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书部周一晚例会,江遥惯例和贺鸣挨着坐,前两天让他帮忙跑腿的同事坐在他们对面,正嘻嘻哈哈和其他人在说着什么。

江遥一看到对方脸就耷拉下来,抿着唇不说话。

他脸皮薄,凡事能自己做绝不麻烦别人,平时部门的人要他跑腿他不会拒绝,可是他不懂为什么有人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之后可以当作若无其事,甚至昨天还发信息让他去送资料。

江遥那会和贺鸣在一起:制作○攉 戈卧慈,贺鸣直接给同事打电话让他别再找江遥做属于他的任务,言辞语气都很严厉。

贺鸣和江遥关系好在部门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同事欺软怕硬,之后也没敢对江遥说什么,但是今天见了江遥并未曾向往常一样打招呼。

不打就不打,他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有来往。

李维和两个部长来得迟了些,江遥收拾好心情,全神贯注开会。

贺鸣依旧用他送的钢笔,时不时在笔记本上简单的记录两句。

这周的任务并不多,正部交代完之后给了李维个眼神。

李维坐直身体正色道,“今天的例会本来该到此结束,但有件事我希望我们部门能正视起来。”

江遥和李维认识将近三个月,还是第一次听到李维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知道我们部门的事情都很琐碎,反复修改资料和送文件的工作也很枯燥,但大家既然选择加入秘书部就要有心理准备。”

“任务都是我们几个部长私下分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分内的事情要完成,如果你觉得对你来说太过繁重,提出来就行了,我一定会进行调整,但是不要把责任推给你的伙伴,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任何义务帮你。”

江遥发现李维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看着那个总是让自己跑腿的同事,同事摸摸鼻子低下了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李维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江遥还是产生了这番话是特地说给他和同事听的预感。

“言尽于此,之前的事情过去了就不再提,但是我由心希望我们部门的各位在这一年间可以共同协助,和谐相处,就算以后不再一起共事,大家也能当朋友。”

会议室一阵沉默,江遥看了眼贺鸣,贺鸣在桌子底下悄然握住他的手。

几秒之后,李维拍拍掌,“好了,废话不多说,散会,”又恢复往日好相处的模样,豪爽道,“谁要跟我去吃夜宵,我请客。”

严肃的气氛被李维松快的言语瓦解。

江遥收拾好笔记本,跟贺鸣一起走出了会议室,李维正和其它干事闹成一团,见到二人快步走来。

李维的手在江遥的肩膀上搭了下,“你知道我刚刚在例会上为什么那么说吧?”

江遥心中的猜测落实,感激地颔首。

李维语重心长道,“江遥,乐于助人固然好,但别太憋屈自己。”

他受谢知谨所托今日才在例会上讲那这一番话,江遥性子软耳根子也软,平时没少帮人跑腿,但他看江遥乐在其中的模样也就没有多加干涉,如果不是谢知谨特地来找他,贺鸣又私下跟他讲了来龙去脉,他还真不知道江遥受了委屈。

“其实这事”李维想到谢知谨嘱咐过自己别告诉江遥他插了手,话锋一转,“你谢谢贺鸣吧,他私下来找过我,你不说,总要有人帮你说。”

不出江遥所料,他看了眼身侧的贺鸣,抿嘴笑了笑,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水,带着浓浓的欣喜。

八点多的校道,人流量并不大,两人在银辉中并肩漫步回宿舍。

贺鸣借着夜色悄然牵住了江遥的手,轻轻晃了晃,江遥没有躲开,掌心不断输送过来的温度直蔓延到心房里去,满满当当都是暖意。

周末,江遥去公寓找谢知谨,天气渐渐冷起来后,江遥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被窝里。

他午觉睡了将近三小时,迷迷瞪瞪地从被窝里钻出脑袋。

他睡前谢知谨在查阅专业课的资料,醒来谢知谨还原地不动,只不过桌面上的咖啡已经空了。

江遥还觉得困顿,半眯着眼懒懒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不肯起来。

谢知谨注意到动静,揉着眉心站起身,不多时也进了被窝里。

江遥立刻往对方怀里钻,他抬起睡得迷离的眼睛看着谢知谨,谢知谨眉宇间带着点倦气,凑近与他交换了个湿吻。

他意乱情迷,小口呼吸着,忽而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在接吻的间隙中说,“生日礼物”

谢知谨堵住他的声音,吻得太深又太久,等分开时,两人都有点喘。

江遥将耳朵贴到谢知谨的胸口处,听有力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

谢知谨心跳得这么快,是在想什么呢?

江遥不禁又贴近了点。

他毛茸茸的脑袋拱来拱去,谢知谨被他闹得有点痒,捏住他的腮肉,让他抬起脸,问,“做什么?”

江遥眼睛亮亮的,“听你的心跳声。”

“听到什么了?”

江遥想了想说,“听到你说要生日礼物。”

谢知谨很浅地笑了下,不置可否。

江遥望着谢知谨清冷的五官,小声地说,“如果你没有很想要的,那我就自己准备了。”

这些年谢知谨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喜欢什么,他无法从众多礼物里找出可能会得谢知谨青睐的那一个,每次送礼物都是一个大难题。

正是冥思苦想,听得谢知谨沉沉的音色,“钢笔。”

江遥以为自己听错了,脑海里浮现那只送给贺鸣的墨绿色钢笔,诧异地眨眨眼。

谢知谨表情平静如水,仿若并不知道这两个字会在江遥的心里掀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江遥避开谢知谨深邃的眼睛,嗫嚅道,“除了钢笔呢?”

虽然这是谢知谨第一次如此确切地说出想要的东西,但相同的礼物送给两个不同的人,江遥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重视谢知谨的生日。

他试图改变谢知谨的想法,又问,“球鞋呢,或者是香水?”

可谢知谨说,“为什么不能是钢笔?”

江遥心里阵阵发虚,半晌咬唇道,“好吧,那我就送你钢笔了。”

他都已经答应下来了,谢知谨却不悦道,“不想送就别送。”

江遥慌道,“我没有说不送啊,”又耷拉着脑袋,慢吞吞说,“谢知谨,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

江遥从来没有问过谢知谨此类问题,谢知谨眉心紧蹙,“哪样?”

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这话江遥自然不敢说出口,只闷闷道,“没有,我瞎说的。”

又不禁想,如果是贺鸣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对他。

江遥意识到自己拿谢知谨和贺鸣做对比,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就好像,好像他的心里在不知不觉间住了两个人。

他的回答很显然没能让谢知谨满意,谢知谨周身冷冽,面色更是寒若冰霜,一言不发看着他。

江遥讨好地舔了舔谢知谨的唇角。

这么多次下来,他再是笨拙,也熟练地掌握了让谢知谨气消的办法。

他瓮声瓮气地说,“想做。”

谢知谨冷声问,“做什么?”

尽管羞耻,他还是红着脸小声地把话说完,“想和你做”

纯真与爱欲在江遥身上完美融合,在这种事情上他总是能给谢知谨最坦荡的反应。

喜欢被用力地拥抱、喜欢被深重地亲吻,也喜欢和谢知谨做

最喜欢,最喜欢谢知谨。

他晕晕乎乎,坐在云端上,上升又下坠

江遥混混沌沌攀上高峰,脑海里骤然出现一张妍丽的脸,抓在谢知谨肩头上的手不受控制地一紧。

谢知谨垂眸,一滴汗坠在他眼尾处,喘着问,“怎么了?”

他泪眼涔涔地看着谢知谨,不说话。

“弄疼你了?”

江遥抱紧谢知谨,脑袋晃了晃,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太舒服了”

谢知谨的眼神像是窗外的天,彻底暗了下去。

中场休息时,底下垫着的厚毛巾已经湿得不能看,江遥呼吸绵长地挨着谢知谨,哼哼唧唧地似是在撒娇。

谢知谨的气已然全消了,正想起身换条毛巾,江遥放在床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手机离谢知谨比较近,他见到屏幕上的贺鸣两个字,唇瓣不自觉地抿直了。

江遥心里直打鼓,近乎是惊慌失措地拿起手机就要掐断,谢知谨却按着他的手,说,“接吧。”

“可是”

在谢知谨不容置喙的眼神里,他硬着头发接了贺鸣的电话。

贺鸣清亮的音色驱赶空气中的些许粘腻,“江遥,我兼职的商场有你喜欢的小熊,给你买好吗?”

前几天刷手机时,江遥在网上看见一只棕色的毛绒小熊,可惜那家店暂时没货,他只是随口跟贺鸣提了一嘴,贺鸣就放到了心上。

一只温热的掌轻轻揉他微鼓的肚子。

江遥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起来,他咬紧唇,怯怯地看了眼谢知谨,尽管他再三控制,声音还是有点颤抖,“嗯,好,好的”

掌心用力按了下去。

湿透了。

江遥轻叫一声,拿着手机的手颤颤巍巍,他求饶一般看着谢知谨,希望对方别这样,但谢知谨像是在彰显自己的主权,并未停下来。

贺鸣的声音沉了下去,“你在谢知谨那里?”

江遥不敢回答,默然几秒后,贺鸣挂了通话。

听着刺耳的嘟嘟声,江遥忽而感到有点难过,无声地掉眼泪,哭得腮肉上挂满晶莹的液体。

谢知谨重新把他按倒,语气不辨,“那么怕被知道吗?”

江遥摇头——贺鸣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希望贺鸣不开心。

窗外月光被云层掩去,屋内春意不停。

三道

小贺:我被伤到了,所以三章内必须上本垒,支持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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