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01.
森林里空气的味道非常清爽，澄澈的草木香味在湿润的空气中氤氲，树木撑起了天空，印第安人说，如果森林消失，世界之顶的天空就会塌落，整个大自然都会和人类会一起消亡。
这是一句非常梦幻的话，但在身处森林时却会对这句话有更深层次的情感体会。
这是行动开始的前一天，鬼杀队进行了最后的踩点。
清彦和沢田纲吉跟着走了一遍计划的路线后，两个人在小溪边散起了步。
“鬼真的好可怕啊啊啊……”面对清彦，沢田纲吉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惊恐，“为什么敌人是鬼啊，为什么……”
清彦想了想，回答：“客观来说，鬼舞辻无惨长得还不错，就如客观来说我也人模人样一样。”
沢田纲吉：“嗯……牺牲自己为代价，让我更直观地理解了这句话，为此我非常感动，虽然有点无语。”
清彦继续说：“当然打着打着他可能就破破烂烂了，比之前看到的那些鬼也好看不了多少——甚至还可能更糟糕，毕竟他可以将身体瞬间炸裂成一堆小碎块并且每个碎块儿都有自己的意识什么的……你也看到过雏菊的一些情况吧？对方只可能比雏菊更吓人。”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痛苦地说：“我能不能拜托库洛姆给我使用幻术，让那些鬼在我眼中不那么恐怖啊！！！”
他也是被逼急了。
听起来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清彦问道：“你的超直感不是可以识破幻术吗？这样有用吗？”
沢田纲吉回答：“即使有幻术我也知道对方是鬼，但视觉最起码没那么恐怖了……”
“哦，就好像恐怖游戏打了搞笑MOD一样，我明白了。”清彦评论，“你这种行为，让我想起此前看到一个事儿，为了防止员工用Alt键切换窗口摸鱼，老板连夜把全公司电脑的Alt键给扣了。①”
沢田纲吉：“噗……这是真的存在的事情吗？我、我没那么傻……”
清彦：“本质来说是一样的嘛，同样的道理，治标不治本。不过对方显然连标都没治，当然阿纲你也一样，鬼的‘恐怖’其实不仅仅是视觉效果的，它们自带一种精神上的压力和冲击，那个才是更可怕的。就如同假设你将鬼都变成沢田阿姨的脸，但你想一想，沢田阿姨在半夜推开你的房间静静地看着你，然后缓缓的微笑，在这种情况下……”
“啊啊啊求别说！！！”沢田纲吉痛苦地捂着耳朵大喊：“妈妈是常常半夜推门来看我啦！！！那是因为担心我踢被子！！！”
清彦忍不住笑了：“哎呀，歪打正着。好了，我不说，总之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希望你克服一下的。所以我们在谈回扣全公司Alt键和你的幻术上吧。”
沢田纲吉说道：“但取消眼睛的冲击后，肯定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吧，我的想法没那么傻吧……”
“是的。”清彦说，“我知道你没那么傻，可我有那么傻啊。”
沢田纲吉：“啊？”
清彦：“所以我是可以用这个事儿来形容你的。”
沢田纲吉：……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即使认识了好久好久，但沢田纲吉仍然不止一次的感慨，清彦的逻辑真的自成体系，很严密。
“是很缜密的逻辑吧，就如同让蚊子难以下嘴的、俄罗斯男人穿了毛裤一般的长满毛的大腿一样，”清彦说。
沢田纲吉：“……出现了，清彦的奇妙比喻。”
清彦：“你可以说的再热烈一些，我很喜欢。”
于是，沢田纲吉激动地说：“出现了！清彦的奇妙比喻！”
清彦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好配合啊！！！”
沢田纲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在学校经常扮演这种角色啦。”
两人对视，然后，一起笑了起来。
蓝天，青春，少年，风中的笑声。
真美好啊。
笑着笑着开始你一拳我一拳打闹，最后到清彦和沢田纲吉相互敲脑袋的时候，不死川实弥出现了。
不死川实弥总是带着低气压的样子，他看着两人在草地上撕扯成一团，张嘴就喷道：
“你们是在干什么？马上就要决战了，别发生内斗之类搞笑的事儿。”
这可是个大帽子，清彦没兴趣伸脑袋接，于是他立刻收回手，但沢田纲吉的手却凭借惯性又敲了清彦脑袋一下，还让清彦的脑袋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哼，是在挑衅我吗？你们。”
清彦赶紧解释：“不死川你误会了，我们就想知道，这头保不保熟，所以才敲的。你看我的头，声音清脆，听着就是好头吧。”
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我觉得，在明天鬼舞辻无惨受伤后，你可以在他旁边说这些话，让他分心，来干扰他的恢复速度。”
清彦：“哈哈哈不死川你也开玩笑啊！这也太儿戏了！怎么可能啊！”
不死川实弥：“……其实我是认真的。”
清彦嘴角一抽。
“好吧，那到时候我试试。”
他认真说道。
不死川实弥找他们是为了告诉他们午饭时间到了。
他们三人一起返回了鬼杀队总部。
大家也都回来了，他们正在谈论和无惨战斗方面的细节。
“如果是偷袭的话，珠世小姐说可以使用愈史郎的血鬼术，但我建议偷袭者最好不要携带会引起他警惕的凶器。到了他那一级别的存在，即使视觉和气息都被遮掩了，但如果有让他感到危机的凶器在的话，他就会有感觉的。”猗窝座这样描述道。
这其实也挺好理解。
就如同武林高手进了一个房子里，那个房子里藏着一把寒光凛冽的绝世好刀，他就会有某种感应。
挺玄学的，但这本来就不是现实的唯物世界。
“什么，凶器不能靠近？”清彦也沉重地说：“那我胸前的这对凶器也不可以靠近了？”
刚将清彦带到餐厅的不死川实弥眼睛差点飞出来。
他愈发地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很正确了，即使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也应该受不了清彦的这些诡异之语吧。
那边的猗窝座则满头问号。
猗窝座：“我想问很久了，你确定你是人类吗？”
清彦随口说道：“否则你就有个斯巴拉西的建议，让我变成鬼吗？”
猗窝座：“……”
猗窝座缓慢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是，何等的黑历史。
那边的炼狱杏寿郎哈哈大笑，“这句话真的很斯巴拉西啦。”
猗窝座：“杏寿郎，别这样。”
“好了，别听他打岔。”中原中也无奈摇头：“你继续说，猗窝座。”
“介于我刚刚说的那些原因，所以使用的最好是常见的、不会引起对方警惕的武器。因为要将毒药放入其中，所以还需要不是很细，但也不能很粗的的东西来插入对方身体。”猗窝座说。
清彦：“……”
清彦：“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不，你没有。”中原中也说。
清彦耸肩：“好吧。”
中原中也：“嘛总之，这项工作就是由我来完成了吧。”
清彦：“嗯，介于老师是这里最强的，所以这个工作由老师完成比较好，我也有一些想法，到时候可以配合老师一起实行。”
说到“最强”，沢田纲吉下意识看了一眼那边的白兰。
“白兰不成的，洗白弱三分你懂的吧。”清彦明白沢田纲吉的意思，说道。
突然被cue的白兰：“诶嘿嘿？现在的我肯定不如那时候的我厉害啦，不过其实我是不太喜欢打架的，但我对无惨有一些兴趣，虽然按照你们对他的形容，他都不配成为我的手下。”
鬼舞辻无惨真的是个相当强大，却又相当没有逼格的反派了。
“所以，还有第二个理由。”清彦说，“我不能确定白兰到时候会不会搞事，所以不能将最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了。”
沢田纲吉呆了呆：“这样的话……”
“你是想说，这是可以说的话吗？”清彦问道：“这当然可以说，毕竟白兰又没有打羊胎素，皮也没展开来。”
白兰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沢田纲吉有些迷惘。
这又是什么梗……
啊反正结果就是，清彦用一些奇怪的话把这个不是很友好的瞬间给略过去了。
他经常这样。
02.
吃完了丰盛的无惨，大家在庭院里休息。
此时正是盛夏，但屋檐下却是挺凉快的。外面的风景在暴晒中都有些褪色的感觉了，小屋和绿树，在陷入灿烂白光的天空下有种带着童年回忆的梦幻感。
明晃晃的，很刺眼。于是清彦索性收回了视线，将耳机塞入了耳朵中，随便打开个音乐，躺下来享受战斗前最后的时间。
中原中也坐在他身边，靠在栏杆上假寐。
“清彦，可以打扰你一下吗？”甘露寺蜜璃的声音响起。
清彦睁开眼：“当然可以啦，蜜璃姐。”
“虽然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安。”甘露寺蜜璃说道，“大家都很自信的样子。”
“嗯啊，所以蜜璃姐是想要倾诉还是说要我安慰一下？”清彦问道。
“也不是啦……”甘露寺蜜璃说，“那个，清彦和中原先生是恋人吧？我感觉很好奇……”
“是好奇他怎么忍受的了我的吗？”清彦问道。
“啊！当然不是！”甘露寺蜜璃说，“清彦是很可爱的男孩子呀，长得很漂亮，说话也很有趣，和清彦在一起的话肯定每天都很开心！”
“嗯，我也这么觉得。”清彦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我这么有意思的人太少见了。”
中原中也一时间不知该说啥，于是睁开眼睛后又闭上。
“有恋人真的是太幸福了呢。”甘露寺蜜璃双手合十，遐想道。
“那打败无惨后，蜜璃姐也找个男朋友吧。”清彦说。
甘露寺蜜璃：“诶诶——我吗——”
“是啊。”清彦说，“蜜璃姐超漂亮，又强大，而且懂得欣赏别人的优点。”
甘露寺蜜璃的脸红得快爆炸了，“没没没有这样的事啦——！”
“有喜欢的人主动表白出来比较好吧。”清彦说，“我和中也在一起之前就是我主动表白的。”
“主！动！表！白！”甘露寺蜜璃震撼地重复。
清彦：“是啊，总得有个人说出表白的话吧。”
甘露寺蜜璃继续震撼：“主！动！表！白！直接说我喜欢你吗——那万一对方不接受岂不是太太太——诶——未曾设想的道路！”
“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儿？”清彦说道。
“万一对方觉得我太主动或者是……”甘露寺蜜璃说道：“男生好像比较喜欢柔弱一些的女孩子，我不太确定……”
“怎么说呢，喜欢是种纯粹的感情。”清彦对恋柱甘露寺蜜璃说道：“只有不喜欢才会考虑对方的各种情况。”
“这是什么意思呀？”甘露寺蜜璃问道。
“打个比方，你喜欢吃什么东西？”清彦问道。
甘露寺蜜璃毫不犹豫地说：“樱饼！”
清彦：“嗯啊，你喜欢吃樱饼，所以你会在什么都不考虑的情况下从点心铺买了樱饼去吃，而如果你不喜欢吃另一种和果子，但考虑到那种和果子有营养，所以你还是会选择吃一些。这就是区别了，只有不喜欢、不够喜欢的时候才会权衡利弊，如果足够喜欢的话光考虑喜欢本身就够了。就如杨绛大家所说，在你犹豫的一瞬间，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所以不用担心这些，全心全意的喜欢、被喜欢就够了。”
“原来是这样！”甘露寺蜜璃说道，“所以清彦和中原先生也是这样吗？”
“当然是！”清彦毫不犹豫地说。
他身上没有所谓的加分项也没有减分项。
因为他的存在就是一切，就是全部。
这就是他们的感情。
旁边的中原中也安静地点了根烟。
“我说了一堆，老师什么都没说呢。”清彦探头说。
虽然是靠在栏杆上的，但中原中也的后背仍是一贯的笔直。
因为过于炎热，所以他脱了外套，白色的衬衫下隐藏着极具爆发力的躯体。挽起的袖子，露出有着漂亮肌肉线条的小臂。
回廊的阴影投在他的面容上。
“因为，我在想着吻你。”
中原中也吐出烟圈，仰头看着外面的蓝天。
低沉的嗓音弥散在夏日燥热的空气里。
“所以，我现在可以这样做吗？”
甘露寺蜜璃：！！！
甘露寺蜜璃：“您请！你们请！我这就回避！千万要接吻！不要在意我的存在！”
她非常激动地捂着脸跑了。
呜哇，这就是恋爱吗——
好好好想想尝试啊——
她脑海里出现了伊黑小芭内的脸。
要不打败无惨后自己就试着大声说出表白好了！
03.
次日黄昏。
行动马上开始。
清彦告诉大家自己之后会在战斗中说大量骚话来干扰无惨的事情后，大家都陷入了一些沉默。
“……是个好主意。”Reborn代替不情愿的大家说道。
“好！”清彦握着拳头说道：“那么，我就像冰箱里混在普通雪糕里的钟x高一样！等着在鬼舞辻无惨给全人类结账的时候来个大的！②”
大家：“……”
Reborn：“……好的，我们充分明白你的决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