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喝醉酒

邢烨然像是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侵略感, 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地无形地压制住薛咏, 薛咏想逃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 可偏偏他明明有戒备,依然被邢烨然毫不留情地闯了进来,丢城失地, 节节败退。

薛咏羞愤地瞪着他,觉得太荒谬了,气得嘴唇颤抖,又好气又好笑地叫嚣道:“你说什么?你他妈想搞我?你还想强尖我吗?你有本事试试看!”

说得邢烨然分外意动, 但他想想肯定不行,马上装乖说:“对不起, 哥, 我就脑子一热那么说, 我不会强尖你的……”

话音还未落下, 薛咏终于恢复了力气, 挣开了束缚, 抬起花臂,气极了给了邢烨然一拳,一下子没能收住劲儿。

薛咏戾气地笑了一声:“要你说吗?你个臭小子你以为你想强尖我就能尖到啊?你他妈的威胁谁呢?”

邢烨然故意毫不反抗, 站着挨了一拳, 甚至特意去迎这一拳,他感觉到鼻梁一疼, 温热的一行鼻血流了下来。

薛咏看到他英俊漂亮的脸蛋流血, 又下意识地心疼了一下, 懊悔自己打得好像是有点重,邢烨然鼻梁骨会不会骨折了?

邢烨然自己掏出纸巾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强吻你,我活该被打。你要是没打够就继续打我吧,没关系。”

邢烨然自己招认得那么爽快,反而让薛咏无从指责。

薛咏举起手,望上邢烨然像只做事以后内疚的狗狗一样的眼神,又放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旁边就是警察局,我才不殴打你。”

薛咏转身就走,气冲冲。

邢烨然跟上他。

薛咏像是炸毛的大猫一样避开:“别跟着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邢烨然还很委屈地“哦”了一声,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薛咏憋屈地捏紧拳头:“你装什么可怜啊!是你强吻我!!”

邢烨然目光隐忍而炽热地说:“……我刚才实在忍不住了,我忍了好久了。我真的很亲你。”

邢烨然憋了一下,憋不住地说:“哥,我亲得还好吗?我觉得你应该被我亲得挺舒服的吧?”

甚至胆大包天地问:“以后我还能亲吗?”

薛咏的脸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变红。

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薛咏破口大骂:“亲你个头!”

邢烨然被骂了也不回答,像没听到一样,这脸皮厚的刀枪不入。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薛咏后面。

可即使薛咏不回头,都能感受到他过于露骨的视线,被看得十分不自在,他忍了一会儿,走出几十米,忍不了,回过头,骂邢烨然:“你给我退后,离我起码十米远!”

邢烨然只好往后退,算着差不多有十米,停下脚步。

薛咏凶巴巴地说:“不够,再退两步。”

邢烨然跟蜗牛一样拖着脚退了两步,其中每一步都得有足足十厘米吧。

薛咏不说话,只看着他,邢烨然只好又让了几步。

薛咏继续转身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神经质地回头看一眼邢烨然,总觉得邢烨然在偷偷缩短距离。

他又骂:“再退远点,给我退出二十米外。”

邢烨然怔了怔,点点头,又转身往后走,这时距离已经有点远了,薛咏已经快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

薛咏心急如焚,或是快走,或是小跑,恨不得立即甩掉邢烨然。

但邢烨然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

薛咏觉得抓狂,路过一个红路灯十字路口时,薛咏先趁着绿灯穿过马路,绿灯转为红灯,他站在马路的对面,跟邢烨然说:“站在那不许动,等下一个红灯结束才准过马路。”

邢烨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像是一座孤寂的雕塑,他沉默地遵从了薛咏的命令。只是离得太远,他的脸上笼罩着夜的阴影,静默无言。

薛咏这下终于甩掉邢烨然了,当他再回头时,没有再看到邢烨然。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觉得解气,可是没有,一点都不解气。

薛咏先回到家,他一回家就开始刷牙。

还没刷完,邢烨然也回来了。

薛咏当着他的面刷了两遍牙,洗脸,回房间。

邢烨然拦住他:“哥,对不起,下次你不允许,我不会强吻你了。你能不能不生我气了?你跟我说句话吧。”

薛咏拍开他的手,黑着脸说:“下次?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薛咏走进门,突然想起一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回过头问他:“你亲得也太熟练了,你给我说实话,别撒谎,我看电影看睡着那回你他妈是不是不是第一次偷亲我?”

邢烨然停顿了很久,才轻轻点头。

薛咏气得深深吸了口气,使自己不至于让邢烨然伤上加伤。

好不容易才晾凉的脸颊又开始变烫,薛咏恼羞成怒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邢烨然忐忑地说:“暑假的时候,在乡下,停电那天晚上。”

薛咏愣了下:“那不是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偷亲了几回?”

邢烨然抬眸,眼底掠过一丝猎食者的光,又垂下睫毛,坦白交代罪行:“很多回了,我们一起睡的时候我都会偷偷亲你,回来以后机会不多,你上次写作业写睡着,我也亲你了,你晚上睡觉不关门,我有时候实在是想得紧,就回去亲你一下才睡觉,不然睡不着。”

邢烨然说得太直接了,说他纯洁吧,他还半夜摸进来亲嘴,说他下-流吧,他也只是亲一下,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薛咏听得目瞪口呆,他猜想这小子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但没想到居然已经那么多次了。

薛咏飞快地回想了一下,可能被邢烨然偷亲过的时机实在太多了。

他气邢烨然,也气自己,他怎么那么蠢吗?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子骗?这件事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说。

薛咏低下头皱着眉、抿着嘴唇,拽紧手上拿着的外套,好委屈好恼火,鼻尖发酸,眼眶微微发热。

真的很羞耻。

他被他男朋友的弟弟亲了,还亲了那么多次,他跟个傻子一样一直不知道。

邢烨然试探着说:“哥,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薛咏粗鄙地说:“放屁!你来我这的第一天就骂同性恋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现在就成同性恋了?我觉得你他妈就是青春期到了,毛长齐了能-硬-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像找个洞.插.一下。”

邢烨然被薛咏骂得也脸红,他咽了咽口水,不以为耻地说:“我是挺想操-你的……”

薛咏愣住:“你还敢直接跟我说???”

邢烨然马上闭嘴。

薛咏摔门一样的关上门,锁好。

邢烨然站在门口对他说:“哥,我不住校,我也不去首都的大学了。”

薛咏当没听见。

管他去不去死!邢烨然爱糟蹋自己的人生就糟蹋呗!!!

薛咏想到邢烨然的鼻子,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带邢烨然去医院,可他现在满肚子气,他一点都不想管邢烨然。

薛咏裹上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睡觉。

闭上眼睛半个小时他也没睡着。

薛咏爬起来,从床头柜里找出邢文彬的手机,他已经很久没看邢文彬的手机了,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薛咏把邢文彬的手机充上电,过了三五分钟,手机屏幕才亮了起来。

薛咏在开机密码处输入自己的生日数字,打开。

手机壁纸和屏保都是他们的照片。

薛咏看着邢文彬的照片发了一会儿呆,再打开通话记录,时间全部都停留在两年前,最后一条通话记录就是韩松林。

邢文彬手机上的软件一应都在,他以前没有仔细查看过,现在才查。

微信之类的软件都早就登出了,验证了手机号之后才重新登录进去,薛咏特意去翻邢文彬和韩松林之间的微信,能看到的消息里并没有任何暧昧。

和别人也没有。

他在邢文彬上锁的个人空间里找到了他高中时写的私密文章。

像是喜欢着谁。

可能是韩松林,也可能不是,反正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邢文彬不告诉他呢?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吃醋啊!明明把其他前男友都告诉他了,当时他是不太舒服,但他还是接受了啊。

为什么偏偏要藏着一个初恋不告诉他呢?他和那个初恋交往过吗?是因为没交往过所以无疾而终,还是交往过但是悲剧收场?

他遏制不住地开始想,不停地想,不停地想。

薛咏再看了几遍邢文彬高中时的日志文章,以他糟糕的语文阅读理解能力开始分析解读,他觉得多半是没交往过吧。

那个男孩子一定和他同学校,是个家境好、有教养的好男孩,他情愿如此,他不希望邢文彬的初恋是韩松林那样市侩自私的混蛋。

那样他还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可他当初也不是没拒绝过邢文彬,他又不是一开始就想做个同性恋的。

当同性恋有什么好的?不会有小孩,不能领证,还要被人笑话。要不是邢文彬追着他跑,追了他一年,死磨硬泡,他才不会答应。

他那时觉得邢文彬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现在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邢文彬是不敢掰弯他初恋的男孩子,却敢掰弯他吗?

为什么呢?因为他只是个社会地位低下、可以唾手可得的贱人吗?大概他和邢文彬的初恋比,他只是地上的泥,而那个男孩子是枝头的雪,他可以被污染被拉入同性恋的世界,但是那个男孩子不可以。

薛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去想邢文彬。

可是嫉妒一经点燃,就扑熄不了。

邢文彬是个老好人,他温柔体贴,对谁都好,这是他的优点,却也成了如今最大的疑点。

薛咏非常恶毒地想,他情愿邢文彬是为了一个陌生人死的,也不能是为了曾喜欢过的人。他把自己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给了邢文彬,他酸过,但他接受了邢文彬的情史,但邢文彬却还对他有所隐瞒。

这不公平。

薛咏气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一会儿,又被一丁点动静给吵醒了。

憋尿憋得受不了了,薛咏起床去撒尿,一打开,他就看到邢烨然又躺在他门口睡觉,像只狗一样。

薛咏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滚。”

邢烨然醒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哥,早上好。”

薛咏冷脸说:“别跟我卖惨。”

邢烨然说:“我昨天跟你商量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在等你回答我。”

薛咏记起来是什么事,冷酷无情地说:“随便吧,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想去死就去死好了。”

薛咏说:“就算在家的时候也给我离我起码三步以外。”

邢烨然全部乖乖照做,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薛咏莫名地想到邢烨然目光炙热、一往无前地对自己说:“我跟我哥不一样,但我的心里完完全全只装着你一个人。”

“我不对别人好,我只对你好。”

薛咏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可笑的话给甩出去。

他在想什么呢?

薛咏难以说清这种愤怒来源于何处,并不能说只有一种原因,或是家庭地位被挑战,或是被偷亲而羞耻,但最大的还是因为邢烨然是邢文彬的弟弟,出于伦理道义,邢烨然就不可能进入他的配偶选项。

如果邢烨然不是邢文彬的弟弟还能说得过去,可假如不是,打从一开始他们的人生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邢烨然很想留在家里,他只恨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这种乘胜追击的重要时刻,却不得不暂时撤退。

不过也好,薛咏看上去刚强,其实脸皮极薄,逼急了要羞死了。

邢烨然想到昨晚上自己抢到的那个吻,便觉得身体发热,他好想再亲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亲一次呢?

他想了想,大哥追薛咏花了一年的时间,他也花上一年半载,不足为奇,慢慢来吧,反正他年轻,来日方长。

邢烨然终于走了。

薛咏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像是土拨鼠从洞里爬出来一样,从房间里出来,薛咏把收起来的邢文彬的照片都找出来。

摆上,挂上。

等邢烨然回来以后就能看见,他就等着瞧那个小子心虚不心虚!狗胆是真肥,居然想搞他……

薛咏回头想想,觉得这件事早就有蛛丝马迹,只是他心大,没太在意。

怎么办?怎么办??

薛咏其实总觉得邢烨然不能再继续留下来了,可是要让他直接把邢烨然送走,他又有一万个舍不得了。

他只当邢烨然是兄弟啊!

他狠心拒绝了邢教授,不就是因为把邢烨然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吗?他没办法把自己的弟弟送人。

结果邢烨然倒是早就包藏了狼子野心。

邢烨然为什么非要喜欢他呢?不管是对他们谁,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薛咏打开和邢教授的聊天对话,停留在一个多月前——

【对不起,我和那孩子好好谈过了,他不想走,我也舍不得他】

【没关系,我突然提出这件事也是我唐突,假如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以后也尽管联系我】

薛咏很想把邢烨然教好,可他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邢烨然就是只小疯狗,就算有时候表面上装得再乖,他也是只疯狗,还是只特别聪明的疯狗。

尽管他现在还能打得过邢烨然,可他已经渐渐感觉到自己在邢烨然面前不再稳稳地占据上位。

——干脆把邢烨然送走好了。

薛咏想。

……还是舍不得。

先教教看,看看能不能掰回来。

~~~

邢烨然觉得自己的鼻子还是疼得厉害,有一点肿起来了。

老师问他是什么回事?

邢烨然撒谎说是自己摔的。

苏俞对他频频侧目,幸灾乐祸地问:“你被七哥打了?”

邢烨然没好气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苏俞啧啧几声,大概猜到了点什么:“我都得不到,你的可能性还不如我呢。”

邢烨然去厕所,他自己对着镜子,捏了下鼻梁,按了按骨头,不知道断没断,他像是听到“咔”的一声轻响。

他去学校超市要了点冰袋冰敷,这才消肿了一些。

疼。很疼。

不过越疼越好。

他不打算去医院,就这样回家,让薛咏看看,薛咏肯定会心疼,一心疼,他就有可乘之机。

邢烨然想得很美好,晚自习放学,他以这个为理由提早回家,肚子里都酝酿好怎么和薛咏卖惨了,结果回到家,薛咏压根就不在家。

去哪了?

邢烨然给薛咏打电话,薛咏不接。

邢烨然想了想,给薛咏的朋友们致电,一个个问过去,打给安瑨时,终于得到了想听到的回复:“你找你哥啊,他在我这呢,在喝酒,今天要晚点回去吧……”

电话那边依稀响起薛咏生气的声音:“邢烨然打来的?挂掉!跟他说他敢来我就敢打死他!”

安瑨呵呵地对薛咏说:“我们这本来未成年就不准进啊。”

然后挂了电话。

薛咏今天特别能喝醉,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他拉着安瑨问他关于邢文彬的事情:“你知道邢文彬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安瑨摇头:“……这还我真不知道。”

薛咏苦恼地握紧酒杯,像要把酒杯捏碎:“他很爱那个人。但他从没告诉我。”

安瑨很尴尬地说:“你在我面前说这个我就很尴尬,我也和邢文彬交往过,可他最后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还为了你摆酒。明摆着你是真爱,我只是露水姻缘。我说什么了?”

薛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过来良久,才低声说:“我觉得充满嫉妒心的自己好丑恶。你不嫉妒吗?”

安瑨说:“我早就moveon了,我谈过的男朋友多了去了。你就是谈的太少,才会这么介意,多谈几个,你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太纯情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在意邢文彬,都三年了。我觉得不管怎样你还是赶紧再找一个吧,不然一辈子都要陷在里面,走出前一段恋爱的最好办法,就是谈新的恋爱。”

薛咏只蒙头灌酒,喝得烂醉。

安瑨隐约有点看出来了:“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薛咏说:“再给我倒一杯酒,要……要最便宜的!我穷!”

安瑨很好奇,给他倒上酒:“不收你钱,我请你喝,你给我说说呗。”

到薛咏嘴巴比河蚌还难撬开,直到最后也只在他的询问下,含糊不清地痛苦地说了句:“……我好讨厌他,他为什么那么要那么逼我呢?”

安瑨问:“他是谁?”

薛咏就不说了,像是醉酒睡着了。

期间安瑨接到邢烨然打开的两个电话,都只直接问他:“薛咏喝醉了吗?”

安瑨第一次回答:“没有。”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安瑨看一眼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了,说:“喝醉了。”

邢烨然问:“我可以去接我哥回家吗?”

安瑨没作多想,说:“可以啊。这么晚了还不睡,就等着来接你哥啊,这么乖?”

邢烨然说:“我现在就在门口,你和保安说一声让我进去吧。”

安瑨:“……”

这小子该不会一直等在外面吗?

邢烨然进来,轻手轻脚地把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薛咏打横抱起来,轻轻松松,还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

薛咏喝醉睡着了,被邢烨然抱着也没醒过来。

安瑨问:“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吗?”

邢烨然说:“不用。”

邢烨然抱着薛咏离开酒吧,在门口打车。

薛咏中途好像醒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睡了,被他塞进出租车后座,沉沉地睡了一路。

邢烨然心想,他怎么对我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呢?

他是又把我认成大哥了吗?

回到家。

邢烨然把薛咏半抱着抱下车,这时,薛咏终于迟钝地醒了。

他意识到自己被邢烨然抱着,伸手把人推开,没有依靠,他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你干什么?”

邢烨然伸手拉他:“你喝醉了,哥,我带你回家。你别怕,我没偷亲你。”

薛咏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滚开,别碰我。”

邢烨然很想去扶他,但是薛咏凶巴巴地不让扶。

薛咏站起来,东歪西倒地走路,进电梯。

邢烨然想进去,薛咏还瞪他:“不准进电梯。”

邢烨然只好去爬楼梯,活活爬了十几层楼,爬得一身汗。

回到家,发现薛咏倒在玄关睡觉,鞋子脱了一只,正在解另一只鞋子的鞋带。

邢烨然拍拍他的脸:“哥,你睡着了。”

薛咏又醒了,皱着眉,扇了他一巴掌:“你别偷亲我。”

邢烨然摸摸自己的脸:“我还没有偷亲你……”

薛咏把鞋子脱了站起来,一个不稳,随手抓住身边的邢烨然,直往他怀里摔:“妈的……”

邢烨然抱住他,想到件事:“哥。”

薛咏没好气:“干嘛?”

邢烨然把他转过来,面对面朝着自己:“你看看我是谁?”

薛咏醉醺醺、不客气地骂他:“你是谁?你、你就是疯狗。”

邢烨然被骂了还很高兴,眼睛一亮,说:“你这次喝醉了也认出我来了,你没把我认成大哥。”

薛咏愣住,打了个酒嗝。

薛咏感到不妙,他想逃跑,刚一转身,跑了两步,就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邢烨然像只狗一样黏上来,缠住他,低头吻他,唇抵着唇说:“我好开心,哥,我这次不是偷亲,我是正大光明地亲你。”

薛咏刚要说不,所有的话都被吞进了这个冲动莽撞、不容拒绝的亲吻之中。

融化了。

好热。

像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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