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对峙
给池亦真评论的粉丝也没想到池亦真能回得这么快。
这条评论迅速被人转发, 在列表里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嘲讽感觉。
——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以为尤雨星彻底凉了，怎么还能继续拍戏啊？？
——感觉这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都让人觉得对比是一种残忍。
——尤雨星怎么敢的……为什么他演男主啊！！南厘是我童年的男神呜呜呜！从颜值上就……
——哈哈哈靠我觉得这个选角太狠了，没记错的话这本小说的男主南厘和反派江澈好像设定上长得有点像吧？
——我模糊的记忆里感觉是男主成长向, 里面的女角色都是美艳大姐姐……
——这个阵容已经让我期待了（缺德版）。
大概是池亦真回得实在太坦荡了,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问他是什么态度。
在他边上的廉启也没想到这个效果, 正好齐天达进来，池亦真问他：“尤雨星知道我进组吗？”
齐天达：“现在不知道。”
廉启：小姜已经卧槽了一声。
池亦真调整了姿势, 从歪歪扭扭靠在转椅上稍微坐直了一些。
但他还穿着古装, 偏偏这是江澈这个角色的主人格属于世家公子的造型, 长发束起，应该是温润翩翩的。
可惜池亦真现在只有脸清润, 他网瘾好像又犯了，无视经纪人的瞪眼又点开另一个手游, 一边问齐天达：“那他会不会气死？”
这部剧还是尤雨星现在背靠的占了大头投资。
池亦真看了自己的剧本后又搜过这本小说, 包括书迷很多年前的讨论。
这年头虽然反派人设红了，但这个男主的仍然有很大的魅力。
能看得出尤雨星想借角色的东风翻盘。
偏偏演员中途辞演，新导演又背景深厚, 选角色全凭喜好。
齐天达：“他要是真的喜欢拍戏好好演不就得了。”
齐导瘦得跟猴一样，看上去比池亦真还怕冷，裹得有点像个面团。
“我找池哥你本来就是因为角色合适还有档期。”
池亦真：“刚才有人在微博问我主演是谁了。”
他看着齐天达说：“我说是尤雨星。”
廉启心想你也太直白了。
不料齐天达一点都不惊讶, 噢了一声：“问的那个账号是我助理的小号。”
池亦真：廉启：这还真没想到！
当事人导演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甚至有些狡猾：“毕竟这部剧都被粉丝骂死了, 我想冲寒假档, 得赶紧拍完能边拍边播才是最好的。”
池亦真发现跟贺迢认识的人好像都不太喜欢弯弯绕绕。
齐天达：“所以宣发不会走寻常路, 唉摆烂宣发呗。”
他下一句更直白：“我想池哥也不喜欢尤雨星吧？”
池亦真：“他可是男主。”
齐天达：“换不了没办法, 只能希望他演技不要太拉垮。也不知道他哪里找的煤老板, 给他花了那么多钱复出。”
原本尤雨星的合约在添心娱乐, 盛忻出事，靠山到了，尤雨星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名誉也因为这件事受损，即便传播范围不广，也足以资源跌入谷底。
池亦真：“我只是来救场的。”
他冲齐天达笑了笑，“之后还有得忙呢。”
齐天达点头：“知道池哥你还要拍徐绪的电影，拍他的电影几个月都算短的，基本得小半年。”
影圈和电视剧圈不一样，各个导演的要求也不一样。徐绪拍戏是典型的耗时长，不过他本来就属于叫好又叫座还能拿奖的类型，没人不想被他指点。
说完齐天达又说：“因为还要补拍之前那个演员的戏，池哥你十多天的时间安排会很紧。”
池亦真点头。
廉启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之前的艺人也赶过戏，但他完全没想到能赶成这样！
时间被压缩，白天的戏和晚上的戏被齐天达划清清楚楚。除了特定的灯光室内澎湃戏，外景的戏完全是在奔波中完成的。
而且本来确定的第一天的群戏都改到了后半段时间。
倒数第五天，是池亦真和尤雨星的第一场对手戏。
大场面室内戏。
几天而已，压根没官宣过的《雨笼灯》便成功进入了「观众最期待的待播剧」前五。
比起各大论坛开贴的热闹，池亦真这几天赶戏压根没睡好，待着时间就闭上眼休息。
室内的灯光组和道具组全都就位。
此刻烛火都给人一种身临书中的感觉，在场演员的服装也符合原作的魏晋背景。
尤雨星进来的时候他的替身还在走灯位，周围扎堆的群演和工作人员在没开拍的时候不是聊天就是玩手机。
背景音格外嘈杂，但尤雨星却不能控制地精准捕获了关于池亦真的言论——
“我前几天外景是池亦真那组的，他那个造型真的很帅……”
“真羡慕你，我有那个前景小哥哥的微信。他还说池亦真人特别厉害，基本都是一条过，也省得他们在户外挨冻了。”
“就是很依赖天气……所以不是他演技的问题了……唉。”
“今天他就转室内了吧，对，他在那边……”
“靠我真的不敢看他，他的眼睛超好看的。”
……
尤雨星也下意识地朝角落看去。
东南角那边的确有一支躺椅，室内的仿古宫灯加上打光都很亮。靠在躺椅上的人穿着戏服，袖摆衣摆垂落下来，随着躺椅摇晃，白衣如同飞雪一折，越发衬得那双手如同冷玉铸成。
“站在他边上的是谁啊？看着不像助理。”
“经纪人啊，很大牌的，萧如季，那个拿到影后的就是他带出来的。”
“他是在睡觉吗？”
“毕竟是救场来的，时间很紧吧，上一个演员拍了的都得补回来。”
大概是尤雨星停留得有些久，跟在他边上的新助理小声地提醒他：“小尤哥，灯光走完位置了，你要不要再对对台词？”
尤雨星的目光还是没能从那边挪开，他眉头紧锁，焦虑盘在上面。
池亦真参演的消息是尤雨星当天下戏知道的，让尤雨星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又崩了。
为什么我都这样了还能碰到他？
为什么偏偏是池亦真演那个角色？
饰演男主角的尤雨星怎么可能不知道《雨笼灯》的男主和反派二号的江澈在原著中的描写。
两个人本来出自同族，只不过南厘是私生，江澈是广陵江氏的嫡系。
作者把各种光环往这个人身上堆，什么被提烂了都陌上人如玉等等，为的就是后期引出完全不同的第二人格。
前期男主就是凭借酷似江澈的容貌往上走的。
所以尤雨星第一时间选了江澈这个角色的演员。
对方属于名不经传的小演员，大学也刚刚毕业，演技生涩，出演这样复杂的人物只能演得出标签化。
这让尤雨星特别满意。
但他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推荐的演员因伤辞演，这件事居然也没人告诉他！
尤雨星知道的仅仅是导演要换人。
哪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对上了这个人。
尤雨星：“等一下。”
他说完大步向前走，助理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才惊觉东南角躺椅上的人分明是池亦真。
他眉心一跳，生怕出事，急忙跟了上去。
《雨笼灯》和尤雨星之前合约在添心的时候接到的剧压根不是同等级的。
这是一个过气的ip，只能靠古早情怀吸引当年的书粉，却也很容易引起原著粉丝的厌烦。
评级的时候甚至够不到第二梯队，这确实他现在靠着的小公司能花钱找到的最好的资源了。
起码还有奇异娱乐这个联合制作方。
奇异娱乐起码在服化道上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比起花里胡哨的阿宝色轻喜剧，这部剧的服装兼具时代风流和质感。
尤雨星一身男主的黑袍，上面的金线在光下仿佛泛着光。
大概他走得很急，所以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助理：“小尤哥你干嘛啊，等下就开拍了，我陪你对对……”
词还没说完，尤雨星已经走到了东南角。
池亦真靠在躺椅上，白色的长袍拖地。发型倒是没任何凌乱，似乎是刚醒来，声音还有点黏糊。
他在打电话。
室内很喧嚣，池亦真又懒得起来找个安静的地方，所以说话声大了点。
“是，困死我了，你不看看几点了？”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池亦真笑出了声，他这个造型本来就极为贵气，配饰也都很搭风格。
偏偏池亦真此刻笑得亲昵，声音又缠绵。边上的宫灯影影绰绰，落在他那张妆点过的脸上，让第一次见到池亦真的尤雨星助理都屏住了呼吸。
池亦真：“是，您加班比我还辛苦，所以不许来看我。”
这话里的亲昵毫不遮掩，听得尤雨星都觉得牙酸。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刚去外面接了个电话的廉启走过来就发现很多人都看向角落。
那里两个人一站一坐。
男主和反派男二像是倒了过来。
乍看怎么都像是身穿白衣的池亦真才是男主。
池亦真也注意到了走近的人，他拿着手机微微抬眼，眼神还含着跟贺迢打电话的笑意。
只不过转瞬便成了冷漠。
下一秒池亦真垂眼，又带着调笑口气：“我要工作了，请问贺先生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这话很刻意，是个人都听得出这种独一份的打情骂俏。
那边的贺迢嗯了一声，“不要叫我贺先生。”
池亦真：“好的老公。”
趁贺迢没来得及再挑三拣四，池亦真干脆地挂了。
他看向来人。
两张脸出现在一起的确符合原著，至少廉启和尤雨星的助理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偏偏颠倒了主次，给围观的人一种好像角色翻了的感觉。
原文写的男主南厘酷似江澈，但江澈却不如南厘风骨依依。
可现在这俩个人对视，完美诠释了谁整谁尴尬。
池亦真：“尤先生有话要说？”
尤雨星点头，他瞥了眼周围，冲池亦真伸出了手：“池亦真，我想和你合作很久了。”
廉启心里警铃大作。
偏偏池亦真很坦然地伸出手，他点头：“是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连尤雨星都愣了。
池亦真：“我的那一档综艺，尤先生不是也友情出演了？也算飞行嘉宾吧。”
他声音轻柔，乍听像是寒暄，偏偏刺得不留情面。
围观人压根不敢说话。
但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憋笑，因为池亦真说得太对了。
齐天达过来的时候正好尤雨星往回走，他有点纳闷：“你俩对戏？我记得今天没对手戏吧？”
一边的副导演和导演本人一样八卦，迅速接话，引得一群人搭腔。
“你是没看到尤雨星来示好被池亦真打回去了。”
“我已经预感到这部剧播出会被骂了。”
“男主确实……很不男主啊……”
“池亦真这个角色会爆吧……”
廉启问池亦真：“我还以为这人挺温柔的。”
池亦真点开贺迢发来的照片，社恐害怕镜头却跟他直播综艺十五天的男朋友发了自拍。
就算贺迢确实好看，这种举着手机的自拍却能拉低颜值。
池亦真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点糟心。
他说：“我本来脾气就挺好的。”
他当着廉启的面录了个视频，在对方无语的神情下教贺迢怎么自拍。
廉启：你教的分明是萌妹拍照的姿势吧！居心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