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米煮成熟饭

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猫咪是好奇心极高的一种生物,好奇心一上来,万丈悬崖都能往下跳,管都管不住。

子车这个自诩“聪明猫”的家伙也免不了因此受害。

他为什么要准备催`情剂呢?是因为他恶毒吗?不,不是。是因为他脑残吗?啊……也有可能。但他绝不可能承认。

他这么做只是出于好奇,好奇那位看似温柔实质冷漠的明堑对这个“相亲对象”是什么态度?当然,他这么做也有出于“好玩”的成分——这也是植根于猫科的残酷本能。

大部分掠食者捕猎是因为生存需要,不捕猎就会饿死。而猫不是,猫饿了会捕猎,吃饱了也一样杀生。折磨猎物取乐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样的残酷不需要任何人教导他们。他们自己天生就能够从玩弄他人之中获得乐趣。

子车就是出于这样的天性策划了这件事。

因为受过礼教教育、受制于社会法规约束,他不会亲自出手,而是看准了明宝珠脑子不太好、容易操控、妒忌心强烈,所以借明宝珠之手达成这一场闹剧——在他本猫被卷进去之前,他都认为这是一场“闹剧”而已,还挺好玩的。然而,当他成为了当事猫之一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不是“闹剧”,而是“惨剧”!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

子车翻车了。

当池杏转身离去,而明德饮下药剂的时候,子车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要翻车了。

但当时他还心存侥幸:“没事的,我带了解药。”

他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我果然聪明,还记得带着解药,有备无患。”

因此,但他拿出解药的时候,心里是轻松的。他不会直接将解药交给明德喝,因为给对方喝药这个举动本来就不太正常。

他转身去泡茶,在茶汤里加入解药。

“只要让他及时喝下解药,就不会有问题的……”子车默默想道。

“喂!”明德忽然从子车背后拍了他一下。

子车原本就在偷偷下药,十分心虚,被冷不防拍了肩膀,吓得把杯子都打翻了。

看着洒了一桌面的茶汁,子车脸都绿了。

察觉到子车的异常,明德问:“怎么了?”

子车讷讷:“打翻了……”

“哦,是哦。”明德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一杯茶吗?打翻了有什么所谓?”

子车噎住:一杯茶被打翻了当然没所谓,主要是解药也被打翻了啊!

子车想了半天,又暗道:既然解药没了,就没办法用“化学方法”来缓解药效,只能用“物理方法”了。

虽然子车想到最有效的“缓解发`情状况的物理手段”是“割以永治”。但这样也太残暴不仁了。子车和明德还是哥们呢!

再说了,明德中的也不是“一***”类型的攻药剂,而是“曲径通幽”类型的受药剂。割了也不一定能治……

子车打算先给他来个保守治疗:“去泡个冷水澡吧?”

明德说:“有病吧?山里零下七度泡冷水澡?”

子车噎住了,半晌说:“那你热不热?”

明德想说“有病吧?山里零下七度你热?”,但不知怎的,明德感到身体真的缓缓发起热来。他说:“是有点儿。”

于是,子车就把明德带去泡冷水澡。子车还在旁边哗啦啦的给他加冰。

明德看了外头飘雪的景色,又低头看漂着冰块的浴缸,再看了一眼子车,说:“兄弟,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子车苦笑,说:“没呀。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害你呢?”

明德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他和子车是发小,长大后又一起进军部,一起打过架,一起扛过枪,关系铁得不能再铁了。

胡思乱想着,明德的头脑越来越热,又越发迷糊起来,身体涌起一股强热,连加冰的冷水都不能使他降温。

“嗷呜!”明德的耳朵一下冒出来了,一条湿漉漉的尾巴也从加冰浴缸里蹿出来。

“明德!”子车大惊,“你醒醒啊!”

明德实在是醒不了,药效太猛了,这个“纯0试剂”确实是牛逼,将明德这个大猛男变成了一个0。

他身上浓郁的信息素气味朝子车扑面而来,子车闻到这气味也有些吓到了。

“不行,看来冰水无用!”子车摇头,“只能将他击昏了!”

子车捏紧拳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变成撒娇小猫咪一直摇着尾巴嗷呜嗷呜的明德,说:“兄弟!实在对不住了!”

说完,子车出拳如风,直往明德脑门上击去!

“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明德身形如风,只往子车身上压去!

明德反将子车制住,一屁股坐了上去:“兄弟,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确实是有需要了。大家都是生死之交,这种事情,你不会不帮我吧?”

“?????”子车大惊失色,但发现自己实在打不过明德,居然被明德压住了!

子车实在不想和明德OOXX,脑子发懵了,一边挣扎一边拒绝:“不可以啊啊!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明德已经被药效折腾得曲径亟需通幽,脑子里全都是的念头,就像是如果不被的话,他下一刻就要爆体一样难受。

因此,他也没什么好耐心了:“我现在难受死了!你是不是见死不救?”

子车看着明德那双通红的眼睛,一时愣住了。明德眼睛发红,腮帮咬得死紧,手臂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显然忍得很辛苦。

子车一时也有些心软:“唉!也行吧!一世人,两兄弟!没理由不帮你啊!”

……

……

白巫师们都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的人类。当他们闯进猎屋的时候,却也明白屋子里发生什么事。

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他们还是闻得出某种体液的气味的。

气味能弄得那么浓郁,这得多大的量??

白巫师们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猎屋是虎族所拥有的,所以特别隔音,防止虎啸骚扰邻居。

刚刚巫师们在屋子外还没听到动静,一进来就听见老虎交错的啸叫了。一只老虎的鸣叫就能震动山林,更别提这里有三只,就在这么小的房子里嗷嗷叫,实在是让巫师的耳膜都快震穿了!

“这里是不是在卖银啊?”一个巫师嘟囔,“还是聚众淫`乱?”

“野兽的淫`乱能叫淫`乱吗?”另一个巫师显然不同意,他们鄙夷妖兽的同时,也对妖兽的道德标准放得极宽,大概是觉得妖兽不配和人类相提并论吧。

“别说这些题外话了。”大祭司拄了拄法杖,“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年轻的巫师们羞愧地下了头,他们居然忘了缉捕通缉犯、阻止天煞凶兽黑化的任务,只知道讨论大猫群O的八卦!

大祭司也知道不能随意打扰动物交`配,尤其是大老虎这样的猛兽。在情势未明之前,他也不想和明堑起冲突。

更别提,这儿是虎神山是他们虎族的地盘,又正在过节,整座山里一百几十头虎妖,他们巫师再牛逼,也得罪不起啊!

他打消了提问老虎们的念头,而是转动手中的法杖,利用巫力感知这间屋子,搜索屋子里是否存在暗黑巫力。

黑白巫力水火不容,很容易互相感知得到。

就像白巫师能轻易察觉暗黑之力一样,暗巫师也一样对纯白之力很敏感。

当大祭司外放神识的时候,池杏几乎立即就感应到了。

他神色变得清明,知道现在不是纵情声色的时候,立即将黑明堑推开:“白巫师来了?”

他相当紧张,没想到白巫师这么快找上门来,如果他们发现了黑明堑,那可怎么办?

猎屋其实不算大,大祭司的巫力一瞬间就已经充盈了整间屋子,按理说,他也能再一秒之内感知到黑明堑的存在。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大祭司的纯白之力接触到黑明堑的那一刻,黑明堑就倒在床上,那条暗黑的尾巴犹如被漂洗了一样快速褪色,变回了那一条银白的尾巴。

池杏见明堑倒下,吃惊不已,担忧地俯下身来查看,但见明堑双目微闭,像是昏睡过去,气息平和,就跟睡着了一样。只是身上的暗黑之力全然消失不见,就像从未被污染过一般。

池杏心中大骇,想起之前也是如此,黑檀染黑了明堑的尾巴后,明堑的尾巴又迅速回白,跟未被污染过一样。

那个时候,黑檀还说了什么来着?

池杏蹙起眉。

大祭司外放神识,在分秒间仿佛感应到了暗黑之力的存在,却仅仅是一闪而逝,仿佛是错觉。大祭司皱眉细查,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再也没查到一丝暗黑之力的痕迹,他便笃定刚刚那一瞬间的感知是错觉。

这让他放下心来:看来暗巫还没有动手……或者,并没有成功。

无论是哪一个可能性,都让大祭司心情轻松不少。

他将神识回收,睁开眼睛,露出亲和的笑容:“我们先别打扰这些虎族了。出去等着吧。”

“是。”年轻的巫师们恭顺地应答。

巫师一行人离开了猎屋,却见刚刚发疯的大小姐不见了。他们正疑惑,不知这位虎族小姐的去向,不多久就见明宝珠带着花斑夫人一起来了。

原来,明宝珠崩溃大叫之后回过神来,想着还是得解决目前的难关。

大小姐解决难题用什么办法呢?

就是找妈妈。

她使用妖力狂奔回去,脚程相当迅速。找到了花斑夫人后,她便哭唧唧地将事情半遮半掩地说了。虽然明宝珠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只说什么“从朋友那儿得了催`情药,就拿了药去玩玩儿,没想到搞错了,让哥哥吃了”。但听了明宝珠的叙述,花斑夫人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自然是又气又恼:“你带着催`情剂来拜山啊?是打算拿春`药供奉祖宗吗?”

“……”明宝珠闭嘴了。

花斑夫人骂:“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明宝珠不服气:“我哪儿是猪脑?我是虎头虎脑好吗?”

“……”花斑夫人竟是无言以对。

花斑夫人也不能放任这件事发展下去,这可是虎族祭祖的日子啊!哪有这么祭祖的啊!

再说了,她不满意池杏当“儿媳”,自然不乐意发生这样的事!

至于子车……

妈的,花斑夫人也不想子车当儿媳啊!

池杏是骚狐狸狗,而子车是花斑夫人从小看到大的。

花斑夫人觉得子车也不是什么善茬,和明德打打闹闹当哥们还成,结婚?NOOOOOO!!!我接受不了啊啊啊!!!

她两个儿子看起来都是高富帅,为什么不能普普通通地找个白富美啊?

非要找些心术不正的阿猫阿狗,气死虎啦!

花斑夫人和明宝珠赶到猎屋,看到了巫师一行人。花斑夫人是“亲人派”,还听从巫师协会的差遣定期给白明堑下药,一见到大祭司,自然毕恭毕敬,问了安后,才说:“我家不成器的儿子误服药物,我正打算将去送抑制剂呢。”

“去吧。”大祭司说,“等你们料理完家事再说。”

花斑夫人进屋后,将抑制剂放入室内空气循环系统里,好让公老虎们都冷静下来。

果然,虎啸之声很快平息,而在排风系统的作用下,信息素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稀薄。明宝珠最关心的还是明堑和池杏,便急忙拉着花斑夫人去明堑房间“抓奸”。

一边跑,明宝珠一边说:“他们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是不是更难拆散他们了?”

“当然不是。”花斑夫人勾唇一笑,“只要把下药的锅甩在池杏身上就好了。你一口咬死,自己没下药,我会让佣人证明是池杏下药的。这样的话,池杏就是不要脸爱算计的臭货,我们一起闹到族长那里,让族长下令撵走池杏。他们就成不了啦。”

听到花斑夫人这么说,明宝珠立即心心眼:“哇,妈妈好聪明啊。”

在大祭司来的时候,池杏已将卧室的结界撤除,以免引起大祭司怀疑。

因此,这次花斑夫人和明宝珠来撞门,是一撞就把门给撞开了。

见这堵门突然变得那么容易打开,明宝珠也怔愣了一瞬,打好的腹稿也没处说了。

不过,这房间里最懵最愣的那个绝不是明宝珠,而是刚刚醒来的白明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