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头婚
贺意边走边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姜未拉着贺意的行李箱在后头追。
“意哥!快!来不及了!”
贺意：“……”他转头看了眼落后的姜未。
“这话应该我跟你说吧？”
姜未大跨步追上来，“都行，反正，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上飞机。”
“我为什么不能？”贺意手里拿的是两个人的登机牌，因为心里憋着气，往姜未屁股上甩了一下。
“十点的飞机，你六点就把我叫醒，姜末儿，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赶飞机前必须来一发？”
“我那不是喊你起来吃药吗？”姜未理直气壮，把贺意喊起来吃个药，顺带做点别的。
其实早上做的并不过火，贺意还伤着，他不敢乱来，于是缠着贺意干了点别的，耽误了时间。
但好歹是按时上了飞机。
姜未要来毯子跟眼罩，开始不停的搓手。
“你干嘛呢？”贺意斜他一眼。
姜未咧嘴一笑，继续搓，飞机起飞后八分钟，搓得热烫的手缓缓贴上贺意的肚皮。
“意哥，这样会舒服点吗？”
“嗯。”贺意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舒展开四肢。
飞机起飞后半个小时，贺意有了困意，他把姜未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干燥宽厚的手掌立马反握上来。
“行了，捂一会儿得了，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抓紧睡一会儿。”说着，贺意把遮光板拉下来。
上回航程时间长，他可是见识过姜未的睡眠质量。
“意哥，我不困。”
贺意闭着眼嘟囔：“不困也得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下了飞机，我先带你去铰个头。”
下了飞机，两人先去贺意家把行李箱放下，贺意脱下西装，换了身休闲的运动裤和卫衣。
到了胡同口，贺意停好车，指了指小胡同。
“走吧，在里头，第一家就是。”
姜未往里头走，边走边说：“意哥，这是你经常来的店吗？是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老师傅，上次你剪的头发挺好看的。”
贺意脚步一顿。
他好像……好像忘记告诉姜未，这是他爷爷家。
“姜末儿，等——”
“师傅您好!”
姜未已经到了门口，笑着冲院里打了声招呼。
贺意紧走两步跟上去。
贺老爷子看见陌生人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还在眯着眼想这人是谁，接着他那孙子也走了进来。
可巧贺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洗他那套剃头的行当，姜未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指了指脑袋，“麻烦师傅了，头发长了。”
贺意：“……”
“姜末儿……你、你先起来。”贺意上去拉他，想把人拉到一边去解释一下，没想到贺老爷子一挥手一叉腰。
“不用，铰头是吧？”他把想上前救人的贺意瞪回去，然后指了指院子里的瓮，“先洗洗脑袋。”
姜未听话的走过去，也不麻烦贺老爷子，自己撩着水洗头。
在院子里晒了一天的水是热的，姜未随便洗了洗就乖乖坐回小马扎上。
贺意站在他跟前，脸色有点难看。
“意哥，胃还难受吗？”姜未抬起屁股，想去看看贺意怎么了，肩膀上突然放下来一只手，把他按在马扎上。
“别动!动来动去给你铰了耳朵!”贺老爷子中气十足，给姜未脖子上围上搭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贺老爷子开始查户口。
“多大了？”
“今年二十了。”
“家里都有谁啊？”
“……”姜未有些疑惑，但很快想明白了，老人家可能只是想跟他聊聊家里的事，于是又乖乖回话：“我爸我妈，还有我哥。”
贺意看着这一幕，险些笑出来，他进屋找了个马扎，坐在姜未对面，看一老一小聊天。
“上学学的什么？什么时候毕业啊？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
“学的工商管理，还有三年毕业，毕业之后会自己创业。”
姜未这会儿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边回答贺老爷子的问题，边频频朝贺意眼神示意，好像在说：意哥，这师傅话怎么这么多？
贺意看了眼一脸严肃的贺老爷子，低下头偷笑。
“头婚吗？”
“……”姜未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老师傅说什么，反问：“啥？”
“我说，你这是头婚吗？”
贺意没忍住出声帮了句，“您这是说什么话？他才二十上哪二婚去？”
“我跟你说话了吗？”贺老爷子瞪贺意一眼。
饶是姜未再傻，也发现了贺意跟老师傅之间关系有些微妙的亲密……
贺意顶着压力说出最后一句话：“爷爷，别给他铰太短了，他还上学呢。”
姜未：“？？？”
爷爷？什么爷爷？
“你还年轻，不要浮躁，踏踏实实的对待一切，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懂吗？”贺老爷子没把贺意的话听进去，放下剪子，拿起了推子。
姜未战战兢兢：“是、是……”
“你现在在学校里，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了以后给家庭更好的生活，你要好好努力，不要总是靠身边人帮你，自己得有自己的事情做，知道吗？”
姜未快哭了：“是……”
他哪敢反驳贺意的亲爷爷，一把推子贴着头皮刮来刮去，好好的脑袋直接剃成了劳改头。
贺意没眼再看，双手搓了搓脸。
“好了，大小伙子，头发留那么长做什么，这样多精神!”贺老爷子拿着海绵把头发渣子扫掉，摘下搭子，拍了拍手。
姜未立马站起来，朝着贺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贺爷爷!对不住，刚刚不知道是您!”
贺老爷子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这小子，行这么大礼。”
贺意走上前，捏了捏姜未的手腕。
贺老爷子终于想起他还有个亲孙子，撇了撇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
“是，头发长了，带他来铰个头，忘告诉他了。”贺意说着，歪头看了眼紧张的姜未，“抱歉。”
姜未双眼亮晶晶的，意哥居然跟贺爷爷说起过自己!
“唔……”贺老爷子坐在马扎上，右手呼噜了一把自己花白的头发，想起贺意之前跟他说的，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事。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北京城里跟贺意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孩儿我都有数，怎么没见过你？”
“爷爷，我爸叫姜为民，我叫姜未，一直在国外，最近刚回来……是头婚。”
贺意嘴角的笑突然僵了一下。
姜什么？
姜未？
“啊，姜家啊，我见过你哥，挺周正一个孩子，是叫……姜莱是吧？”
“对对对!”姜未按下疯狂跳动的心，跟贺意对视了一眼，却看见贺意打量一般的目光。
贺意掏出手机，看了眼订票软件上的个人信息，他好像有点不认识这个字了。
于是又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然后合上手机。
成，是未——
贺意：这样显得我很没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