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暖春

澄然开学就大三了,同学间也从学期始的无虑无虑,到现在有那么一点的开始为未来担忧。听着周围的同学对以后的计划和向往,澄然的目标就十分明确,毕业之后就回深圳,然后跟蒋兆川学做生意,或者他自己创业也可以。他爸能白手起家到今天的地位,他肯定也不会太差。

新房还在装修,澄然每个周末除了回家,就是去新房子里转一圈。装修了几个月,看着已经初具雏形的新房结构,澄然就忍不住笑蒋兆川,“爸,你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蒋兆川一点他的额头,“宝宝也是小资本家。”

澄然仰起头,觉得被蒋兆川碰过的皮肤都迅速的热了起来。他一把捉住蒋兆川的指尖,眼神朝四周扫了一圈,熠熠间都是某种隐秘的渴望。蒋兆川也被那眼神灼的心尖发热,趁着工人都还在忙手上的事,俩人闪到一片杂物之后,澄然一垫脚抱住蒋兆川的脖子,极快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蒋兆川按住他的唇,呼吸间就是一重。

一到晚上他几乎迫不及待的要回家,澄然被蒋兆川握着手,还没做什么,手心就已经发了一层的热汗,黏糊糊的沾在二人的手掌中。

从电梯出来,刚一开门,蒋兆川直把澄然拽了进去。澄然被按着肩膀,眼前才一花,后背就抵在了门上,迎来的是蒋兆川炙热而又压迫的吻。

光是下午那蜻蜓点水的碰唇完全就不够,一尝到蒋兆川的味道,澄然就自发的张开嘴,任蒋兆川的唇舌卷进来舔吻。他呼吸困难,脸上一片的潮红,眼眶也发了热,亲吻的啧啧声不断,他也只知道紧抱住蒋兆川,被吻的脸潮耳热。过了许久才分开,澄然喘的起伏不定,差点脚软的瘫在他身上。

“爸。”澄然憋红了脸,“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蒋兆川抚着他的脸,一手无声的往澄然的后背摸,“爸爸爱你。”

他微微俯腰,脖子上那条不掺一丝杂色的领带顺势倾到了澄然面前,蹭他的鼻子发痒。现在只要一看到领带就能让他想到很多事,澄然突地在蒋兆川胸口捶了一下,匆忙急乱的扯下蒋兆川的领带,在手上慢慢的开始绕。

蒋兆川看见他的动作,喉咙里顿时溢出一口粗气。

“你就会装神弄鬼。”澄然咬牙按了按他坚硬的小腹,听蒋兆川闷哼一声,他才轻捻慢展的抖开领带,开始往自己眼睛上盖。

澄然绕着领带在脑后绕了几圈,再灵活的打了个扣,“爸,我看不到了,你抱我。”

他一点也不着急的仰头等着,蒋兆川的气息缓缓的浮动。澄然眼前虽然漆黑一片,却也知道他已经失了序。粗粝的指腹在他唇上用力的擦过,澄然疼的刚皱眉,身体已经一轻,然后头朝下的被人扛在了肩上。

“我要你抱我。”澄然惊呼一声后就开始踢腿,“不是扛我。”

蒋兆川深深的笑了两下,他踢开房门,两手一抬一放,把澄然摔到了床上。床垫柔软的一抖,任澄然陷在里面。他这次竟也没有叫喊,只伸开手脚乖乖的躺着。

澄然拿手按住快要松开的领带,舔了舔干燥的唇。他心中好笑,蒋兆川想老不正经,还得靠领带帮忙。只有蒙上他的眼,才能让蒋兆川暴露出一点他的劣根性。

“爸,你抱抱我。”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金属相碰,是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蒋兆川今天似乎格外猛,澄然一会躺着,一会又趴着被按在被单上用力。蒋兆川总是一下下又坚定的征伐到他身体深处,澄然又哭又喊的也没能让他轻一些,只等他哭哼哼的没了力气,又被蒋兆川抱到腿上,扯掉他领带上的一角,才亲亲热热的唇齿相依。

望着他通红的眼眶,蒋兆川的喘息里充斥着浓浓的满足,“宝宝,爸爸老了没有!”

澄然身子一晃,差点从他腿上摔下来,又笑的不能自己,说话间一顿一停,“我爸魅力这么大,多的是人喜欢,哪老了!”

蒋兆川抵着他的额头畅快的笑了两声,又用力颠簸了两下,终于压着澄然一起倒在了床上。

澄然一身热汗的缩在蒋兆川的臂弯里,两个人都是一脸的餍足。蒋兆川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两下,热汗一淌差点滑到澄然的眼睛里。

等热情之后,澄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蒋兆川刚才问的那句话,“爸,有人说你老了吗?”

“爸都四十多了,还不老?”

澄然不以为然的,“我也会到四十多的,谁不会老。”

蒋兆川低声道:“等宝宝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想要一个小孩?”

澄然刚笑了两声,突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他猛地抬头,蒋兆川也同样心有灵犀的对上他的双眼,澄然压抑着唇齿里的质问,“你是嫌我拖累你了?”

“宝宝,别乱想。”

“你觉得我不能给你传宗接代,所以你要我去结婚生孩子!”

“宝宝,蒋澄然!”蒋兆川按住怀里扑腾的儿子,慢慢的抚着他的背,干哑的开口,“爸爸很害怕。”

他对上澄然眼里的疑惑,更是忧心,“宝宝的人生还很长,爸爸现在还能护着你,可总有一天爸爸会老。到时候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澄然这才把紧绷的情绪收起,毫不在意的往蒋兆川肩头一扎,泄愤的咬了两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死了我马上就去陪你。”他摸着蒋兆川瞬间僵硬的肌肉,虽然语气急促,却真不是赌气,“我没有你就会死,但要是我先死了,你得好好活着,多活十几二十年,然后你才能寿终正寝的来找我。”

蒋兆川嗓子哑到差点说不出话,“为什么?”

澄然默了一会,才道:“我要先去找妈妈,我要跟她赎罪,要等她消了气,这样你来的时候她就不会太气你了。”

蒋兆川死死按着他的后脑,剧烈起伏的胸膛险些把澄然灼穿,“宝宝……爸爸爱你。”

澄然被他抱的眼前发黑,他知道蒋兆川骨子里着实还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重声道:“我只要当你的儿子,我的爱情,亲情里全部都是你。我分不出给别人了,一分都没有。”澄然现在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了,他就是个利己主义者,他眼里看不到其他人,所以连蒋兆川也不可以。

他稍微挣动了两下,从蒋兆川臂弯里抬头,却看他也狰狞了脸色,“只要宝宝不觉得爸爸老了,就让爸爸陪你一辈子。”

澄然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那女人的一句话,顿时一股自豪感由内而外的充斥,“那你等着看好了,我才不用什么山盟海誓,也不用惺惺作态。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只有我会永远爱你。”

蒋兆川用指腹摩挲着澄然通红的唇瓣,眼里精光闪动,翻身重新把澄然压到了身下……

在蒋兆川时而撒手不管,又时而事无巨细的监察下,新房一直到了来年的二月份才准备好可以入住。在彻底搬家之前,又是春节期间,蒋兆川带澄然回了一趟外婆老家。澄然外婆已经去了几年,她留下的房子蒋兆川定期都会请人打扫,小小的几间平房,至少承载着澄然五岁之前的时光。

澄然还以为蒋兆川是想留下来住几天,不过刚下车,蒋兆川就直接带着他去了山上的坟地。白雪皑皑覆盖着孤冷山头,时不时有烧焦的纸钱飘过,澄然在一阵的心悸过后,才能问他,“爸,你忘了买纸钱?”

蒋兆川没有说话,只等快到那两座墓碑的时候,他一按澄然的肩膀示意他留在原地,“宝宝先等一下,我跟你妈妈说两句话。”

澄然低下头,自觉的退到一边。

蒋兆川稳步走过去,他高峻挺拔的背影挡在两座坟墓前。澄然看他先站了一会,又缓缓蹲下去,手抚着墓碑,嘴唇似乎动了几下,正在跟他妈妈说话。

澄然知道自己应该站的更远,可脚下偏生的动不了,整座孤山寂静的惨渗,山风把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吹来几线。

“是我没有人伦,我卑鄙……离不开他,不然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意义……你等我跟你赎罪,我对不起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澄然暗暗的看了一眼,那是外婆留给他们做纪念的,唯一一张他妈妈的照片。澄然一直收在自己的小盒子里,不知道蒋兆川竟然带了过来。

“要是生气……可以来找我,别让他不得安宁,债我会还……”

澄然捂住耳朵,用力压的他颅内都生疼,他看到蒋兆川点燃了照片,然后投到火盆里烧尽。

也好,两个人都回不了头了。

在他低头的刹那,蒋兆川已经站到了他面前,澄然牵住他的手站起来。雪路深浅难走,小时候从来都是蒋兆川抱着他走,现在他大了,蒋兆川则是攀着他两条手臂,“上来,爸爸背你。”

澄然把眼泪忍回去,靠在他脖子上低低的抽气,前面那一步步的路,只要蒋兆川陪着,他就不怕了……

在寒假结束之前,蒋兆川请了个搬家公司,正式搬进了新别墅。跟他们的老房风格大相庭径,堂皇大气的充满美式风范的装修让澄然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享受派,古典的让他都有点受不了。父子俩的房间都在二楼,幸好卧室布置的十分温馨,主卧的实木床上铺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软垫,诱着人就想躺下去。

蒋兆川跟第一次一样,风俗的带了个枕头进门。澄然一等进门就抱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四肢纠缠在一起,蒋兆川捧着他的脸亲了两下,“宝宝记得,毕业后回来,要陪爸爸一起住。”

别墅外还带有一个小花圃,微暖的轻风拂过,很快就能吹的枯木逢春。澄然突然就很想哭,他呜咽着抱住蒋兆川,从他的身体里感受着汩汩热意。

他曾经死于那样的寒冬,现在又生于这样的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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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此文正式完结。再一次鞠躬,真的很感谢亲们能坚持到现在。

这其实是一篇很难熬的文,主角的历程很熬,读的人和写的人也都很熬很累,

这是一篇很名不副实的重生文,主角再来一次,也是选择了一样的路,

只是这次他走到了自己的暖春,也谢谢大家,一路陪他走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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