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有点配不上你
贺意的头发已经长出一厘米的时候，姜未的头皮还是白的。
他趴在贺意头顶，几乎检查了每一根头发，确保是全黑的才放下心，然后又摸着自己的头顶担心。
“意哥，我的头发怎么长得这么慢啊？”
贺意看了他一眼，想了会儿，道：“要不还是买顶假发吧。”
姜未一脸震惊的看过去，“它只是长得慢，不是不长了。”
他还想说什么，嘴刚张开，电话铃突然急促响起。
“喂，怎么了？”
“老板，您到底还回不回来了？这个季度销量不好，好多销售都闹着辞职呢！”
姜未突然看了眼贺意，走到一旁去低声讲电话。
“一个季度销量不好就闹辞职？上个季度是没让他们挣到钱吗？上上个季度是没给他们额外发奖金吗？”
电话那头也很为难：“唉，大家怨气挺大，都跟我反应这个月工资少了一半，吃什么喝什么？房租都要交不起了，您又一直没在公司，她们现在胆子都大的很。”
姜未嗤笑一声，当机立断道：“提辞职的这些就让他们走，留下来的，我明……后天吧，后天回去我请大家吃个饭，出去聚聚，这段时间发货紧大家都辛苦了，地方你们选。”
“好，那我跟各部门说了啊。”
“嗯。”
挂断电话，姜未一直没回头，朝墙站着，好像在面壁思过。
“想什么呢？”
贺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已经有些扎手了
“意哥，我后天得回一趟广州。”
“回呗，这幅模样干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姜未抓着贺意的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下，“我不想回去呗，我想留在北京。”
“公司出这么大的事，你再不现身，大家都跑了，到时候又剩你一个光杆司令 ”
“你都听见了？”
贺意白他一眼：“我又不聋。”
姜未有些心烦，广州这个公司，从成立起就只有他一个人，吸取合伙生意的教训之后，他宁愿单打独斗也不愿意再跟任何人合作。
他在最失意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事干，那段时间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个公司上，现在觉得累赘是因为贺意在北京等他，要他直接不管不顾他做不到。
看出姜未有些失落，贺意走到沙发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坐。
“姜末儿，这种事很正常，一年十二个月，不可能每个月公司效益都破天的好，总有一段时间会走入低迷，尤其是销售性质的公司，销售的工资全靠卖货提成，卖的不好，工资就低，想要辞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付出跟收入不成正比。”
贺意说到这，姜未多少有点委屈，他叹了口气道：“公司刚开始的时候，头一个季度几乎没挣钱，我怕他们撑不住，一人补贴了一笔额外奖金，第二个季度，公司效益上来了，那个季度平均每人到手一万以上，还是在扩招了十几个新人的前提下。”
贺意摇摇头，不是很赞同，“姜末儿，你不能总是站在员工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是老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你对他们再好，他们心里知道你的好，在外面跟别人提起时也会说你好，但该走的时候，还是会走，只不过他们走时会觉得歉疚，会觉得对不起你，但那又怎么了，你的好能当饭吃吗？”
“这个季度你给了补贴，但不可能每个季度都给补贴，我理解你的想法，公司刚起步想留住人才，你也要分辨什么是所谓的人才。”
姜未静静听着。
“举个例子，你每天要面试100个人，其中70个人是销售岗，20个人是运营岗，7个人是技术岗，3个人是管理岗，岗位难度不同，人才比例不同，你在这件事上的处理也要变通。”
“说的再现实点，拿意思为例，销售谁都能干，走了这个，我随便招一个就是了，但技术岗走人，我再想找一个这方面的人去填补空缺，很难找到合适的。”
贺意说了很多，他怕姜未消化不了，于是停下来问道：“刚才我说的这些你能听明白吗？”
“能。”
“当然，不是非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你的做法也可取，就是要费点钱。”贺意揶揄道：“跟谁学的这一套啊？肖遥？裴溯？我可没教你这个啊。”
“没人教我，自己摸索的。”说完，姜未看着贺意，双眼闪闪发光，“意哥。”
贺意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向他看去：“嗯？怎么了？”
“意哥，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你。”
贺意笑：“行了，我知道我魅力四射，这北京城别说你了，压根没人能配得上我，但是吧。”
他眼角带笑，再开口时语气认真了许多，“但是吧，谁让你傻呢，傻子可比聪明人好拿捏多了，下半辈子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听我发号施令，我要你向东你不敢往西……”
贺意突然压低声音，身子朝姜未那边倾斜，几乎是用气音吐出后面的话。
“我要你用什么姿势，你就得用什么姿势，我要你//she/的时候，你才能//she，要听话，知道吗？”
姜未喉结疯狂滚动，他用相同的音调，回应贺意的话，“知道了。”
第二天，贺意带着手头没处理完的工作，被姜未拐上了飞机。
“你自己不是能处理吗？为什么非要带我去？”贺意不解。
“事情不用你帮我处理，我自己能行，我就是觉得几天不见，你会想我的。”
姜未说的理直气壮，摊开掌心把贺意的手包进去，两个人十指交缠玩了会儿。
想他？说反了吧？贺意合起笔记本，任由姜未抓着他的手指头把玩，戴上眼罩，准备睡一觉。
平层办公厅，电子门禁响了两声，所有对着电脑屏幕的脑袋全部小幅度朝门口方向转了一下。
“意哥，这就是我的公司。”
只见他们老板顶着一个光头，一脸殷勤的跟他身后的男人介绍着。
“这里是办公区，仓库在别的地方，跟好几家公司合租的仓库，很便宜。”
贺意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来，打量了一遍屋内装修，新公司面积比从前爱意满满大，但装修得很简单 。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姜未解释道：“随便装了一下，反正又不是家，不至于装那么好。”
贺意突然道：“是，装修再好，不还是叫我砸了。”
爱意满满当年可是六十万的豪华装修，最后叫他砸成了叙利亚难民风。
“这个才20万，你随便砸。”
“我砸它干嘛？我有毛病啊？”贺意瞪他一眼，问道：“你办公室呢？”
“这边这边。”姜未在前面带路，随着办公室大门隔绝出两个空间，大家才收回目光，邻座相熟的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来公司是真的要黄了，老板都带人来看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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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么夸张吧，要倒闭也得提前说一声啊，直接带人来看公司是什么意思？”
“你没听见另外一个老板说的吗，他要把办公室砸了重新装修。”
“啊？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说辞职的事啊？现在？”
“就现在，万一待会儿老板又走了怎么办，办完离职下午咱们逛街去。”
办公室被敲响的时候，贺意正坐在姜未的老板椅中转圈，并评价了一番：“不如我那个舒服。”
姜未承认：“确实，你那个我们两个坐上去折腾都没问题，这个不行，三两下就散架了。”
“……”
单人办公椅两个人坐肯定是坐不开的，只能一个在下一个在上，至于谁上谁下，又是怎么折腾……
“扣扣！”
姜未直起腰道：“进。”
门被拧开，两个销售部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姜未知道她们俩是来做什么的，但没想到她们这么着急，他才刚回来，贺意还在这里，就迫不及待来找他办离职。
“姜总，我们是来办离职手续的，已经跟我们主管提过，他说得找您签个字才成。”
两张纸放在贺意面前的办公桌上，姜未还想说点废话，“公司这段时间——”
“办离职是吧？”贺意打断他的话，拿起离职申请扫了眼，确保没什么问题，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唰唰”两下，签好字递过去。
“可以了，去找人事走程序吧。”
两个人没想到这么简单，两脸懵逼，等到了人事部，其中一个女生才“咦”了一声，“你看，刚才那个人签的为什么是咱们老板的名字啊？”
另一个女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离职申请表，总裁办签字那一栏写着“姜未”，她摇摇头：“不知道，难道他也叫姜未？”
人事部主管在表上“哐哐”按上两个章，把两个人送出门禁，转头去了姜未办公室。
“姜总，最近天气凉，大家都说想去泡温泉，我统计了一下，八个男生，十七个个女生，到时候是过夜还是立马回来？”
一听要泡温泉，姜未脑子里呼啸着开过一辆黄灿灿的火车。
“过夜！必须过夜！我差那点钱吗？”姜未几乎是喊出来的，把人事部主管吓了一跳。
“咳。”姜未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贺意，冲着主管招了招手，“来，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怎么了姜总？”主管一脸严肃。
“给我加个位置，我要带家属，顺便给我定个私人小院，”姜未想了想，又强调道：“小院定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