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白荧一觉从下午睡到了晚上自然醒。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差点看不到身下这张床的边际。

好、好大一张床……

估计够一个白荧在上面骨碌骨碌滚个不停的那种大。

他瞠目结舌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这张床它不仅大,人一躺在上面还会差点爬不起来。因为它还超!级!软!

是那种梦幻般的软,完全就像是丝绸触感的巨型云朵。六角暗色的雕花床柱,床角缀着精致的流苏,浅金色的床幔层层叠叠地从吊顶垂坠而下,上面有繁复典雅的暗纹,一看便价值不菲。

白荧不觉咽了咽口水,光是一张床便让人感觉置身皇宫之中。

认真的吗?全帝国现在那么多人睡不起床只能靠一人容量的睡眠舱,居然还有如此奢华到奢靡的古工艺床的存在。

现在的人都更崇尚简单,高效,快捷的事物,连食物都在渐渐被营养剂取代。很少有人会把钱花在打造这样一套复古的家具上面,无论对于保持高效率的生活还是性价比来说,都和现代生活理念背道而驰。

太奢侈了。

他喜欢~

透过纱幔朝外看,白荧才发现这里的整间房间,无所不用其极地在穷奢极欲。

全星际已经明令停止开采的珍稀矿物珀石,现在它是房间里最不起眼的地板了;华丽闪亮的穹顶少说有两层楼高,亮闪闪的能源水晶随处可见。甚至于有一些东西白荧都看不出来头。

就算有钱吧,家里谁会这么搞啊,有矿?

说到矿,商深睿家好像刚好真的有矿来着,但是就算是他们家都不会这么搞啊。

白荧手脚并用地从大云朵和抱枕堆里爬出来。人坐在床边了,可是双脚都碰不到地板,距离地面还有段距离。

他一个人在大皇宫里茫然地坐了一会。这是哪?

没等他发呆多久,门口的感应灯闪了闪,犀木做成的厚重房门自动打开了。

他看到门外站着的白灏,受到金钱冲击太过的大脑终于转回来,但是很快又转不动了。

白荧发誓不是他的错,是眼睛它们自己忍不住要往白灏身上瞟的。

应该是刚运动完,他身上只简单地披着一件浴袍。肩骨如刀,平直且长,是身体颀长挺拔者特有的骨之桥。小麦色的皮肤上一层薄汗,结实性感的肌理在一层布料下若隐若现。极具男性魅力的肉体,完美如斯。

平心而论,商深睿的身材也是不差的。可是试问世界上有谁会嫌弃美色太多呢?

“醒了?”

白荧眨眨眼,这才看到白灏身后还跟着别的“人”。应该是两个仿生智能人女仆,但是外形举止都和人类无异。她们无声地跟在白灏身后,也进了房间。

白荧不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从床上跳下来的样子,那实在有点丢脸。于是他保持着在床上坐的样子,问白灏:“这是哪里?”

得到回答:“你的房间。”

白荧:?

白荧自然是震惊了。

他震惊是因为天降巨型馅饼。从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本人那种酒池肉林的生活品位实在是太不谋而合了。得知这里正是属于他的房间,还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消息吗?

白灏已经走到了衣柜面前。他头也不回地继续道:“放心,我们已经回到第一星系了。”

智能人女佣们安静跟在白灏身后,十分周到地为他从一面墙那么大的衣柜里取出衣物,又侍候着换上。

那天放白荧回去之后,白灏后来又想了一下,他的荧荧果然还是应该呆在他身边才行。总是住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

想通了这点,白灏那天整个人都畅快了。

为了给漂亮的小东西打造一座他喜欢的宫殿,确实费了一点功夫。但是白灏很是满意眼前的一幕,漂亮的小孩如同最精致美丽的瓷娃娃,身下特地打造的大床就像是盛着他的礼物盒。

是他的所有物,被层层华贵的丝绸托着,呈到自己面前。

接下来,不过是不听话的小孩需要一点哥哥的管教而已。

“不对。既然是我的房间,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里换衣服?”白荧确实财令智昏了,他这会回过神来,问白灏。

白灏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他朝床上的白荧步步逼近。他给人的感觉和以往不大一样,而这种不对劲是不妙的那种。

“因为,这里也是哥哥的房间。”

白灏在白荧旁边坐下,同样的高度,人家坐起来便毫无压力。他一只手穿过白荧后背,撑在他另一边的身侧,整个人仿佛随时要压下来。白荧略感不适地动了动身子。

轻薄纱幔松松覆在他半边肩上,又顺着身体的线条落下。床边两个身影都被垂下的床幔缠绕,只是贴近在一起,画面便莫名涩情起来。

白荧心里升上一种危机感。听白灏道:“荧荧问完了?现在轮到哥哥了。”

“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嗯?”

“知道外面多危险吗?”

就因为自己偷溜出去没有告诉他?

可是谁知道这个人会变态到能想出要去查自己的行程这种事情。这什么可怕的掌控欲,否则白荧这次也不会翻车了。

白荧定了定神:“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呼吸间都是他的荧荧的味道,白灏此时只差直接把这个人揽入怀中、揉进自己身体里。可是他的荧荧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是荧荧不乖,自己偷跑出去了。”

可是白灏极有可能不只是查了行程那么简单。白荧想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咬住下唇,犹豫地问白灏:“……你查了我,所以你还知道什么?”

白灏幽深的眼睛看着他,不答。

与他对视了一会,白荧懂了,他所知道的白灏差不多也都知道完了,连他不知道的可能白灏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白灏看着他的小家伙的目光开始无所适从地闪躲。关于丈夫出轨这件事情,白荧没想到会被第二个人知道。

他制住了白荧想要后退的动作。

后退不能的白荧忍了一会,蓦地抬头,恼怒道:“你怎么能这样!”他狠狠地推了一把白灏。“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去!”说着他就要跳下床。

他这次动作比之前敏捷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双脚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触到地,人就被抱着腰被整个地往后拖回去,白荧摔进身后大床里。

那力道第一次让他清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因为白灏第一次把这么凶的力道用在他身上。白荧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被单方面压制得死死的。

白灏压在他身上,白荧整个人便动弹不得。双手被人钳制住交叠放在头上。一用力,身体只会在床里陷得更深。白灏只用一只手便轻巧地将人钳制住。

“嘘。”

白灏的声音一点也不重,然而在力量的差距在前,加上此时瞬间低沉下来的气压,让白荧有种最好明智选择闭嘴的感觉。

身下的人终于渐渐放弃挣扎,也不再吵闹了。两人离得那么近,鼻尖差一点触到,呼吸相缠。白灏说话的语气仿佛情人间的絮语:“不可以对哥哥这样说话。明白了吗?”

对方和商深睿不一样。如果说商深睿凶他一般都是像家长那种凶法的话,因为白荧跟他不熟,所以白灏对他来说就是六亲不认的那种凶。

可见白荧其人本质还是一个字,怂。

恃宠而骄是要有一个度的,也就是自己心里的哔数。他在白灏面前撒娇倒是撒得挺欢快的,专长嘛。只要是不触及那条线,那个空间里白荧怎么手舞足蹈都没有关系。这是情趣。

可是白荧永远都不会想要去越过那条线。这就是他的哔数。

什么爱不爱情的,姐妹们,男人不值得。

他和商深睿从小竹马竹马一起长大,如果连自己结婚五年的对象都不能相信的话,白荧更不能确定世界上还有没有能让他相信的人了。

如果人生能像他的游戏那样简单纯粹就好了。他愿意天天签到。

回到现在。白荧悬着心,盯住眼前白灏的一举一动,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你和外人走得太近了,哥哥很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更亲密的人了。懂吗?”

他每说一话便要加一个问句,还要看到白荧顺从地点一下头,仿佛要通过这样把这个人连同他的思维也一起控制,确保他明白自己应该永远被绑在哥哥身边。

“荧荧想要什么,哥哥都会替你拿到你面前。哥哥什么都会给你。”

这是什么审讯犯人的精神施压法吗,白荧此时就是那个动弹不得的犯人。

说实话他现在的姿势真是让人最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了,身体大敞,无法反抗,胸前紧贴着一个白灏。

“所以荧荧什么事都要跟哥哥说。”

“特别是受了别人欺负这种事情。”

最后一句话说得重了,白荧身体轻微一抖,男人便在他额上一吻。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不能更近,白荧眼前的视野都被男人拉近的喉结所占据。

“哥哥替荧荧报仇。”白灏用手摸着他的脸。

“说话。”

白荧吓呆,可是就算想躲也无处可躲。他只能带着哭腔道:“哥哥……”

白灏满意地:“嗯。”差不多了,他不能真的把人吓坏。

这种把人完全压在身上的感觉真好。要不是不想吓到他,白灏真想舔他一口,尝尝看他的宝贝疙瘩是不是真的是甜的。

他起身的时候,顺便把白荧也抱了起来,解释说:“好了,现在,我们下去吃饭。”小孩这会吓乖了,坐在他怀里,小脸呆滞,顺从无比地拉着他的袖子。

白灏满意地抱着他的荧荧去楼下。

白荧惊魂未定。

说得好听。乍一听多好一哥哥,要不是刚才下面全程都有一个危险的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他,白荧差点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