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韩杨不得已,在顾暖来到H国的第七天,抽空和他们去看了一套别墅。

那天晚上,为了让韩森消消气,他和顾暖答应收下韩森的三套婚房。这已经不是两套的问题了,它现在变成了三套……

为此,季幕特意打来电话。

韩森对着季幕,那是话中带歪理:“等以后,我的财产那都是你和小暖的。现在他收几套婚房怎么就收不得了?我们小暖怎么就不配收三套婚房了?”

“父亲,您送太多了。”季幕委婉地说,“他们也住不过来。”

“住不过来就放着看,小暖都没拒绝我,你和韩杨上赶着凑热闹。”韩森这人看着是不老,但心思终归是随着岁月,逐渐变得顽固起来,“我还想说说你和顾远琛,老是给孩子穷养。你看看我们小暖,全身上下的穿着加起来才几个钱,哪有富二代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连辆跑车都没有?谁家小孩不是刚成年就买车了?幸亏我已经给他看好了……”

“跑车我已经给他买了,您别买了。”季幕果断地说,“父亲,有一点需要纠正您,不是每家小孩都有跑车。”

这种道理,韩森以前也穷过苦过,分明是知道的。但为了再给小暖送一辆跑车,他张口闭口尽是瞎说。

这让季幕有些无奈,都说“隔代亲”,韩森这是“亲”到无法无天了。

“……”

韩森顿了顿,不甘心地问:“你给他买的是多少钱的?我要给他买的可是……”

季幕再次打断韩森:“父亲!”

韩森没办法,不情不愿地妥协了:“那以后,小暖要是想换车了,必须由我来买。”

季幕劝不动了:“……”

等他挂了电话,在一旁的顾远琛才敢出声。

“一个敢送,一个也敢收。”顾远琛是一句玩笑话,他握住季幕的手,“你也别太拦着父亲了,他好不容易能有个由头给小暖送送东西。”要搁以前,顾暖肯定不要,自己就会拒绝。

毕竟,在季幕和顾远琛的教导下,顾暖身上一点富二代的坏毛病都没有,有的全是富二代里面的优点。

从小到大,顾暖光是和顾远琛他们一起做慈善活动,就认真参与了无数次。不管是外公给的跑车豪宅的钱,还是爷爷给的银行卡,他经常会在季幕和顾远琛的引导下,拿去捐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而说起来,韩杨是他第一个主动要求去救助,也主动带回家的被救助者。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误打误撞,倒是成全了顾暖他自己的爱情。

……

三月,韩杨终于回国。

顾远琛恰好出差回来,和韩杨一同在机场坐了自家司机的车回家。

等他们一进顾家别墅,就看到了前院停着一辆崭新的车。后视镜上还绑着一条红丝带,而顾暖正站在车前,和徐阿姨一起拉开了一张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恭喜哥喜提新车”。

顾远琛:“。”

韩杨愣住了。

季幕从屋内走出来,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然后把顾远琛和韩杨的表情也拍了进去。他的家庭相册,又多了两张照片。

为此,顾远琛是欲言又止。

季幕见了,无可奈何地摊手:“我阻止过小暖了,没用。”

顾暖可不管顾远琛所谓的尴尬,他冲过去握住了韩杨的手,讨好地说:“哥,这辆车我挑了好久,你喜欢吗?”

韩杨哪会不喜欢,他甚至都没仔细看那辆车,只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顾暖的脸,他就笑了:“非常喜欢。”

顾暖暗暗握拳:“那你记得开去剧组。”

韩杨不解。

顾暖直白地说:“听说你和何云楚又要合作了,记得开过去,闪瞎他!”谁让他老说你没车!

韩杨问:“听说?”

“是夏哥告诉我的,他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久不和我联系。最近我们的关系又恢复了,是我上次喝醉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吗?”

要真做了什么,顾暖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酒后是什么也不记得,如果冲撞了夏婓,顾暖是要去道歉的。

韩杨听了,沉默了片刻,说:“那天……”

“嗯?”

“你认他做了儿子。”

“……”

进了屋,餐桌上放着季幕珍藏多年的红酒。小孟给他们一人倒了小半杯,整齐地放在餐具边。

季幕笑道:“现在小暖也长大了,稍微喝点酒没关系。”

顾暖却推开了酒杯,讪笑了一声:“我不喝,我真的不喝。”

季幕纳闷,他还记得之前顾暖在跟着他去酒窖的时候,对这些红酒充满兴趣。只是当时的顾暖才17岁,季幕没打算让他在成年前喝酒。

如今,顾暖居然一口都不碰,甚至拿来了一瓶葡萄汁,以果汁代酒,喝得够豪爽,愣是喝出了酒的滋味。

可顾暖越是表现的不在意这瓶酒,心里就越是牵挂。

当晚,在顾家别墅还处于和韩杨分房睡的顾暖,趁着大家都入睡的半夜,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厨房,倒了一杯葡萄酒,细细品味。

既然他喝醉就认儿子,那他就在没人的时候喝酒不就行了吗?

他幽幽然地抿了一口葡萄酒,装模作样地点头:“嗯~不错。”

顾暖心中美滋滋,喝起酒来也是接连一杯杯。

末了,醉酒的顾暖大摇大摆地敲开了顾远琛和季幕的房门,脑子不清醒地盯着眼前给他开门的季幕。

季幕嗅到了一股酒味,正要开口。

顾暖一把按住了季幕的脑袋,边摸边说:“乖、乖儿子,来!喊爸爸。”

“?”

“不孝子,快喊我爸爸!”

季幕犹如五雷轰顶,他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面对着一嘴酒气,执着地要自己喊“爸爸”的顾暖,季幕狠狠地抽出了手。

“砰——”

季幕关上了房门,将顾暖拒之在外。

然后,在顾远琛依然震惊的表情下,季幕心慌不已地背靠着房门,默念:“这应该是个梦。”

顾远琛:“……不是梦,小暖他、他还在敲门。”

门外,嚣张的顾暖边敲门边喊:“乖儿子,给爸爸——开门!!你再不开门我要炸了这扇门!炸了!炸了它!”

好在韩杨在家,他听到声响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迅速冲出房门,不由分说地扛起顾暖,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并在一个小时内,韩杨较为有经验地让顾暖安静入睡,算是收拾了顾暖醉酒的残局。

与此同时,疲惫的季幕躺在床上,开始彻夜反思自己对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在顾家,酒这种东西,很少再能上桌了。

隔天早上,顾暖迷迷糊糊地起床,再迷迷糊糊地嗅到了自己嘴里的酒味。他怔怔地坐在床上,看到从内卫出来的韩杨。

“哥,你怎么大早上的洗澡,昨晚不是刚洗过?”

“你也去洗一个。”韩杨给他准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然后去给季叔道个歉。”

“……”

“怎么了?”

“我、我干了什么吗?”他完全不记得了。

韩杨慢慢道:“你喝醉酒,除了认儿子,也没别的事了。”

顾暖怂了。

可等他洗完澡,硬着头皮去找季幕时,韩杨的一个电话,让两人都止住了脚步。

电话的那一头信号不好,“滋滋滋”地传来一阵电流声,李村长的语气急促,催促着韩杨回来一趟:“娃娃,你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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