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鸟依人

姜未冲贺意眨眨眼，贺意脸色不变，上前走了个流程，跟大家一一握手。

摸到姜未手背上的创口贴时，贺意松了松手，卸去力道，虚握了一下。

姜未解释道：“我爸今天要去疗养院复查，他一直很信任贺总，所以让我直接来签个合同。”

实则是知道姜莱要来跟贺意签合同，所以软磨硬泡一番，把签合同的人换成了自己。

贺意点点头，领着姜未他们走到接待厅。

姜未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朝贺意道：“合同呢？赶紧签了吧！”

贺意嘴角的笑意一僵，余光看了看正莱集团其他的股东，所有人都是一脸诧异。

贺意给方鑫招了招手，示意方鑫把产品文件发给大家，“产品还没有讲解呢，姜公子先别着急。”

姜未着急，姜未太着急了，他又不是真的来跟贺意签合同的，签合同只是走个过场，等签完了合同，他才能顺便问问贺意什么时候有空跟他一起吃饭。

“下面由我们的项目开发经理给大家讲一下有意思APP中广告用户的优缺点，以及投放中需要注意的事情。”

贺意说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拍了拍姜未的腰，示意他认真听。

姜未只好沉住气，听前头那个秃头的项目经理讲解。

“……同公众号和普通购物商城不同的是，我们可以实现购物，积累用户以及扩大知名度的三重目的……”

听着听着，姜未的眼睛又回到贺意身上。

贺意昨天是不是没睡好，怎么有黑眼圈？

贺意抽了抽嘴角，目视前方，又拍了拍姜未的腰，小声道：“听。”

姜未连忙转头看向前面继续听。

“……但局限性是视频推广时是一个快速消费的过程，消费者实时消费的时候，不会选择金额较大的产品，平台更适合低价产品，比如食品，日化等，也就是说，对于其他产品来说是一个缺点，但是对于正莱集团几个上线品牌来说，刚好是一个优点……”

贺意今天怎么穿了纯黑色的西装？这套比那套银灰色的更显身材。

贺意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一直盯着他瞧的姜未，以口型示意：“别看我，看前面。”

姜未连忙点点头，又回过头去。

“……视频广告投放是以展现收费的，千次展现出价不超过10元，视频的推广次数决定于视频的质量，初次投放时会有一个500人的流量池，我们通过完播率，复播率，平均播放时间等数据，进行算法计算，分析人群，继而投放下一个更加精准的5000人流量池……”

贺意今天好认真，认真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诚不欺我。

姜未看着贺意的侧脸，上面那个秃头经理说了什么，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贺意已经懒得纠正姜未，也知道姜未没怎么听进去，讲解结束后，他没问姜未听得如何，而是询问了一下其他股东代表的意见。

其他股东代表实则是陪姜未来走个过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把话语权交到姜未手中。

姜未装作深沉思考一番，又略微沉吟片刻，甚至装模作样把手里的文件来回翻了两遍，才转头对着贺意道：“签合同吧。”

“……”贺意没再说话，直接让方鑫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拿来。

合同内容姜未看都没看，直接在该签字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方鑫收好合同，跟姜未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姜未跟方鑫握手，眼睛却看着贺意，也说了一句：“合作愉快。”

“这样，贺总，小姜总，我在楼下桃源居定了桌，视频后期的制作细节，我们不如边吃饭边商讨一下？”

说是商讨细节，其实就是请正莱集团几个人吃顿饭，后期出现问题的时候能解决的更顺利一些。

姜未不想去，他想单独约贺意吃饭。

可贺意站起来，朝姜未示意了一下，姜未只好跟上。

中国人习惯了酒桌上谈生意，正事还没谈到，酒已经喝了三巡。

姜未红着脸，突然打了个酒嗝。

贺意就坐在他旁边，听见这声嗝，不动声色的撤掉了姜未的酒杯，给他换了杯白开水。

这一幕叫方鑫瞧见了，他心下了然，借着敬酒的机会，提起姜未来。

“小姜总刚从国外回来，是不是要渐渐接手正莱集团的一部分工作？那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姜未哪里参加过这种生意场，只知道别人敬酒他就要喝，听闻方鑫的话，抓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还砸吧了一下嘴，疑惑不解的看了眼杯子，这里头的酒怎么变成了白开水？

贺意看他一眼，轻轻眨眼示意，姜未知道是贺意帮他换了白水，他坐下，心里暖乎乎的。

贺意对他真好。

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姜未越来越清醒，倒是贺意喝醉了。

半醉半清醒中，方鑫安排了车送几个人回家，安排到姜未的时候，姜未揽着贺意的肩膀道：“我送意哥回去吧，你不用管我。”

方鑫多了解贺意，如果不是被允许，姜未是不可能站到贺意身边的。

于是他没说什么，默认了姜未的行为。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跟贺意独处的机会，姜未乐开了花，叫了辆车，把快要睡着的贺意扶进去，自己就坐在旁边。

想到裴溯今天给他发的那个手册，他赶紧打开看了一眼，第一条就是四个大字。

小鸟依人。

姜未看了看一旁的贺意，身子往下滑了一半，然后羞涩的靠在贺意的肩膀上。

或许是贺意喝醉了没什么力气，也或许是姜未脑袋太沉，两个人居然慢慢朝一旁歪到。

姜未连忙把人扶正坐好，认真想了一下。

既然贺意这会儿没什么意识，那自己是小鸟依人还是大鹏展翅他也不会知道。

这样想着，姜未干脆直接把贺意揽到自己怀里。

贺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姜未怀里，他抬眼看了下窗外，已经到了梵景国际。

“意哥，咱们到家了。”

姜未轻轻晃他，贺意“嗯”了一声，抬起脑袋，扶着姜未的手下车。

“意哥，难受吗？”姜未问他。

贺意摇摇头，他酒量不怎么样，但好在知道自己的度在哪，所以平时不常醉酒。

喝醉了也只是安安稳稳的睡觉，刚才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虽然肢体是倦怠的，精神却异常活跃。

“叮——”电梯门打开，贺意晃晃悠悠走到门口，输入密码开锁，冲到沙发里坐稳。

姜未跟着进门，在门口鞋柜拿了拖鞋，走到贺意跟前蹲下，帮他把右脚的鞋子换了。

“谢谢。”贺意脑子很清晰，姜未帮他换了鞋子，所以他要说谢谢。

说完谢谢，他靠坐在沙发里，盯着蹲在地上的姜未，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姜未的脑袋。

姜未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意哥……”

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表演一个小鸟依人，姜未大着胆子，缓缓趴在贺意的膝头。

贺意问他，“你喝醉了吗？姜末儿？”

姜未摇摇头，答：“没喝醉。”

谁料贺意叹了口气，手从姜未的头顶转移到他的下巴，轻轻的挠，像对待一只听话的狗狗一样。

“你没喝醉，那很可惜，很多事情今晚上就不能做了。”

姜未脑子里飞速运转，贺意口中说的很多事，到底是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要他喝醉了才能做？

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意哥，我喝醉了，意哥。”姜未微抬下巴，让贺意的手往里更加深入。

贺意在挠他的喉结。

姜未吞咽了一下，喉结也上下动作，他感觉贺意挠的不是喉结，而是他的心肝脾肺肾。

一下一下，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贺意轻笑一声，放开姜未，“你说谎，不是乖孩子。”

姜未突然站起来，跑进厨房里，在贺意酒柜里随便拿了一瓶红酒，直接暴力拆开，“咕咚咕咚”一瓶全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