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01.

进入国中二年级后，非常自然的，清彦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港黑度过了。

批改公文，出任务，战斗，巡逻，监察，收保护费，他在港黑大厦里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有了记在他名下的店铺。

这些对于清彦来说都是非常新鲜的体验。

尤其是这些还都是中原中也一步一步带他去做。

中原中也是个非常好的上司，在正式成为他的部下后，清彦亲身体会到了这一点。

有自己办公室之前，清彦时常在中原中也的办公室里做各式各样的事。作为五大干部，中原中也的办公室里的所有设施都是顶尖的。所以后面清彦即使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依旧喜欢过来蹭中原中也办公室的东西。

中原中也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任凭清彦乱来，这些对于他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更何况清彦还真是个不用操心的部下……尽管这样做的代价是他几乎得每天承受清彦的骚话了。

港黑的其他人都说新任五大干部和自己的直属手下感情非常好，在历代五大干部及其直属手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那种好。

哦，问为什么有干部和直属手下的感情好得超过了清彦和中也？原因很简单，那些人好到滚到床上去了，目前清彦和中也是没法和他们比的。

一起共事后就更容易见到对方和日常生活中不一样的那面了，清彦和中原中也进入工作状态后都是很‘很黑手党’的类型，也是一种被官方定义为‘酷’和‘帅’的感觉。这种体验感也非常美妙。

平日的工作和行动中，他们配合非常默契。

中原中也被清彦祸害已久，所以非常擅长利用清彦的特性对付敌人。

他们搭档着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短短半年时间便在黑暗世界打出了名气。

当然中原中也本来就很出名了，所以这句话更多针对清彦。

春天的夜晚，外面下着凉丝丝的雨。

这种时候的天气是最难捱的，既没有冬天下雪时的闲适，也没有夏天下雨时的凉爽。没有人愿意被这种冰冷的早春之雨淋湿。

中原中也的办公室亮着两盏灯，一盏放在中也面前的办公桌上，另一盏放在窗边的桌子上，那个桌子一般属于清彦。

清彦此时正看着一份文件，他最初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一概不懂，中原中也很有耐心地教他，如今清彦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中原中也看完一份报表后抬起头，看到了窗户边的清彦。

外面是淅沥的雨声，很安静，房间里只有纸张一页一页翻过声音。

清彦的侧影被投在玻璃上，画面看上去很漂亮。

空气很潮湿，有着花香的味道。

“对了，”中原中也开口说道：“你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啊。”

“是滴。”清彦翘着兰花指将文件合上，“怎么啦，老师。”

“我似乎没有问过你到底喜不喜欢这边。”中原中也有些费解地皱起了眉，说道：“毕竟你还是学生，篮球队队员，彭格列临时雷守，鬼杀队荣誉队员，还有其他什么的……”

“老师居然都记了下来，这真令我惊呆。”清彦说，他当真挺惊讶的。

中原中也：“……那是因为每次你在战斗前都像报菜名似的自报家门，我也是眼睁睁看着你的称号越来越长。”

清彦深沉地说：“希望老师能眼睁睁看着我另一个地方越来越长。”

中原中也扶额，一言难尽：“……你又不是没那么做过。”

这都半年过去了，清彦的[金山游侠修改器]能力到处炫耀了一番。战斗时还使用了几次，比如在出拳瞬间将出拳力道数据修改翻倍什么的，挺成功的，可以一举击败敌人，不过自己的拳头差点爆炸，以及消耗寿命过多。所以不适合平时使用，只适合打大BOSS时用。

清彦回答：“所作之事没上过五次，四舍五入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中原中也认真询问：“那我如果把你打得濒死四次是不是也可以四舍五入忽略不计？”

清彦笑了：“老师是在试图用我的思维对付我吗？”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然后颇为晦气地挥了一下手：“算了，总觉得这样我就输了……等等，这就是你说这话的目的吧。”

清彦美滋滋地说：“而且这不是好东西要给老师分享嘛。”

中原中也：“呵呵。我真感动。”

雨点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窗外的风很大，可以听到风声。

在中原中也说了那话后的几秒，清彦忽的说道：“不用担心，老师，无论在哪里我适应得都挺好的。”

中原中也皱起了眉：“这我当然知道，但我的意思是你到底……”

清彦转过头看向中原中也，他檀棕色的眸子里没有往日的轻快，而只是沉静：“我是喜欢这里的，老师。”

两个人对视片刻，寂静中只有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中原中也做出了回答。

02.

在忙忙碌碌中，春假很快结束，樱花飘散的开学季即将到来。

开学前夜，清彦在沢田纲吉家一起整理书包，然后突然崩溃。

“不想看书，不想，为什么还得上学啊呜呜呜不想上学啦，假期怎么就结束了……”

清彦脑子里出现了那个‘试图挽留假期’的表情包，大致是在海滩上钉钉子试图挽留海浪。

沢田纲吉本来安慰清彦，但被清彦的情绪感染，也哭丧着脸不想开学。

Reborn在旁边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有接受，用你的理智来判断你该干什么。”

清彦：“我的理智判断我应该继续整理书包，但我的身体告诉我它想躺着。”接着他深情地说道：“即使头脑会出错，但是血脉不会。①所以我选择遵循身体自己的想法。”他说完后就安详地躺在地板上了。Reborn想踹他两脚。

Reborn：“……你还真是总是能以各种奇异的话来作证你自己古怪行为。”

清彦闭着眼安详地说道：“毕竟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Reborn：“那你倒说说你裸奔的道理是什么？”

清彦想了想，认真地说：“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都无法改变。②”

Reborn惊了：“你这个舍弃，指的是衣服还是自己的羞耻心？”

清彦居然还认真回复了：“都有吧，有形之物和无形之物一起舍弃，这才彰显出我的觉悟来。”

Reborn：“……呵呵，还真被你说通了。”

“算了，我还是起来收拾书包吧。”清彦从地上爬起来说道，他一边收拾书包，说道：“成年人的崩溃从算了开始，计算机的崩溃从不算了开始。③”

这句话过于沧桑，以至于Reborn一瞬间都有点感同身受。

03.

这一天刚结束篮球部部活，清彦就接到了中也的通知，说调整状态，明天进行测试，资料进入港黑档案。

就此清彦彻底算是港黑的一份子了。

不过他身份特殊，仍有极大的自由。

首先是笔试，接着是体能测试。如今清彦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准一流的水平，再配上他各种骚操作技能，他是可以和一流选手硬碰硬的。

最后就是精神方面的测试了。

清彦被带领着来到一个装饰简单的屋子，他看了一眼那边的玻璃，是单面玻璃，那边可能有港黑高层在观看他的测试过程。

清彦想的没错的，玻璃那边是是森鸥外、尾崎红叶及中原中也，此时他们正在闲聊。

“中也君的弟子表现得真的很出众啊。”森鸥外说。

中原中也：“其实我有些担心他这一项测试……”

“没有关系的吧，我看这个孩子心理很坚定。”尾崎红叶说，“莫非你是关心则乱了吗？”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最后摇头：“待会儿你们估计就知道了。”

另一边，测试已经开始了。

“你好，你可以叫我Mike，我来负责此次的测试。你的精神状态很稳定，接下来的测试不用担心，放松就好。

现在，我说一个词，你立刻说出这个词的联想词，注意是立刻，不可以做任何思考，明白了吗？”

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Mike这样说道。

在进行测试前清彦是注射了安全剂量的的镇静剂的，这种镇静剂会起到一定吐真剂的作用，再配合这样的测试，基本能够摸清楚测试者内心真正的想法的。

清彦规规矩矩地坐着：“明白了。”

Mike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苹果。”

清彦立刻回答：“iPhone.”

Mike：“梨。”

清彦脱口而出：“泻火。”

尾崎红叶笑着说：“看起来他很注重饮食健康，对于梨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清热泻火。”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或许是吧……”

Mike：“葡萄。”

清彦：“葡萄干。”

Mike：“菠萝。”

清彦：“手榴弹。”

森鸥外听了清彦这回答后笑了：“这个联想很有趣啊。”英语里菠萝pineapple在俚语中有手榴弹的意思，不过一般人不会第一反应想到这个。

中原中也：“嗯……迄今为止还很正常的。”

尾崎红叶说：“这也不算正常吧。”

中原中也有些沉痛：“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Mike：“黑手党。”

清彦脱口而出：“手很多且黑的人。”

Mike：“啊？”

清彦：“啊？”

Mike：“抱歉，是我的失误，我们继续。红色。”

清彦：“热情。”

Mike：“蓝色。”

清彦：“布鲁斯。”

Mike：“黄色。”

清彦：“请找我。”

Mike：“？”

清彦微笑：“怎么了？”

Mike觉得这次心理测试失败了一半了，怎会如此，这人的脑回路也太奇葩了。

不行，自己得拿出专业素养来。

Mike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说了下一个词语：“枪。”

清彦：“武器。”

“刀。”“工具。”

“母亲。”“大佬。”

“死亡。”“GG.”

“森鸥外。”“Boss.”

到这一步基本就安全了，清彦将森鸥外真的视为‘boss’，并无二心。

测试还在继续。

“天空。”“阿纲。”

另一边，森鸥外听了后说道：“他口中的阿纲就是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了吧。”

中原中也点头：“嗯，清彦和他的感情挺好。”

森鸥外：“真不错。”

“杀手。”“西装。”

“太宰治。”“人间失格。”

“芥川。”“高情商。”

Mike：“中原中也。”

清彦毫不犹豫地说道：“想摸。”

Mike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他会不会被灭口？？？

平面玻璃那边，森鸥外和尾崎红叶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默默地将帽子扣紧，遮住半边脸，遮住，尽量多遮一点。

……无济于事。

结束测试。单面玻璃通电，变成了透明玻璃。

清彦一回头就看到了三个大佬。

清彦先和森鸥外行礼叫了声BOSS，然后开开心心地看向中原中也。

森鸥外笑着说，“看起来中也君有话要和清彦君说。”

中原中也痛苦地将帽子摘下来，又戴上：“你的测试……你……你想摸的话和我直接说就行了啊……犯的着执念到都成第一反应了吗……你还在……哎……我又不是不让你摸……”刚刚那一幕，对于中原中也来说真的是太丢脸了。尾崎红叶将他带大，是他的大姐、长辈，而森鸥外又是他承认的BOSS，被他们听到了奇异之事，所以中原中也有些失态。

说完这话后，中原中也却看到尾崎红叶和森鸥外有些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尾崎红叶：“诶，是这样啊……”

森鸥外：“这话有点神奇了哦，中也君。”

……等等自己说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后，中原中也再次拉下了帽子。

过了几秒，他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说完后，他脸烫得快炸了。

清彦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迷糊，他的镇定剂效果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