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01.
“帝光！帝光！帝光！”
“上野！上野！上野！”
“那么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全国大赛半决赛，比赛双方为帝光和上野，双方选手即将入场。”
“可以直接看到，上野的平均身高比帝光要高，这种海拔上的压制会在球场上带来各方面的压制，在过往的比赛中，帝光则以超越年龄的技术和华丽的打球方式引起了大量关注，不知道今天，面对身体碾压他们的上野，帝光会如何应对，我相信大家都十分期待。”
“帝光——！！！”
帝光入场。
队长赤司和副队长清彦统统都将外套披在身上，两人都淡漠着没有表情，外套被不知哪里的风一吹，帅气得不行不行的。
赤司五官锋锐，目光凛冽，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剑。
而清彦的五官则柔和很多，精致、漂亮，有些中性。黑暗在篮球馆的灯光下无处遁形，清彦整个人出来时仿佛在发光，仿佛是个堕落凡间的天使。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错觉。
“帝光队员的颜值是非常高的，唯一一个有些拖后腿的千叶清彦在放弃了各式各样的假发后颜值也迅速上升。”解说说道：“好了，不说题外话，让我们看一下他们的过往比赛的数据统计。”
02.
全国大赛半决赛。
自从进入全国大赛后，从小组赛到半决赛，帝光每一局比赛赢得都不算轻松。
但正因如此，他们每一局几乎都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此前和海城的比赛，绿间真太郎觉醒了半场投篮的能力，接下来，在赤司有意的安排下，灰崎、紫原、青峰他们也在比赛中陆陆续续的觉醒了自己的能力。
动员，打气，比赛正式开始。
篮球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交错的目光，观众的呐喊，燥热的空气，汗水。
突破，防守，进攻，得分。
肉体的碰撞，脚下步伐灵活，在即将犯规时强行停下。
篮球需要肉体的力量，也需要聪慧的大脑。
比分黏着，帝光逐渐落后，但落后的分数不多，在急追猛赶。
上野篮球队是个巨人队。
他们人均身高都特别可怕，帝光最高的是紫原敦，现在一米八六，放在他们中间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清彦开始有些意外，不过想一想隔壁网球都已经出现几米高的巨人了，自家这边还算正常。
上野的打法很血腥残暴，他们的防守也特别积极，每一个人都在拼命的打球。
他们管比赛叫做战斗，是真的将这视为生死相搏的战斗。
他们眼里的火焰轻而易举地激起了帝光的斗志。
上野篮球队是个有趣的对手，现在的帝光对上他们并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赤司还是选择将不稳定的黑子哲也放在了场上。
对付上野有两种方式，一是比他们更暴力，二是用细腻的打法在他们的夹缝中开出一片天地来。
而黑子的传球能力，对应的自然就是细腻的打法了。
黑子哲也其实并没有信心去打全国大赛的半决赛，他的招式还没有完善，落后的比分让他感觉难过，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但赤司做了安慰，“没有关系的，现在这个时候，我就不重复那些你要自信的废话了，相信我就可以，黑子，选中你的是我的这双眼睛，是我赤司征十郎。尽情地上吧，有我们在你身边。”
黑子哲也看着赤司，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队长。”
旁边的灰崎祥吾恍然大悟，对清彦说道：“队长这是在半决赛练兵呢。”
“是呢。”清彦说，“你没发现吗？进入全国赛后，征十郎就开始有意练兵了。分别将我们轮流摆在了过重要的位置上，第一场和海城是绿间，绿间因此觉醒了他半场投篮的能力，第二差个你是青峰，第三场是你，大家本来都在这个门槛上了，征十郎轻轻一推，我们就都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灰崎祥吾恍然大悟，“我说那局比赛为什么我压力那么大，原来是队长特地安排的。”
“哎，队长对你们真好，却冷落了我。”清彦摇头，悲伤地说：“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呢①。”
灰崎祥吾：“……可能是因为队长认为你不需要额外磨炼异能力了吧，难道你要突然摸对手一把偷窃对方的什么东西吗？”
清彦想了想，感觉也是：“打篮球时每个人身上的东西太少了，这个时候发动那个能力的确有些过分，而且会被判犯规的吧。”
也就速度方面可以用一下异能力了，其他方面，总不能随身带刀子，在比赛时突然间□□发动[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能力吧，他这又不是玩儿的《少林足球》。
第一小节结束，众人休息，清彦在一旁蹦蹦跳跳做热身，准备上场。
面前出现一道阴影，清彦抬起头，是上野的大前锋。
“哼，你就是那个擅长说垃圾话的千叶清彦吗？”上野大前锋说道，表情非常不友好看，看起来清彦的垃圾话出了名。
“我没觉得那是垃圾话，我只是闲聊。”清彦说，“试图沟通。不过很多人把我说的当做垃圾话，我也没办法。”
“哼，这种手段对我们是无效的。”上野大前锋说道，他们喜欢堂堂正正地击败对手，自然看不上这种把戏。
“哦哦，好的。”清彦点头。
“话说在前头。”上野大前锋说。
清彦点头，接道：“好，那我话说在后头。”
他觉得他这话说的挺顺畅，对方要说在前头，他就说在后头，而且听起来还挺谦虚的。
上野大前锋一时间卡住了，他本来脑袋也不是特别灵光，清彦这话接的让他有点没话说，足足过了两三秒后，他才继续说：“记住了，和我战斗后的对手的可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他的身高很有压迫力，说这挑衅之语的时候也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清彦想了下，点头，按照自我理解说，“喔，好的，谢谢提醒，你真是个好人。”
上野大前锋：“……”
他明明是来挑衅的，对方这话是什么鬼啊。
清彦很茫然，他认真问道：“你难道不是怕我留下阴影所以主动提醒我吗？你的一言一行不都是在说明这一点吗？”
其实硬要这么说居然也能说得通。
上野大前锋：“……我有吗？”
“啊，原来你是这种类型啊。外冷内热，我懂了，我很擅长和你这种人打交道。好，我不会戳穿你的好心的。”清彦笑了，他拍了拍上野大前锋的手臂。
上野大前锋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秒后他硬着头皮厉声说：“你就趁现在尽情地说吧！待会儿你就知道我有多可怕了！”
清彦点头：“哦，好的，谢谢提醒。不过放心吧，第一印象很重要，我现在对你很有好感，没关系的，不用给我打预防针。”
上野大前锋：“……”
这人怎么这么怪。
总觉得胜利的天平似乎向帝光倾斜了一些。
03.
第二节 比赛正式开始，上野开局借着身高得了两分，接着又盖帽了灰崎祥吾的投篮，表现出了更为强大的压迫力。
上野中锋投篮命中，表情高傲地对着旁边防守失败的清彦说道：“看到拉开的比分了吗？让我来告诉你，身高是篮球场上最重要的天赋。篮球就是身高和体重的激情碰撞，你们这种小身板是不行的。”
“篮球选手分为不同类别来着。”清彦说，“外界一直称我们技术出众，出场时解说还这么说来着。”
“呵，不说你引以为傲的垃圾话了么。”上野中锋冷笑着说。
“既然你想听的话。”清彦忽的抬起手，上野中锋楞了一下，这个球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角落里黑子哲也比了个OK的手指，然后跑位过半场，伺机而动。
清彦肩膀下沉，假动作，脚踝忽的转向，轻轻松松晃过了对方，同时扔下一句话：
“那么感谢你的配合，你刚刚糟糕的防守让我向在场的观众展示了一遍什么是技术出众。”
上野中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而清彦已经突破了三分线，继续往前冲——上野防守，清彦起跳！对方后卫随之起跳，想要借着身高进行封盖。但清彦起跳速度非常快，弹跳力也相当惊人，直接越过对方，扣篮，命中。
在篮球场上，一般管这种扣篮叫骑脸扣篮。
“哇——”
“这真是一记火辣激情的暴扣！”
“这对于被骑脸的上野后卫来说，是彻底的耻辱啊！”
解说的声音回荡在体育馆里。
清彦从空中落地后抬眸看向身后的上野中锋：“也感谢你队友的配合，他刚刚的防守让我向在场观众展示了帝光选手身体素质的出众。”他跑向半场，在和高个子中锋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也顺便纠正你一下，帝光也是可以和你们进行激情碰撞的。不过刚刚很可惜，我们撞了，你们却缩了。”
上野中锋气得黑了脸。
如果清彦预料不错的话，那么帝光要正式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因为黑子哲也的方才的那个传球，堪称完美，他终于在压力下彻底完成了这一招。
练兵时间结束，帝光篮球部要正式露出他们尖锐的獠牙了，他们会撕碎挡在篮球殿堂王座前的一切，成就他们的时代。
名为，奇迹的时代。
04.
“干杯！”
“这一杯给黑子！”
“给黑子！”
“这一杯给哲也！”
“给哲也！”
“这一杯给黑仔！”
“给黑仔！”
黑子哲也被灌了好多气泡饮料，然后一个劲儿的打嗝。
打嗝的同时，他依旧是那种有些面瘫的呆萌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大家，嗝，不要这样了，再这样的话，嗝，我会生气的。”黑子哲也努力说道，“嗝。”
清彦左手成拳打在自己右手手掌上，“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就是奶嗝受吗！”
大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清彦继续说：“我就是那种软软奶奶的男孩子，一碰就红的，被顶撞会哭着打奶嗝，眼睛会泛着水光的男孩子呀。有没有女孩子喜欢我这样的男孩子呀。②”
大家缓缓收回了问号，轮流着一人揍了清彦一拳。
黑子哲也想了想，问服务员要了一桶冰可乐，直接拉开清彦的衣服把可乐塞了进去，把清彦凉得大呼小叫。
一时间包厢里氛围非常好。
清彦用筷子将日式汉堡肉分开，夹了一块放入嘴里。
日式汉堡肉的主要食材是牛肉糜和洋葱，焦黄色的外表，浓郁的酱汁，配上旁边的蔬菜和米饭一起吃。柔软的口感，咬开表面后美味的肉汁溢出，伴随着新鲜的蔬菜和米香咽下去，美味肉汁冲击着味蕾，让清彦的幸福指数急剧上升，汉堡肉咽下去后，那味道在嘴里依旧久久不散。
真是太好吃了。清彦眯着眼幸福地想到。
接着大家就聊起了即将来临的全国大赛决赛。
全国大赛决赛在一个星期后，对手是赫赫有名的仲原中学，但大家丝毫不紧张，因为黑子哲也已经在这场比赛中正式觉醒了自己的篮球能力、视线诱导。现在的帝光篮球部，很强。
“大家先进化一波，然后超进化，接着究极进化，最后成为究极的篮球部。”清彦展望着未来，兴奋说道。
“你当这是玩儿电子游戏呢。”灰崎祥吾吐槽，“还究极进化。”
后来等大家后来纷纷开发出新的能力，并且觉醒了zone状态后，清彦又得意洋洋地说了一遍这话，大家这时候就闭嘴了。
“哼，人生，不就是一场烂游戏么③。”清彦深沉地说。
“突然又开始说仿佛很有道理的奇怪的话了。”青峰大辉吐槽，“所以说这就是你今后的打算吗？继续进化什么的。”
“今后的打算吗？”清彦转过头深沉地对青峰大辉说：“我再也不要只会哭什么都不会做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命运应该我来决定④。”
青峰大辉张了张嘴，最终发出了一连串的咆哮：“你哪里有哭着什么都不会做了啊！你都要把我们弄哭了啊！”
“你快要哭了意味着你没有哭，所以由我来替你哭，所以我才会说那句话。”清彦说，“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懂这句话。”
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而且你所谓的你的命运由你来决定，是指踏着我们的哀嚎往前走的命运吗！”
“我也可以把头发剃光了再带彩虹假发。”清彦说，“换成头顶着大家的色彩前进。”
“收手吧清彦，再这样警察都要来了。”灰崎祥吾劝说道道。
“好吧。”清彦说。
绿间真太郎点头，“关于继续进化这一点，我是赞同的。现在我是半场投篮，但我觉得继续进步下去，我可以发展成全场投篮。”
黑子哲也也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也可以进一步开发。”
“清彦你呢？”灰崎祥吾问道，“你会开发出一些适合打篮球的能力吗？”
“应该会吧。”清彦点头，他突然间过去两手摸上青峰的大胸，说道：“哼，毕竟攀上高峰的人是我，不会让任何人靠近⑤。”
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变态啊你！！！”
他拽住清彦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用力摇晃。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你醒醒啊！”
清彦：“嘿嘿嘿，嘿嘿嘿。”
“你被你口中的高峰摇晃了。”灰崎祥吾乐不可支地说。
在清彦的无差别攻击下，大家都变成了混沌乐子人。
旁边的黑子哲也小声说：“青峰君，加油。”
一片混乱，但足够快乐。
青峰晃累了就把清彦放下来了，清彦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拿来一小盘葡萄放到桌子边上，然后用手把葡萄扒拉进嘴里吃。
大家开始聊今天的比赛。
“今天的对手很有侵略性，”紫原敦说，“他们好强啊。”
的确，上野虽然输给了他们，但上野强悍的球风和那种拼搏到最后一刻的精神还是震撼了他们。
即使输了，上野篮球部的成员也毫无怨言，他们过来握手，哭着说谢谢你们带给了我们这样酣畅淋漓的战斗，我们明年再见。
最后一群身高都超过一米八的运动员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不过帝光的人当然不会嘲笑他们。
他们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上野对篮球的热爱。这份热爱让帝光的每一个人都非常触动。
“因为他们热爱篮球。”赤司说，“他们将篮球视为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就如武士一样会拼搏到最后一刻。”他顿了下，摇头，“不，和传统的武士不同，他们可以接受失败，他们还期待着和我们下一次的战斗。”
赤司是知道紫原敦对篮球的态度的。紫原敦因为身体适合打篮球所以加入了篮球部，因为杰出的天赋所以站在了赛场上，但他本人迄今为止也没说过过自己喜欢篮球。这无疑是一个隐患，作为队长，赤司认为自己有义务解决这个隐患。
“那么紫原，今天打球时快乐吗？”
紫原敦想了想说，“感觉心跳很快，很兴奋……这种感觉是快乐吗？”
“绝对是。”青峰大辉笑着说。
“这样啊……”紫原敦想了想，说，“和吃美味棒时的快乐不一样。”
大家又笑了。
“当然不一样啦。”
接下来赤司又说了一些鼓励打气的话，清彦觉得自己身为副队长也要说两句。
“大家都很棒！紫原是超有天赋的类型，传奇中锋模板，再加上对篮球的热爱，他会令任何一个对手恐惧的。灰崎的速度、爆发力和球风会令人眼睛一亮，无论是堂堂正正还是突如其来这么一下，都会令对手寝食难安……”清彦巴拉巴拉说了一会儿，一开始挺正经，说到后面有些词穷，毕竟他不是赤司，赤司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厉害。轮到青峰了，清彦绞尽脑汁地说：“而青峰，则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球员。”
青峰大辉嘴角一抽：“我咋觉得你在说我黑呢。”
“打着灯笼难找主要还是形容你是个难得的球员。”清彦说。
“所以你言外之意就是还有次要含义喽。”青峰大辉直翻白眼。
清彦：“咳咳咳，我是那种喜欢过嘴瘾的人吗？”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一直吃饭，干杯，喝饮料，是个快乐的庆功宴……
“征十郎，给我拿一下餐巾纸。”清彦说。
赤司征十郎将旁边的餐巾纸递给清彦，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不评价我？”
“因为征十郎是完美的嘛，不用说。”清彦大大咧咧地说，“而且征十郎总是很坚定啦，也不用我特意去鼓励吧。”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