一刻,骨节分明的手指裹着冰凉的液体,不容抗拒地缓缓推入后穴。

“嗯啊……”

很久没有被进入,易南川不适应地绷紧后背,被捆住的双手难耐又紧张地握紧成拳。伴随手指缓慢地抽送,窄腰凹陷,浑圆白皙的屁股欲拒还迎地上下耸动,像是躲避,又像是迎合。

咕唧咕唧的水声越发清晰,最隐秘的部位被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下,任他抽插抠弄。在前列腺被刺激时,紧致的褶皱狠狠夹紧手指,大腿内侧颤动着,硬起的阴茎被压在身下,无声无息地吐着体液,染湿床单。

黑暗中的易南川不由自主地猜测越城此时的表情,羞耻而恐惧。他的嗓音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变得如沙砾般低哑,忍不住夹紧双腿,“越城……别看……求你。”

越城低沉着唿吸,抽出手指,用更加粗大坚硬地肉棒给予回应,一寸一寸挤进了被玩弄得湿哒哒的淡红色后穴,看着小小的穴口被迫打开,顺从又艰难地一口一口吞下青筋暴起的阴茎,囊袋‘啪’地一声拍打在腿缝间。

“啊!”易南川低叫一声,胸口剧烈起伏,“太深了……先不要……啊!”

啪。

又是一记狠狠地顶入,肉体相撞。

“呜嗯……哈。”

越城喜欢对易南川用后背位,他可以严严实实地把人控制在身下,用最大的力道顶入最深处,他熟悉易南川的身体,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敏感点,用不同的角度或轻或重的研磨抽擦。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见对方在情欲之中逐渐绷紧的后背,漂亮的肩胛骨勾勒出无助的弧度。

易南川的身体从不是弱不禁风柔软纤细的那一类。

他四肢修长,腰窄臀翘,肌肉匀称而紧致,充满爆发力。被人狠狠操弄时,极具力量感的身体永远不会表现出抗拒,只会颤抖抽搐着努力放松适应,享受到快感时,会诚恳坦荡地战慄迎合,展示出一种矛盾而诱惑的姿态。

真的,很勾人。

越城勐地一个挺身,易南川被顶得向前耸去,却在脑袋被撞到床头前被拽住手腕狠狠拖回,用不同的角度再次体会被顶入的快感。

越城是故意的。

每一次抽插都又狠又深,完全没有给易南川适应的余地,直捣黄龙。

男人残暴直接地持续冲撞,力道之大,将易南川的后臀肉撞得艳红一片。越城在下半身狠戾激烈地交合中,时不时俯身轻吻易南川滚烫的耳根,舔弄他脆弱的后颈,在后肩处腻歪地留下一串细密的吻痕。每当易南川被插得腿根抽搐濒临高潮,挣扎着往前挪动想逃离时,越城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人禁锢在身下,用更大地力道让他陷入疯狂。

兇狠又温柔。

易南川被越城圈在怀里,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男人滚烫而热烈的视线,仿佛穿透身体直击灵魂深处。

越城终究成功把易南川操哭了。

不单单是由于快感流出生理泪水的那种操哭,而是红着眼眶,委屈又羞耻地用叫床叫哑掉的嗓子求饶。

听上去可怜又讨操。

于是被情欲控制的越城脑子一抽,摁着鼻尖发红,喘息抽搐着的易南川,禽兽地又干了一轮。

易南川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次,只知道越城解开他的双手,把咸鱼似的他翻过身时,他胯下的床单已经被染得湿粘一片,没来得及干的精液黏在臀肉上,和越城射在臀缝里的白浊混为一体。

蒙住眼睛的领带早就被濡湿,暖黄色的檯灯似乎都变得刺眼。

他用猩红略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越城,由于之前哭得抽抽了,骂人的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姓,越的,你……他妈……变,态!”

越城笑着亲他红通通的鼻尖,“嗯。”

易南川伸出酸麻颤抖的手,推开他的脸,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道,“你是不是想这么干很久了?”

毫不犹豫,“是啊。”

极度坦荡且不要脸,易南川哑口无言。

他干巴巴地瞪了男人几秒钟,最后脱力地收回视线,颤颤巍巍地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坐着,低头看一眼大腿间斑驳不堪的体液和印记,额角抽疼。

长长地叹口气,伸手探向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

他其实很少抽烟,偶尔放空时才会叼解压。

感觉身体被榨干的易南川此刻非常需要一根事后烟来充实灵魂。

越城同样靠坐着,取过打火机替他把烟点上,咔哒一声,火焰灼烧烟头,袅袅青烟腾起。

易南川叼着烟,身体懒洋洋地歪向越城,后脑勺舒服地枕在后者颈窝里,昂着脑袋看天花板。

深深将烟雾吞进肺里,缓慢深长地吐出,时间静谧而无声的流淌。

突然,易南川在烟雾缭绕中瞥向越城,问他,“我有一天会不会被你干死?”

“不会。”越城握过他持烟的手腕,就着留下一圈咬痕的烟嘴上吸了一口,低笑,“我捨不得。”

易南川似笑非笑地,眼角还带着湿意,清俊的脸庞在情事后沾染了慵懒而诱人的潮红,他啄了一口烟,轻声道,“最好是这样。”

越城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说,“你不高兴,怎么了?”

易南川怔了怔,侧头看向越城,见男人的表情跟做错事似的深沉又严肃,忍不住轻笑,“我没有不高兴。”

“今天是我过分了,以后……”

“越城,”易南川打断他,“我不喜欢被人捆着。”

“……”

“但是今天被你绑着摁在床上操得差点失禁……我其实还挺爽的,心里也没什么抵触情绪。”易南川笑着,把仅剩的烟蒂摁灭,盯着灰白的灰烬淡淡道,“所以我突然意识到,你对我来说,还真挺重要的。”

越城沉默地望着他,片刻后,倏地起身下床。

易南川目光追着他,看向男人精壮高大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缓缓撤回视线。

越城再次回来时,带着自己的钱夹。

大剌剌地盘腿坐在床上,一张一张地抽出银行卡,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单上。

“这张是我的存款。”

“这张也是。”

“还有这张,不过不常用。”

……

又抽出一张,“这张是零花钱。”

越城笑,“都放你这里。南川,你再努力一点,以后把工资卡也交给你。”

“……工资卡也给我你靠什么活?”

“公务卡。”

易南川哭笑不得,“越先生,你想干什么?”

越城答,“想让易先生开心。”

“我不需要这些。”

“我知道。你看,比起钱。”越城向来沉稳的神情难得带上一抹二了吧唧的得瑟,“你果然更看重我的身体和灵魂。”

很好,易南川侧了下脑袋,朝越城说,“来接个吻不?”

“好。”

补充,“纯洁点的,不要亲得鸡巴发硬得那种。”

越城失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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