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1.
中原中也走进港黑在东京的基地。
他穿过长长的、漆黑的走廊，皮鞋与地板摩擦的咔哒声在走廊里空洞的回响。
自从加入港黑后他已习惯了这样的寂静，港黑当然不是同事可以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地方，他们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很安静，即使连那个聒噪的青花鱼也是如此。
在黑帮的日子里也并非那么豪情万丈，逐渐的中原中也习惯了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除了偶尔被太宰治撩拨发火而已。
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是中原中也的人生信条。哪怕是拼上性命也是如此。
太宰治曾经笑着说你会为你的这个守则付出代价的。
中原中也认为他是在做正确的事，走在正确的路上，所以无比坚定。
直到他接到这个任务。
在此之前，他以为太宰治那样的人间极品世界上不会有了，但现在他错了。
对方某种意义比太宰治还要可怕，对方对于周边的一切是无差别的轰炸，并且所说之骚话横亘古今、另辟蹊径、出神入化、防不胜防，虽说水平参差不齐，但时不时的来一句话还是会让他全身汗毛都尴尬起舞以至于不得不使用异能压下汗毛……这简直是太失态了。
多少次，中原中也拳头握紧后想直接溜了。
但他没有。
这一点倒是千叶美嘉误会了，她以为留下中原中也的是高昂的报酬，殊不知那报酬抚慰不到他五分之一的伤痛，将中原中也留下来的是他自己的责任心。
太宰，你说对了。
中原中也沉痛地想到。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中原中也找到法务，将合同递给他：“恩……就是一个合同，你帮我看看。”
“好的。”法务接过合同，笑着说：“是什么方面的合同啊？金融诈骗？军火交易？洗钱？”
中原中也勉强能控制住自己表情：“你自己看吧。”
法务翻开封皮，看到了‘私人家庭教师聘用合同’几个字。
法务：“恩……是杀手之类的么，像彭格列十代目的那样？”
彭格列十代目目前的家庭教师是业内公认第一杀手Reborn，这在黑暗世界不是秘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又说了一遍：“你自己看吧。”
他此时和赤司有了共鸣，他想捂脸了。
02.
清彦在收到修改过的合同后非常欣喜，他给中原中也再三道谢，然后将合同交给了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看到附则里“若乙方在补课路上因意外（包括但不限于恶劣天气、车祸、黑帮斗争）身亡，甲方不负任何责任”的这个条例后嘴角抽了一下，继续往下看，下面的条例越来越不像话：“清彦你这……想的还挺全面的。”
清彦炫耀道：“嗯，是很厉害的大公司的法务人员帮忙做的合同。”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点头：“不愧是厉害的大公司啊，想到了很多我从未想到过的点！”
签订合同后，清彦开始了跟着虎杖悠仁补课的漫长生涯。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和虎杖悠仁的补课很顺利，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认真学习，所以清彦发癫的次数比较少，再加上虎杖悠仁比较天然，所以两人大体还是相处愉快的。
在篮球部打球也很顺利，身体素质的提高让清彦很容易就做很多高难动作，值得一提的是赤司称他自己研究的穿花蝴蝶步为野蜂飞舞步。
穿花蝴蝶步是NBA球星艾弗森的招牌技，是通过花哨的胯下运球方式晃晕对手从而带球过人突破放防守。
穿花蝴蝶步实用且好看，清彦便下功夫研究了一番，反复看分解动作，又是沉肩又是重心下压又是假动作，他试验了多次后悟出了自己的一套穿花蝴蝶步，而且凭借着过人的速度那动作更为复杂。唯一的毛病就是训练时被篮球撞了好几次下身，清彦五官扭曲了一会儿后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继续咬着牙训练，最终还是成功了。
实际用了一次后……怎么说呢，有用是有用，但人家的穿花蝴蝶步美如画，清彦的穿花蝴蝶步是噼里啪啦一阵乱搞就带球过人了。无他，速度太快了，一个动作一秒三下可能觉得帅气酷炫，但一秒十下只会让人觉得是鬼畜视频。
而《野蜂飞舞》则是那个很有名的炫技琴曲，因为速度过快所以不少人无法欣赏。
赤司的这个说笑细品来其实也是挺有意思的。
03.
这一天帝光中学与桜荫中学校打训练赛，对方的篮球部是全国前三的实力，有着相当不错的实力和丰厚的底蕴。
赤司他们虽然国中一年级，但篮球水平在整个国中已经达到一流水准，与桜荫中学校的三年级学生对拼也不见劣汰，甚至隐隐占有优势。
这让桜荫中学校的教练暗暗心惊。
对方才只是一年级就这么厉害，等到二年级，三年级，全国大赛还有他们桜荫中的份吗？
一定要打，好好的打，最好把他们打怕了，给他们留下阴影，让他们一看到自己就害怕！
这是夏季杯开始前的最后一次训练赛了，对方即使拥有着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间，但也绝不会这么快！
桜荫中学校的教练下了这样的决心后调兵遣将，安排战术，替换人员上场，极其专业，完全是按照正式比赛的节奏进行的。
比赛到了第二节 后期，帝光便露出了颓态。
他们的替补和桜荫的替补有很大的差距，而八条瑞希因为上次千叶清彦顶撞他了，所以故意给他穿小鞋，训练赛不让他上场。
赤司静静地没有说话，他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八条瑞希看了看那边正在逍遥自在打哈欠的千叶清彦，依旧下不了决心。
不过就是一场训练赛而已，输了就是输了，以后再赢回来就是……身为队长，八条瑞希自然明白满体力的千叶清彦在这时候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对方对帝光研究的很深，大致实行的是人盯人战术，而且有点像田忌赛马。对方的替补实力也很强，来来回回大量消耗一军的体力使他们不得不下场休息，而这时候他们则趁此机会得分。
这个战术说起来简单，使用起来却很复杂。
眼下，帝光需要有一个强大的球员来破局。这个球员不要求他有多么厉害的得分技巧，但要求他能够打破僵局，改善场上的进攻条件。
这简直就是明着在说千叶清彦。
但问题是越是这样，八条瑞希越不想让千叶清彦上场。
他已经晾了千叶清彦很久了，对内解释说千叶清彦的风格不适合现在这套战术体系，但到底是怎样的，想必大家都明白。
但是没人说。
这让八条瑞希非常满意，你即使篮球水平厉害又怎么样？不尊重我，你还是上不了场。
这就叫做权力！这就叫做权威！
现在，让千叶清彦上场，就是在当众承认自己的失策。
过去八条瑞希有多爽，现在他就有多难受。
胜利和对自己的脸面，哪个更重要？
这也算是个永恒的命题了。
“真的是够了。”八条瑞希突然听到了赤司征十郎的声音。
“怎，怎么了赤司？”八条瑞希问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学长，我本不想用这些词语来形容你。”赤司征十郎淡淡地看向他：“你让我感觉可笑，八条学长。”
“你——”八条瑞希的呼吸急促起来。
但赤司征十郎却转过身，吩咐道：“绿间下去休息，清彦准备热身上场。”
“啊，我要上场了吗？”清彦兴致勃勃地从饮水机处站起来，“看我用新学的穿花蝴蝶步绕晕他们！”
清彦活泼的样子让赤司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明明是野蜂飞舞步。“
“啊，征十郎超过分的说！”清彦叫嚷道。
“赤司，你……”八条瑞希在赤司身后说道，“我才是队长！”
赤司征十郎转过身，眼眸里红与金交织，语调依旧淡然，却也杀机毕露：“恩，关于你的事，我们赛后慢慢谈。”
“哈哈，那我就先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了再杀回去。”青峰大辉笑着从场上下来，迎面撞了一下八条瑞希的肩膀，却没有任何道歉的打算。
大家都不是傻子，八条瑞希的所作所为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另一边，桜荫篮球部的后卫居高临下地看着千叶清彦：“你就是帝光藏着的秘密武器？待会儿就叫你好看。”
千叶清彦挠了挠头，露出个羞涩的微笑：“啊，我觉得我本来就挺好看的。”
桜荫后卫：“……啊？”
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赤司见此露出会心一笑，看起来还未正式上场，清彦已经要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