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郭啸的手比徐恪钦想象中还要轻,似乎放到自己胸口,都是没有力量的,只是那股似有似无的温度,从郭啸的掌心传递到了徐恪钦的胸口,又从胸口缓缓朝身体的各个部位移动。

你不是睡了吗?

徐恪钦有些疑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倒是郭啸,坐到了床上,还喊了他一声,“徐恪钦…”

郭啸的音调很低,跟平时好像不大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连徐恪钦都说不上来。

房间里很暗,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灯的缘故,徐恪钦总觉得看什么都很模糊,他甚至能听到郭啸的呼吸声。

他想开灯问问郭啸有什么事,刚伸出手,郭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那种软绵绵的触感,叫徐恪钦难以形容,郭啸的怎么会这么软?

手腕上滚烫的温度,让徐恪钦有点怀疑,郭啸是不是发烧了?

被郭啸触碰过的地方,都在火辣辣的发烫,徐恪钦纳了闷,难道他也发烧了?

“怎么啦?”徐恪钦一开口,嗓子也又干又涩的。

郭啸没回他的问题,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下一秒,郭啸俯身将他抱住,耳边还能听到郭啸在轻唤他的名字,“徐恪钦…”

单薄的睡衣抵挡不住郭啸身上的火力,徐恪钦整个人顿时烧了起来,他动了动胳膊,想要从郭啸怀里挣扎出来,只是郭啸的力道出奇的大,低沉的喘息声正好萦绕在他的耳边,隔着衣物能感觉到肌肤在相互摩擦。

郭啸!

郭啸的名字卡在徐恪钦的嗓子眼里,徐恪钦脑子里像是一汪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无法理性思考。

郭啸到底想干嘛?

水沸腾之后的蒸汽,漫到了徐恪钦的鼻腔里,他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

郭啸并不安分,他的拥抱也不是那么的单纯,抚在徐恪钦手背上的手开始肆意游走。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脊椎直冲徐恪钦的天灵盖,他猛然想起他逼着郭啸看的那个小电影,郭啸总不能冲着他发情吧?

“你…”徐恪钦尝试着再去推郭啸,郭啸捏着他手腕,顺势将他压回了床上。

他不知道郭啸是按住了他哪一处命门,他竟然动弹不得。

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渐渐地顺从,徐恪钦一团浆糊,他分不清,急促的喘息声到底是他的,还是郭啸的。

灼烧感汇集到了腹部,徐恪钦已经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一声低喘声他听得特别清晰,不是郭啸,是他自己。

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清晨的微光投进卧室里,徐恪钦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他喘着粗气,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周遭静悄悄的,空荡荡的房间,哪儿有郭啸的身影。

是他做梦?

徐恪钦一把掀开被子,还未完全下去的地方一片濡湿,他咬着牙根,费力地吞咽着唾沫。

这也太可笑了,他怎么会梦到郭啸,可身体上的反应,像是给了他一闷棍,耳边到现在还嗡嗡作响。

房间里没开暖气,徐恪钦衣着单薄,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很快便觉得冷了,只是胯下纹丝不动,他四下看了一眼,扯下昨晚才换好的床单,又拿上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郭啸门前时,徐恪钦下意识加快了脚步,他反手锁上浴室门,又将被套扔到了地上,打开淋浴,冲了个澡。

他冲掉身体里的燥热,冲掉脑子里乌七八糟的想法,剩下的,只有一片茫然。

习惯了上班作息时间,郭啸到点儿自然就醒了,今天是初一,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有点想赖床,这时,从门外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

徐恪钦醒了?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郭啸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八点多了,他赶忙起身来,房门一打开,刚好遇上了从浴室出来的徐恪钦,徐恪钦刚洗过澡,发梢还在滴水,怀里还抱着被套和衣服,地上的水印拖得很长。

“你今天还去晨跑啊?”郭啸还没睡醒,说话黏糊糊的,看到徐恪钦洗澡,他潜意识里认为,徐恪钦是跑完了步回来,心里对徐恪钦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徐恪钦难怪这么厉害,光是自制力这块儿,已经胜出普通人一大截儿了。

一向在郭啸面前处于领导地位的徐恪钦,头一次见到郭啸会本能往后退一步。

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他即便是不喜欢,也不会刻意压制,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他会梦到郭啸。

徐恪钦没说话,抱着东西往阳台上走。

郭啸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直到看到徐恪钦打开洗衣机,将昨晚洗好的被套拿出来晾晒,又将怀里的塞了进去。

“这不是才换的吗?怎么又洗啊?”

徐恪钦没跟郭啸对视,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有螨虫,睡着有点痒。”

反正徐恪钦说什么,郭啸信什么,丝毫没有怀疑。

等被套晾晒好,郭啸抓着脸颊进浴室去洗漱,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走路都没法走直线。

徐恪钦看着郭啸的背影,这和他梦里的郭啸完全不一样,梦里的郭啸很主动,虽然有个词跟郭啸完全不搭边,但是“色情”这个词还是跳进了徐恪钦的脑海里。

什么同性恋异性恋,在徐恪钦这儿,没有任何分别的,他明明非常恶心那些所谓情难自控,他不信所谓的情情爱爱,那些因为情欲而产生的生理反应,在他看来都是兽性,什么爱不爱的,他没想过会喜欢任何人。

那他现在对郭啸又算什么呢?对于郭啸的复杂感觉,他早就捋不清了。

郭啸是个例外,人人都自己避之不及,郭啸好像从这些人当中脱颖而出。

他一头热的坚持,能从老家一路追到A省来,只是为了当初他俩之间的一个承诺。

有时候徐恪钦觉得郭啸是一张白纸,一眼就能看透,有时候又觉得郭啸的想法异于常人,连他都很费解。

“徐恪钦啊,你能不能吃速冻的包子啊?”洗漱完的郭啸,从冰箱里拿出先前买的速冻包子。

领徐恪一脸淡漠地看着厨房的方向,这就是令他费解的事情,郭啸很重视他,甚至比他本人还要重视。

就拿吃东西这件事来说,郭啸比徐恪钦本人还要操心徐恪钦的胃。

徐恪钦不愿意吃外面的东西,是因为呕吐是一件很累事情,他嫌麻烦不想折腾的时候,吐就吐吧,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惜自己的身体。

但郭啸不一样,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郭啸分得清清楚楚,从不会敷衍马虎。

很可笑啊,郭啸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把自己放到为首位的人,他俩是什么关系呢?没有血缘,仅仅只是“朋友”吗?

郭啸仔细看了一下日期,随后又嘀咕道:“还是算了吧,本来就是冷冻的,还有个把月就要过期了,我吃吧,我给你煮面条。”

他没有留意到徐恪钦看他的眼神,做好早饭,兴致勃勃地端到茶几上,“可以吃了。”

郭啸的手艺没什么长进,幸好徐恪钦也不挑,那碗清汤面是有零星的油花浮在上面,竟然把徐恪钦看饿了。

“今天大年初一诶。”郭啸想着他俩难得能一起过年,想问问徐恪钦今天的安排,“我们等会儿要去哪儿吗?”

徐恪钦没抬头,用筷子搅拌了一下面条,黑色的酱油顺势将汤水染上了色,“你也知道是大年初一,能有几个地方是开着门的。”

“我来A省都大半年了,除了学校和做兼职的地方,再就是你家,其余的地方,哪儿都没去过。”

徐恪钦没说话,他心里很乱,哪儿都不想去。

接下来几天,徐恪钦只收到过顾以欣的消息,大概是家里太忙了,他俩连电话都没通过。

他和郭啸同住一个屋檐下,加上郭啸在放假,他俩抬头不见低头见。

自己明明没再做那种梦了,但是看到郭啸时,梦里的情形还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怎么都忘不掉。

不仅如此,两人生活在一起,这间房子里,有他的身影,就会有郭啸的身影,郭啸所到之处,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客厅,在厨房,在卧室,这种生活模式,是徐恪钦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的。

不会有人知道,他对家庭是多么的渴望,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在郭啸身上看到了家的缩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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