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不过来我怎么亲你

此刻,电话那头的任柏杰语气轻松,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我手机上还能看到每个办公室的监控,要不是你上次和曼姐提了这事儿,我就能看到是谁来找你了。”

礼闻池攥着电话没有出声,他对上秦谦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只觉得恍惚,平静地挂断了任柏杰的电话。

当座机电话响起时,礼闻池垂眼的那一刻,秦谦猛地冲上来毫不犹豫地扯断了电话线。

礼闻池其实很早就有了觉悟,秦谦为人阴险,睚眦必报,三个月前他曾去栎麟威胁自己,礼闻池让保安把他请了出去。

秦谦因为自己丢了工作,再加上任奕给了他教训让他住院,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礼闻池和秦谦之间隔了一张办公桌,礼闻池扫视着桌面上的物品沉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秦谦瞋目切齿,“不仅让我丢了工作,还让我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你礼闻池吃好的穿好的,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

秦谦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咬牙愤怒将置物架上的玻璃器具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散弹起,秦谦弯腰拾起一片巴掌大的碎片,用力攥住。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礼总监,发生什么事了?”

礼闻池没有出声,这时如果发出求救定然会激怒秦谦,礼闻池身后没有退路。

一片碎片落在了礼闻池锃亮的皮鞋上,他只轻轻将脚收回,那碎片便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礼闻池抬头看向秦谦,淡淡一笑,“这难道不都是你咎由自取?被辞退是你自己无故旷工。至于为什么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你该问问自己。”

“你敢说和你没关系?”秦谦向前走了一步,鞋底磨着碎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那天我听到了他们叫那个人任总!我调查过,他就是你现在的老板!”

礼闻池一怔,他没料到秦谦竟然听到了这样关键的信息,又或许是任奕故意为之——可是比起自己的安危,礼闻池在这一紧要关头,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希望牵扯到任柏杰。

秦谦自嘲地笑道,“只要抬抬手就帮到我的事,你都不愿意做。礼闻池,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的眼中流露出悲伤。

礼闻池冷静地看向秦谦,“我不会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

“啊,我差点忘了。”秦谦又向前走了一步,嗓音喑哑,“我们礼副总平时就是这么一本正经,和床上那副浪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呢。”

秦谦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这样吧,你让我睡一晚,之前你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怎么样?”说着他解下了自己的皮带,一步一步地走向礼闻池,“当然,我会找几个人一起——干你。”

眼见秦谦就要冲上来,礼闻池提起身边的一把折叠椅挥向几近疯狂的秦谦!

“啪!”

秦谦没想到礼闻池会采取方式自卫,他的额头被用力一砸,瞬间绽开一道伤口涌出了鲜血。

秦谦捂着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渗透指缝,他嘶吼了一声又向礼闻池冲了过来,秦谦扑向了礼闻池,靠着身高和体型优势,重重地将礼闻池扑倒在地上。

秦谦跨坐在礼闻池的小腹上,单手死死掐住礼闻池的脖颈!

窒息感立刻袭来,礼闻池无法呼吸,秦谦疯了似地将手中的玻璃碎片猛地刺入礼闻池的右肩!礼闻池痛地闷哼了一声,巨痛感侵袭,他抬手扣住秦谦的手腕试图扯开他的手。

秦谦红着眼地想置礼闻池于死地,占据优势的他纹丝不动。

混乱中礼闻池的眼镜滑落,脸因为窒息涨的通红,他渐渐失去了意识,瞳孔放大——

“砰!砰!砰!”忽然,外面有人疯狂地砸着玻璃门,“开门!”

听到那个熟悉声音,礼闻池努力地睁开双眼,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尖发酸……

是任柏杰。

他回来了。

秦谦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嗓音压抑在喉头,“你猜怎么着?我把门从里面锁死了,这玻璃门是钢化玻璃,没有钥匙根本没办法……”

秦谦的话音没落,礼闻池办公室的一扇玻璃门骤然破碎,强大的外力再次撞击,细碎的玻璃散落了一地,“砰!哗——”

映入眼帘的是秦谦掐着礼闻池的脖子骑坐他身上,礼闻池阖着眼,躺在地上像是没了知觉,衬衫被殷红的血液沾湿了半边。

任柏杰的眼底被那鲜血染红,他挥拳重重地砸向秦谦的脸,用力狠狠将他踹开,他跪在礼闻池身边,他指尖颤抖地触碰了礼闻池惨白的脸,“礼闻池……”

黄烨笙让保安让他们扣住秦谦,“报警。”

“不。”任柏杰将礼闻池横抱在怀中,他冷眼看向颓然倒地的秦谦,“找人把他看住,敢碰我的人,我要弄死他!”

“弄死我?”秦谦的双手被扣在背后,额前渗出的汗濡湿黑发,他语气无力道:“反正有过第一次,也不在乎这第二次了。”

任柏杰敛起双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谦,他收紧手臂,下巴贴上礼闻池冰凉的鬓角,“让李师傅在楼下等我,快!”

插在礼闻池右肩的玻璃碎片,此刻也如同刺激任柏杰的心脏一般痛苦。即便伤口不再出血,任柏杰不敢轻举妄动。

礼闻池沉静地窝在任柏杰怀抱里,安静的像是没了呼吸。他的唇瓣没了血色,细腻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被掐出的青紫斑驳痕迹。

任柏杰一遍又一遍轻声地唤着礼闻池,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来到急诊部,任柏杰把礼闻池放在急救床上,他喘着气跟着跑了一路,在礼闻池被推着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刹,任柏杰的拳头砸向了自己的脸。

内心的恐惧将任柏杰几乎要吞噬,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那个项目就真的比礼闻池的安危重要?

他做的这些不过是想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他已经没有机会保护父亲母亲了,任柏杰发誓,他再也不会把礼闻池置于这样的危险境地了。

任柏杰高大的身躯蹲坐在手术门口显得十分局促,他手掌撑着额头,下颚线紧绷着,眸中透着冷峻。

忽然手机来了电话,任柏杰哑着嗓子接听了电话,“喂?”

“任总,上次跟踪礼总监的人查到了。”那人叙述着整个过程,任柏杰拧着眉站了起来,“然后呢?是谁的人?”

“雇主是秦谦。”

任柏杰来回踱步语气怀疑,“确定吗?”

“不会有错。”

挂了电话,任柏杰陷入沉思,他不知道对自己来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任奕太久没有动过他身边的人,反而任柏杰这边铲除了不少异己。

可秦谦突然找上礼闻池的这件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

礼闻池觉得自己沉沉地睡了一觉,他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

右边肩膀的麻醉感还没有退散,消毒水的浓烈气味窜入鼻腔,礼闻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的单间里,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缓了很久,这才恢复了意识。

门被打开的声音十分突兀,礼闻池偏头看向门口,任柏杰愕然又惊喜地立刻扑了过来,“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男人露出最纯粹的慌张神色,眼窝深陷,那双深邃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柔情。

他的眼眶红肿暴露了哭过的事实,礼闻池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抚上任柏杰湿润的眼尾。伴随着指尖传来潮湿的感觉,任柏杰痴痴地看着礼闻池。

一瞬间,任柏杰又红了眼,泪水溢满眼眶。

任柏杰在哭。

礼闻池无力地看向他,“你……哭什么?”

任柏杰握住了礼闻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蹲在床边说道:“操,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手术期间我他妈还被拉去谈话!我以为你要死了!”

礼闻池觉得好笑,“哪这么容易死?”

“呸,别乱说。”任柏杰反复摩挲着礼闻池的手背,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你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我真想宰了那个狗东西泄愤!你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儿,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礼闻池笑出了声,“那样你就可以放心找个年纪小的了。”

“你放屁,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你怎么样我都稀罕。”任柏杰温热的唇轻轻啄了一下礼闻池的指尖,“我去叫医生,你乖乖躺好。”

礼闻池反握住任柏杰的手,那清俊的面容下隐匿着不安的情绪,他又喃喃地说了一句,“别走。”

任柏杰本想说些什么,他只动了动唇没说话。

礼闻池动作轻柔,一点一点抹去了任柏杰的眼泪,然后又托着任柏杰的侧脸引导他向自己这一边靠,“过来。”

“干什么?”任柏杰以为礼闻池是想嘲笑他,所以不情愿地向后退,“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来。”

礼闻池抬眼,语气懒散,“你不过来,我怎么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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