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太累,不想再试了

包厢内。

深蓝色抹胸礼裙,柔软的狐毛披肩,随意披在纤细精巧的锁骨处,柳沁音总是白皙通透的面颊,随着酒意逐渐显得红嫩。

酒水润在水嫩的唇瓣上。

泛着亮盈盈的柔光,很好看。

“来,沁音我们再敬陈总一杯。”

方诗笙拿起酒杯,诚意十足的走到陈宏面前,弯腰垂眸的卑微姿态倒是很熟练,笑眯眯的:“陈大哥,你一会可真要给妹妹把这个字签了,不然不好给大老板汇报。”

陈宏抬手按住方诗笙的酒杯,示意她先喝掉。

“哥一定给你签。”

“但——”

陈宏起身从一旁拿过两个高脚杯,不怀好意的将白酒倒了进去,递到方诗笙面前:“要用这个喝,让哥看看妹妹们的诚意在哪里,尽兴了,哥现场就给你签。”

桌上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tmd,方诗笙心底白一眼。

但为了接下<天嬛>,抿抿唇还是准备拼了,搞不懂她师傅苏蔓为什么不直接出面,还让她「隐姓埋名」似的在这里面对这几个sb。

“陈哥,一滴不落。”

方诗笙白着脸色,忍住喉间火辣辣的灼伤感,将一饮而尽的空酒杯倒置。

“大家看看,我这妹子是不是特别厉害。”

陈宏站起身鼓掌,其余看客都跟着附和,他拿着另一杯未饮的白酒,慢悠悠的走向柳沁音身旁:“来,该我们的女主角了。”

他贪欲的眼神。

恨不得黏在女人香艳的脸上。

“谢谢陈总愿意给机会。”柳沁音歪了歪头,握着酒杯的指尖白净细嫩。

“不是我愿意给机会,是柳小姐本来就适合这个角色。”

在女人即将一饮而尽时,陈宏突然紧握住她的手:“女主角可不是这样喝酒的,要这样喝才有意思。”

他自己也拿过一酒杯,肘部缠绕,摆出一个交杯酒的姿势,色眯眯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柳沁音沉默片刻。

就在方诗笙都紧捏把汗,怕这位主暴脾气又上来,要坏事时,柳沁音刚还没平抿的红唇,忽地就弯出潋滟的笑容。

“请。”

柳沁音轻佻右眉。

下颌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线条。

喝完后,她立马就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想到刚才如此近的距离,心里涌出无限的恶心感和愧疚感。

心里明白,苏蔓在给她上课。

自从她腰伤住院后,花路彻底断了,发展路线也开始受限,苏蔓私下跑来找过她一次,也是真的在这么多好苗子中,只器重柳沁音一人,才会有利有弊的同她说了很多。

这个行业就没有不身不由己的人。

再怎么厉害,总会有压他们一级的人存在,没有谁能逃过这个定律。

苏蔓也不是任何情况下,都有能力护着她旗下的艺人,当站的越来越高,分走让大家都眼红的奶酪时,像从舞台高空摔落,这种防不胜防的事情只多不少,怀有警惕之心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

面对突发情况时,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

尤其是女艺人。

乐清怡按着方诗笙提前给的时间,准时将车开到酒店东院,在vip停车场内等着。没一会,她就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几人的身影,柳沁音被扶着,勉强还能自己走几步,方诗笙是直接被两个工作人员架着胳膊,连抱带扶的往过走。

她往出迈的的腿。

就像灌了纤一样沉重不堪。

乐清怡过去后,立马把人拉入怀中,紧紧圈住女人的纤细腰肢,将提前准备好的毛毯,轻柔的裹在柳沁音身上。

“朵朵别怕,是我。”

感受到怀中人有些抗拒时,原本黯淡的眸中更失光彩,乐清怡闷声解释一句。

熟悉的声音

柳沁音泛红,迷醉不清的眼。

看出眼前人是谁后,刚一直挺着的那股傲气,弥散了。

她放心地,软如骨的倚在乐清怡怀中。

乐清怡静静地看着怀中人,女人呼出的温热气息,一下又一下的呼在她侧颈处,眉头不由轻蹙,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

她不理解的神情中。

满满都是对柳沁音的心疼。

但就连这样疼惜的眼神,她都不敢停留太久,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情感,会从眼中浮现出来,让看的人多疑。

毕竟,她是以柳沁音生活助理的身份出现。

乐清怡转头看着后面的工作人员,礼貌的表示谢意:“麻烦你们了,还请你们把方小姐扶到后排。”

这的工作人员都签过保密协议。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和之前一样,熟练的拿出钱包给了笔小费。

晕暗光线下,乐清怡侧过身,心疼地,看着副驾驶位置上,正满脸疲惫的柳沁音,忍不住抬手,轻轻握住柳沁音温热的左手。

仔细回想这一年。

乐清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

多的是,今日这般。

继腰伤,柳沁音定型到演员这条路后,应酬推不掉,精神压力太大,情绪也愈发开始不稳定,每天晚上,不是被她要,就是要她,似乎只有疲惫到尽头时,她才能睡着。

这么敏感的特殊阶段。

她怎么会放心走。

晚上她将柳沁音安顿好,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后,坐在一旁,两手轻柔地按摩着女人的太阳穴,她能做的,就只是静静的看着柳沁音崩溃,给不了她任何帮助。

她能给她的。

就只有微不足道的陪伴。

乐清怡俯身,将水嫩的唇瓣贴上对方脸颊处的细腻肌肤,长期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只有这一刻,才敢委屈的滴落出,她的泪,逐渐沁湿了柳沁音浓密的眼睫。

屋内光线。

明亮到晃眼。

她呆愣地坐在电脑前,黑色键盘,就像是会渗出钻心痛的毒液般,不知失神有多久,回头看眼熟睡中的柳沁音,眸底深处浮出无可奈何的心疼感。

她不放心。

最终,她编辑出一封外文回信。

鼠标在发送的按钮上停留很久。

乐清怡再次回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眼躺在床上,让她第一眼就怦然心动,满心欢喜的柳沁音。

屋内安静到,听的见外面狂风呼啸的飕飕声。

她坚定的转过身。

没有犹豫的将邮件发出去。

这一去,或许真的会有可能,让她黯淡平凡的生活多些繁花似锦的机会。但她静下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能比柳沁音在她心中更为重要。

她想和她牵着手。

走过人生中很多个四季。

乐清怡躺上床,看着柳沁音蜷缩的侧躺身影,心疼的从背后紧紧拥住。

机会没了,她可以再等。

——但无论如何。

她都不能在柳沁音最需要被照顾的阶段,留她一个人。

良心与爱意,都不允许她这样。

这半年,乐清怡在完成自己学业的同时,还在尽心顾着柳沁音,有应酬,她晚上就提前从实验室走,开车去等她,需要人脉关系,就安静的看着她和别人热络。

她从不会多问一句。

更不会表达出心中的不悦。

凭着满腔爱意,她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柳沁音。

继上部结束,柳沁音很快就进第三个组,不到一年时间,她拍的第一部 剧就会正式播出,与观众见面了,一切,看起来都开始往顺利的方向行走。

——

“奇怪,怎么我的平时分还挺高。”

乐清怡看着自己成绩,疑惑不解的直嘟囔。

她其实很多课都没有按时去过。

课堂点名时,不出现的频率也很高,难不成是老师记错了,习惯性的给她了一个高分出来?

那也不对,一个老师记错还行,这每一位代课老师都能记错,就有点奇怪了吧。

“给你高分,你还不乐意。”

左之惢看着乐清怡的成绩单,压着情绪,不以为意的回她一句:“你可别瞎折腾,你这要是去说,你这单科成绩有一门会掉出学院前十。”

“而且,老师也不是天天点名,可能,刚好点的时候你在,有时候我和齐琪谁在的话,也会替你答到的。”

左之惢拉着乐清怡的衣角。

真怕这人会拿着成绩单跑到老师办公室说,别人她不信,乐清怡这么感性的人不一定。

看着乐清怡犹豫的样子,左之惢给齐琪使了个眼神,“对呢乐乐,应该不是老师的问题,就是运气好。”

齐琪抬了抬右手,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乐清怡的肩膀,桌下的左手,却默默地关掉了自己的成绩单。

“但”乐清怡垂着眸。

“有什么但是的,就是单纯的运气好啊。”

左之惢在一旁愈发不耐烦,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身旁人,情绪逐渐变激昂,越想越生气:“就一个平时分你都要多想,赶紧好好搞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真的不想多说你乐清怡,谈个恋爱谈的什么都没了,才会开心是吗?”

“乐乐,你别听她瞎说。”

齐琪在下面拽了拽左之惢的裤子,示意她别说了。

乐清怡被说的僵楞在原地。

她仿佛又看到,鹿月恬那晚在实验室,站在那里满眼失望的看向她。

那种眼神让她惭愧。

左之惢甩开了齐琪的手,手直直指向乐清怡,气的脸颊通红:“你想说是吧,那你去说啊,你别忘了你高考时,保研直博的前提是什么,是每次考试单科成绩都不能掉出学院前十。”

乐清怡没有说话。

只是紧紧攥着书包肩带。

齐琪站起身来,默默拉住即将要走的乐清怡,一字一句,她说的格外认真:“乐乐,是我每堂课都会站起来给你答到,所以,你的成绩没有任何差错。”

小脸皱成一团。

齐琪的情绪也有些波动。

乐清怡还是没有说话,她走到门前,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齐琪和左之惢,她知道她们在意的点是什么,也知道左之惢真正生的是什么事情的气。

她沉重又不堪的缓一口气,看着窗外的余晖漫天,冒出沙哑的声音:“我知道我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可是我——”

“我我做不到这个节骨眼出去。”

“就你伟大是吧,你觉得柳沁音离了你的陪伴就活不下去了?”

左之惢觉得好笑至极,她急促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恨不得将手机狠狠摔到乐清怡脸上:“你自己看啊,这一年她的花边少吗,如果有一天,她真如愿红到爆,你觉得她还会选择你吗?她连你为她放弃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关心你!”

每一字,都像把利刃准确无误的扎到心底。

“你给我闭嘴。”

乐清怡瞬间眼眶升温发热。

就连发涩的声音都在跟着心轻颤。

她垂眸,无措的看着自己的鞋面,似乎左之惢在多说几句事实,悬在她心底这么久的泪,就要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我真的搞不懂你!出国交换这么好的机遇,说不定你还能得到国外博导的青睐,有机会跟着人家的团队工作学习,乐清怡你牛的很,说不要就不要了?”

左之惢情绪激动到,额侧青筋直暴起,她真的是受够乐清怡这两年放下所有,全身心围着柳沁音转的卑微模样了。

这场不平等的感情。

已经把她之前的拼劲与心性全磨光了。

她印象中,那个有目标又刻苦坚韧,每晚学到一点,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背书,将读书学本领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乐清怡,已经消失了。

“惢惢,我我只是怕”

乐清怡紧抿着唇。

眼泪开始无声的往下掉。

下意识深呼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样会让酸涩的心底,能少点生理疼痛感,她在夜里试过很多遍。

“你怕什么啊?”左之惢不理解的看着她。

怕什么

她怕两人离的太远,会有太多人钻了空子,出现在柳沁音身边去温暖关心她,她也怕柳沁音会慢慢不再喜欢她。

——她怕被分手。

她对未来所有的憧憬与幻想,都与柳沁音有关。

只要能陪在她爱的人身旁,再多的委屈与心酸都可以忍受,她见过柳沁音二十一岁与她相处时的柔和。所以,她知道二十四岁的柳沁音,只是受挫迷茫,跟不上别人的脚步时才会这样。

她可以一直等下去的。

一定可以。

乐清怡看向左之惢疑惑又关心的眼神,低睫沉默一会,她好累,突然就不想说了,就这样吧,只要她心里明白就行。

她这一走,也和左之惢闹了隔阂。

——

算起来。

她们已经四个多月没见。

这也是在一起三年,最久的一次。

但乐清怡也不会再主动提出想去看她的请求,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只能靠每晚的视频通话缓解相思之苦。

在柳沁音回来的前一个星期。

乐清怡就特意返回公寓那边打扫卫生,虽然她每周都会去整理一下,但这次不一样,要洗一下床单被罩,让柳沁音睡的舒服先。

戴着耳机,听着柳沁音新出的单曲,乐清怡心情极佳,洗好的床单已经挂在阳台上暴晒了,屋内都是沁人心脾的槐花香。

“呀。”

在拆卸窗帘时。

乐清怡不小心被勾到手指。

她疼的直倒吸气,左手按住指尖,蹙着眉头去找医药箱,给自己简单处理下,再将里面快过期的药拿出来丢掉。

碰了碰水,伤口那里刺的疼。

只好先暂停洗刷的家务,拿着快一小毛巾,开始从客厅擦拭。

书房有几个抽屉是一直上着锁。

她之前见过柳沁音打开,里面是各种比赛的奖牌与证书,柳沁音总是会很爱惜的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这么久没打开,抽屉里的奖牌肯定也落不少灰。

乐清怡知道钥匙在哪里,她拿过来,在准备打开时,又觉得手中已经用过的小毛巾有点不太尊重这些奖牌,又转身下楼,重新买了块粉色的小毛巾上来。

第一个抽屉打开。

整齐摆放着柳沁音的小金牌。

乐清怡高考时,用橡皮擦留下的作图痕迹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细心过,脸上带着笑,将柳沁音从小到大得到的奖牌,擦的干干净净。

第二个抽屉,是证书。

有的上面还贴着照片,虽然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再次看到小柳沁音稚嫩的面庞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流露欣慰的笑容。

在她将证书一一摆进去时。

手指好像触到瓶子类的东西,费劲拿出来,是胃痛的药,可能柳沁音吃过之后忘记了,就顺手丢到这。

看了看日期,又离过期不远。

乐清怡直接将瓶罐拿了出来,总是猫着腰,她还在生理期,腰受不住,就坐在椅子上,开始细心的检查瓶面日期,这个东西可不能吃过期的。

——直到看清那几个字母

她的心猛然间抽痛,刚还温热的掌心立马冰冷下来,手指紧张又无措的收拢,直直看向那几个字母的黑眸,开始变的虚空无神,心底深处隐隐作痛,眼泪不可控的往出掉。

她是医学专业出身。

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什么。

她也记得,在柳沁音包中放药的田字盒里,好像见过这种形状的。

世界突然变的好昏暗。

乐清怡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内,腿软到连站起来都费劲,一直凭毅力死撑下来的精神防线,忽地就全部崩塌。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两面性的?

胃开始不停痉挛,她下意识跑到卫生间干呕,就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她的肺,窒息到喘不上气,她剧烈咳嗽,抓着脖子,大口呼吸着越发贫瘠的空气。

心口的疼意往各个角落蔓延。

她不得不瘫躺在地上,让自己舒展开喘口气。

花洒喷出的流水,带着寒心彻骨的凉意,浇在乐清怡单薄的身姿上,脑中不断回放着她与柳沁音的这三年,泪水随着流水落进脖颈,冰彻心髓的痛。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只是想想。

她都觉得恶心至极。

她每晚,在梦中追随的那个身影,第一次,女孩的五官逐渐变的模糊。

抖到不行的拿出手机,乐清怡一张又一张的看着与柳沁音以往的合照,她能想象到,女人指尖轻柔地穿过长发,抚在她脖后的温柔感,她还是不死心。

乐清怡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顶着皮肤上的浓烈灼热感,晕着脑袋,像疯了一样跑去学校的实验室。

她待在里面整整一天。

用了很多方法,检测一次又一次。

没有任何她想要的元素在里面。

——凌晨一点多

鹿月恬接到乐清怡的电话,听到对方沙哑的哽咽腔调时,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简单披上一件风衣,就从公司的宿舍楼往大门口跑。

“乐乐,你怎么怎么穿这么少。”

她赶忙将自己的外套,裹紧在乐清怡肩头。

鹿月恬怔怔的看着眼前人。

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衣服褶皱不堪,就连纽扣都错开两颗,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总是积极向上,笑容腼腆,心底自信坚韧的乐清怡吗。

“学姐我”

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乐清怡边掉眼泪,边紧紧握住鹿月恬的手不放。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美容的成分,是她才疏学浅,验不出来而已,鹿月恬学的这么好,她一定可以验出来的。

“学学姐,我拿了个药过来,你能帮我看看成分,分分分分析看看都有什么吗。”

她奔溃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来。

这颗药。

已经黏的不像样。

掺杂着细汗,还有乐清怡眸中涌出的清泪。

鹿月恬蹙着眉头,直直地看向掌心的东西,最中间的那几个字母,显眼的刺人心,手指收拢,将东西紧紧握在掌心。

很多事情。

其实没有必要自我欺骗。

她也不想在击溃一次乐清怡。

可当她抬眸,对上乐清怡求救似,哀伤又充满一丝希望的水眸时,想说的话忽地就堵在喉间。

她艰涩的动了动唇:“乐乐,这就是书上的——”

“学姐!”

乐清怡立马哽咽的打断了她,手扶在膝盖上,半弯着腰肢喘息,眨眼瞬间,清凉的泪水就从眸底滴落,圈圈苦涩,她卑微的恳求对方:“我求你了,求你再帮我验验吧,课本也会出现印刷错误的。”

鹿月恬紧抿唇,情不自禁的开始心疼,她抬手抹去缀在乐清怡眼睫处的泪痕:“好,学姐帮你看看,先不哭了,公司实验楼那边什么都有,我们现在就过去。”

乐清怡虚弱的点了点头。

凌晨一点。

她们走在去往实验室大楼的路上。

鹿月恬换上工作服,开始之前,她心事重重的回头看了眼乐清怡。和乐清怡一样,一个简单的提取试验,她耐心的试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她静静的看着面前三个烧杯。

中溶解,甲醇中微溶解,水中根本不溶。

鹿月恬没有在继续下去,她实验提取出来的成分,主要成分就是左炔诺孕酮,还有部分炔雌醇。

她看着眼前的白色结晶粉末,沉默很久,起身走到一旁,拿出自己的平板开始查相关文献。

她对自己给出的答案一直很自信。

但这次,她希望她错了。

看了半个小时,前十来分钟鹿月恬真有在认真查,后面,她滑动页面的手指就渐渐停下来,她盯着同一页,一动不动的看了十六分钟。

“乐乐”

鹿月恬苦涩的抬眸,目光移动,看到乐清怡眼中闪烁出的泪光时,她心中紧的发慌,用温柔而沉静的声音,告诉最后的结果:“抱歉,我的答案和你的一样,这可能是zoely,对不起。”

短短一句话。

像细碎的玻璃渣,狠狠扎在她心尖。

乐清怡唇角下压到苦笑的弧度,她又哭又笑的嘲笑着自己,被揉碎的真心,填满悲伤与痛苦。

“乐乐,一段感情没有必要谈的这么卑微,好的恋爱会使双方共同进步。但以局外人客观的眼光去看,你现在各方面,不如以前。”

鹿月恬想了十六分钟。

才想到该怎么开口去安慰乐清怡。

“是我想卑微吗”

“你们所有人都在指着我,说我卑微,说我围着她转。难道我就想单向,我就不想谈一场满眼都是彼此的感情吗,我恨不得跪下,把我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乐清怡睁着红肿的眼睛,温柔的眼眸中第一次如此麻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眼泪再往出流了。

“可是,她——”

乐清怡苦涩的笑了笑,脸色愈发苍白,她几乎是颤抖着语调,承认了她不愿意面对的实现:“她没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做,都不能完全将她吸引过来。”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

她有什么资格,令正在上升的冉冉之星回头看她一眼,她没有任何权利去阻止柳沁音奔赴更好的未来。

男人也好。

女人也罢。

她累了,她不想在试着忍受深夜了。

或是因为已经七八个小时没有回信息,柳沁音的电话打了过来,垂眸看一眼,屏幕闪出的照片,是她们在一起时第一天的合影,真是刺眼,乐清怡把卡拔了。

踏踏实实靠自己很难吗

非要走什么歪门邪道吗

直到这一刻,乐清怡才真正明白,她根本不懂柳沁音每天在想什么,她这三年,就像傻子一样。

作者有话说:

标记:「中溶解,甲醇中微溶解,水中根本不溶。」这句话来源于课本知识。

提一嘴,怕你们评论区炸掉,柳朵朵没有对乐乐有身体上的任何背叛,我其实比大家更怕崩人设,柳沁音这个性格就是这,属于两边都割舍不下,两边想抓到的那种,目前这个年纪,她还没有学会一心一意去对待感情,再遇见乐乐之前,她就是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狂抓事业的那种,遇见乐乐之后,她犹豫了但还是不会放弃,这样很多行为,难免会伤害到乐清怡,关于乐清怡情绪为什么会崩,很多事情一笔带过。但一笔带过的事情,与她而言,每一件都忍受的很艰难,很心累。

然后,下一章两人会吵一架,say拜拜,她们青涩懵懂的初恋就结束了。感谢在2022-01-22 23:24:33-2022-01-24 23:3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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