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贺聆放任柏珩摸了又抱,抱了又亲,才勉强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挂件推开。

眼见柏珩又要黏上来,他连忙按住柏珩的额头,哭笑不得,“你身上全是雨水,先洗个热水澡,其余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聊。”

柏珩的衣物都在行李箱里,他起身在箱子里找了套睡衣塞给柏珩,柏珩一见到行李箱又想到贺聆要跟他分手的事情,神情委屈得不行,贺聆捏捏他白腻冰凉的脸蛋,哄道,“听话,去洗澡。”

柏珩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贺聆身上也湿了不少,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床上听浴室传出来的水声。

他没想到柏珩会去而复返,在感动之余,不禁有些头疼。

眼下的情形来看,很显然柏良没能劝住柏珩,他犹豫着是不是该联系柏良,省得柏良把这件事的过错安在他的头上,但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他该做的都做了,柏珩又不是傀儡,能够任由他们摆布。

不可否认的是,柏珩会回来找他,贺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像是害怕贺聆会跑路似的,柏珩不到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地在往下淌水。

贺聆拿出吹风机,“过来。”

柏珩很是乖巧地坐到床边,贺聆手法灵活地给他吹干头发,他眼睛一直牢牢地黏在贺聆脸上,贺聆任他看,沉默地把柏珩头发吹了个七八成干才关掉吹风机,他刚倾过身子把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一双有力的手就缠上了他的腰,紧接着把他按到了床上。

贺聆没有挣扎,调整了下姿势舒服地睡在柏珩身下,低声问,“为什么回来?”

柏珩一瞬不动地盯着贺聆,咬唇道,“不要分开。”

“可是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不想我的伴侣会给我带来困扰。”

贺聆的言语仍是理智得有些冷酷,柏珩难过得鼻尖泛酸,闷声说,“不会的,我哥不会再打扰你了。”

贺聆静静地等待下文。

柏珩把脑袋埋在贺聆的颈窝里,呼吸之间尽是潮气,他如鲠在喉,“他不管我了。”

贺聆听出弦外之音,震惊得捏住柏珩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柏珩眼睛里盘旋着水色,充满哀伤,贺聆虽然心疼,但还是轻声地问,“你别告诉我,你跟家里决裂了?”

柏珩的沉默回答了贺聆的问题。

贺聆眉头微皱,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了。

柏家有多宠爱柏珩有目共睹,可现在柏珩却为了他跟家里人闹翻,甚至被赶出家门,他感动是一回事,却也觉得柏珩太不理智。

他无端端地想到柏良说柏珩性格执拗的劝告,如今终是有几分体会。

“小柏,你”贺聆忽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柏珩黑黢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贺聆,语气染上细微的质问,“我选了你,你不高兴吗?”

贺聆心尖莫名一颤,笑了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高兴。”

他回答得敷衍,柏珩却仍露出个满足的浅笑,抱着贺聆的力度逐渐收紧。

贺聆反手抱住柏珩,不禁有些担心,柏良承诺他的好处不实现另说,如果他跟柏珩继续搅和在一起,他的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

柏珩似乎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猛然啃了贺聆的下唇一口,贺聆吃痛,终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柏珩身上,柏珩声音沉沉,“你在想什么?”

贺聆很是心虚,一时没能注意柏珩语气的转变,斟酌着问,“你哥真的不会再管我们了?”

柏珩唇瓣紧抿地摇了摇头。

“那你刚刚回家都聊了些什么?”

贺聆担心柏良会跟柏珩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比如他的选择,又比如他为了事业毫不犹豫地放弃柏珩,以柏珩单纯的性格,知道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后很难不介怀,如果他跟柏珩要继续这段恋情,他不希望两人之间埋下一颗隐患炸弹。

柏珩把贺聆试探性的神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刚想和盘托出,却猛然想到酒吧照片的前车之鉴,上次他便是太过于坦白才导致贺聆跟他提了第一次分手,所以这次柏珩学乖了。

他垂了垂眸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瓮声瓮气道,“我跟他们说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在一起,哥哥把我骂了一顿,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柏珩在贺聆心里无疑是个有话说话的诚实乖宝宝,加上瞥见柏珩红通通的眼尾,因此他半点儿没有怀疑柏珩的话,松了口气,亲亲柏珩的下巴,轻声说,“小柏这么喜欢我,我简直受宠若惊。”

柏珩抬眼,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你相信我。”

贺聆见他神色恳切,仿佛只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就会哭出来,心软得一塌糊涂,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柏珩眷恋地看着贺聆,小声哽咽道,“那你别再赶我走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贺聆没把永远这个前缀放在心上,随口应道,“好。”

柏珩得到承诺,鼻子一酸,依赖地在贺聆的脸上蹭着。

贺聆被他蹭得有点痒,忍不住调侃道,“小柏被家里赶出来,那以后就要靠我来养着了,看来我得更加努力地工作,这样才能把老婆养的白白软软。”

柏珩满面通红,嘟囔道,“不用,你养。”

“可是养老婆是天经地义的啊,还是说你不想做我的老婆啊?”

柏珩羞涩地眨眨眼,“想。”

这次他不用贺聆教了,搂着贺聆又蹭又亲,害羞地表白,“老公,好喜欢你。”

贺聆被他一声声老公叫得晕头转向,不禁感慨色令智昏,认命地把小男友抱在怀里。

也许是他的每一段恋情都太过于一帆风顺,连天都看不过眼所以给他使了个绊子。

他想,他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会为他付出所有的人了,那么就为了柏珩破例一次吧,什么好处利益他通通不要了,享受当下柏珩对他全身心的爱,也是至高无上的快乐。

——

柏珩淋雨的代价就是在后半夜发起了烧。

贺聆像搂着个大暖炉似的半夜被热醒,一摸,柏珩浑身滚烫,再打开灯一瞧,柏珩白皙的脸蛋尽是红霞,红润的唇像是久未经滋润的玫瑰,干涸裂开,有种颓然的美感。

贺聆欣赏了会美色,想要起身找退烧药,他一动,柏珩就像是触发机关似的,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眼里仿佛承载着烈火,喃喃却又固执地喊,“贺聆”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贺聆安抚性地摸摸柏珩的脑袋,想要下床,柏珩却仍旧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烧得糊涂的柏珩黏人指数直线飙升,他有点无奈,俯身亲了柏珩一下,哄道,“小柏最乖了,等吃完药,想做什么都可以。”

柏珩闻言才眨巴两下眼睛,慢慢地松开手。

贺聆急忙去找退烧药,又倒了温水让柏珩把药吃下去,这才重新躺回被窝让柏珩抱住。

柏珩抱到贺聆,安心地又睡了过去,贺聆拨开他被汗湿的头发,忍俊不禁,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低笑道,“小笨蛋。”

两人一觉睡到晌午。

贺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柏珩的体温,降了不少,但还是低烧。

柏珩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盯着贺聆,贺聆捏捏他的腮边肉,“再吃两颗药。”

刚想下床,手腕就被柏珩攥住了,他回眸一看,柏珩脸红红的,眼睛转来转去,半晌才落到他脸上,音色是高烧后的沙哑,带着含春般的羞意,“我听说,跟发烧的人会很舒服,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完,羞得无颜面对贺聆,垂下眼眸,睫毛乱颤。

贺聆反应过来,惊讶地瞪了下眼睛,“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手册?”

柏珩支支吾吾不说话。

贺聆哭笑不得,“就算是真的,也得我发烧才对。”他无奈地晃晃脑袋,“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柏珩水眼期待地看着贺聆。

绝色就在眼前,贺聆喉头滚动,翻身坐到柏珩胯部,哑声道,“那就试试吧。”

小鱼坐在莲花上嬉戏打闹,溅起啧啧水声,逐渐脱力了想要逃离,却被莲花托得稳稳当当,只能继续摆动鱼尾。

实践证明,确实别有一番体验,只是谁能告诉他,发了烧的人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体力?——

小贺:我的小笨蛋真可爱哇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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