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限时

“我太纵容你了。”

晏辞浑身的冷戾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咬紧牙根,伸手抓过少年,那股抓不住人的不安扩散全身, 伴着幽幽而起的戾气。

夏稚年杏眼圆睁, 琥珀色眸子里惶恐略过, 被晏辞周身的气压逼到后脊发凉,声音很轻。

“……晏、晏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

颈侧肩窝突然被咬住,磨牙吮血般, 仿佛想将他撕碎嚼烂吞进肚里,夏稚年惶惶闷哼出声, 身体紧绷,痛的微微发抖, 眼睛愈发睁圆。

……晏辞, 怎么这么生气。

就因为他没挣扎?

“唔,疼, 疼, 晏辞。”

夏稚年心里发慌, 腰侧被牢牢扣住,身体僵硬不敢动,声音里裹着丝颤音, 尖锐疼痛激的他几乎浑身颤栗,本能伸手想把近处的人推开。

但两手碰上被水打湿的单薄衣衫, 近处人却也是一样的紧绷僵硬, 浑身冰凉, 牢牢抱着自己。

夏稚年一愣, 微微扭头, 恍惚从这人身上感觉到一丝令人难以置信的……恐惧?

晏辞……在害怕?

肩膀上愈发清晰的痛感上涌,从锐痛变钝,整个肩膀好像麻痹没了知觉,却还是疼的厉害。

夏稚年回神,到底没再去推他,收回手虚拽住他衣服,只颤着声音,眼尾晕开一层红,轻声哀求。

“晏辞,我疼。”

晏辞慢慢松开,咬紧牙,眼底戾气涌动,收紧手臂箍住他腰身,语调低沉冰冷,带着疯狂。

“夏稚年,你休想。”

……什么?

夏稚年茫然一瞬。

“年年!年年!”

湖边夏家几人听见动静,匆匆踏上廊桥往这边赶,入眼就是两人湿漉漉的抱在一起。

晏辞下巴压着夏稚年肩上,并不抬头,夏稚年白着脸,眼眶微红,有些愣愣的样子。

“年年,小辞,怎么回事啊。”江鸢眼睛睁大,心里一阵阵的发寒,紧紧盯着小儿子。

只是一会儿没看着而已。

怎么就,怎么就!

夏问寒脱下外套披在弟弟身上,扭头看向夏鸿遇,示意他把衣服给晏辞。

旁边带小孩儿的一家人面露歉意,急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儿子乱跑,不小心把人撞倒了,是边上这个男生跳下去救得。”

“都是我们的问题,真对不起,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江鸢想看看小儿子怎么样,奈何晏辞箍着人不松手,急切道:“年年,小辞,你们怎么样啊,有没有事?!”

晏辞缓了一会儿,堪堪压下一身凶戾,直起身,眸色深深看了怀里少年一眼,声音冰凉。

“没事。”

夏稚年想了想,拽拽身上夏问寒的外套,挡住被咬的地方,免得被夏家人看见。手指蹭过,带来一阵刺痛。

好疼。

咬这么狠。

夏稚年肩膀麻痹,轻打了个哆嗦,眼尾微红想站起身,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脚下悬空,心脏咚的重重一跳,僵了一瞬。

“……晏辞。”

江鸢面容焦急,拿着夏鸿遇的外套示意,“小辞你别抱了,赶紧把外套披上。”

晏辞单手抱起少年,另一手紧紧扣住他腰,将人按在怀里,面色微沉,勉强压下冷意,缓慢道:“我没事,谢谢江阿姨。”

夏鸿遇皱眉,“车就在外面,赶紧,叔叔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晏辞沉声道,“没什么事。”

“那也先去屋里或者车上暖暖,换个衣服——”

“我要把人带回去。”

晏辞猝不及防道。

江鸢一怔,片刻,意识到什么,看向小儿子,声音轻缓,“年年,你……”

夏稚年一惊,眼睫颤了颤,风吹过身上打了个寒战,匆忙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意外。”

他挣了一下想脱离晏辞禁锢,晏辞面色一冷,手臂愈发收紧。

“夏稚年,乖一点。”

夏稚年被他黑沉沉的眸子看的心惊,心脏收缩一下,有些慌,“……晏辞。”

晏辞扯扯嘴角,没再看他,转而对夏家几人道:“我之前说过,你们看不住他。”

“我先带走了,你们明天再来。”

晏辞抱着人转身就走。

江鸢愣住,本能跟着过去,被夏鸿遇拉住。

被抱着直接走远,夏稚年动作受限,心底惊恐,隐约觉得现在的晏辞戾气逼人,这时候被带走,绝没有好事情。

他想挣扎,指尖发白,闷哼一声,“我不去,晏辞,晏辞,我不去。”

晏辞脚步未停,看他一眼,冷冷扯出个笑,温柔可怖,“乖,由不得你。”

晏辞抱着人上车,毫不避讳让秦绪锁死门窗,牢牢将人箍在怀里。车子迅速驶出,夏问寒安抚了一下父母,开车跟了上去。

到别墅门前,晏辞又将人抱出去,不留一丝空隙的按着少年。夏问寒紧随其后,但晚一步到达却发现大门紧锁,眉头死死皱起来。

手机紧跟着响起提示音,是两条消息。

【夏大哥明天再来吧。】

【你们看不住人。】

夏问寒拧眉,看眼紧闭的大门,打电话不通,又发了条消息回过去。

【不是说意外?】

晏辞看着手机嗤笑一声,【他说了,你就信?】

晏辞放下手机不再看,瞧一眼怀里略显不安的少年,迈步上楼去到主卧,抬手扯下他身上夏问寒的外套,扔到一边,将人放到浴室门口。

“去洗澡。”

夏稚年艰难吞咽一下,眼睛圆滚滚的,心脏砰砰撞向胸膛,声音发涩,“晏辞,我、我回去也是一样的——”

“十五分钟。”

晏辞低头俯视他,面色依旧很冷,“你多废话一会儿,超过十五分钟,我会直接进去把你弄出来。”

夏稚年:“……”

夏稚年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咬咬唇犹豫片刻,还是进了浴室,啪嗒关上门,想将门反锁,低头看去才发现门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没有反锁的扭拴,只有钥匙孔。

他没有钥匙。

夏稚年盯着门锁眼睛睁大了点,有点回不过神的茫然无措。

“叩。”

距离极紧的门板毫无征兆被从外面敲了一下,砸进他耳朵里,夏稚年猛地一颤,抬起头。

低沉声音隔着门传来,“别研究锁了,你还有十二分钟。”

夏稚年:“……”

夏稚年:“……?!”

夏稚年惊恐后退一步,生生打了个寒战。

……黑芝麻汤圆太他喵吓人了吧。

抿抿发白的唇,夏稚年揉了下脸,回身飞快打开花洒。

他毫不怀疑,要是他超时,晏辞真的会直接开门进来。

浴室里渐渐升腾起白色水汽,温热水流落到身上,驱散一身寒意,右肩碰到水,一阵撕扯着皮肉神经的痛涌上来。

夏稚年脸色发白,扭头看却怎么也看不着,摸了一下,在靠近脖子的肩窝处嵌着两枚深深的牙印。

黑芝麻汤圆属什么的啊,咬这么狠。

他尽量让伤口避开水,飞快洗澡,身上暖了些许,理智回笼,偶然触到肩窝还是浑身发毛。

晏辞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因为他在水底下没挣扎?

夏稚年想到晏辞抱着自己那会儿几不可查的,掩在冷厉下面的一点恐惧后怕,抿紧唇,垂下眼帘。

黑芝麻汤圆一贯笑意温润,偶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反而笑的愈发温柔,叫人后背发凉。

但完全不笑的时候……更恐怖一点。

上次他要翻窗跑,晏辞明显不虞,可能是顾及他那时候情绪问题,硬忍下了。

现在这会儿……要是对着干,惹急了,后果绝对是他不能想象的。

夏稚年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关掉水,环顾四周却突然发现他没有拿换洗衣服,呆了一瞬,走到门边,试探的隔着门轻轻唤了一声。

“晏辞?”

门外几乎没有停顿,低沉声音响起,“开门。”

夏稚年:“??!!”

还真在门口?!

夏稚年吓一跳,仓皇后退一步。门被敲了一下,不急不慢却平白让人内心惶惶。

“拿衣服。”

夏稚年:“……”

夏稚年深吸口气,轻闭了闭眼,稳住狂跳的心脏,慢慢把门开了条缝,露出个眼睛隔着门看一眼,把手伸出去。

晏辞站在门口,应该是抽时间洗了澡换过衣服,头发有些湿润,淡淡抬头,打量门后圆不溜秋的杏眼,把衣服放到他手上。

“十五分钟,还有最后一分钟。”

夏稚年:“……”

换衣服时间也算?!

他头大,扁扁嘴,后颈寒毛竖起来几根,飞快拿过衣服关上门。

衣服裤子又大又长,这都还能凑合,问题是……最里面那条。

虽然是新的,但明显是晏辞的尺码。

……不停往下掉。

夏稚年咬咬唇,把裤腰带系紧一点,试图勒住,但用处不大,使劲往上提了提。

“咔哒。”

“时间到了。”

门一下被打开,外面的空气迅速冲淡浴室里温热的水雾,身形修长的男生出现在门口,冷淡抬眼,直接迈步进来。

“?!!”

夏稚年飞快拽拽衣服下摆,“我好了,出——”

手腕被握住,骨节分明的手强硬攥紧,触感冰凉,带着他出去。

夏稚年瞄一眼边上男生,被拽着按坐到一旁,见晏辞调高空调温度,往他脑袋上搭了根毛巾,而后整个脑袋都被揉搓,连带身上都晃了两下,又拿起吹风机。

夏稚年喉咙发干,杏眼圆滚滚,老老实实轻声道:“我、我自己弄就行。”

他伸手去够吹风机,身前男生却把手移开一点,另一手抬起他下巴。

夏稚年被迫仰头,心里咯噔一下。

晏辞……还是在生气。

他心跳急了几分,脸色微白,声音很轻再次解释,“晏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晏辞居高临下打量少年,片刻,扯着嘴角轻笑了笑,眸子森寒,捏着他下巴的手收紧。

“是么。”

“所以为什么不挣扎呢。”

他垂眸,眼底幽邃,声音可怖轻缓,“乖崽,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夏稚年:“!!!”

夏稚年心脏砰砰直跳,眼睫颤了颤,努力稳住声音小声辩解,“可本来,落水就不该挣扎啊。”

那样窒息得更快。

晏辞盯着他,好半晌,微微俯身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你觉得我会信么。”

年糕团子分明想跑。

之前带着刀翻窗也是。

呵,要跑?做梦去吧。

面前人浑身气场森冷,戾气裹挟,像是要吃人似的,夏稚年心慌一瞬,本能想躲,可身体受禁动弹不得,只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宽大的衣领滑落,露出小半个肩膀,白嫩皮肤上两个深深的牙印镶嵌其上,伤口泛着红,像是烙上去的印记。

晏辞目光落到上面,歪歪脑袋,忽的伸手碰了一下。

“唔。”

夏稚年眼底漫开点慌乱,想躲,被轻易按住,肩膀上疼的厉害,眼尾晕开一点绯色,“疼,晏辞,别按。”

晏辞忽然扯扯嘴角,声音斯文轻柔。

“疼么?”

夏稚年惶惶点头,扁着嘴。

晏辞垂眸,轻哼一声,“受着。”

“再乱跑我就咬别的地方。”

夏稚年:“……”

咬个毛线啊,疼死了。

夏稚年也想咬人,但他不敢,愤愤咬了咬牙。

他不确定,晏辞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这么生气,咬死意外,避免窒息呛水所以不挣扎。

但晏辞明显不太信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乱,想着熬过今晚,明天夏家就来人了,他跟着回去避避风头再说。

但没想到,中途就出了问题。

肩膀上被晏辞涂了药,半夜的时候,睡到一半,夏稚年是被直接热醒的。

身边不知道挨了个什么东西,火炉子一样,热度惊人。

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一点小夜灯的暖黄光芒,才发现是晏辞手臂搁在他腰上,触手滚烫。

这是……

晏辞发烧了?!

夏稚年愣了一下,迅速清醒过来,一下想到什么。

从水里上来后,夏大哥给自己裹了外套,但晏辞洁癖,没要夏父的衣服。

可能是着凉了。

夏稚年抬眼,这会儿才发现他和晏辞距离挨得很近,隐约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男生闭着眼,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脸上血色浅淡。

消去凶戾,被这张温润如玉的长相一衬,男生平白生出几分清润气质,人模人样,隐约还有些脆弱。

夏稚年略显茫然的意识到,晏辞,黑芝麻汤圆……好像也是会生病的。

因为下水救他。

……有必要吗?

夏稚年指尖蜷了蜷,抿唇,说不出感觉弥漫心尖,伸手试探的摸了摸晏辞额头,烫的厉害,爬起身想下去找点药。

他把腰上的手臂弄一边去,刚往床下挪,肩上倏忽按上一只手,巨大的力气压下来,往后一拽。他整个人扑通一下栽倒回去,肩窝伤口一阵阵钝痛。

夏稚年闷哼一声,疼的蜷了下身子,腰身被箍住,低哑声音从近处传来,语调微凉。

“要跑哪去。”

“……”

门都是锁死的,他能跑哪去。

夏稚年嘶了一声,轻按按肩膀,又不太敢碰,可怜巴巴哼唧,“我不去哪,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点药。”

晏辞睁开眼,明显体温不低,眼尾烧的泛起红,双眼皮褶很深,眼尾细疤清晰,瞧向少年忍着疼的模样,手臂收紧将人拉过来。

“不用,睡吧。”

夏稚年腰上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力气凶残,整个人被带着往前窜了窜,蓦地滚进晏辞怀里,鼻子吧唧撞上去,杏眼圆睁。

鼻息间一点清淡的沐浴露香气,和他自己身上的融在一起,腰身被扣住,周遭过高的体温笼罩,暖融融的,有些发烫。

夏稚年心脏砰砰两声,眼睛睁圆了点,抬眼往上看,晏辞已经闭上眼,眉头轻蹙,忍住不适准备睡觉。

……这不行吧。

夏稚年伸手撑着身子想爬起来,推推边上清隽男生,小声叫他,“晏辞,晏辞,你还是……起来吃点药吧。”

他眨眨眼,“发着烧睡,明天起来烧傻了怎么办。”

“……”

晏辞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睁开眼,似笑非笑,“我烧傻了,不正好便宜了你跑路。”

夏稚年:“??”

夏稚年一脸懵,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你没烧傻我也能跑啊。”

明天夏家人一来他就能走了。

晏辞:“……”

晏辞呵了一声,扣着他腰的手用力些许,神情不悦。

夏稚年掰开他手臂,爬下床,找到白天晏辞给他肩膀上药时用的那个药箱,就在桌边放着,翻了翻,找出来几种。

晏辞跟在他后面,见少年穿着他的睡衣,宽大松散,露出的脖颈纤细脆弱,颈窝还带着两个牙印,模样说不出的乖软。

观察他动作,晏辞轻轻挑眉,缓声道:“你好像对药品很熟。”

夏稚年动作微顿,很快恢复正常,垂眸随意道:“谁没发烧过啊。”

发烧过可不等于熟悉各类药品。

晏辞不错眼的看着他,想到之前一次,邹子千还在和夏稚年坐同桌的时候,邹子千过敏,过敏源不清楚,还是夏稚年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药物过敏。

……是原本的经历,让他对这些熟悉?

不喜欢医院,熟知各类药物……看起来以前身体不好。

晏辞意味不明的望向少年,接过药和水,一并吞下,又拉着少年回去。

夏稚年手腕被紧紧攥着,头大的轻叹口气,跟着躺回床上,谨慎的缩在床边。

他睡到一半突然醒过来,这会儿有点睡不着了,拿过手机调低亮度,翻了翻未读消息。

夏家拉了个小群,江鸢发了好几条问有没有事,夏问寒话比较少,只说明天一早来接他。

“咳咳。”

旁边传来两声咳嗽。

夏稚年看过去。

夜灯光线昏暗,晏辞轻阖着眼,斯文隽秀的脸上略显苍白,模样虚弱。

夏稚年杏眼睁圆,多少有点担心,“你……温度要是太高了,要不然去医院吧。”

“没事。”

晏辞侧躺着,睁开眼帘,声音低缓,“就是有点不舒服。”

夏稚年抿唇,“那——”

“可能是发烧刺激到,有些难受。”晏辞看着他。

夏稚年:“??”

这个难受是指?

他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稍显震惊,“你又……又发病了?”

今天摸很多回了好吧,他肩膀还被咬了一口。

晏辞沉沉闷咳,声音沙哑,“这个一向频率不定,也可能和发烧有点关系。”

夏稚年睁着双乌溜溜的圆眼,欲言又止,“……所以你想?”

“我想什么,你不清楚?”

“……”

好的吧。

夏稚年伸出手,没等递过去,后腰被扣住,大力传来,整个人落进炙热的怀抱里,烫的他浑身一颤,下意识想往回缩。

“晏辞,我……”

“乖一点。”晏辞摸摸他头发。

距离挨太近了。

夏稚年有点慌,“隔着衣服也没用啊,这也没碰上啊,我、手,手……”

晏辞握住他手腕,往自己腰上一搭,睡衣宽松,不知何时露出半截肌理分明的腰腹。

……好烫。

夏稚年蓦地一惊,下意识挣开,坐起身睁大眼睛往回避。

晏辞眼底淡了些许,微凉,抬手将少年拽回来。

“夏稚年。”

“我不……”不喜欢和人挨这么近。

晏辞已经算例外了。

夏稚年止住话语,眼睛圆润,扭着力气想躲,声音软绵,哼哼唧唧,“还是就只摸手吧。”

晏辞盯着少年看了半晌,眸色微暗,抿唇,把手伸过去,掌心摊开,骨节分明的手自然舒展,在昏暗夜灯下染了半边阴翳。

夏稚年把手放上去。

很快整个手被拢住,带着发烧后格外烫人的温度,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夏稚年想松开一点,被强硬握住,抬眼,对上晏辞目光,没再动作.

第二天一早江鸢和夏问寒就过来了,本来夏鸿遇也想来的,但三个人一起过来总显得来势汹汹似的,便只来了两个人。

晏辞睡了一觉烧全退了,和他俩进了书房,夏稚年站在门口,看着关上的门有点紧张。

他怕晏辞把他水底下的事告诉夏家人,虽然他能解释,但夏家人听了估计难免会担心。

等几人出来,夏稚年本来想直接跟着往外走,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江鸢对着他轻叹口气,声音柔和。

“年年,你就暂时留在这吧。”

夏稚年:“??!”

什么?

黑芝麻汤圆搞什么了?

他呆住,茫然看向晏辞。

晏辞很清楚夏稚年念头有古怪,夏家看不住他,而且夏稚年本身对夏家反应也很怪异,见少年愣住,并未解释。

夏家找人送了几身衣服过来,夏稚年脑袋发懵。

不是,他为什么要住晏辞这里啊?

上次是因为在夏家情绪崩了,这次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和晏辞呆一起?

夏稚年闹不明白,没等回神就被晏辞催着换了衣服塞上车,到一个偏僻的基地面前。

下车,铁栅栏门前一个高瘦戴眼镜的男人看看他俩,高兴笑道:“晏辞是吧,我知道你,市里常年第一,成绩优异。”

“这次集训更多针对数理化高难度拔尖,你来学学也是没坏处的。”

晏辞温声道:“我明白,谢谢老师。”

夏稚年完全没看懂这个发展,这是之前老秦说的集训,晏辞又要参加了?

带他来干什么?

夏稚年一脸问号,很快戴眼镜的老师注意到边上长相精致的少年,笑了一下。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旁听生是吧,要不是看你是市第一,这后门可开不了啊哈哈,不过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关系真好,集训都要带着啊。”

夏稚年:“???”

旁听生?集训带着?

这什么鬼东西?!

夏稚年眼睛睁大,想说什么,晏辞温润如玉的点头应下,“确实很好。”

老师带着他们往里走,隔着一片小广场,对面是几幢白色的楼,头顶烈日晃晃,老师带他们绕了一点,走边上的林荫路。

晏辞拽着少年手腕跟上。

眼镜老师道:“你们三中期末考试晚,假期又短,按说考完第二天就该来报道的,你们晚了一点,三中其他学生已经到了。”

夏稚年懵了好半天,终于弄清楚状况,眼睛圆不溜秋的,看着边上强硬拉着他走的男生,心里一慌,压着动静不让前面老师听见,声音显得很软。

“晏辞,你带我来这干嘛,我不旁听,我要回去了。”

这可是封闭管理,他出不去就要和晏辞呆好长一段时间。

晏辞回头看他一眼,手上牢牢拉着,倒没有昨天那么冷戾恐怖,只是面上表情温柔的过分。

“……回去?”

晏辞扣紧他手腕,浅浅笑了一下,声音柔和,“乖崽,除了我边上,你哪也不能去。”

夏稚年表情空白一瞬,“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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